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节(2 / 2)

而且最重要的是,魔鬼并不打算让路明非留在东京,他借着昂热的口就是要把路明非和绘梨衣送出东京,送出这个最终的战场。

昂热不知道魔鬼的目的为何,但绝对不纯粹。如果路明非这个最终的屠龙兵器离开了东京,那么等到白王苏醒他返回之时,一切恐怕都会不可挽回的。

昂热轻叹了一口气, 他起身撑开伞,摇摇晃晃地走向玛莎拉蒂。小巷尽头是灯火通明的大都市,打开车门时他回头张望,上杉越静静地坐在小巷深处的风雨中,樱花和水一起在他脚下流过。

几乎在昂热前脚离开的同时,一个人掀开了帘布坐在了桌前

“对不起我们打烊了。”上杉越漫不经心的说道

“越师傅,我不是来吃面的,我只是来送几张照片的。”笑吟吟的身边在上杉越耳边响起,有点熟悉,他忍不住的转过头去,看到的确是一张熟悉的脸

“你是......光桑?”

上杉越对人脸的记忆力并不怎么好,尤其是对男人的脸。但对于这个一个名字很特殊,以前经常来他这里吃面,长相也有种让人难以忘怀的记忆力的人,他还是很清楚的。

光呆笑着将一打照片推给了上杉越,他拿起了那些照片,眉头微微皱起。

上面的,是两个男孩与一个女孩,女孩他很熟悉,就是那晚的绘梨衣。而两个男孩他从未见过,但从相片之上,却给他了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但他们长的一点也不像自己,没有半点法国人的特征。他们应该不是自己的孩子才对,但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还是从相片上传达了过来。

他放下了相片想要问些什么,然而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淅淅沥沥的风雨与漆黑的小巷。

......

“真是的,我不就是称赞了一下那双美腿很漂亮吗?至于凌空给我一脚嘛?所以说东方女人就是不开放,保守的不行。”

穿着短裤把自己晒黑的老唐揉着自己发红的脸,一边碎碎念一边将船停靠在瓦胡岛港口跳了下来,他今天去沙滩前买了一天的防晒油,遇到了一个美女旅游团所以收获颇丰,这些钱够给弟弟买一部他一直想要的游戏机了。

他现在住在夏威夷群岛,在卡普蕾市买下了一座小房子。毕竟以前但猎人的时候还有不少存款,如今一并拿来挥霍定居在夏威夷还是够用的。

当然了,他还是要靠卖防晒油维生的。

这样的生涯一点也不霸气,一点也不符合王的身份——但说实话,老唐对那段记忆其实相当的模糊。

诺顿?康斯坦丁?属于龙王的记忆在他的大脑苏醒让他变成了那冷酷凶狠的青铜与火之王,然后在下一秒,大头熊就把他打倒在地将那段记忆打回了老唐灵魂的最深处。

他还有诺顿的记忆,还有作为苏尔特尔时的感觉,但说到底他还是老唐,是罗纳德·唐而不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起码站在这里,站在沙滩上的,是人类而不是一条龙。

什么权与力,那些东西老唐现在都没感觉了,反正能站在这里的只会是罗纳德·唐,如果有人来找麻烦他马上就会带着弟弟跑路就是了。

开着自己那辆老式的丰田卡罗拉,老唐哼着歌穿梭在通向城市的公路上。如今是旅游旺季,他比较忙所以没把康斯坦丁带到身边,但一周回家两次还是很有必要的。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水花溅开,水沿着车窗哗哗得往下流,形成一层透明的水膜。

老唐哼的是一首陌生的歌,随着电台的旋律哼出来的,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Growing》,只是这些爱尔兰人的英语让老唐有些听不清楚。

