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当时的场景就历历在目,特雷西斯记得那天下着细雨,在巨大雕像脚下,他与一个没有任何种族特征的兜帽人见了一面。
那场交易,特雷西斯获得了威力恐怖的碎片大厦,它高悬于伦蒂尼姆中心,威力无穷,足以震撼整个泰拉,让各国都调整武器开发的方向。
“怎么还有一个?”
这个叫齐缘的人,究竟带着怎样的遗产,和周围的大公爵签订了什么协议?
看样子,齐缘与大公们绑定得并不深,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烟雾弹,特雷西斯心中最坏的结果,是大公爵们的军队被不可思议的科技武装,且在一个睿智棋手的指挥下,向伦蒂尼姆发动攻击。
“……”
特雷西斯沉默地思索,从始至终,他的手都放在腰间的配剑上,仿佛总有一道斩击在酝酿之中。
此时此刻,就算一个乌萨斯内卫站在他面前,也会被特雷西斯一斩为二。
特雷西斯如山的沉默,被副官看在眼里。
“将军……”
曼弗雷德忧虑无比,顿时感到了无穷压力,一股寒意也油然而生,他不由得紧了紧皮制大氅,站在窗前望向南方。
那是高多汀公爵领土的方向,大概也是将军压力的来源所在。
“齐缘。”
曼弗雷德喃喃自语,也在念着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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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贝希曼伯爵,哦不对,是贝希曼平民,你的爵位已经被收回,十几年后才会启用,在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里选,或许都不跟你姓了。”
“……”
贝希曼听着身后传来的嘲笑,却连回头瞪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卡拉顿城的审判很快便有了结果。
还是和以前一样,派已经变成平民的贝希曼前往工厂,平息工人们的“愤怒”,但傻子都知道,这绝对和之前打的如意算盘完全不同,看贝希曼如同灌了铅一样的脚步就知道了。
高多汀公爵十分赞赏齐缘先生的手段。
“一到维多利亚就看见这家伙的丑态,让你见笑了。”
高多汀公爵捧出酒杯:“希望不要影响你对维多利亚的印象,仔细感受感受,其实我们公爵还是蛮和善的,对不对?”
“还真是。”
齐缘点了点头,随口附和了两句。
看着贝希曼如同双腿灌了铅一般,一步一步朝着工厂走去,高多汀和齐缘聊起了正事。
“我也知道,你们炎国向来神神秘秘,既然能到维多利亚,相信你对伦蒂尼姆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你指首都被萨卡兹占领这件事?”
“你们果然知道了。”
炎国方面对这些没什么了解,连维多利亚从德拉克王朝改朝换代到阿斯兰王朝都不关心,但是没有关系,齐缘知道就行了。
“炎国方面不会有任何动作。”
他知道高多汀想要问什么,卖了个信息:“根据我个人的了解,乌萨斯方面也深陷改革漩涡,新皇帝与旧贵族的矛盾显化,他们也没精力趁机发动战争。”
“都说炎国孤悬泰拉东方,对外界漠不关心,现在看起来也不尽然。”
高多汀点了点头,能听到这些信息,他已经十分满足了。
他转过身,看向空旷的厂房,贝希曼就算走得再缓慢,此刻也已经走进了厂区,那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几乎一瞬间就将他吞噬了进去。
连骨头都不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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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们的事,就让工人们自己解决。
反正公德又不会跑,摆出深藏功与名的架势,反而更能引人感动。
齐缘一直待到了第二天下午,参观了一下由贝希曼和他的警长侄子当挂件的路灯,他们被揍得鼻青脸肿,全身多处骨折,没死纯粹是工人们考虑影响的结果。
当然,还有泰拉人特有命硬的元素。
“真是可惜,真该让这家伙多吊几天。”
路过的感染者啐了一口痰,不偏不倚落到贝希曼脸上,堪比终极侮辱,工人们说话的内容却让贝希曼心中一喜。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马上就可以走了?
这倒霉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确实该让他多挂几天,但来收监的人已经在外面等半天了,等着把他送进监狱呢,顶多还能挂个两三天,一放下来就该扭送去监狱了。”
他们衔接得挺好。
另一边,齐缘带着人,参加了两场外交酒会,第一场是传统的维多利亚夜场酒会,另一场是高多汀学习炎国风俗搞的“早茶会”,齐缘早上一起来,就吃了厚重的高卢奶油炖菜,顿时感觉像嗓子眼糊了一层腻子。
评价为不会搞可以不搞。
看到天火吃完一盘炖菜,还有精力喝加了炼乳和方糖的茶包茶,一副享受的模样,齐缘感觉到了深深的隔阂。
“等我回了龙门,给你寄点好东西。”
齐缘拍了拍天火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姐,你是真没吃过好的。”
“我就爱喝大吉岭牌的茶包。”
天火一点都不领情,平淡地回复道,而且她对齐缘描述的“茶叶没有任何东西包着,在壶里飘来飘去”的状态很是恐惧。
这家伙小时候肯定偷偷拆茶包,啃过茶包里的高碎,且留下了心理阴影。
天火连连否定,高声说没有并扭过头去。
她转移话题道:“澄闪那丫头虽然义愤填膺,但乱棍打贝希曼的时候,她还是捂着眼睛逃了,现在正在布置自己的小店,你不去道个别吗?”
“道什么别,我是她的顶头上司的上司。”
齐缘的大言不惭,再度刷新了天火的认知,她疑惑地问:“我怎么不知道澄闪有加入黑帮,或在炎国有个一官半职?”
“你以为我只有这两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