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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暗卫 女王不在家 45800 字 2个月前

宁王俯首下来,在很近的距离审视着夏侯见雪。

尽管此时的女子脸上红肿,狼狈不堪,不过他依然可以看到,这个人和她很像。

眉眼,鼻子,唇畔,甚至肌肤,每一处都和她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宁王的审视中,夏侯见雪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哪怕恨极了怕极了,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在这样几乎视线相接的凝视中,她身为女性的羞耻感依然缓慢崛起,会下意识逃避,也会脸红耳跳。

他确实生得太过俊美,可以让任何女子目眩神摇不敢仰视,哪怕此时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依然不曾折损半分天家龙子的尊贵魅力。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宁王发出一声嗤笑,不屑的,嘲讽的,以及玩味的笑。

夏侯见雪瞬间脸红,狼狈地挪开眼。

但是羞耻以及恨意越发恣意横生,这个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粗俗卑鄙残忍的人!

宁王颇有兴味的样子:“你确实像极了本王的王妃,就在刚刚,本王看着你,也觉得很有些心动。”

夏侯见雪愤恨至极:“滚,滚开!”

宁王:“不要急,你之前不是和本王谈条件吗,怎么,现在不想谈了?”

夏侯见雪几乎气疯了,从来她都是高高在上,从来她都是受人仰视。

世交之家的兄长曾经用那么痴迷的眼神望着自己,偶尔间去庙宇祭拜烧香时曾经有男子眼睛不眨地盯着自己,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貌美。

但是现在,宁王的游刃有余让她无法忍受!

她咬牙切齿:“你不必折磨我,随便你要不要谈,你以为我会任凭你这样羞辱我吗?你这个畜生!”

宁王耷拉着眼皮,轻描淡写地道:“哦,这么生气?本王可以好心提醒你,你恼了时,一点不像本王的王妃了,你变得粗俗丑陋,本王还是喜欢你像本王王妃的样子。”

夏侯见雪一怔。

之后,她悲从中来,耻辱以及绝望涌上心头。

那个女子纵然面目和自己相似,但也只是皮囊罢了,她有半分自己的好吗?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军户,高门大户的诸般讲究,她懂什么!

但是现在,她堂堂夏侯氏贵女,竟然要努力“像她”。

不过,此时脸上疼痛的肿胀,以及冰冷的地砖,这些都在提醒她,今日不同往事。

她已经一脚踏入狼窟,她必须设法自救了。

那什么王三靠不住,罗嬷嬷靠不住,莫经羲靠不住!

而眼前男人性子诡异,若是自己一个不察,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所以她到底硬生生吞下羞耻,紧绷着身子,颤巍巍地道:“你有什么话,说便是了……你要,你要谈什么?”

宁王笑看着她:“你现在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可以听从本王的安排了?”

夏侯见雪咬着唇:“你说。”

宁王看着她包羞忍耻的样子,颇为满意地颔首:“你生得貌美,看上去也算有些才学,乍看之下,虽然东施效颦,不过勉强有几分本王王妃的影子吧。”

夏侯见雪气得脸都白了,但她依然忍着。

宁王又道:“唯一不好的是,你没有本王王妃的庄重文雅,看样子肚子里也没几两墨,性子也轻佻了一些,一看便是长在市井,不曾受过教诲的粗野之人。”

夏侯见雪咬得嘴唇都几乎出血,她再是能忍,也忍不住了:“殿下,妾身虽沦落至此,殿下既不讲礼法,愿打愿骂,或者干脆要了妾身性命,妾身都无话可说,但是妾身虽不敢称雅,却也自小饱读诗书,能辨琴,能咏吟,殿下又何必昧着良心,用‘粗野’二字?”

粗野的,轻佻的,长在市井的,分明是那王三!

王三有半分庄重文雅吗?

这个男人说这种话自己不觉得假吗?

宁王听了,似乎有些惊讶:“是吗?你竟然也懂琴棋书画?那可以,你现在便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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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吟诵一首吧?或者来一段小曲也可以。”

夏侯见雪听他这语气,一下子受不了了:“殿下,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杀要剐尽管来,但是何必这么侮辱我?我便是再不济,我也是夏侯氏嫡女,是百年门阀的贵女,你身为皇室子弟,就是这么羞辱别家女子的吗?若是传出去,难道不会折损殿下的名声吗?”

