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俘虏见到实验组的同僚都穿着白色大褂,像是误以为余等是医生,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这场实代表着什么,反而误以为余等是来给他们疗伤,就放下戒心被抬上了手术台。”
“其中有几人应当是与余相同身份的天主教徒,他们握住我们的手用英文发出祈祷声……接下来是凄残无比的解剖时间,余等被要求向这些飞行员体内注射稀释过的海水,在他们尚有意识的情况下切除他们的肺和其他脏器,用以观察他们能够存活多长时间……”
饰马遥看到这里目瞪口呆,她怎么会想到这本涂黑的笔记中会记录这么骇人听闻的事件。
“昭和20年吗?……看来是二战结束的那一年。”
她的身后,东云卓也伸手拿起她手中的这本笔记。
“假如我猜的没错,笔记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圣菲洛梅娜学院的重建者,也就是前任的理事长御笠老先生,真想不到他曾经也是陆军在这里设下的实验室中的一员。”
他又向后翻了一下,注意到了曾经的陆军研究室的研究员御笠是怀着痛苦和忏悔记录下一些在研究室里发生的过往。
这个已经去逝多年的理事长,是个天主教徒,一生都是按照圣经和天主教的传统生活着。
而在陆军研究室担任研究者的这段时间里,他经历了一些常人无从想象的黑暗。
在御笠的笔下,这个陆军实验室已经不是一个以军事研究为目地的实验机构,而是分明是一个邪恶的“屠宰场”。
而这个屠宰场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处理掉被军方俘虏的美军、俄国俘虏、朝鲜和中国的苦役,以及用来惩戒那些被军部认定为是“非国民”的政论异见者的特殊场所。
短短数年的时间里,御笠就亲眼见识了宛如人间地狱的惨况。
这是一扇被遮掩了黑暗大门,若没有御笠的口述,恐怕没有人能够知晓这一段恐怖过往。
第746章 神佑地
随着东云卓也的口述,饰马遥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如纸。
前任理事长御笠是一名生物学者,比起研究生物学,他更喜欢成为一名普通老师,陆军来到这里以后,就逼迫他加入研究所的工作,强迫他参于各种活体实验。
御笠本人从事的是细菌科的工作,研究的是鼠疫、霍乱、伤寒、坏疽病、炭疽热病及其他致病的传染方式的工作,实验内容也是军部要求的各种人体试验,很多试验的内容和验证方向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御笠毕竟还有些良心,对于军部的实验,他的内心充满了抵触,而他也知道在大时代的背景之下,他这样的小人物也无法改变大势,而这段经历也给他的内心投下一阵阴影。
“昭和六月,前方战事告紧。实验所的同僚被上级军官勒令不得谈论外界的战事,以免扰乱实验项目的进度。”
御笠笔记中的这一段记录已经算是闻者骇然失色。
但是,仍旧不及后面一段自行记录的内容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然而,这一段时间以内,实验所所在的校舍里也渐渐发生诡异之事,虽然这些所内的‘诡事’原先只是一些传闻,但时间久了,这种传闻也甚嚣尘上,使得人心惶惶……”
在圣菲洛梅娜学院改造的研究所里,不断出现一些令人诧异的奇异事件。
起初,大家伙也只是将其视为无聊的传闻,想当然的以为不过是谁穷极无聊下杜撰的奇谭故事,亦或是某个疯子在心理作用下产生的幻觉。
可随着时间流逝,不少人也感受到了研究所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古怪。
更让人感到不安的事,当天御笠一位较为亲近的同僚当真在夜里看到了“脏东西”。
那人请了一天假,整个人缩在被褥里,第二天就生了一场热病。
事后御笠还专门上门跟他询问了一遍。
那人嘀嘀咕咕地说,自己看到校舍的走廊上,有一个物体贴在地板上爬行。
拖动著、拖动著……
一边拖行著血液,皮肤与内脏,一边爬动。
像是呐喊般的仰起喉咙,但嘴唇之间却没有吐出任何话语,就好像是一条死鱼。
那是一个腰部以下什么也没有年轻女子的上半身。
然而,这段逸闻不过是后续的惨剧爆发的开场。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整个研究所好像变成了一个灵异怪谈频频发生的诡异之地。
有人看到窗户上浮现出大量人脸,那些人脸有着死人的肤色,苍白无力而又空洞怪异。
还有人睡在地板塌塌米上,偶尔会听到地板下面传来无数虫子蠕动的声音,大着胆子,找到缝隙向下看,也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接下来,情况还在进一步的变化和加剧,经常有人半夜值班时听到孩子的笑声,可是这方圆周边数里地都没有一个村庄。
还有一些同僚和军人,会看到惨死在实验中的那些“实验体”们的身影。
枉死者仿佛没有安息,在夜晚仍然在校舍内徘徊。
用充满怨懑的目光凝视着这栋研究所里的活人们……
数天之后,一个军部派来驻扎在此地的普通士兵选择在厕所里自缢身亡。
他生前也跟同袍们说过,自己曾经一度看到过那些脏东西。
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选择了自尽,他临死后的脸上满脸恐惧,双眼瞪大,仿佛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看到什么恐怖之物,肝胆俱裂而亡。
又隔了一段时间,一个实验室的助手因为实验时走神,不小心用手术刀割破手指,没几天就感染了什么瘟疫,迅速死亡。
他的死相也极为惨裂,浑身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水痘,而他不停的用手指抓挠,浑身鲜血淋漓,整个脸都被抓烂了。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研究室的成员突然发疯,每天胡言乱语,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其中有一个跳楼身亡,还有两个吞枪自杀,最后一个夜里突然握着尖刀,刺死看守自己的士兵,用刀刺穿自己的右眼,选择了自杀的道路。
整个研究所里人心慌慌,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在造孽,这才引得实验室里发生这么多的惨剧。
“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罪孽,这是枉死之人,他们的怨恨化为了愤怒,这是对我们的复仇!”
御笠本人在笔记中写下这样一句话。
这是他的忏悔,也是恐惧和害怕。
他是真的被这一幕所吓倒了。
御笠已经感觉到了,整个研究所产生了某种无法说出来的变化。
研究所就如同被一个透明的泡泡所包围笼罩,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在往扭曲的“世界”里产生异化。
这位前理事长自幼就有不凡的体质,比常人的感知要敏锐,他那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灵媒体质,前任理事长御笠持有灵媒体质,恐怕他那时候感觉到了什么?”
东云卓也挠弄着下巴,自言自语几句,言罢,他又推了推眼镜,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这位前任理事长是不是后来又遇到了什么……?”
饰马遥也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