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儿嘤咛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意识逐渐恢复清明。太医院首见状,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赶忙向后退去几步,低声向一旁的稳婆交代了几句重要事项后,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准备其他所需的药物。
宋少钦听闻声响,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一把握住江玉儿略显苍白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自责“玉儿,都怪我,刚刚就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你。若不是我没陪在你身边,你也不至于出来寻我,更不会弄成这般模样。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啊!”
然而此时的江玉儿根本无心回应宋少钦的话语,她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抓住宋少钦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能依靠的救命稻草。与此同时,经验丰富的稳婆迅速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江玉儿的胎位,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只见她颤巍巍地跪倒在宋少钦面前,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皇上,娘娘原本的胎位一直都是正常的。可不知为何,如今却发生了偏移,再加上娘娘怀的乃是多胞胎,奴才实在难以施展手段。若是万一出现意外状况,还请皇上示下,您究竟是想要保住皇子们呢,还是……”说到此处,稳婆稍稍停顿了一下,偷瞄了一眼宋少钦的脸色,接着小心翼翼地继续道“毕竟在咱们皇室之中,向来对子嗣颇为看重,保住龙裔或许才是重中之重啊。”
听完稳婆这番话,宋少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喝道“你这是什么胡言乱语!在朕心中,皇后的安危远比任何子嗣都更为重要。难道你认为朕会眼睁睁地看着皇后遭遇不测而不顾吗?孩子日后还可以再有,但皇后绝对不能有事!倘若皇后真出了什么闪失,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逃脱罪责!”
稳婆心中猛地一惊,目光触及到宋少钦时,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慌失措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开口说道
“皇……皇上,此地血腥之气甚重,恐会冲撞了您的气运啊!还望皇上暂且回避一下才好。否则若是因此坏了您的运势,那老奴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呀!”
宋少钦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地扫了稳婆一眼。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令人不寒而栗。
“哼!好大的胆子,竟敢替朕做决定?你只需专心替皇后接生便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朕立刻要了你的脑袋!”
稳婆被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如纸,哪里还敢再有半分迟疑。她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冲向产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老奴遵命,这就去接生,这就去……”
其余几位稳婆看到这般情景,一个个皆是面色惨白,背后冷汗涔涔而下。原本她们都以为能够进宫为皇后接生乃是天大的荣幸,不但能得到丰厚的赏赐,日后凭着这份经历和名声,自家的生意必定会门庭若市、财源广进。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盛怒之下的皇帝,她们方才意识到稍有不慎便可能小命不保,甚至还会连累到家中亲人。一时间,整个产房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人人自危,只盼着能够顺利完成此次接生任务,平安度过这场危机。
“少钦……求求你,留下这个孩子吧!他已经在我的腹中待了好几个月,每一次胎动,都让我感受到生命的奇迹和喜悦。我真的舍不得就这样放弃他……”江玉儿满脸泪痕,声音颤抖着说道,她那娇美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显得有些扭曲。
站在一旁的宋少钦紧紧握着江玉儿的手,眼神坚定却又充满了心疼“不,玉儿,不能要这个孩子了。以后咱们再也不要孩子了。对我来说,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如果你实在喜欢孩子,等将来我们去收养一个品性善良正直的就好。但现在,我只求你能安然无恙。”
听到这话,江玉儿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宋少钦,眼中满是绝望与决绝“宋少钦,如果这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绝不独活于世!”说完,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稳婆们,厉声道“你们听好了,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个孩子!就算是剖腹取子也行,总之一定要把孩子给我保住!”
那些稳婆们顿时吓得面色苍白,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她们心中叫苦不迭,这可真是左右为难啊!一边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命令不许留这个孩子,另一边则是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拼死也要保住孩子。这两位可都是她们万万得罪不起的大佛呀!难道这两人是故意拿她们这些下人寻开心、耍弄她们不成?
只见那稳婆浑身颤抖着,声音发颤地道“启禀娘娘,奴才倒是可以尝试一番,但这其中艰辛,娘娘您怕是要吃不少苦头啊!此手法虽能调整胎位,可过程却是极其痛苦的。稍有不慎,娘娘您便可能昏厥过去。若娘娘您放弃腹中的皇子,那么所受之苦便可大大减轻许多。”
听到这话,一直守在一旁的宋少钦脸色瞬间变得冷冽无比,他怒喝道“不行!朕绝不能让皇后遭受这般苦楚!不要这孩子也罢!”
然而,江玉儿却坚定地说道“别听他的,你们尽管试一试,这点疼痛我还是能够忍耐得住的。想我这一生,什么样的苦痛未曾经历过?又岂会怕这区区小痛?”说罢,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咬紧牙关,眼中透露出一抹决然之色。
实际上,江玉儿心里清楚得很,此刻身体所感受到的痛楚不过是一种本能的反应罢了。真正令她愤怒和心寒的是,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居然因为被他人下了药而将别的女子错认成了她。她暗自思忖着,定要借此机会给这个负心汉一个狠狠的教训,好叫他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