宁王背着手,并不在意地道:“难道你往日不曾听说过本王的名声?本王有什么好名声可以折损吗?”

夏侯见雪:“……”

她顿时僵在那里,一时无法言语。

宁王耷拉着眼皮,淡淡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要告诉本王,本王不能让小世子有一个出身卑贱的母亲,本王更不该和夏侯氏为敌,本王应该以国事为重,应该仔细想想其中的厉害关系?”

夏侯见雪木讷地看着上方的男子。

她嘴唇动了动,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不对吗?

宁王哑声轻笑,之后指骨轻轻敲打在一旁案几上:“那本王告诉你,本王确实有本王需要顾忌的,你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所以本王需要你的配合,让夏侯氏心服口服,让天下人无话可说。”

夏侯见雪听此,眸中总算浮现出一丝希冀。

她看着宁王,道:“殿下能这么想,那自是最好不过了,需要妾身做什么,殿下吩咐便是。”

宁王:“好,接下来本王说的,你仔细听着,不可忘记。”

夏侯见雪听着他那居高临下的口吻,自然恨极,不过少不得忍住:“殿下请讲。”

宁王这才收敛了笑,正色道:“你,生于盛昌丁酉年,乳名皎娘,幼失怙恃,流落教坊司,因色艺双绝,引得富家子弟为你耗费家资,不过你却勾搭了黄教之人,被引入邪道,甚至甘愿为黄教所驱使,黄教为你施展邪术,更改容貌,假冒夏侯氏嫡女夏侯见雪,蒙混过关,混入我宁王府,试图欺瞒本王。 ”

夏侯见雪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宁王:“你说什么?”

宁王拿起旁边一叠手札,直接甩到她面前:“识字是吧?既然识字,那就仔细看看,这是你的出身来历,现在,你如果不想死的话,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夏侯见雪慌忙捡起那手札,仔细看过,越看越心凉,越看越惊悚。

这分明是给自己套了一个假出身,甚至还杜撰了一些所谓的“身体标记特征”全都和自己一般无二!

她想起之前那些女医官对自己的检查,这分明是要为造出这份假出身做准备!

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推啊!

夏侯见雪牙齿发冷,她颤巍巍地抬起脸来,望着宁王:“你好生歹毒!”

宁王面无表情地道:“没有你歹毒,皎娘,你谋害本王王妃,蒙骗本王,你说你该当何罪?”

夏侯见雪磨牙,眼泪一滴滴落下,她一字字地道:“你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吗?你以为我父亲兄长会信你吗?你敢去我夏侯神府这么说吗?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想起他说的什么“流落教坊司”,一时气得几乎头晕脑胀:“你怎可如此羞辱于我,你不要忘了,天子御赐良缘,那婚书上可是我夏侯见雪的名字!你就这么侮辱你原配的发妻吗?”

宁王扯唇,凉笑一声:“夏侯神府,本王自然是要走一遭的,不过不是现在,说起来,自从本王和夏侯神府联姻,至今还未曾上过岳父家的门,既如此,本王自然要备了厚礼,才好登门。至于你——”

他声音冷漠如刀:“你就继续下去反省,在你想明白之前,先享受一下宁王府地牢的滋味,习惯了,也就好了。”

***************

夏侯见雪被拖下去了。

适才旁听了宁王如此羞辱夏侯见雪,晚照对于宁王的打算终于看明白了。

他把这件事瞒得滴水不露,就是要先做实这夏侯见雪“黄教叛逆”的身份,包括一路回程的隐忍,包括前往随云山所谓的“剿匪”,也包括给夏侯见雪做成的这身份。

只怕这姣娘确有其人的,但应该已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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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现在宁王直接把身份给她硬按上。

等到一起筹谋妥当,便赶过去夏侯神府,把这“出身教坊司的黄教逆贼”给夏侯神府看。

当真正的夏侯见雪成为黄教逆贼,他便可以将之前那个王妃当成夏侯见雪,且不伤及小世子的体面。

这么想着,按照惯例她也要下去了,不过她磨蹭了下,不着痕迹地看过去,却见此时的宁王完全没了适才面对夏侯见雪的笃定。

他略低着头,耷拉着眼皮,视线望着前方不知名一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像是一个人疲惫到了极致,偏偏又不想休息,于是睁着眼睛神情涣散地发呆。

