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论如何都应该做出一些补偿才对。
然而,就在行秋准备开口前,云裳先一步出声道。
“——对不起。”
“咦?为什么这么说?”
平心而论,行秋对于云裳自然没有什么强求的想法。若对方不愿,自己这边还仗势欺人,岂不是把脸面都丢尽了?
更别提,先前来得时候也是他认为,既然要终止婚约,那不管于情于理,对于人家女孩也是一次伤害,所以行秋才升起想要登门道歉的想法。
可眼下,不是他先道歉,反倒是云裳先开了口,这可让行秋一时之间有些茫然起来。
而云裳也抿了抿唇瓣,低声道。
“...这件事是云裳对不起恩公,也让伯母劳心费神了。”
“可千万别这么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啦。这次我和母亲一起来,也是想着不能因为这样的口头约定,耽误了人家姑娘一生,倒是不曾想居然会是云裳姑娘……”
行秋顿了顿,表情有些尴尬。
“这下子,我们的相遇也不知道该说是巧合,还是缘分了。”
“唔...虽然小女子也很想将其当做一场巧合。但,若没有那场命中注定的相遇的话,我们大概也不会坐在这里聊天吧?”
云裳温声回答,语气之间也不免带上一丝调皮。
“从这方面,我倒是更加青睐世间有缘的说法呢。而且,恩公当初不也没有对我的求助视若不见不是吗?”
虽说云裳还不至于对行秋有别样的想法,毕竟自认精神上已经“成熟”的她。
不可能对于这样还和正太差不多的孩子动情,就像是过去与凯亚还有迪卢克一起玩时,她也只是抱着对待友人的态度去对待,而不是什么借助攻略对方,靠着好感度大赚特赚。
这一世,且不提两者的身世差距摆在这,光是未来会让人抱憾终身这点,就叫人不敢胡来了吧?
万一以后真的出嫁,然后成为谁的妻子,甚至诞下子嗣什么的……
总感觉那时候见到了自己的孩子,会有种强烈的羞耻感。
尤其是依照她每一世转生的年龄来看,要真有那天,岂不是年幼的妈妈?
那样对于风气偏古的璃月来说,简直是世风日下,人心败坏。
而行秋也在愣了愣之后,回过味来,嘴角带上些苦笑。
“哪有云裳你这样明面喊恩公,背地里侃人的报答方法啦。”
“小女子哪敢~”
“不不,还请不要这样自称,我算是看出来了,云裳你想到什么坏主意的时候,说话的口吻也会跟着变一些。”
“唔...也就是说,恩公一直都在认真地观察我的习惯咯?”
女孩装作惊讶的样子,捂着小嘴说道。
“还没有到‘特别留意’的程度啦。只是家世如此,从小也养成了这种察言观色的本领,如若可以,我倒是希望能少一些这种烦恼呢。”
“所谓富人的烦恼?”
“也不只有富人才这样,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云裳小姐应该是听过的吧?”
行秋摇了摇头,认真道。
“因为从小就需要帮忙分担家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贫苦人家的孩子更早当家,而我们也是在类似这样的训练中,慢慢找到自己的位置,不过区别在于我们并没有那么艰苦的条件。”
“恩公倒是对这些事情看得很透彻呢?”
“谈不上谈不上,只是单纯见得多了,对世间的种种也算是有了大致的印象,但距离我想象中的大亻……咳咳。距离成为大哥的副手,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也是呀,恩公毕竟还是飞云商会的二少爷。如此想来,小女子岂不是错失良机了?”
云裳露出了如猫般狡黠的笑容。
那促狭的样子,把想要捉弄人的意图暴露得清清楚楚,而行秋也只是稍稍拉开了些距离,半是无奈地说道。
“所以说,如果云裳你要真的有那门歪心思,就不要这么实诚地说出来嘛。”
“咦,小女子还以为恩公多少会感到高兴呢?毕竟,我很可爱不是吗?”
“虽然可爱这点名副其实,但高兴什么的,除非是对这方面有专门的癖好,否则不是自寻苦恼了吗?”
行秋可不愿娶一个过于自傲的女孩为妻子,毕竟家中的传统如此,很难说结婚后“生杀大权”是否还在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像是父亲,虽然在人前十分威风,但在家里若母亲稍微露出点怒容,就会十分果断的退步认错。
只要不涉及根本的原则,大多时候家中内事都由母亲来作主。
而万一娶到一个对江湖打打杀杀不起兴趣,也觉得太过危险,甚至连功都不愿意让他练习的妻子,恐怕行秋这辈子就只能在书中畅想那快意恩仇的江湖之旅了。
不过,为什么自己老是容易下意识思考起这种问题啦!
在行秋对此感到羞恼之时,屋内洽谈好的大人们也正好走了出来。
从双方面上的笑容来看,看来这件事也算是办妥了。
甚至于,连云裳想象中的,是不是要签订一下契约意思意思的流程都没有。
在与商会的女主人交流了几句后,对方也握着行秋的手与她告别,两边孩子也只是和平告别,如同小大人似的。
直到两人离开后,烟绯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些感慨道。
“呼——可算是完成了。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和以前的客户来一阵‘唇枪舌战’呀。”
“此事有劳烟绯律师了,稍后我会将余下的摩拉尽数交付。”
钟离则点了点头,认可了她的功绩。
“啊啊,感谢感谢!”
烟绯下意识地搓了搓手,露出典型的璃月人赚到大钱后的偷乐表情。
云裳一直觉得,烟绯的表情很丰富,虽然平常看上去总是有些困困的样子,但想必原因也是需要通宵背新增案例的缘故。
更为重要的是,其实从昨天见面开始,她就对烟绯耳边那既像是挂坠,又像是实物的青葱玉角感到好奇了。
“嗯?你怎么了,对我的角很好奇吗?”
察觉了她打量过来的视线,烟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角,随后恍然大悟地蹲了下来,甚至还主动将自己的角展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