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实验废弃物

“虽然我知道你已经是面部神经重度瘫痪的无面男了，但好歹这个时候，还是多少给我一点反应吧。”

梅比乌斯反手把门关上，反锁了实验室的门，看见林波澜不惊的模样，她的语气中多少有了一些不善的味道。

“……第二律者的核心，这不是私人可以持有的东西。”林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一颗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开器皿消失在空间裂隙里的灰色宝石，它光是摆放在那里，都能让人感到身心的不适。

第二律者是讨伐时间最漫长的律者，她的权能和造成的影响导致了逐火之蛾对这个第二次出现的人形怪物束手无策，用句公认的话来说就是“第二律者出现的时间太早了”。

是的，空之律者在律者的排序中处于第二，可她的恶劣程度却已经超越了现今的除了第六律者外所有的律者。

所以在击败了第二律者后，对这位权能特殊的律者的研究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从尸体到核心，所有可以研究的方式都用了一个遍，深入到每一个毛孔和每一个崩坏能波动。

现如今的大部分对崩坏设备都是来源于对第二律者的研究，包括崩坏能转化装置、时空断裂装置、崩坏能探测仪……她对人类造成的危害和她留下的遗产不相上下。

故而，对第二律者的律者核心的重视程度，其实要超过其他的律者核心不少，其中还涉及到了对近日启程的爱因斯坦负责的量子之海的研究。

第二律者的核心出现在梅比乌斯的实验室，这实在是称不上是……好。

“借用而已，在对这颗核心的研究上，我可一点都不输于其他人，与其让它摆放于高位当做摆设，不如在它被那个粗线条的维尔薇做成武器之前，好好地利用一次，说不定是关乎于人类生死存亡的实验呢。”梅比乌斯舔了舔嘴唇，眼中尽是兴奋，她此刻唯一的心情就是迫不及待。

“既然你短暂的成为了律者意识，而且是以人类人格没有受到污染的状态，那么换一种思考方向，有没有可能你在那之后其实完全是律者意识了，只是还保持着人类的人格，而无法被察觉出来。”

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

变化是需要参照物的，而意识的种类变化是没办法用参照物来对照着判断是否发生了变化，第六律者也在那时候说过就算把林驱逐出身体里，她也不会攻击他，是否就是在说明，其实林已经和她是同一阵营的呢？

“那么，就来试试吧，试着与这颗律者核心共鸣，你短暂的使用过第六律者的权能，那么你也有可能使用第二律者的权能。”梅比乌斯的语气越来越激昂，她已经捧起了那个透明的器皿，里面未知的液体包裹着律者核心，“一个有着人类之心的律者，你不觉得，这就是人类的未来吗？”

“我，做不到。”

“……嗯？你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吗？还没开始你就说做不到？”梅比乌斯沉吟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律者核心，霎是困惑地捋起发丝。

“我能够使用权能是因为我的意识处于律者核心之中，在外部我感受不到任何可以与这颗核心交接的感觉。”

“……”

这算什么？浪费吗？她费尽心思偷出来的律者核心就因为这家伙的一句话就要放回去了？

说实话，梅比乌斯考虑过要不要直接将律者核心植入林的身体里，律者的诞生都是打量崩坏能汇聚在身体里，形成了律者核心，而如今将律者核心植入人体就相当于复刻这个过程，在不被律者核心给腐蚀的前提下，很可能就会诞生新的律者。

可万一第二律者的意识在林的身体里复苏，与想象中的有着人类意识的律者相去甚远的真正的空之律者重回人间，那么就凭当下的逐火之蛾和人类社会是不可能挡得住的。

于是，这种试着在外部使用律者权能的方式，就成为了她实验的目的。

在此时，这项实验，在林的漠然的否定下，宣告破产。

“也对，如果那么简单的就能制造出律者，那么意识的复杂性可就得不到认可了。”在稍微有些沮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后，梅比乌斯冷笑了一下，“但是，你的意识是特殊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好好地活下去，等待用到它的一天吧。”

她记得梅制定的神之键计划中，有一个特殊的神之键。

那是一个在神之键之后的预想，一个不需要固定的律者核心独属于人类的神之键。

能够直接引发律者级别的能力，将律者权能重现的武装。

若是那个设想可以实现，那么人为的制造出有着人类人格的律者，或许也是可以实现的。

“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今天的实验就到此结束。”梅比乌斯望着律者核心叹了口气，她有些不舍，但对这东西的收容她一个人就有些麻烦，还给逐火之蛾来进行更加严密的监管是更好的。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眼角一瞥，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你帮我把这个东西给丢了，就丢到垃圾处理室吧。”

梅比乌斯走到实验室的一角，指了指脚底下的一个袋子，它看上去沉甸甸装满了什么东西，仅凭她一个人确实难以搬动。

林回去的路上正好要经过垃圾处理室，于是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拎起了袋子。

说实话，比预想的要轻。

一般实验的废物都会比较重，密度会比一般物质大，而这一袋“废物”却只有……一个成年人的体重的重量。

林无言地看向梅比乌斯，他的眼神已经有些许的冰渣。

“呵……”

梅比乌斯似乎不想解释什么，她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自己看一眼里面是什么，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林没有犹豫，打开了袋子，里面出现的，则是令他沉默的“东西”。

一个与猜测差不多，却又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第十一章 新的赌盘

“哗啦。”

推开门，将光放进去了一点。

目尽之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尽是空掉捏瘪的空酒罐哐哐当当的响声，黑漆漆的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酒味，酒精在进入鼻腔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刺激着大脑的神经。

“哐。”又一罐被一口闷的酒罐子扔到了地上，林没有完全遮住的灯光露在了坐在小桌前的人的手边，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了有人来了。

亦或者是……她其实不太在意。

林瞟了她的背影一眼，蹲下身去捡起一罐，扫了一眼外包装。

酒精含量4.3%，不算高，但也确确实实是啤酒。

印象里她的酒品不算好，酒量也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类型，比起她豪迈的畅饮啤酒，其他人对她更深刻的回忆大概是拉着人使劲灌酒，自己却比谁都先喝醉发酒疯的样子。

可如今，这个人喝下的酒可能比她以前一个月喝的还多，却如此的安安静静，恍若沉睡般的宁静。

“林？还是黛丝多比娅？”她终究还是对手边的那束光起了反应，但她并没有回头去看光的方向，只是把手伸进更黑暗的前方……又拿出一罐酒。

“是我。”

“呵呵……稀客啊。”

“嗤。”

红发女人披头散发的打开啤酒一饮而尽，她微微的转过头在乱发间露出的疲倦眼瞳看到了完整的林站在门口的样子。

这让她本来疲态尽露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安慰。

“看来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问题了吗？”

“……不，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