“不错,却是学的点皮毛了。”
林虚赞叹了一句,又转而道:“那不知你们坐打得如何?”
有小妖答道:“那便要看是禅定还是坐忘了。”
林虚笑道:“好大的口气,便是老僧老道也不敢说自己能入禅坐忘了,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小妖委屈道:“三大王不行便看就是。”
说罢,他就地一坐,不至一刻,内心清明,风吹不醒,雷打不动,却是有几分超凡入圣之态,无物无我之境。
其他小妖也纷纷学着,一同坐下,各打自己所学。
原本喧哗着的黑风山,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虚笑了笑,轻轻离去。
白蛇君还在写字,林虚静静走到那桌子前面。
白蛇君似看不见林虚一般,只是屏气凝神将最后一个字一笔一划写了,方才收了笔,松了气,看着林虚,淡淡一笑,道:
“回来了?”
林虚笑道:“二哥写得好书法。”
白蛇君挥手道:“大不如从前了。”
林虚道:“现在便如此,那从前岂不是更了不得!”
白蛇君笑指道:“莫要打趣我,走!去寻大哥去,他那坛酒抱着睡了几年了。”
林虚道:“大哥愿意抱,让他抱着便是。”
白蛇君道:“我担心那酒坛子太重,滚落下去将大哥脚趾砸了,为大哥着想,还是减轻点重量的好。”
林虚极为认真地点头道:“当为大哥分忧。”
二者来到黑风怪洞府,却被那门锁挡住。
林虚笑道:“还防贼哩!”
白蛇君道:“没有贼,只有兄弟。”
说罢,走到一旁的草堆里头,将钥匙拿了,把门锁打开,推开了洞门。
林虚道:“我突然想到一个词,叫掩耳盗铃。”
白蛇君笑道:“这钥匙是我悄悄放的,这叫未雨绸缪!”
“哈哈哈哈!”
两者的笑声将那洞内的黑风怪吵醒了,不一会,那黑风怪抱着酒坛子出来,道:
“近日睡得不好,老是听见有疯子在笑。”
林虚道:“疯子可不好打发。”
黑风怪就地一坐,道:“疯子好打发,贼却不好哩。”
白蛇君道:“贼自然不好打发,因为大贼头不肯分赃哩。”
黑风怪咳嗽了两声,伸出两根手指,道:“第一,我这酒是自己酿的!第二!谁说我不肯分赃?”
说罢,他又从背后掏出三个碗来摆上。
“喝酒!”
喝酒喝酒,越喝越有。
一大坛子的酒,配菜是兄弟的话语。
黑风怪满满饮了一大口,狠狠打了个酒嗝道:“老三又去得哪里,结了几分善缘?”
林虚笑着,将北俱芦洲一事的前前后后说了。
听得黑风怪嘴越张越大,震惊极了,半晌方才吐出来一句:
“俺的娘哩,玉帝赏的金牌,得是个什么宝贝啊!”
林虚一口酒差点没吐出去。
白蛇君拱手道:“三弟修的正果,可喜可贺,何日去天庭啊?”
林虚道:“兄弟的正果乃在人间,天庭是不去的。”
黑风怪点头道:“也好,不过……老三你说的那北俱芦洲当真如此凶险?”
林虚道:“半字不虚。”
黑风怪拍着地面道:“当初早知道便跟着你一起去的,少了好多乐趣。”
白蛇君摇头道:“大哥莫要说这笑话,我们和三弟不同,那北俱芦洲去了我们只怕不久便要沦落那妖魔海中了。”
此话所指,乃是白蛇君是自己坏了道行,黑风怪是尚未得道,两者不同与林虚一颗道心通明,是受不得北地的妖气的。
那黑风怪也不知听没听明白,只是默默点头。
白蛇君转头道:“对了,三弟你说现在北俱芦洲有太乙天尊和观音菩萨解化凡身传扬佛道?”
林虚道:“正是,北地虽然儒家不曾完全断绝,但目前也是十不存一了。”
白蛇君停了酒杯,道:“我懂了。”
林虚看着白蛇君,静静举起杯来。
黑风怪反应过来了,大声道:“老二,你要去北俱芦洲?”
白蛇君点了点头,仰天道:“我曾以为自己想清楚了,读书是人的事,妖怪读甚书?但最近又突然想不明白了。”
“那些小妖们也学得经典,写得文章,最近连大哥你也算是饱读了些书了……”
林虚点拨道:“却是有心者读者,无心者枉自,无论人妖。”
白蛇君点头道:“便是这个道理了。”
黑风怪道:“你当真要去?那地方老三也说了,黑气也并未完全消灭,或许会有危险。”
白蛇君道:“周游列国危险与否?不过效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