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拳打开了天,化身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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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京城的郊外,正在下着淋淋细雨。
牢内。
依旧还是一副阴森的景象,天光从外面透射进来,却无法照亮樊笼内的阴沉与黑暗。
樊笼内,盘坐着一具头顶生角,手臂异色的“尸体”。
他七窍流血,死状凄惨无比,但这么多天过去了,溢出的血依旧鲜红,别说干涸了,连变暗的迹象都没有。
实在太假了。
尸体的面前,摆着一副棋盘,棋盘上只有一枚孤零零的小黑子,落在西北角。
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太傅摘下斗笠,抖了抖上面的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上次离开以后,他前前后后忙了好几天,最近才回到京城,一回来他便飞速赶往关押岁家老二的地方。
一处郊外的破庙。
太傅苍老却锐利的眼神,直射向牢内的尸体,瞳孔中仿佛迸射出恍若雷电的光。
“一无所获。”
“整个炎国境内都找不到你的落子,既然你开始动了,必然有相应的动静,莫非你像个小孩子一样,也学会玩烽火戏诸侯那套了?”
言辞锋利,饱含不加掩饰的挖苦之意。
尸体不会说话,当然不会嘲讽回去,只是安静地坐着。
“你倒是越来越有涵养了。”
太傅凑近看去,第一次认真审视棋盘,看着棋盘上孤零零的一颗黑子,太傅突然有些意动,一个猜测浮现在他脑海。
以整个大炎为棋盘,以身化为一百八十一颗子,这是岁家老二的原话。
如果将大炎的地图和这副棋盘结合,黑子落在西北角,而大炎最西北边的移动城邦叫作龙门,是炎国插入乌萨斯的一块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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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落子在了……龙门?!”
太傅的眼中,青雷不受控制迸射,破庙之外,一道苍白的闪电划破天空,数秒之后,震耳欲聋的雷声才滚滚而来。
小破庙一时间狂风大作,太傅久久无法言语。
龙门!?
能落子在那里,岁老二再稍微努把力就能出国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必须扼杀在萌芽中。”
太傅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严峻,如闪电般起身:“岁家老二布局深远,被他看上的棋子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去龙门!”
老太傅激动地连声咳嗽。
就在他身披青雷,即将如闪电般消失在破庙时,啪啪的碎裂声突然传出,在破庙中响个不停。
“嗯?”
太傅的衣角都开始变虚幻了,却硬生生折返了回来,伴随着阵阵雷光瞬移到樊笼前。
他看到了一副奇景。
落在棋盘上的小黑子,突然间布满了裂纹。
裂缝越来越多,最终碎成漫天的渣渣,被破庙的狂风吹得消失不见。
七窍流血的尸体,忽然睁开了眼睛,摸爬滚打不知多少年,那双本该透着阴沉和嘲讽的瞳孔,此刻却满是惊恐和疑惑。
“齐缘!”
岁家老二大喊道,不知是出于惊恐还是愤怒。
嘭!
他整个人突然间飞了起来,狠狠撞在牢门上,小破庙一阵摇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岁家老二大声咳嗽着,身体弯成了虾米。
“你输了?”
太傅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岁老二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161:岁老二就剩一张嘴了
“咳咳咳!”
岁老二仿佛被看不见的存在揍了一拳,凭空起飞,一头撞在牢门上,浑身气息紊乱异常,整间小破庙都在风雨飘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岁老二自言自语,语言因疑惑和深受打击而混乱无比:“朔……重岳的我无一拳,他怎么会完全掌握?他根本不该完全掌握的啊!”
“他明明已经有了算计苍生的智力,见识过无法想象的景色,为什么还会有冠绝天下的武力?”
凭什么好处全让齐缘占了!
本来,这些碎碎念绝不会当着太傅的面说出来,但岁老二被狠狠挨揍,思维混乱无比。
太傅沉默着,双手拢在袖子里,没有任何的言语。
什么都别说了,记录在案。
可惜的是,他也就只说了这么几句话。
岁老二没有起身,被撞倒后就直接倚靠住牢门,双手向下紧贴地面,手背青筋暴起,硬生生从地面上抠出一块青砖,像抓豆腐一样捏得粉碎。
情绪一激动,他又开始咳嗽起来,小破庙顿时像是发生了一场地震,破碎的瓦片混合着灰尘,到处乱飞,不明觉厉的蜘蛛四处逃窜。
咳嗽完毕之后,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天厌之!天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