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条价值12亿美元的街啊。之前有一家株式会社愿意出12亿美元购买这块地做商业开发,可根本找不到土地持有者。你在价值12亿美金的地皮上摆拉面摊,别装穷了。有钱人来卖拉面不叫生活所迫,叫做体验生活。”
“我是真的很穷,手头也就只有这条街和这辆车了。卖掉它的话这里会变成高楼大厦,这些老房子都要被拆掉,老树都要挪走,我这样的老东西就没有栖身之地了。”
越师傅边说话边随手收拾桌面,六十多年的拉面生涯已经把这位曾经的大人物变成了拉面师傅兼巧手伙计,
“你很怀念这座城市的曾经嘛?”昂热反问道
上杉越冷笑了一声不屑做出回答,怀念?这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个男人思绪里的想法,他对于这个国家和这座城市的回忆只有冰冷和无穷的恶念,或许那些曾经都有女孩柔软的身体带来的温暖,但随着母亲传达而来的死讯后所剩下的,就只有最深的冰冷和厌恶了。
当初有多喜欢,后来就有多么的厌恶,可能时间会冲淡一切,他可能想念几十年前经历过的那些时间过往,但绝不会怀念这个国家的曾经。他会遗忘,但那不是现在,这些对上杉越来说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回忆了。他逃避这些回忆太长的时间,长到自己都忘记有多久。
“阿贺死了,大前天是他的葬礼。他死的时候中了几十枪还是几百枪,据说火化的时候烧出两斤弹头来。”昂热淡淡地说。
上杉越擦桌子的手停顿了1秒钟,而后他继续卖力地擦着桌子:“你跑来找我干什么?我对你没什么用,我这种人就是旧时代留下的废物。”
“但你是皇啊,虽然是个自己罢黜了自己的废物皇帝。”昂热道
“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找你一起出去再干一票的,我有些忙想让你帮,事关重要,整个日本我也就只能找到你这个帮手了。”
“因为什么?”上杉越突然停下了无止境的擦桌子,注视着昂热道
“因为我憎恨蛇岐八家?因为我为了躲避他们必须东躲西藏?是啊我恨他们恨得要死,但我六十年前就退休了,退休之前还烧了他们的神社。你要毁掉蛇岐八家我无所谓,但这和我这个拉面师傅有什么关系?”
“不要说‘皇’了,那个人在1954年的那一天就已经彻底死掉了,我现在只是越师傅。”
昂热突然笑了,笑的很流氓,笑的很无良,这笑容看的上杉越一愣,然后就是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他能预感到昂热接下来一定会说什么坑他的话
“你不在意蛇岐八家,但我想你得在意一下你的后代吧。你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知道嘛?好像那个女孩还跟你见过面了吧。”
“咣当”一声上衫越把碗扔进水里,用湿透的双手猛拍自己的脑袋,气急败坏地仰头看昂热,而后者着慢悠悠的吃着面,俨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好吧好吧!你想知道些什么?问多少我说多少好不好!我把蛇岐八家全部的秘密都抖出来给你,包括几十年前那几个族长的性癖!”
“我对男人的性癖没有一丝半点的兴趣。”昂热晃了晃酒杯示意再来一杯,笑道
“蛇岐八家的那点破事儿我早就弄明白了,你们守护着高天原,它被沉入了日本海沟深处,那里埋藏着龙族技术、预言铜柱、尸守......还有神的遗骸,那个遗骸就是白王剩下来的骨头,当年黑王处决她的时候剩下的一点落到你们这里了。”
“我还知道蛇岐八家的祖先,天照月读须佐之男,从白王那里偷来血脉的人类叫伊邪纳岐,她老婆伊邪那美指的就是圣骸,而须佐之男和白王的圣骸融合堕落成了八岐大蛇,于是天照命和月读命联手用归墟和湿婆业舞把他连同整个高天原都送到了海底下去。”
“但你们的神,那个和白王骨头融合的八岐大蛇没有死,还沉睡在高天原里面不断的释放尼伯龙根的领域,可几十年前一艘列宁号带着一个初代种的胚胎坠落在了那里,而那个初代种的胚胎就成为了它复活的养分。”
昂热掏出一张照片放在上彬越面前,照片上是化为肉茧的列宁号“我们什么都找到了,就是没找到那个本该享受血祭的神,要么是他被人偷走了,要么是他自己破开了胚胎跑掉了。”
上杉越把照片还给昂热,脸色苍白。
“四大君王的苏醒都会带来一场灾难,虽然前面两场因为我的好学生被阻止了,可这一次苏醒的不是四大君王,而是在他们之上的白王。”
白王与四大君王所处的次元完全不同,它是弑君者,敢于以一己之力挑战黑色皇帝的龙族大祭司。她是黑王的第一个创造物,唯一一个能掌握至高的精神元素并威胁到黑王地位的龙族。
仅仅只是继承了它血脉的初代天照命和月读命就能释放归墟和湿婆业舞这种威胁整个人类文明的言灵,虽然破坏力必然无法与四大君王毁灭四个太阳纪的言灵相比,但那依旧足够让整个日本生灵涂炭。
而这次醒来的可能还是白王本体,那会造成什么级别的毁灭?在那种天灾面前,不会有躲避灾祸的人的,甚至严重一点说,醒来的白王说不定会造成龙的纪元重新降临人间。
那是昂热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一件事,杀现在那群时代残渣的龙族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远古的龙族文明回归?那昂热这辈子还有复仇的希望吗。