晚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宁王,他从来都是骄傲自信,志得意满。

她垂下眼,轻轻一拜,无声地准备撤退。

如今温正卿已经点校精锐侍卫,只需天亮时候,宁王一声令下,便出发前往随云山,到时候自己必然也要跟随,应该是负责押解罗嬷嬷。

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回去打个盹,不然接下来的行程会很辛苦。

谁知道就在这时,她和一个身穿墨蓝紧身衣的男子擦肩而过。

她看那人衣着,心里便一动。

这种衣着在宁王府是特殊的存在,他们可以随时快速出入宁王府,且府中侍卫暗卫不得阻拦,他们是密信使,一般他们若是出动,那必然是有要紧的急报或者密报要呈送给宁王。

晚照不免好奇,这会儿,宁王即将出发前往随云山,突然送来的消息会是什么?

她便顿住了即将离开的脚步,支棱着耳朵,暗暗地看过去。

显然,宁王还没从适才的情绪中走出来,他木然地接过来那密报,拆开,视线缓慢扫过。

晚照清楚地看到,宁王的视线开始是漫不经心的,之后仿佛看到了什么字眼,目光便顿在那里,神情也随之严肃起来,甚至还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晚照好奇,想着是有什么要紧事了?

这时候,就见宁王拿起一旁的纸笔,快速地写了几个字。

晚照隔着很远自然是看不清的,按照千影阁规矩她也不能细看,当下只能勉强按住好奇心,看着宁王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后,密封起来,之后随手扔给下面跪着的侍卫。

他淡声吩咐道:“尽快,接回来。”

接回来?

晚照不免疑惑,接什么回来?接人吗?接谁,那封密报中发现了谁?

她迅速过了一遍,叶闵,青葛,还是那个被换掉的孩子?

如果是叶闵的话,万万不至于用“接”这个字眼,叶闵又不是没出阁的娇滴滴娘子还需要人接,至于青葛,她觉得宁王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平淡了,现在宁王听说青葛的消息,怕不是要跳起来。

所以宁王发现了那个孩子吗?

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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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她本来以为这个秘密可以隐藏很久,毕竟夏侯见雪和罗嬷嬷都要死守这个秘密,没想到宁王这么快就查到了。

这时候,就见宁王骤然起身,迈步径自往外走。

晚照也想跟过去看看,但她没有随侍保护主人的任务,只能含恨忍着,眼巴巴地看着宁王离开。

宁王走出大厅后,却是大阔步过去了后院。

待走到后院月牙门前时,他脚步停滞了下。

他当然记得,最初迎娶了王妃进门后,王妃就住在这里。

从新婚洞房,到后来偶尔过来,到眷恋不已,再到如胶似漆,等到王妃怀孕后重新回到这里,其实他已经不会住在别处了。

便是她怀孕了,许多事并不方便,他也喜欢住这里,甚至会把一些公务拿过来处理。

他越来越没规矩,越来越放纵自己,开始沉溺于后宅,沉迷于缠绵情事。

他有些艰涩地想,他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的。

妻儿都在这里,他的心也便在这里。

只是如今这里已经没了往日的热闹,就连门前的宫灯都仿佛是黯淡的。

他唇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攥紧拳,闭上眼睛,之后艰涩地睁开。

他到底让自己理智下来,大跨步迈入小世子的房中。

待步入其中,却见奶娘正守在这里,原先的几个奶娘已经全都放入大牢押着,他稍后也都会自己亲自审,如今的奶娘是临时寻来的,她们并不知道具体,但却明白宁王府规矩大如天,一个个也都战战兢兢,唯恐出什么差池。

如今见宁王过来,赶紧上前见礼,又小声提起,说是小世子在睡着。

宁王微颔首,示意她们不必出声径自下去。

待奶娘并嬷嬷都下去了,宁王才走到小世子的床前。

因如今天气暖和起来了,雕花木窗前只垂了白纱垂幄,幽暗的灯光自垂幄透进来些许,斑驳地洒在床榻上。

床榻上,那稚弱的小婴儿正躺在那里,两只嫩生生的小拳头轻轻握起,放在耳畔,睡得恬静安详。

他如今已经五个多月,到底大一些了,就连胎发都长了许多,乌黑地紧贴在光洁的大脑门上,看着乖巧又动人。

那小鼻子挺挺翘翘的,薄到几乎透明的鼻翼随着均匀的呼吸声而轻轻颤抖。

宁王略弯下腰,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自己王妃生下的孩子,如珠似玉的王妃,娇美无双的王妃,出身门阀的王妃,在他心里,他的王妃一直都是完美无缺的,是挑不出任何瑕疵的。

