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精通「神女遣灵真诀」后，女孩也被允许了定期下山“除魔卫道”。

当然，留云借风真君一般都会跟在身后，并且范围也多在于奥藏山附近，现今世道各个魔神盘踞一方土地。

尤其是璃月大地广袤，位居大陆中心，人灵地杰。诸多野心勃勃的魔神都对此颇有想法，战事更是从未有一天停止。

若放由女孩“有时明月无人夜，独向昭潭制恶龙”。

搞不好哪天就会遭了黑手，届时留云借风真君可就无言以对帝君的托付，以及归终的信任了。

这点也是提前与苦雪说好的。

毕竟又不是为了养蛊，百余其一，只为培养蛊王。而其余人才哪怕耗损也在所不惜。

像这种邪魔外道般的做法哪还是什么仙家呀？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宗罢了！

魔神们可不讲江湖道义，而能够群殴，仙家们也绝不冒险独干。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多一份助力就是多一分胜算。

因此，只要还在女孩的处理范围之内，留云借风真君大多只会旁观，等战后进行复盘指导。

而若不在她处理范围之内，留云借风真君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等待什么突破极限，那种行事手段更接近于夜叉仙兽。

可那是因为他们种族特性如此，唯有在生死的战斗里寻找到自身战斗的意义，方能实现「靖妖傩舞」。

但她这宝贵徒弟，要是伤了一根手指头，那可就是仙家们一齐饿肚子的大事。

没错，在这些年里，自然少不了其余仙家来探探门，比如隔壁山头的理水叠山真君，他自己不会做料理，平日里大多是吃药草灵果应付的。

自从品尝了少女的佳肴后，就隔山差五会用各种借口过来做客，而且还会带上其他仙众。

比如原本帝君为苦雪初定的拜师对象「移霄导天真君」。

这位也是多忙于战事，疏于照料自身的典范。经常被拉来一起蹭饭吃，久而久之不知怎么的，还被「削月筑阳真君」知道了，这下子附近山头的仙家们也就定期有了来这边做客的习惯。

留云借风真君虽然嘴上很嫌弃，说什么扰人清净，但却没有斥离过他们。

不过该有的好处倒是没少为苦雪讨来。

其中有各位仙家的看门仙法，也有一些延年益寿、或是助长灵识的仙果，或是塑造灵们的天材地宝。

让苦雪还未出师，就先富起了小小金库。

而深受各位仙家们的喜爱，直到有一天，连帝君和归终也来做客。

女孩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彻底融入了这边的生活之中。

餐余的醒食时间，离与归终也问她，将来打算去做什么。

若偏好战斗，等她出师后，离便会将她调往身边，随同夜叉众们一起奋战于一线。

在那里少女可以得到最大的成长空间，若不愿与魔神战斗，沾染上瘴气，也可以继续待在留云借风真君门下修习。

只不过要开始履行契约的义务，也即是辅佐离与归终统治璃月。

现今的璃月可不是以前那个最多不过百户的小聚落了，在两位魔神与众多仙家的庇护之下，归离原的人口早已从早期的小聚落形成热闹市镇，已有自身的独特文化。

那么，该作何选择呢？

第十一章 苦雪之愿

最终，苦雪选择了先在归离原中，辅佐归终。

这样的选择并不叫仙家们意外，就连离也对此早有预料，归终倒是如小女孩般笑开了花，抱着苦雪蹭，直呼没白疼她。

惹来留云借风真君轻笑一声，调侃了句：“哪有被年幼女儿照顾的母亲。”

只不过，她也对于这样的安排并无异议。

丵　以苦雪这孩子的性子，叫她奋战于一线确实有些难为人了，况且就算她真的这么说了，也不免让人担心。

且不说与苦雪形同母女的归终，留云借风真君对于这位将自身本领学得青出于蓝的弟子，那自然也是宠爱有加。

人生几何，仙道缥缈。

能够遇见这样乖巧又贴合心意的孩子，哪怕她天赋不好，留云借风真君都愿意将她一直放在身边相伴下去。

只可惜，苦雪终究乃是半仙，与甘雨一样。

血脉中「人」的一面令她们会留连绚烂的灯市，但「仙」的本性亦使她们会怀念仙山与洞府的幽闲。

在半人半仙的她们眼中，熙攘的人海与幽鸣的群峰，究竟何者才更堪称归宿？

恐怕唯有她们自己才能辨清答案。

而眼下，率先做出决定的是苦雪。

不止是仙家，就连离也对此感到好奇。

“不错的选择。但能否告诉我，你选择先辅佐归终的理由呢？”

离很清楚，苦雪与归终之间感情深厚，会互相选择实乃必然。

只是，他亦也有听闻过，留云借风真君曾说过的，苦雪对于平定乱世有着格外深重的执念。

若真是如此，那么应该会选择跟随最具有可能平定此乱世，将诸多大魔镇压的自己才对。

选择归终反而是绕一条远路，一条远到看不见终点的路。

对此，女孩也认真地回答道：“苦雪所选，不止是为报效母亲养育之恩。亦是为将来的璃月考虑——”

“喔？为将来的璃月考虑？”

这番话倒是引起了离的兴趣。

早先的归离集确实由离与归终一同庇护，才得以在这片平原上落下脚。

但伴随着人口增加，聚落发展，在原有的体制之下，纵使是归终也无法凭空解决那么多人的基本需求。

这并非是能力的问题，而是注定会面对的一个社会学难题，孕妇怀孕生子只需一年功夫，哪怕扣去早夭的孩子，如今年景下的哪家哪户没有个五六七八子？

生育对于这些家庭而言并非是增加开销与负担，与这相反。

在这尚处魔神分割地盘、魔物肆虐人间的蛮荒年代，只有多生孩子才能确保种群能够延续下去，也唯有多生孩子才能提升家庭抗风险的能力。

在知晓这些大前提下，大部分人都不会抗拒生孩子这件事。而归离集又满足了人们的生活需求，人口进而开始迅速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