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企业已经推开了纸门。
“还有,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大凤跳下床铺,用相当怀疑的眼神盯着企业看,按照她的性格,周扬身边除了自己之外的女人,都可以算作害虫。
但这个叫企业的舰娘明显不太一样,她让大凤的心中没来由的产生一种紧张感。
“?”企业扭头,眉头蹙起来,重樱的舰娘果然都不好相处,白龙是这样,这个叫做大凤的舰娘,也差不到哪里去,“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回答就不回答吧,反正大凤喜欢他,他一定是大凤的东西,反过来也一样。”
大凤哼唧了一声,重新钻到被子里,无聊地抓抓辫子,又赌气似地嘟着嘴巴,这下好了,就算想睡也睡不着了。
企业退出房间,摇摇头,她收回自己之前的判断了。
这个大凤,分明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即便如此,大凤的话却也让企业不太舒服,喜欢什么的,这种词语怎么可以乱说,起码企业绝对没办法轻易的说出口。
至于自己和周扬的关系?——
旧相识,信任的人,可以托付的人……就这些了吧,她默默地想。
“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在这段时间里,周扬倒是迅速换好了运动服,走过来,就看见了皱着眉的企业,他问了一句。
“是不是大凤和你说什么了?她醒了?”
企业摆摆头,轻声道:
“醒了是醒了,还说……你是她的东西,反过来也一样之类的,还有——”
剩下的那个词,她有些说不口了。
周扬则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昨天晚上她也这么说来着,啊,我明白了。”
企业的眉头猛然一抬,他明白什么了?
“应该是没睡醒吧,虽然没认识多久,但我感觉她还满单纯的,大概率是梦到了什么。”
看着周扬恍然大悟一般的表情,企业张了张嘴,完全说不出来话。
相遇已经有段时间了,她如何不明白周扬的思维到底有多单线程……可是今天早上,她再次觉得,果然,自己对他的思维模式还是知之甚少。
分明就是一截木头吧……
如果大凤所言非虚,那她是怎么对着一截木头说出“喜欢”这个词的。
“别想太多,开始晨练吧。”周扬对她说。
点点头,企业不再多想,而是跟在他的身后,穿过已毁的庭院,从后门出发。
重樱是多山的国家,神社也大多建在山脚,由于舰娘在重樱的特殊性,神社后山便被划为禁地,不会有普通人涉足。
对两人而言,倒是很合适的晨练地点。
林间的小径,绕山的小河,山涧与溪流,晨雾笼罩的山腰——离着山顶越来越近,周扬和企业放慢了速度,开始往山顶走去。
前方的斜坡有些崎岖,周扬回头,对着企业伸出手:
“牵着我,别摔倒了。”
企业把手递给他,即便经常拉弓,她的手一样洁白且柔软,相比之下,周扬的手就有些粗糙,温度也更高一些。
“周扬,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企业突然问。
“嗯?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问问而已。”
周扬把企业拉上斜坡,但并没有放手,两人继续攀登着山顶,良久,他才吐出来几个字:“想要照顾的人吧。”
就这样而已吗?一道疑问在企业心中闪过,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想,与此同时,大凤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回响:
“反正大凤喜欢他。”
“哦。”企业低低地说。
她不知道的是,周扬非常很擅长照顾长岛,对他来说,这样的承诺,与喜欢可以划上等号。
而周扬同样也不知道,企业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和他很像,除开特殊的部分——比如战斗,其他的方面,完全可以当做一个不善言辞,在心中很是害羞的姑娘。
因此,即便双方都在心中隐隐有着感觉,但都不太确定。
如果爱情是一场长跑,那么,如今周扬与企业的这场长跑,比的就是谁先开窍。
开窍了,前方便是终点。
所谓恋爱,味道总是如同盛夏,或者早秋的果实,微酸,带着一丝试探式的甜味。
而等到晚秋果实成熟,再回首往昔,那种微酸与微甜,便会作为成熟的过程,被采下果实的人永远铭记下去。
普通的人类,有很多会在等候果实成熟的期间放手,因为时间不够。
但周扬与企业便不会有这种困扰,时间,对于两人而言,永远是个伪命题。
倘若有未知的神灵,时间的长河从祂的脚边流过,祂干嘛要和这种不会受到流逝影响的两人过不去呢。
倘若有未知的神灵,祂也只会祝愿着两人吧。
站在山顶,周扬和企业一起看着朝阳升起,话题改变,他聊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
“说起来,我感觉雪走已经不太经用了……刀是好刀,作为临时的武器,它帮了我很多,可是以后若还是遇到这种高强度的战斗,我担心它会支撑不下去。”
“嗯,你和我说过,想要自己锻造武器。”企业回答。
拍了拍身后石头的灰,周扬拉着企业一起坐下,他从衣袋里掏出来一张图纸,放在两人的膝盖上:“你看,这是我的设想,名字还没想好。”
企业从衣兜里取出来一根橡皮筋,把银发简单的扎成马尾辫,以免发丝垂下挡住图纸,探着头看过去:
“这……未免也太复杂了些?”
平心而论,那些密密麻麻的机括,弹簧,扳件,刃口,真的有种让她目眩的感觉。
周扬,这是要将所有的近战武器融合到一柄中去?
“东煌剑、双阔刀、重锏、重矛、破甲锥……还有新加上去的重樱刀?”企业把自己看出来的部分都念了一遍,周扬则在图纸上圈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