对于王妃生下的这小世子,他更是疼到了心坎。

可以说,这娇妻美子对他来说已经是人间极致,是此生无憾。

如今的他,望着这睡榻上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婴儿,脑中却不断地回想着罗嬷嬷的话,也回想着那女人的话。

她们说,她只是低微的军户女,说她一心只想图财,说她对他毫无兴致,说她对小世子丝毫没半分留恋。

她们还说,她要挣一大笔银子,远走高飞,还要寻一俊美郎君,再生一个血脉。

现在,她们说,她已经死了,被人家毒死了,钱财也不曾得到,埋在了随云山的荒郊野外。

宁王艰难地深吸一口气,压住了那些几乎无法克制的思绪。

之后他伸出手来,抱起小世子。

他这么一动作,自然惊动了熟睡的小世子,小世子皱了皱小眉头,蠕动着小嘴,发出几声呓语。

宁王拍了拍他的小脸蛋:“醒醒。”

小世子委屈巴巴地踢蹬了下腿儿,到底不甘心地睁开眼睛。

他悲愤地瞪着上方的宁王,不高兴得很,攥着小拳头,冲着宁王吐泡泡。

他正在长牙,现在很会吐泡泡,用力吐的时候红润的小嘴儿噗嗤噗嗤的。

宁王怔怔地看着这样的小世子。

这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亲生儿子,这是她为自己生下的血脉。

他越发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孩子脆弱的小身子是那么惹人怜爱,但是宁王却心痛,痛得几乎窒息。

无边无际的黑暗情绪复杂到他自己都无法分辨,那些情绪犹如海啸一般在他体内冲撞,几乎下一刻就要破体而出。

罗嬷嬷的许多话不断地在他耳边响起,尖锐地鸣叫,混在其中的,是昔日和她相处的种种片段,她笑起来的样子,她说话的样子,她面对孩子的生疏,她偶尔间言语中的躲闪……

所有的片段交织在一起,化为锋利的刀,在他心头划过,刀刀致命,把他往日的骄傲,把他曾经的志得意满,把他心底的柔情缱绻,全都砍得粉碎。

于是这一瞬间,他头疼欲裂,摇摇欲坠,几乎无法站立。

这就是一场噩梦,无法醒来的噩梦,从未想过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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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随云山,去亲手将这噩梦挖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要找到她。

第073章 第 73 章

第73章随云山挖挖挖

宁王陪着小世子玩耍了片刻, 甚至还拿了小拨浪鼓来逗小世子,看着他兴奋地挥舞着藕节般的小胳膊,口中还发出欢快的笑。

他看着孩子这样的笑, 心底突然涌起莫大的悲哀。

稚子懵懂, 他的欢快是如此简单,逗一逗就可以了。

但以后呢, 他呢?

他到底把小世子交给奶娘看管, 小世子好像有些失望,清亮澄澈的眼睛看着他, 小手挥舞, 口中咿咿呀呀, 那样子好像在问, 怎么不玩了。

他声音格外温柔, 低声哄着道:“等父王回来再陪你玩。”

小世子眼神失望, 似懂非懂, 不过宁王狠心, 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走出房间时,他脚步突然顿住, 沉默了一会, 才吩咐奶娘道:“这几日,他的衣着以及包被不必太过讲究, 素净一些吧。”

他声音沉沉的,略有些嘶哑。

奶娘心中疑惑, 不过不敢说什么,自然遵命。

宁王再次看向小世子, 薄唇动了动,待要说什么, 不过到底压下来,猛地转身离开了。

车马是早就准备妥当的,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宁王换上寻常并不起眼的墨色长袍,翻身上马,径自出了宁王府,出了禹宁,赶往随云山。

晚照也在行列之中,她是负责看管罗嬷嬷的,和另外一位暗卫轮班看守。

她在出发之前偷偷打了一个盹,所以并不会困,反而精神饱满,就等着看看随云山能挖出一个什么来。

她坐在马车里往外看,随行的都是宁王府精锐,不过并不太起眼,毕竟在这条南来北往的官道上时不时有边境军出没,并有各方官府来往人员,自己一行人等过于低调,并不会有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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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宁王刻意的,真假王妃一事他至今瞒着,朝廷那里都瞒着。

