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是自己偏好的那些美好优点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一样。
“嗯？是解不出，还是解出来却想歪了？”
女孩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将手指轻轻点在粉嫩的樱唇上。
“这位——少侠？大人？恩公？”
“呜哇？！你、你这都在说些什么呢，大白天的羞死人了！”
果不其然，行秋耳根子烫红，纯情的少年郎总是难以招架这样的称号。
若说这第一个还好些，那最后一个未免也太惹人想入非非了！
“噗呵呵。那我就斗胆请问一句恩公的名字了？”
“好说好说，在下行秋。咦...不对！都说了，我不是你的恩公，我也不记得何时有施恩予你。”
行秋有努力辨识对方的面容，因为作为飞云商会的二少爷，不论他自己意愿与否，认识到一些商场上的大人物，以及他们的子嗣，这些都是“必修课”般的东西，更别提璃月重商，这样的人情来往也就更频繁一些。
可眼前这位，任凭他翻遍脑海，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倒不如说，如果他曾见过这样特别的女孩，怎么也不可能忘记才对。
而对方也是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怀中的书取出，并郑重地交给他。
“恩公别急。请看过这本书再想想——”
“唔...这不是前阵子我一直想借阅的《荒山孤剑录》吗？先前卖得太火，我又脱不开身，待到过去时已经迟了。朝老板娘打听，也说最后一本被人借走了。”
行秋对于手中这本武侠小说，可是耳闻已久，但真正拿到这实物还算是第一次。
虽然他不是没摩拉买，但由于这书卖得很好，万文集舍已经断货了，下一批得等到下个月去。
而若是找其他爱好者购买，以他那点零钱，连诚意价都够不着。
真把私房钱全都拿出来用的话，怕是这个月其他连载的书都只能在万文集舍每日看上几页，就得扫兴离开。
也因此，这几日他每天都赶早过来问问，是否有借阅归还的书。只不过，接连几天都没有个消息，反倒是打听到了老板娘埋怨说有人借书逾期不还的事情。
这种事情在万文集舍这边倒也是很常见，许多借了书的人，不是看了就忘了这一回事，就是看完随手放在一旁去办事，待到想要找的时候已经不失所踪。
连带的，行秋也有些讨厌起这样借书不还的家伙。
要说行秋最讨厌的事情之中，吃胡萝卜是其中之一，在其之下就是他人口中对那些「侠士」动机的庸俗猜测。
地位、名利、暗中交易……每当听到有人如此编排侠客的本心，行秋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将那人列入黑名单，放在比最讨厌吃的胡萝卜更低的位置。
而借书不还这样的事情，大概能排在这两者中间。
难不成，眼前这位颇为合他眼缘的姑娘，也是这样的赖皮家伙？
在行秋目光之中多上些许打量时，这才发现了女孩实际是坐在轮椅上，尽管她腰肢挺拔，表情也不见病郁之色，但凭借他先前练出的眼力来看，女孩并非是在装病以骗取他人同情。
而是货真价实的……残缺之身。念及此，行秋愧疚地收回了打量人家的视线，赶忙低下头去道了声歉。
“抱歉。是我失礼了——”
“恩公言重了，毕竟也是小女子有所求，这样不由分说地将您拉上贼船来，您不觉得冒犯就该是小女子千恩万谢了。”
“呃...你这说话的口吻，怎么莫名...叫人有些又羞又恼。”
“这不是瞧见恩公也是‘书’林中人，所以就想着即兴表演一番，小女子才疏学浅，还请您见谅了呀。”
云裳在顿了顿后，故作幽怨地说道。
“还有，虽是小女子不先自报姓名的过错。但恩公这么对我不好奇，多少也有些让人伤心呢。”
“欸？还有这样的道理嘛，不对……这个时候，我应该说——敢问姑娘芳名吧？”
在行秋略显羞赧地对词中，云裳莞尔一笑。
“小女子名作云裳。一介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接下来还要多多仰仗恩公啦。”
第四章 没有妈妈，没有爸爸，没有家人
“也就是说，你先前是因病在家，所以才无法准时前来归还么……”
行秋得知了前因后果，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完全消解，立马拍着胸膛说要帮她拿上去还书，也会充当女孩的说客。
叫她不至于被老板娘训诫，毕竟不论再怎么古灵精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对于大人总是会有种天然的敬畏感吧？
“没错。这件事就有劳恩公出手相助了——”
云裳将双手放在膝上，语气温柔。
“不碍事不碍事。所谓侠者，为国为民。呃...咳咳！总之，云裳姑娘，我们这就先上去吧。”
似乎是提到了某些避讳之处，行秋赶忙不再提侠士之类的话题，转而拉起女孩的手臂。
“咦，恩公也打算捎上我吗？”女孩故作惊讶地问道：“难道您天生神力，九岁便可举鼎？”
“呃...这倒是不能，但你也没有鼎那么重吧？”
“这样失礼的话，若是下次再说，小女子可就要暴起伤人了。”
在恶狠狠地盯了两眼对方腰间的软肉后，云裳不留痕迹地抽回手，微笑也变得更加深了一些。
“对不起！”
行秋则是老老实实地道了声歉。
不知为何，过去自己也算得上能言善道，但在这位面前，总觉得一身招数能使出个两三分已经算好的了。
“嗯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次就原谅恩公了，不过作为补偿嘛...”
云裳看着他，表情间带上些许打趣的神色。
“您是打算背着小女子上去呢，还是说——抱着我上去？若是这样的话，小女子可就要多加防备一些了。”
“唔？！抱、抱什么的，就算是不识四书五经，连私塾都还没上的孩子也知道不能这样做啦！”
“喔？原来恩公那么早就知道男女有别了吗？”
“倒也不完全是，只是单纯有阵子被自家老爹提过可能要有未婚妻一事，但在我大哥和母亲抗议过后，他也就不提了，亏我那时候还恶补了许多知识。不对，我怎么谈起这个了，你且先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罢，行秋倒也拿上那本武侠小说，落荒而逃似的往楼上跑去。
而云裳则饶有意思的看着他的背影，调戏书痴同伴这件事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