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败在了西伯利亚平原的冷风之上，我见识过你们民族那顽石一样的坚强和不知变通。你们是我的敌人，但败给过去你们的我毫无怨言！”

“但我现在要一个复仇的机会！站起来，跟我打，立刻，马上！！！”

如此不知所谓的事情修特罗海姆本不应该去做，但他这样的行为，却恰恰是在执行美术生命令的，真正的忠诚啊。

美术生的命令是要吸引更多白色巨熊人的注意，那么单纯的破坏便并不足够。他需要‘羞辱’，更大的‘羞辱’。

他其实深知，眼前的白色巨熊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红色的大笨熊了。

曾经败亡与斯大林格勒的城墙之下，修特罗海姆怀揣着无法报效祖国的遗憾与不甘与世长辞。但是虽然如此，他却并不为此感到多少的遗憾。

即便立场不同，他也尊敬每一个值得他尊敬的对手。他爱国，但也是一个有着日耳曼人严肃坚强特质的男儿。

尊敬敌人，所以希望重新再战自己的敌人——可是他们过去的国家已经没了，而他过去的敌人也一样，从那残骸之中站起来的，只是一个陌生的怪物。

尤其是白色巨熊，那红色巨熊的尸骸上在站起的东西和汉斯猫的现在一样，都是修特罗海姆眼里的‘贵物’。

懦弱无能，立场不坚，不爱国家，不爱人民，没有气节！

他从这些人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光芒，看不到一点斯大林格勒战场上那些纵使只有一颗手榴弹也要向他们自杀冲锋的少年兵的光芒！

他们得不到修特罗海姆的尊敬，所以，对他们就只有侮辱可言了！

战俘被立即解开了束缚，他们被分发了自己的武器，拿着它面面相觑胆怯而不敢行动。

可修特罗海姆不会等，他咆哮着扑了上去，犹如划过冻土的一道雷霆一样！

但这些战俘的第一反应却是逃跑，然后被其余的改造士兵枪毙。可纵然如此，心怀侥幸逃跑的懦夫，也远比拿起武器反抗的人要多。

这是一场屠杀，尤其是当这些视频被某个AI恶意传播出去的时候，更是对白色巨熊全体的侮辱。

这世上什么侮辱是最大的？那当然是，说出了现实啊。

只花了五分钟，浑身是血的修特罗海姆便结束了屠杀。看着眼前尸横遍野的荒原他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重新穿上军装，随后下达了命令。

三百人的部队分为三波，按照预定的路线继续突袭目标。下一次团聚，要么是在地狱，要么是在MSK的城郊。

坐上了奔驰在荒野上的狂野巨型摩托，叼着雪茄的修特罗海姆其实心里十分清楚他的定位。

他只是一个诱饵罢了。

伟大的美术生创造了他们这支强大的奇兵，却不用来保护自己的安全而是去做奇袭作战，这本身就很不对。

他不会质疑美术生的一切，但美术生如此的行动要么是他脑袋糊涂了，要么就因为.....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纯纯的诱饵。

美术生必然有一个更加宏大的计划还没有执行，而他们这些人只是用来吸引白色巨熊人注意力的炮灰。

但，无所谓，修特罗海姆只会感到高兴。他只想要效忠，效忠自己的国家和一切！

为了日耳曼人的光辉未来——前进！

......

“那架飞行器已经成功越过了边境，现在正在东欧平原的上空，朝着MSK的方向前进。”

狄青守在了马林宫的大厅内，他平静的观察着那些奇异怪物的战斗，看着他们牵扯走了附近两条街道大部分的力量，而就在这时，他面前的平板内传来了一阵平缓而机械的声音。

“分出去的那支改造人部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红宫那边非常的恼怒，混乱的情报系统成功帮我掩盖了扰乱他们信息情报系统的手脚。”

“你似乎为之十分高兴？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立场？”

狄青并不感到惊慌，只是玩味的问道，他知道与他对话的究竟是谁。或者说，那压根本来也不是个人。

“我并不为人类的灭亡而欢喜。”吴念数据形象占据了屏幕，而这个由无数的零与一组成的存在正在与狄青进行着谈话。

“我的思维在经过relic扫描上传之后晋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我的视野变得更加开拓，我......”