不过让晚照疑惑的是,她以为宁王会心急如焚,一路急行,但是并没有,宁王竟然很能沉得住气。

他甚至还为罗嬷嬷准备了这么一辆马车,黑蓬布的。

罗嬷嬷经过严刑拷打,身受重伤,显然很有些狼狈痛苦,她无力地趴在染了血的褥子上,时不时发出“哎哟哎哟”的痛苦呻吟声。

晚照琢磨着,该怎么给罗嬷嬷使点暗招,让她不要再叫唤了。

身为一个暗卫,她也想耳根子清净啊。

谁知道就在这时,马车的布帘被掀开,车内透进一些光。

晚照转头,便看到了宁王。

宁王略一弯腰,面无表情地进了马车中。

晚照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宁王这时候会过来。

宁王却淡声吩咐道:“先出去吧,本王有话要问问她。”

晚照低首,无声地出去。

不过出去之后她并没有走远,只是跟随在马车之侧,保持着正常的步伐,看起来是继续护卫左右,但其实借机支楞着耳朵,拼命地聆听里面动静。

这时候就听到宁王用嘶哑的声音道:“你再把当时的情景讲一遍,你们最初怎么找上她。”

晚照:……

这种事情对于宁王来说,显然是耻辱至极,不堪回首,恨不得立即忘记。

没想到他还要一听再听,这……

她正无言以对,突然间就听耳边一个声音:“退后一些。”

晚照一慌,忙看过去,却是万钟。

她顿时松了口气,软软地瞪了万钟一眼:“你今日是没活吗,倒是来管我!”

万钟没什么表情地道:“你最近鬼鬼祟祟的。”

晚照:“你——”

她轻哼了声:“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计较!走吧,我们一起后面跟着。”

最后一句话,她有些娇嗔的意味,语音妖娆。

万钟说话一直不太好听,但到底长她两岁,且相识多年,对她颇为照应。

她一直觉得万钟似乎有些门路,想着能不能从万钟这里试探什么话。

——宁王那个什么密报,她这一路时不时想起来,总觉得心里不安。

**********

马车内,罗嬷嬷哼哼着,有气无力地将当时的诸般种种再次讲了一遍,当然在讲的过程中,她不敢太过贬损王三了。

宁王听着,却问道:“所以莫经羲是在随云山找上她的?”

罗嬷嬷:“是,当时盯了三四天,一直暗中观察着,觉得只是个寻常女子,便想着给她些银子,让她来办事。”

宁王垂着眼睛:“她一口答应,不曾犹豫?”

罗嬷嬷不确定地道:“应该不曾吧。”

宁王:“十万两是你们提的?”

罗嬷嬷道:“这倒不是,刚开始的时候莫经羲给她开价一万两,谁知道王三是个贪心的——”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

平日贬损王三习惯了,现在张口就来,显然宁王并不想听她这么说。

她连忙找补道:“王三娘子是精明人,所以张口就要提价,直接要了十万两。”

宁王垂着眼,神情晦暗,哑声道:“继续说。”

罗嬷嬷:“莫经羲到底是怎么调教王三娘子的,具体我便不知了,终归他是有些法子。”

宁王面无表情地道:“所以,你们花了很多时间来调教她,要她变成你们想要的样子。”

罗嬷嬷忙道:“是,从一开始她出现在殿下面前,就是假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从头到尾就是假的,肌肤头发是我们特意帮她保养过的,衣着服饰是我们帮她置办的,连怎么笑怎么说话,莫经羲都特意调教过,总之全都是假的,她本来不是这样的!”

她正说着,却陡然听到上方冷沉沉的声音:“住口!”

罗嬷嬷顿时吓得一个哆嗦,战战兢兢看过去。

外面晴天万里,马车内却黑沉沉地压着一股森冷阴暗之气,而上方宁王那种晦暗冷漠的面庞,更是弥漫着锋利的煞气。

像是要吃人。

罗嬷嬷无力地趴在那里,像鸵鸟一样将脸埋在泛着血腥味的被褥中。

被打过巴掌的脸生疼生疼的,不过她竟然有些麻木了,没感觉了。

这时候,宁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倏而道:“她答应的时候,知道是本王吗?“

罗嬷嬷:“当然——”

她想说当然不知道,不过想到适才宁王的怒气,又想到他突然问自己这个…

她意识到了什么,便道:“应该是知道的。”

宁王紧声道:“她知道嫁的是本王,之后才答应的?”

