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完全开花之后会不断释放出一种‘毒气’，而这种毒气本身对身体完全无害，但人类哪怕吸入一点点，也会为你带来真正的绝望与恐惧。”

“一般来说，一株忧郁草只有在奴隶集中营这样的地方才能最大化的吸收负面情感开花，就算你这一株即将开花，但......”

启明顿了顿，他环视四周看着那三个在地上打滚的人——忽略掉没脑子的藤原千花，他微微歪了歪头

“好吧，忧郁的情感还是蛮充足的。”

“没有办法救下他们吗？”妮姆芙懊恼而祈求的看着启明

她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万能卡片的使用精度绝对不如启明手里那些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道具。

“不用，他们一会儿就会自己恢复正常了。”启明笑着将绝望草收起，挑了挑眉道

“我以前得到这植物的时候大规模培育了一番卖给了那些医院当做治疗抑郁症的特效药，效果还挺不错的。但没想到很快医院里的那些情绪就‘喂饱’了它，以至于弄出了不少的事故。”

“但虽然出了事故，这东西却意外的变得更有‘销量’了，有很多人还想从我这里购买它。打那可惜，我那之后就不做这买卖了。”

“为什么人会要购买这个东西？”妮姆芙纳闷道

“因为‘绝望’啊。”启明笑着抚摸妮姆芙的小脑袋

“妮姆芙，你觉得‘绝望’是一个糟糕的情绪吗？当然，我也认为如此，深处绝境即将死去的恐惧与骇然，失去一切的害怕，这些情绪推动到极致是如此的恐怖——”

启明画风一转，眯眼道

“但是，克服了这绝望与恐惧之后的感觉又如何呢？妮姆芙，当你最绝望的时候，你凭借自己的努力，亦或者说某种外力的帮助脱离了那绝望的处境时，你的感觉是怎样了？”

妮姆芙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启明，轻声道

“......无比的快乐。”

“是了，这就是很多有钱的家伙千方百计想要从我这里弄到绝望草的原因。”启明打了个响指笑道

“试想一下，当一个苦读六年的年轻人即将踏入高考的考场，却睡过了头到场又发现准考证和身份证都丢了。在那极度的绝望之下，他突然发现明天才是高考。”

“试问，当一个人将全部身家投入到了股票之中，不仅赔的血本无归还倒欠一屁股债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买的彩票中了头奖。”

“亦或者说，在你被病魔折磨行将就木，痛苦死去的刹那，一个热情的推销员降临，给了你一个治疗一切病痛的药片的时候。”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最后那个有点奇怪啊。”妮姆芙吐槽道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人脑有一种很特别的代偿机制。当极度的恐惧或者极度的快乐之后，人脑都会本能的朝着极端的反方向去扭转。”启明耸肩道

“极度的快乐之后是无与伦比的空虚，反过来说，极端的恐惧和绝望之后自然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任何药物都带不来的极大的快乐刺激。”

“所以，它是无害的，也是最有害的东西。”

“我明白了。”妮姆芙点了点头，随后毫不犹豫的一把火将这珍贵的绝望草焚烧殆尽

这种有害的植物不应该流通与世上，即便它对肉体是‘无害’的也好。因为若当‘快乐’来的如此简单，脆弱的人，就会不可遏制的对它感到‘上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十分钟后，学生会的三人终于是恢复了正常。

而就像是启明说的，当他们从那极端的绝望情绪中摆脱之后，纷纷发出了几近与癫狂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3

即便知道这不对，即便知道有人在这里他们应该停下来，可还是遏制不住，那大脑疯狂分泌的多巴胺所带来的强烈愉悦感和解脱感。

这种狂笑持续了数分钟才缓慢的停下，藤原千花挣扎着有些发软的身体起来，看着妮姆芙有气无力的说到

“小妮姆芙，你到底给了我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是我的错。”妮姆芙低着头糯糯的小声道歉

“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对对，是我家孩子不长脑子的问题，所以为了我的歉意，我就送给你们每人一次‘帮助’的机会吧。”

启明笑着按住了妮姆芙的脑袋，随后将三张名片放在了桌上

石上优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总感觉这个人哪里见过，又完全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去想。石上优闭上眼捂住自己的脑袋，艰难的偏过头去看白银御行。

他好像还没从那绝望的极端状态中复苏过来，只是低着脑袋还在那里EMO，嘴里还不断碎碎念着什么。

这种情况好像外人就不应该多留，于是启明索性带着恶趣味的笑，拉着妮姆芙离开了这里。

有趣，实在是有趣。

不仅仅是因为这件是本身有趣，而更是在于有趣的人身上——

命运的丝线，纵使是在启明没有特意去拨动的情况下，仍在行动。

滴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学生会办公室内响起，白银御行提起精神接通了电话，有气无力的问道

“喂，老爸，怎么......”

下一刻，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和话语，让他瞪大眼睛，随后手机滑落向下。

......

“辉夜，我曾经一直很害怕，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再度回到这个让辉夜害怕和烦闷的‘家’时，面对着正坐在自己面前的父亲，辉夜听到的确是令她愕然的回答。

不，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愕然。

她是个聪明孩子，小时候也听过许多身边人的流言蜚语。虽然从未真正的放在心上过，但有的话说多了，她还是会记在心里。

就有比如对她身份的质疑——但现在，当这话从她敬畏的父亲口中说出的时候，辉夜还是感觉脑袋一沉。

“我曾经怎也不该面对那个现实，如果你是我的女儿，那是我对不起你的母亲。如果不是，那就是我爱的女人把我当做一个傻子去戏弄。”

四宫雁庵慢悠悠的说到，随即从旁边取出来了一份报告，交给了她

“辉夜，现在拆开它然后得到答案吧。然后，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如果你要留下，也不会有人逼迫你继续做些什么。你想跟你二哥背后还是跟你三哥后面，亦或者自己想要成立一个派系都无所谓。如果你要离开，我会给你足够多的资金，想要和你喜欢的那个男生在一起，就去吧。”

“你自由了，辉夜。”

辉夜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努力思考了这么久，挣扎着想要获得的自由居然如此轻易的便得到了。

简单，正是因为来的太过简单了，所以怎也觉得不真实于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