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声音这么小，你是没吃饭吗？听不见。”

“没有！”

“没有劲儿，这么小声还想进荒坂？”

“没有！！！”

最后在喊了十几遍，大卫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就连楼上的露西都忍不住下来，看看他们在搞什么花样后，林巧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曼因和多莉欧不禁感叹，不愧是前高层公司狗相关者，折磨人起来就是专业啊。

“非常好，很有精神。”

听到林巧满意的话，嗓子发干的大卫也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

“但很遗憾，鉴于你浪费的太多时间，而且打扰道了正在工作的露西小姐，严重耽误了公司的工作进度，现对你依照公司规定做出处罚，你没意见吧？”

“不是你....”

“嗯？”

“不，没....没有！！！”

在葛洛丽亚心痛的目光中，大卫全力扯着沙哑的嗓子。

“很好，那就在厕所门口土下座一个小时好了。”

“土、土下座？日本的那种跪姿？”

“没错。”

“不是，可这也太....”

“做还是不做？如果你不做的话，我会立刻让你滚蛋走人。”

“可这也....”

“再说一遍，做还是不做？我不想听到其他的回答。”

“......”

大卫吞了口口水，如果说这是演戏的话也太过了一点。

他知道，自己可以随时中止这场模拟.....话虽如此，在林巧那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注视下，却实在难以提起反抗的感情。

而且就这么停下来真的好吗？

“够了！”

就在大卫的膝盖有些顶不住压力的时候，葛洛丽亚喊声将这场堪称闹剧一般的展演叫停了。

“真的够了.....”

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手颤抖的抓着自己酒红色的长发，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她面部的表情。

“说到底这也只是你们演出的而已，只要大卫可以进入荒坂.....”

“进去了又如何？真实的荒坂只会比这更加残酷。”

林巧毫不留情的击碎了葛洛丽亚最后的幻想。

同时，招呼露西给脸又肿起来的大卫去拿个冰袋。

后者在发现不用继续演下去了后，也顿时变成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

“就算是从荒坂学院毕业，但没有任何背景的底层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他不可能分到什么重要的职位.......某个工作小组的组长大概就是极限了吧。”

“不要试图拿所谓的优秀说事，全世界想给荒坂做狗的人，加起来比真的狗还多。”

“只是所谓的‘优秀’，根本连让人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公平这两个字从它诞生起就没存在过。”

更别说大卫这倒霉孩子还在学校里把人给打了。

遵守规则的人无法反抗执行规则的人。

执行规则的人要服从掌握规则的人。

而掌握规则的人又要听从制定规则的人。

虽然不知道是那个胜男到底是哪个倒霉蛋，但不管如何，家里的背景肯定都比大卫这个泥腿子好太多了。

——能让校方改变主意，还设立奖学金吸引大卫回去，家里肯定不一般。

估计大卫真要回荒坂学院了，都不用等到毕业上班，光是上学期间就足够被针对死了。

.....

最终葛洛丽亚并未反对大卫辍学的决定.....只不过赛博朋克这事也还同样没有同意。

毕竟每天与尸体打交道的她，实在不想有一天会去运送自己的儿子的尸体。

“那个，这次谢谢你了，医生.....”

一手捂着冰袋贴在脸上，大卫心里有些嘟囔，感谢归感谢，但有一说一，那一巴掌打得是真的疼。

“所以你呢？是真的下定决心当赛博朋克了吗？”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低垂下头，双手攥紧了衣角。

如果说原来他的确决定好了的话，那么在见到自己母亲哭泣时的模样时，他便又再次产生了犹豫。

——但至少要先将欠曼因他们的还清才行。

“随你的便好了。”林巧无所的耸了耸肩。

“但既然做出自己决定，那就不要后悔，否则你最后连自己都对不起。”

“还有，最后再奉劝你一句，别想着搞完最后一单什么的就收手之类的，当你升起这样的想法时，就该收手了。”

“这话我对曼因也说过....总之，急流勇退并不可耻就是了。”

“犹豫只会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