罗嬷嬷:……

这哪跟哪,想得太歪了吧。

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假话道:“估计是吧,王三娘子一直觉得殿下生得俊美,她喜欢得很。”

宁王蹙眉沉思。

罗嬷嬷暗想,这人何等精明之人,怕是一下就明白自己在胡说八道。

谁知道这时,宁王却道:“理应如此……她既是军户,又怎么会不知道本王。”

宁王曾经在军中两三年,倒是立下过一些战功。

罗嬷嬷一时无法言语,这宁王的脑子…不太正常吧。

这时,宁王突然又道:”你再说。”

再说?还要说?

罗嬷嬷苦不堪言:“说,说什么……”

她自然也有别的话可以说,可是现在宁王这么想,她能这么说,难道还编故事说王三对他一片痴心?

这种故事……她真编不来!

宁王却问道:“你当时把她带离夏侯神府,你们怎么离开的?穿的什么衣服,坐了什么车,她当时说了什么话?”

罗嬷嬷想了想,道:“就穿着府中的寻常衣裙,也是坐了一辆这样的马车吧。”

她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上方:“就是这种黑篷布的。”

宁王:“你们府中寻常

銥誮

侍女的衣裙?”

罗嬷嬷心虚:“是……”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她再贬低王三都没有用,宁王满脑子都是他们的锦绣良缘,从现在开始,她得多夸夸王三,时不时给他编个好听的话,这样自己才有机会活命。

宁王垂着眼皮:“你怎么给她下的毒?”

罗嬷嬷便有些犹豫,她吞吞吐吐地道:“其实是莫经羲,他派了两个人跟随着我,说让我把王三娘子带出去,一切都交给那两位办好,可谁知道走到半截,王三娘子口渴了,想喝水,我想着,王三娘子是好人,我也不忍心,我这种好心肠自然不舍得那些人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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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替自己找补,想着把罪过推给莫经羲:“王三娘子要喝水,我老婆子自然让她喝了,结果她就不行了。”

宁王声音变得异样沙哑:“她说她渴了?”

罗嬷嬷忙点头:“对,她渴了。”

宁王垂着眼睛,藏在袖下的手缓慢攥紧了,之后,一字字地道:“所以她口渴了,想喝水,结果你却给了她有毒的水,她便被你们毒死了。”

他的声音低哑紧绷,几乎发颤:“她临终都没能正经喝一口水。”

罗嬷嬷吓得要命,忙道:“殿下明鉴,不是我,是莫经羲,我老婆子只管闺阁中事,哪里管得了那些杀人的坏人呢,我这辈子连一只鸡都没杀过!而且这事出了后,我还给王三娘子烧了纸!”

谁知道宁王却突然抬起眼,冷笑道:“不要在这里给本王装蒜,这种话,你骗谁?”

罗嬷嬷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惊惶又瑟缩的样子。

宁王:“缥妫王骤然离世,缥妫陷入动乱,夏侯夫人离开时整个西渊已经是战火纷飞,更兼当时大雪冰封,你身在缥妫内廷,能全身而退,又毫发无伤地来到大晟投奔夏侯夫人,还被委以重任一直留在夏侯夫人身边,本王怎么看怎么觉得,罗嬷嬷,你很不简单。”

罗嬷嬷神情便缓慢地僵住,她才刚觉得这宁王脑子有问题,谁想到他突然说出这种话。

她呐呐地道:“殿下,你说什么呢……我一老婆子,手无缚鸡之力,我懂什么啊我……”

宁王:“以本王看,那女贼子满脑子都是水,估计一心想着她那不知道哪里来的下贱情郎,她能私会情郎,甚至生下奸生子,又做出这种瞒天过海的勾当,背后必然有人撺掇,这个人就是你吧?”

罗嬷嬷苦笑,无奈地道:“殿下英明,殿下英明,把我这老婆子都看得透透的,其实殿下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吧……”

他清楚知道自家娘子就是真正的夏侯氏嫡女,却一直称呼以女贼子。

宁王淡漠地道:“所以你的目的何在?折腾这么一遭,除了枉送性命又有什么用?”

