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话题进展得是不是稍微有些太快了?”
才想出海盗脸可能都有谁的派蒙急乎乎地问道。
“而且,阿贝多也没有说究竟是什么办法。”
荧总感觉阿贝多话里有话。
更为重要的是,炼金术、执念、小女孩,这种怎么看都不太妙的搭配……着实叫她有些既视感。
“我们去另一边谈吧。毕竟……这些话题确实不太适合在公共场合说。”
他微微侧过身,似乎准备为几人引路。
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神秘地说道。
“当然。届时不管你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还请不要太激动。也不要随意猜测,如果这件事被琴团长知道了,多少有些麻烦。”
小兔之章-第一幕·风、勇气与翅膀(五)
来到了阿贝多的炼金工坊——
这里有许多精制的炼金器皿,以及堆叠得到处都是的藏书,更为显眼的还是种植在窗户底下,正沐浴着阳光随风而动的小型花卉。
“阿贝多居然还有种植花草的习惯吗?”
派蒙捏着小下巴,一脸稀奇地看着房间的摆设,最终还是挑选了那朵莫名有股存在感的花朵展开话题。
“盆栽是我最棒的朋友。它总是心情愉快,也没有烦恼。不觉得跟我很像吗?”
阿贝多好似开玩笑着说道。
“——没有根。”
“呃,这种自虐风似的玩笑总让我有点回想起来忧娅了。”
安柏扶额叹息道。
“她也喜欢用这种‘不中用的腿’呀、‘无立锥之地’啊,和我们调侃事情。”
知晓忧娅小姐只能坐轮椅的两人,自然也很难理解对方如何在那个年龄,能如此熟稔地拿自己的残疾开玩笑。
而就如那时的忧娅般,阿贝多也对于这点表露出不介意的态度。
“大概是因为我和她对自身的缺陷并不怀有憎恨,而是共存吧。”
“共存?”
“人总归不是完美无一的存在,有时候能够谅解自身的某些缺陷,往往会活得更加轻松一些。
当然,我的本意并非推崇懈怠职责、懒惰自身,而更加接近于……及时行乐?”
瞧见阿贝多那明明颇为禁欲的脸,却用词“行乐”的样子,荧有些忍不住地笑了笑。
“好了。再说下去,又要变成什么让人很难懂的哲学探讨了,阿贝多说的,要让我们看得东西是什么呀?”
派蒙赶忙挥了挥小手,制止他们在不相关的话题上继续前行。
“嗯。只用说的话,太过苍白,还请亲眼见证吧——”
阿贝多随意地从房间的一角取出样式让安柏有些熟悉的扫帚。而后,手中出现了一捧小小的蒲公英种子,他对着它们轻轻低语:“风的孩子呀,请你们无言叙事。”
那捧小小的蒲公英籽随风而行,洒落于扫帚之上,而后似有隐约的风声鼓动,而扫帚也在短暂地静止了片刻,而后颤颤悠悠地漂浮而起。
不论是荧还是派蒙,亦或是已经睁大了眼眸,心脏猛烈跳动的安柏,都紧紧盯着面前的飞行扫帚。
尽管这份短暂地漂浮很难称得上飞行,但阿贝多还是将其轻轻一推,将其送到安柏面前。
“……蒲公英籽上携带着某种力量,这份力量能够勾起沉睡于枯黄岁月之中的思念。”
“也就是说……我,我们,还可以再见到她一面吗……”
“抱歉。想要做到那样的事情,至少需要到秘境之中追寻地脉的力量,才有可能追溯到其思念的结晶。”
阿贝多摇了摇头,注视着那悬于空中的扫帚,语气平和。
“这柄扫帚是晨曦酒庄的老板,迪卢克·莱艮芬德转交于我,让我尝试能否提取到某些思念的。只可惜,它被磨损得很严重,许多寄存于上面的思念随风而逝。
如今也只能做到这样暂时浮现‘过往’的表象。每一次使用都会消耗上面存续仭的思念,依照存量,大概再催动一次它就彻底和普通的扫帚别无二样了吧。”
“所以,才会说这份做法可能不被我们接受啊。”
派蒙失落地说道。
“但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也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了。”
荧望向已经完全陷入回忆之中的安柏,出声道。
“安柏,你怎么想?”
是要这样接受最后属于童时思念的馈赠,还是……
“我,我不想使用它……”
安柏抿着唇瓣,有些复杂地说道。
“如果完成梦想的前提是建立在耗损忧娅的思念上,那不就是像是我在亲手抹除她所留下的那些痕迹吗?
那样自私的事情,我不想要去做,也不想要再被大家认为是顽固偏执的小孩子了。”
“那,你打算放弃吗?”
阿贝多却是突兀地说道。
“明明之前已经说过,不想让人轻视你的决心。”
“呜哇!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啦!”
派蒙急匆匆地说道,还用身体遮挡住那把飞行扫帚,而荧也颇为不满地瞪着阿贝多。
“我知道你们在犹豫什么,但是……你们又是否想过,即使这样放着,这些微弱的思念也终究会随着时间而消逝?”
阿贝多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就像是人的一生会忘记许多事情那样。时间也会让许多美好、珍贵,具有价值之物消解,直到回归到它最原始的状态。”
他那对眸子之中带有着求知欲,又或者某种更加偏激些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