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半仙少女一如往昔,正辛勤地工作着,最近战事消停一些。

因此她正在处理之前积压下来的病例,并且还要抽出时间去查看伤员们是否有得到妥善的照顾。

所以,在他找上门时,瞧见对方太过忙碌,便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守在外面。

这一等又是到了大中午,直到少女出门时与他对上视线了。

他才赶忙别开脸,心中浮起的却是过往曾经品尝过的美梦滋味。

如此不敬的想法刚升起,他便急忙掐灭,而后猛地往门框一磕,发出“砰”的一声。

让那半仙少女都被吓了后退半步,半是担忧半是怜悯地注视着他。

“那个……请问你还好吗?”

“无事。”

他垂下脸,强装镇静地说道。

第三十九章 赐名为魈

“也是说,是帝君让你来我这取走定位魔神的机关么。”

苦雪了然地点了点头,而后倒也没有拖沓,直接便从随身的尘歌壶中取出早已研制好的机关小球。

这是寻兽塔的子机,更为注重于发送实时信号。用于标记某些资源区域十分合适,只要放置下去便会自行展开。

透过它发出的信号粒子被寻兽塔的波收集,就能判断出梦之魔神的真身是否就在那边。

夜叉少年郑重地接过了对方抵来的机关装置。

上面似乎仍留有少女的浅浅香气,而对方的眸光也似有好奇地落在他身上。

这让他有些难为情,也升起了几分退意。

正准备告辞离开前,却没料少女主动地喊住他。

“说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既然以后你要在帝君座下办事,至少要先互道一下姓名,才好办事吧?”

“……”

他没有什么值得在这位少女面前报出的名字。

或许是从他偏移的视线中读取到了什么,少女只是眨了眨眼,而后说道。

“看来你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也罢。现在确实不是什么自我介绍的好时机,你知道我叫苦雪就好了,若有事的话就来这边找我,不用傻呆呆站在门口。”

“……嗯。”

少年只能埋下头,闷声应道。

在那半仙少女的眸光之中,他太过担心迷失自己,忘却过去的自己曾犯下怎样的罪孽,去追寻不该有的救赎。

从少女这边离开后,他也将此物带去帝君身边,如他所想的那般有条不絮地进行计划。

梦之魔神的巢穴隐藏得很深,需要逐一抽丝剥茧,仔细甄别。

哪怕作为祂的眷属,也是最为信赖的大将,拥有直接面见对方的资格,但若不管不顾地一猛子扎进去,只会引起警惕。

因此,卡在对方大概快要失去耐心,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极限上后。

夜叉少年便也准确找寻梦之魔神的所在之地,在通过其表层的测探过后,将机关子机放置下去,而后便是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整片天空仿若快要被什么压碎一般暗沉,往昔难以触及的星空如同碎裂的镜面般,就这么悬于信号点传来的上空。

一枚划破天际,裹挟骇人威光的天星从天而降。

在那方圆百里的范围之内,一切魔物皆被镇压。凡人肉眼难见的元素粒子在这片区域了完全实质化过来,在那些魔物的表面迅速缠结填充空隙。

从其裸露的器官孔洞里钻入,并迅速结成石化的表面,从天星砸落,再到体表完全石化,几乎是在瞬息之间。

就连最擅长逃跑的梦之魔神都在那一刻连带着祂那永远无法做完的噩梦,一同化作石头凝固再变为碎屑。

魔神死去所造成的诅咒怨恨也一并爆发出来,然而他所选择位置偏僻,纵使其身死爆发出大量诅咒,但更多的却是被其手中解放出来的魂魄。

大量被囚于梦境之中的魂灵得以归于无妄坡,穿过生死边界投胎转世。

而其所司掌的麾下魔物也应其主人身死而遭受反噬,纵使是金鹏也不例外。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万只虫子啃噬般的痛楚,那种巴不得心肝肺全数掏出,深入骨髓的疼痛叫他难以保持往昔的冷峻表情。

傩面之下所燃烧的是青黑色的怨灵之火,遭受其背叛的魔神在临终前也将大量怨怒集中于他身上。

在他快要被这汹涌澎湃的怨念冲碎理智时,体内的岩之印记却是在他完成契约后悍然发威。

将那些怨念直接镇压下来,随后便是如同如夏日下的冰块般逐渐消融。

唯剩下力竭倒地的金鹏,尽管四肢无力,身体也仿若被掏空一般,但他却能感觉到那束缚自己不知多少岁月的魔神烙印就此破裂消失。

只有那些他曾经犯下的业障仍然伴随于他,告诉他那并非是一场虚幻丏的噩梦。

他望向将其从这无止境噩梦中解脱出来的岩王帝君,行以夜叉最为郑重的礼节。

“……此身得您解放,恩情无以回报。愿为帝君前驱,荡清世间妖邪。恳请您赐予新名……”

“在异邦的传奇故事中,魈之一字代表着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你也经历诸多,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

注视着这仿若新生的夜叉,岩王帝君赐予了他「魈」这一名字。

从此往后,世间少了一头肆虐杀伐的夜叉魔头,多了一位嫉恶如仇,始终奔赴于战事前线的降魔大圣。

金鹏这一真名虽被弃用,但却在他并入另外四位护法夜叉后,被授予金鹏大将的称呼。

尽管如此,魈比起金鹏大将之名,仍然更愿以被帝君赐予的这个名字活动。

而燃遍整片璃月的战事并未随之梦之魔神死去就停止,战败魔神的残躯将憎恨与怨怒四处散布,生成了「妖邪」。

「夜叉」们应岩王帝君之召,除灭妖邪,期间也难免有受伤的时候。

每当这时,他都会默然地来到半年少女所说的地方,受其包扎治愈。

有时她也会吹奏他曾听过的那一首浪潮之曲,为其平息业障所带来的负面情绪冲击。

这是无休止的战斗之中,魈认为唯一具有意义的事情。

他享受着这份片刻的安宁时光,并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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