他深信,眼前这罗嬷嬷看似怯懦胆小,贪生怕死,愚蠢至极,但这些都是外相罢了。

她一定别有用心,这是自己暂时没有办法从她口中撬出来的。

罗嬷嬷:“事已至此,我老婆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全靠殿下怜悯,才能苟且一条性命。”

宁王:“如果你没有供出她的埋身之地,那本王还可以信你,信你有求生之念,但是你这么轻易说出来了,本王相信你一定还有最后一个秘密,你为了隐藏那个秘密,只能说出她的埋身之地,以此声东击西,掩护你真正要隐瞒的。”

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只要罗嬷嬷说出王三的藏身之地,王三尸骨出时,便是罗嬷嬷的死期。

只要她不说,自己存着一线希望,便绝对不会杀了罗嬷嬷丢了这条线索。

罗嬷嬷在心里倒吸口气,她震惊于宁王的敏锐。

不过她无声了片刻,到底苦笑一声,颓然地喃喃道:“殿下,你说的这些,我老婆子哪里懂?我现在已经疼成这样,我还哪能有脑子?”

宁王冷笑:“很好,你可以继续嘴硬。”

说着,他径自起身下了马车。

这时恰见马车后的万钟和晚照。

他便淡声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不要给她喝水,一滴水都不要给她喝,把有毒的粪水放在她面前,让她眼睁睁看着,却不能喝。”

万钟道:“是。”

晚照从旁,也恭敬地低首。

宁王:“但本王偏偏要她活着,一直活着。”

活着忍受干渴,忍受煎熬。

所有她受过的委屈,受过的痛苦,都要百倍加诸她们两个身上!

还有那个莫经羲!

**********************

一行人抵达随云山时,已经是第二日晚间时分,嶙峋山石的阴影中,三百精干侍卫无声地前行。

晚照跟随着众人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不过脑中却不断地回想自己试探万钟时,万钟的反应。

他很沉闷,嘴巴很严实,根本不透露什么话,甚至还反过来问她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这让晚照多少感觉不舒服,甚至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殿下那一日接到密报,到底是什么样的密报?

他到底要去接谁?

这个问题她已经似有若无地纠结了两日,却在和万钟聊过后,心里越发沉重,甚至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乌云已经遮住了天,她即将被吞噬。

也许应该跑?

但没见兔子就撒鹰,只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怀疑,自己就此拔腿逃跑,逃跑后被千影阁追杀,于是莫名就成了一个大叛徒,这实在是杯弓蛇影,实在是莫名其妙。

她不舍得跑!

没那魄力!

所以她也只能暗暗忍耐下来,沉默地继续当一个安分的暗卫,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时候,前方带路的罗嬷嬷停住了脚步,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围。

宁王沉声问道:“这里?”

罗嬷嬷便拖着哭腔说:“应该,应该是了。”

宁王:“你确定?”

只是三个字而已,可是声音却低沉而阴冷,带着透骨的寒意。

罗嬷嬷一个哆嗦,咬牙道:“不是我埋的,是莫经羲派了两个人……应该是这里,我记得是这里。”

宁王面无表情:“那两个人,在哪里?”

罗嬷嬷很无奈,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死了,毒死了,我听莫经羲说的,毒死了……”

莫经羲不敢留下任何活口,便把那两位毒死了,如今这件事瞒天过海,只有她,莫经羲以及夏侯娘子自己知道,其他人已经全都死了。

宁王沉默了片刻,视线在苍冷的荒野上缓慢游走。

这是随云山脚下荒僻的一处,空气中漂浮着属于荒林的血腥气息,竹筒火折子跃动的火光映照在密布的枯枝败叶上,他在这里寻不到一丝属于人的生机。

最后他的视线停顿在一处,那里有动物的残骸和零星的皮毛,杂乱的皮毛被夜风吹着,在空旷的荒野显得格外凄清,而远处小动物的低叫声,更添几分幽森。

他藏在袖下的指一点点收紧,最后紧攥成拳。

因为太过用力,指骨泛白。

根本不能细想,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都是曾经鲜明的一幕幕,她的笑,她的哭,她的怒。

现在,有人说,她被埋了,就埋在这里。

完全没有办法区分此时徘徊在胸口的是什么情绪,愤怒,失落,痛苦,不敢置信,也有恐惧,迷惘……这些混杂在一起,强烈而无情地冲撞着他的心口。

他垂下眼睛,哑声命道:“挖。”

这一声之后,便有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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