这片海洋曾经是黑皇帝的处刑地,祂在冰面上划下长达100公里的两道裂痕,裂痕纵横交错,形成巨大的十字。
领域笼罩着处刑之地,一切生物都畏惧地远离,连鱼群的洄游都要改道。在那六个纪元里,欧洲大陆上的皇族向北方眺望,都会看见通天的铜柱从冰海中升起,处刑之地的上方永远弥漫着黑云,咆哮的暴风雪不断地加固着那个冰囚笼。黑皇帝以此向所有同类展示背叛者的下场,然后在彻底的毁灭她。
黑皇帝花了六个世纪的时间才彻底杀死了白皇帝,他将白皇帝和铜柱一起沉入海底的火山之中,把她化为灰烬,又吞噬了那些灰烬,取回了之前他赐予白皇帝的力量。可就是这样的处刑下白王还是活了下来,虽然可能只是一个微小的残渣,但她还是活下来,以为她在六个纪元中和冒险潜入禁地的一个人类缔结了契约并赋予了他圣婴,那是她存活的唯一部分。
龙和人不一样,人没了脑子和心脏就死了,而龙只要有一块骨头,都不能说是真正的死去了。尤其是黑白皇帝,即便肉身腐朽恐怕也能用人类无法想象的方式存活下来。
“圣杯是白王的血,圣骸是白王的遗骨,蛇岐八家内部有问题,有人想要仿造当年的八岐大蛇,活着复活神然后开启蛇岐八家全体的进化之路,但我不知道是谁。”
昂热给自己灌了一口冰的烧酒,道
“无论是古代的那个白皇帝醒来还是融合了白皇帝骸骨的野心家醒来都糟糕透了,那是四大君王之上的神,龙族在苏醒后会有一段时间像婴儿一样找寻自己熟悉的东西,他会去找高天原,而当初的高天原现在就在东京下面!”
“你既然全部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上杉越面无表情的说道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儿我们的重逢就散场吧,凌晨三点了,我命天早晨还要起大早去办食材呢。”
“是好歹也曾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组织圣骸复苏你守土有责,可你满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可我已经退位了,不是么?皇帝退位了还不理朝政呢!现在的大家长是谁,你找他说去!”上杉越摆出无赖嘴脸。
“那你不想管你的女儿和两个儿子了吗!那两个儿子是不是你的种我不知道,但那个女孩可是你不折不扣的后裔!”
上杉越愣住了,他慢慢的坐了下来,抓着脑袋吐气
“不可能的,我是最后一个内三家的血裔。我那个没用的老爹死了,我把我所有的妻子都杀死了,我是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才对......”
“但你无法掩盖事实,你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是不是有了感觉?那就是你的后裔?”
上杉越摇晃着头,他不愿与去想看到那个女孩时自己心里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夏洛特·陈一样。
昂热摇着头,把一个纸包放在桌上。那是,法国产的Debauve&Gallais巧克力,家乡的口味,或许能让他想起什么吧。
这个悲哀的黑道至尊,一生都是被命运玩弄的悲剧。他是父亲这个没用的皇与法国母亲私奔后的产物,他被作为修女的母亲养大,在无知中被接回日本,接受圣战的教育沦为一个支持法西斯的混蛋。
但却在有一天知道了母亲在南京的死讯,身为天主教徒的她选择了自尽,并在死前诅咒了发起战争的混蛋们。疯了的他冲进神社撒光了那个杀母仇人藤原胜的骨灰,但他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都已经死光了,这个无能的废物所做的最大反抗也就只有烧光神社,杀光给自己下~~药的妻子了。
这个无能而窝囊的皇帝,这辈子就没做过什么正确的事情,不是个好儿子,不是个好皇帝,不是个好丈夫,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最后一个当好父亲的机会了。
昂热给他机会了,就看他能不能重新把握住一次不窝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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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话说狂怒2是不是无主之地一样的刷子FPS?如果是的话,有点想入啊...
第四十三章 没落之王的会面
昂热不会去逼迫上杉越做出抉择,但他相信这个老朋友身上多少还是残留了一点点有骨气的血的。
毕竟多少还是个皇,虽然是蛇岐八家历代最引以为耻的影皇,但就凭借他当初果断反出蛇岐八家的勇气来看,他就绝不可能是一个软骨头!
说白了,他这么积极的拉拢上杉越出手也只是不想事情演变到最糟糕的情况。照理来说,只要路明非留在东京一天,无论醒来的是白王还是白王的骸骨,他都能够轻松搞定。
但那同时又会造成多大的伤亡呢?想要杀死一个神,以一个国家为祭品恐怕在正常不过了。在尼伯龙根杀死海拉时仅仅只是一点余波就让北京变成了那个样子,更别提白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