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明昙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
她望了眼站在幽凤身后不远处的笙笙,想起了她们小时候那些快乐亲密的时光。也终于清楚自己十七岁以前,武道资质如此平庸的根源。
“爱人与武道,只能择其一么?”
明昙突然想笑。
想笑她就笑了,那笑容里泛着浓到化不开的苦涩。
当然。
为了最心爱的女人,她可以放弃攀登武道高峰,包括‘婴化道胎’的机会,就算踏入道体境她的寿岁就能增长一百......克没有最心爱的人陪伴,多那一百年也只是多出来的寂寞与空虚。
明昙心里其实早有取舍,也可以说根本不需要想肯定选笙笙。
但她爱笙笙,笙笙已经不爱她了啊。
这十几年来心甘情愿侍奉秦王,独揽中宫权势甚至染指朝堂,可见多受秦王宠爱。
试想一下......
如果不是夏漓自己竭尽全力讨好,侍奉君王的女子那么多,又怎会独宠于她?
正是因为想到这点,明昙才有了方才的大突破!
所以说,如今她贵为幽凤除外的天下第一高手,但想要追回曾经的挚爱,还是成败两说。缘于之前在漓仙宫时,明昙以为笙笙已经彻底去了,留在躯体内的只是青鳞邪魂。
还用绝剑式里的飞虹一闪取其性命。
只那一飞刀过去,即使对方还有旧情也被她彻底斩断了吧。
而且。
当时秦云以王躯舍生忘死挡下那一刀,自己相当于杀了对方心爱的秦王。两两相加,恐怕如今的笙笙早已对自己心生厌恶......
别说什么旧爱青梅,恐怕不恨之入骨都算好啦。
“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以为绝情断欲的断情盟主,此刻正为如何再续前缘而惆怅烦恼。
......
明昙祛凡结婴固然是吸引众人眼球的大事,可某些该处理的东西还是要处理清楚,给天下黎民一个交代。
“幽凤大人既然已为太后娘娘正名,那么......”
蓄谋已久的简清第一个出阵,顶着幽凤那对清冷幽邃的目光高声直言。
她一副敢为天下先的模样,又是出于秦玳的暗示,所以没有人怀疑她的真实目的。唯独王叔军的副统帅之一郑乾,这个从七岁那年见到简清就一直爱慕到如今的男人。
清楚对方的真实目的。
“......太后娘娘当初所行罄竹难书,所为祸乱朝堂,令君王失道民不聊生。种种所为都与青鳞邪魂无关的话,却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才好。”
“等等!”
见到简清还要哔哔,笙笙心头一惊哪能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明明因为幽凤的助攻,她都快名声洗白啦。
“本宫有一言,还请诸位将士静听。”
笙笙连忙自证清白,免得被人继续石锤。
“初进宫时,我本大家闺秀自幼饱读诗书,遵循仪礼。但那青鳞邪祟入我体,邪念滋生乱我心。每夜入梦全不得安,行将踏错悔不自己......”
笙笙表情哀怨,清泪涟涟。
吧啦吧啦一通言语,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明媚的桃花眼扫过三军,每个人都仿佛觉得太后娘娘在看着自己......那波光盈盈的青眸,那凄楚哀怨的表情。
无论是再如何心坚似铁,或以为自己从来不近美色专心修行之人。
都是心中一软,神智荡漾。
——哎,太后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呐。
随着笙笙的讲述。
众者渐渐明白清楚,原来青鳞主魂对夏漓的侵蚀颇深,虽然还是由她的意识做主,但所行所为渐渐失去本心,有时候无意识中就作出残忍恶毒之事。
就如同犯了失心疯一般。
往往等到事后,夏漓才清楚自己又做了什么恶!
这些年来,她过得非常艰难......
被邪魂干扰行恶后,清醒时又每日每夜祷告上苍,为被自己作恶影响到生活的天下百姓祈福。三日只食一餐,夜夜与青灯相伴。
没有一天睡了个安宁觉。
可她自己也是个柔弱女子,哪能与千年前的邪祟首领抗衡,能够保持自我意识的片刻清醒,都是祖父谆谆教导铭记于心,与邪祟咬牙抗争!
当然啦。
这些都是假的,笙笙吃得好睡得香,周末还泛舟抚琴,修葺花园等等等等各种娱乐活动......
不过。
众将士听闻,不知不觉间心中已泛起同情,只觉夏漓此人红颜薄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身不由己。
“厉害啊,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只言片语,魅惑苍生。”
简清也被笙笙撒谎时的美态弄得心神荡漾,恨不得将其拥入怀里恣意爱怜。
但此刻真让对方给说通了,那还得了?
岂不是令其好端端的在宫中继续做太后,秦英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以己推人,料定对方绝对要吃窝边草!
什么礼义廉耻,那都时哄骗世人的......
宫里头的龃龉可多了去了。
“太后娘娘身世凄苦,我等听闻也是嗟叹良多。”
“但......”
简清假装感叹了一下,因为她必须先迎合此刻三军将士的心情,这会大家都是心生怜悯,你要铁石心肠如何跟将士们同心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