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平静地走上前,百官一阵耸动。
“绩,一介草民,叩见陛下。”
“草民拜见太傅大人。”
“拜见……”
而刚爬完山的绩,一个个地拜了过去,完全按照大炎的礼法,即便是坐在最后面,只能吃水禽的侍郎,他也一丝不苟地行礼。
“……”
日常行事如同端水,挑不出半点毛病。
齐缘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603:老七你是油盐不进啊
齐缘偷偷观察着一丝不苟的绩,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在龙门当牛郎的日子。
当时,齐缘暗中摸走了黑社会的账本,一人一个有期徒刑,弄了个人人有牢坐,不知道此刻一丝不苟的绩,小脑瓜又在酝酿着什么惊世计划。
尤其是,这位还是个姐控。
齐缘正思考着,发现绩跳过了自己,从高到低一个个的见完了礼,最后才从容不迫地走到齐缘身边,双手微抬,感慨万千地说:
“小齐大人,神往已久,今日终于见面了。”
绩说的很大声,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听得清清楚楚,在行礼的过程中,他似乎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推导出齐缘之前可能说过认识绩之类的话,此番故意这样说话,是为了不污齐缘的名声。
绩收集信息,并快速做出反应的能力,确实是齐缘见过的最顶级。
怪不得别人是首富呢?
“咱俩谁跟谁?”齐缘哪儿会在乎这个,严肃地把绩抓了过来,“你这样搞,反而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怎么能搞好关系?”
“……”
这一番交流,除了陛下和三公风雨不动安如山之外,后方的百官都一下子炸开了锅。
“小齐大人和绩到底是什么关系?”
“区区一介商贾……”
“你看看,你的努力没有一丁点作用,反而让官员们意识到了,刚才一番见礼,他们心中的想法被你洞悉得透彻,更加害怕了。”
齐缘举杯,与正在行礼的绩对话。
“今日一见才发现,小齐大人原来这么爱开玩笑,确实是一位妙人,陛下与太傅大人的眼光,确实有独到之处。”绩缓缓坐下来,嘴巴依旧很硬,和齐缘一副生疏的样子。
齐缘听了直摇头。
“这家伙真是……越看越想打人!”
齐缘的耳畔传来夕的辱骂,她的这位哥哥曾经和年沆瀣一气,仿造她的画作出去卖,俩奸商挣了个盆满钵满,夕没有报复的好办法,只好把它记在小本子上,直到今天还记忆犹新。
“你怎么跟每个兄弟姐妹都有仇?”
齐缘奇怪地反问。
想来大概是因为,其他兄弟姐妹都是互相坑,互有胜负,唯独夕是单纯的受欺负,心中的郁结无处发泄,因此记了好几百年。
“这样吧,你想个办法然后实施,我们今天就报复回来。”齐缘献言献策。
“……”
果不其然,夕当场就沉默了。
正巧此时,君王的仪仗队登场了,九个人排成两列,在中间的乐队长带领下,举着比人还高的牛角形乐器朝天吹奏,巍峨而雄浑的音乐倾泻而下,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嗡~
齐缘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声音,那就可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老七,到底是怎么个事?”他迫不及待地低声发问,和绩交头接耳,在旁人看来,必然是关系十分亲密的证据。
“唉,小齐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绩的回答透着浓浓的无奈,本想撇清关系,却越陷越深,这找谁说理去?
“别扯那些没用的,赶紧说事。”
齐缘催促道,点了他一句:
“其实我也知道,在老二还没投之前,老七你一直在配合老二一起搞事,虽然隐秘,但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您说的对。”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想到这里,绩平静地甩了甩细尾巴,他心里也清楚,二哥早就投了,还能不跟齐缘交流情报?
他并不知道,关于自己的情报,二哥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关在监狱里,他和齐缘见面的时间很少,聊和齐缘有关的事都嫌少,又怎么可能分出精力,交代自己的同党呢?
“别用生意人的逻辑揣测痴人,仔细想来,我和老二没有一次利益交换,都是他主动的。”
“小齐大人,这算是在提醒我吗?”
绩温和一笑说道。
齐缘心中了然,果然还是生意人逻辑,绩以为自己是在说“你没有资格谈条件,倘若不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岁老二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充满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唉……”
齐缘叹了口气,忍不住一阵摇头。
和生意人,尤其是大炎最成功的生意人聊天,真的是全天下最累的事。
一句话藏着八百个心眼子。
大概,只有成为他最信任的家人,才能让绩暂时卸下厚重的心防,从公式化的假面具中暂时脱离出来。
“别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啊。”齐缘十分自来熟地说。
“我看过一部经典电视剧叫《大宅门》,里面最会做生意的也是老七,是不是你们排行第七的都特别会做生意啊?”
“我不是天生会做生意,只是寿命太长,学会了而已,我真正的权能是纺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