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被迫经历了无数次平行世界之后，逐渐理解了多元的概念，其实死亡并不是常人所想的那样。

“你的意思是？”阿喂听到她的说法，也忍不住思考了起来，也许人类概念的消失，并不一定要伴随以死亡。

“人类种的消亡，确实可以有多种方式，让他成为唯一的旧人类，让他既是人类本身，也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优格酱想了想，确实是可行的。

在茫茫多的世界之中，确实有过这样的情况。

“所以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其实还是回到了全人类要如何飞升的问题上了吧。”浩天试图把话题引回自己期望的方向。

“如果全人类飞升了，确实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优格酱很直白的回答着。

“我说了可以吧，那我们就这样做吧。”浩天似乎有种劫后余生的窃喜。

“那如果把全人类的灵魂都虚数化，是不是也可以达到这种效果。”阿喂则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同样也可以。”优格酱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那飞升成功的概率是多少，会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战斗，导致出现什么意外的后果？”阿喂开始权衡起了两种方案。

“虚数化也应当有成功率，肯定也会影响他的战斗。”浩天毫不示弱的表示着。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飞升成功率很低，任何非此世界人类种都会被他们的战斗波及。”优格酱稍微计算了一下，得出了结论。

“那就只能选择虚数化了，希望他能获得胜利。”阿喂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了。

“凭什么相信她，不可能的，不可能会失败的，我们可以慢慢来，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哪怕等一百年，人类也是可以飞升成功的。”浩天有些紧张的想要说服所有人。

“那么代价呢？”张哥询问着浩天，他付出这么多想要一个那样的结果，可他有没有计算过代价。

“一点微不足道的牺牲罢了。”浩天直接搪塞了过去，他的复仇大计无论如何都少不了一只足以和百亿大军对抗的种族军团。

“那就让牺牲者们自己投票好了。”阿喂则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上层叙事者的恶趣味

随着优格酱的允诺，让这个世界的人类选择自己的未来。

全人类都进入了神启的幻觉之中，

在这幻觉中，太初的青光穿越物质粒子的间隙撒在了全世界，每个人周围心灵遮断逐渐的淡化，最后只剩下一层蓝色的薄雾。

优格酱以虚拟偶像的形象出现在所有幸存者的眼前，俏皮可爱的高呼着?升天?。

这样怪诞的形象和口号，就算是最虔诚的信徒都会产生疑惑。

神，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但这种疑惑一旦产生，反而印证了真神的存在，因为神是不需要为人所塑造的神像负责的。

信徒们被神的意志所引领，飞出这肉体牢笼，飞越云端，只见世界在脚下卷曲为球形，在这湛蓝艳绿所成的美丽球体上见不着诸王万国的边界线，却能感受到绛魔的阴影正笼罩着整颗行星。

“世界即将走入终结，尔等愿与吾一同?升天?吗？”

优格酱飞过旋转的月球，穿越岩石飘荡的空间，与庞大的气体星球擦身而过，在星云之间翱翔。

她用无名的雾暂时屏蔽了另一位上神的全视之眼，众人第一次看见时空连续体无尽黑暗的背后是血红的暗流，这是绛魔的身上的绛红，如同连绵不断深黑浓稠的血液，一滴一滴的从根源之上滴落在被螺旋抛洒的无尽世界之中。

在那根源之上的世界，如同被一层帷幕遮盖着，无法窥探，无法理解，这些人类在幻觉中恍惚看到两层世界的重叠，

在他们眼中世界的过往只是一次一次的循环往复，消亡再生，而这无限世界破灭所孕育的就是那个将为一切宇宙存在带来终结的绛魔，祂是深红，祂是破灭，祂是诛星之上，祂是万王之王，它怀着它自己，它自己便是自己的牢笼。

所有的星系都汇聚到一起，然后壮烈的消散在无垠的黑暗里，如同宇宙大爆炸的倒叙，人类的意识就这么短暂的超越了宇宙的尽头，过去与未来同时纳入他们的眼帘。

这是连最狂野的想象力与恐怖的梦境也无法触及的终极结构，他们绝望的看到了宇宙究竟存在于其中多么渺小的位置。

对于人类来说硕大磅礴的地球，浩瀚无垠的太空，甚至众生无法穷尽的银河，在虚数之树上一层一层抛洒的叙事阶梯之上，如恒河沙数无穷无尽。

他们的存在是如此的渺小，他们的存在并没有任何意义，无数道墙横跨在虚幻与真实之间，众生无法穷尽的信息，涵盖着所有智慧的想法与梦境、诸梦神与亡灵深深眷恋着的神话仅仅只是诸般叙事的一种表现。

这些地球人类终于明白所有能理解的事物，不过都是一场意识造就的叙事之中，他们生活在其中，他们的意义在其中，所以不见其伪。

在更深邃的地方，是更多的叙事，更多的多元的世界，概念们于此互相追逐掠食，沉浸于破碎世界的梦中，对于陷入叙事世界的生物来说，概念们就是神。

优格酱向着所有人开口说话，信息并非通过声波、电磁波、引力波、中微子，甚至连介质都可能不存在的波动，这是所有生物意识一开始就存在的本源最深处。

这也是在先民们的摘星楼，巴别塔倒塌之后，后世的人类种第一次与神的交流，这是人神赠予他们的命运抉择。

他们可以选择蓝色，?升天?离开这个世界，降维到虚数空间，那里有和平幸福一切他们想要的，直到此轮世界灭亡。

也可以选择红色，留在这个世界，一直奋战下去，有的只是残酷痛苦但真实，直到自身被毁灭。

第五百二十二章 正因为你的诞生

仅仅只是理解了自身的毫无意义，这个世界的人类就已经产生了无法弥合的分歧。

无数人光是想到自身那毫无意义的渺小，拼尽一生所追求的事情其实毫无意义，就已经恨不得立刻降维进入虚数世界。

在这摇摇欲坠，即将毁灭的世界，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呢，

到另一个一切唾手可得的世界，即便一切并不真实那又如何呢，那就是天堂啊。

这个奇怪的虚拟少女，就是上帝接引人类进入天堂的天使大人。

但另一部分人则会因为对虚无的恐惧，变本加厉的渴望留在他们眼中的现实，并且疯狂的发泄他们心中的欲望和痛苦，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哪怕他们已经见识了世界的真理，见识到了世界的秩序，但是他们心中对于自己存在的渴望，仍然远超一切。

他们只求真，不求安，哪怕在混乱的世界最后作为一个狂徒破坏一切，也好过变成虚无的电信号。

这两股无形的力量互相冲撞着，人类的群体意志在选择自己前进方向的道路，第一次产生泾渭分明的敌意。

“这是怎么回事？”阿喂有些吃惊，她没想到人类居然有这么这么大的数量选择不和他们前往虚数空间。

“其实，这个选择你们的先民已经尝试过了。”优格酱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说着，在她眼里，现在的人类和前文明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的选择都没有区别。

浩天手中所带来的死海文书，不就是前文明的人类为了逃脱宿命，渴望将自己降维进入虚数空间的人工智能，只不过这一次这个名叫阿喂的人类机缘巧合，带来的是更高级的造物。

前文明最后大部分人选择进入了虚数空间，成为了智能AI的蜂群意识，但他们仍旧需要死海文书这个实体，以至于他们被恐惧虚无的遗民所利用，成为了下一轮文明的工具。

这无形中就是一场轮回，一场关于人类选择的轮回。

作为旁观者的优格酱，看着人类一次一次在这样的选择中沉浮，反倒觉得有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