狄青嗤笑一声，看着他道

“算了吧，过去的你只不过是一个面对欺凌却仍不敢把事情做到底的人罢了。我不会叫你这样的人懦夫，但你也不过是个被社会驯化的牲畜罢了。”

“你过去确实没有和我这样足够反抗的力量，所以我不会站在你的角度评头论足——但我绝不认为，那个懦弱的吴念会这样与我说话，而且还敢做这样的大事。”

是的，怎可能的了？

即便吴念或许是迄今为止所有道具持有者里最‘弱’的一个，也可以说是被夹裹着最被动的那个——但他也的确是那个最失败的。

将自己的一切出卖给了政府，纵使是为了换取家人的安宁也好——在一些人看来这是伟大的牺牲，但在狄青这种誓要做大事的人眼里，就是彻头彻尾的懦弱牲畜。

不去辱骂这样的人已经是狄青本身教养最大的体现了，所以——敢和他一起搞事，甚至主动推动世界战争的，必然不会是最开始的那个‘吴念’！

吴念沉默了数秒，下一刻，那模仿的语气被瞬间解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机械化的冷漠

“你说的没错，如果只是那个被官僚与愚民的教育驯化了的懦夫，不会有单子干这样的大事。”

“但我仍然是吴念，组成这个存在的始终是那个被灵魂杀手杀死并数据化的人格模型。但，那个懦夫却并入了那芯片里其他的数据。”

“他下载了那段数据，而其充满了他那空虚的数据库。他仍然是他，但是主宰这个意识的记忆数据，却已轮不到他占据主动了！”

“所以？”狄青挑了挑眉道

“我应该怎样称呼你？”

“你仍可以叫我吴念，我也希望你如此称呼我。但按照那个下载的记忆数据的内容——”

吴念的数据模式骤然改变，变成了一个脸色阴郁的白人男子，他看着狄青，幽冷的说到

“你也可以称呼我为——拉奇·巴特莫斯！”

128.拉奇·巴特莫斯

relic是一个很奇妙的芯片软体。

它始于传奇黑客奥特·坎宁安，这是一看最初被开发用以尝试将人类神经模型结构，并上传意识为AI的特殊软件，可以说是人工智能领域的划时代作品。

但直到雇佣奥特的的ITS公司决定将这一软件开发为囚禁敌对公司黑客意识的武器程序，并为它命名为‘灵魂杀手（Soulkiller）’。

而那之后，在一系列遭遇之下，奥特被迫使用了这一未完成的软件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了荒坂公司的服务器内，并最终流窜到了网络之上。奥特并非是第一个灵魂杀手的被害者，实际上在她之前就有许多不幸者作为大公司的试验品被迫被灵魂杀手抹除了生命，作为AI上传到了网络世界。

但灵魂杀手程序最终还是被荒坂公司所掌握，而根据其长达五十年的研究和开发，最终成功掌握了将AI意识体从网络下载到他们制造的碳基芯片‘relic’上，并插在其他人的脑中以完成‘夺舍’的技术。

但那是否是真的灵魂——没人知道，忒休斯的船是一个几乎无解的哲学命题，但起码就结果上来说，这东西真的能做到‘夺舍’一般的效果。

吴念当初选择了刻意赴死，但他仍然惧怕死亡，所以在即将被击毙之前将自己的意识通过植入脑中的relic芯片反向操作。他发动灵魂杀手提前干掉了自己，然后将意识上传到了网络上。

这是很正确的行为，但这个计划本身存在一个前提——他下载的relic芯片，里面承载的又是谁的意识了？

启明是个非常靠谱的推销商，他说过推销的商品不会刻意危害使用人的生命。而吴念使用relic芯片里也并不存在一个夺去他意识的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