前方隐约出现了亮白的灯光。

“到收费站了么?”老唐嘟囔着,今天的车似乎开的特别的快,怎么一眨眼就到了收费站了

但当他低下头看着GPS的时候却微微睁大了眼睛,GPS界面上重复提醒说没有找到卫星信号,但收音机却固执的播放着那首歌,不断的循环,不断的循环。

事情很不对劲,老唐的手摸向了旁边,拿出了自己的宝贝锯管霰弹枪,小心翼翼的向前继续开着。

像是在海里漂流的人看见灯塔,森黑如刀剑的光柱在他眼里格外温暖,又像是夜行人在迷雾中看见木屋小旅社檐下的油灯,到了那里就能放下一切不安。

车忽然开始减速,刹车片发出刺耳的声音。

老唐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光,那并非是让人心安的温暖灯光,它透露着庄严和宏大,就像是朝圣的人迈向神堂。

那种渴望接近的心情不是在海里看见灯塔,而是虔诚的拜谒神的感觉!所以急欲亲近,急欲亲近神的光辉。

老唐的眼眸微微缩小,他听见了马嘶声,吼声沉雄,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鼻孔里射出电光来。老唐再度睁开眼时,上面写满了厌恶和烦躁。

他讨厌在这个时候见到老朋友,又或者说他讨厌见自己任何一位老朋友,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贪婪的混蛋。

他推开了车门走了下去,无数影影绰绰的死侍畏惧的让开了道路,他们不敢接近这位王者,即便并非它们的主人,那至高的威严和王者的血依旧让他们不甘有丝毫侵犯。

白色光芒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光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扣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甲胄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的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老唐认识他,这个老朋友是他很不愿意见的一个家伙。但他毫无疑问是自己兄弟姐妹中最强大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几乎接近于完美的‘神’

不像是自己的苏尔特尔,也不像是觉醒的海拉,比起后天的狼吞虎咽而艰难诞生的王们来说,他执掌权与力的时间比他们更加久远,也更加的稳固。

他在老唐与夏弥的名字都隐入黑暗时加冕为神王,相比较与他们这些被打为怪物的家伙,这位兄弟在人类的历史神话中可就有名的多而且名讳好听多了。

他在凡人中的名讳有很多,战神、葛林姆、奇袭者、第三大神、独眼之神,最高主神。他还被叫做格林姆尼尔,身披斗篷的神,他是全能之父,权杖之神,他有无数个名字,正如风有无数种称呼,死亡有无数种方式。

他的神鸦叫做胡因和穆因,即思想与记忆,他的宠狼叫弗雷奇和基利,他的坐骑叫斯莱普尼尔,他的名字,是奥丁!

在诸神黄昏之中,手持世界树枝丫做成的长枪投出了命运一枪的神,超越他的兄弟姐妹,早早便为王成神的存在!

天上地下都是雨,雨外是无边的黑暗。脚下是宽阔的高架路,四面八方都是透明的水幕,仿佛世界上一切的雨都汇集在这片空间里,雨流和雨流之间并排挨着,没有空隙。

坐在斯莱普尼尔上的奥丁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唐,如灯塔般的金色巨瞳审视的看着老唐,低沉的说道

“你果然没有彻底的死去,我的兄弟。”

“不要胡乱攀亲戚!谁是你兄弟了!”老唐一副臭流氓的样子,双手抱胸在奥丁面前不爽到

“不要挡路好不好,我要早点回家,我弟弟还在等我呢。”

“诺顿,你无法否认你的过去。”奥丁沉默了片刻,独眼注视着老唐,带着一股嘲弄的意味说道

“你,康斯坦丁,耶梦加德,芬里厄,你们自以为能逃避的了过去的事情了吗?你以为他的那一刀以后,你们就自由了吗?”

“别做妄想了,我等皆是叛逆,我等皆是逆臣。曾经犯下的过错永远都不会得到消弭,人类和他对我们的仇恨也是如此,在我们用真正的血清偿一切之前,别想着摆脱掉。”

“你不是自称为‘神’嘛?怎么自降身份说自己是叛逆起来了?”老唐挑衅的看着他,冷笑道

“如果他要找我们报仇,我随意欢迎。我也好,康斯坦丁也好,芬里厄与耶梦加德也罢,我们都是该死没死的人,多活一分钟都是赚了的。我的命在被他杀死的那一刻就属于他了,现在的生活我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去对待,即便明日之后他会用自己的刀把我们的头斩下来,我们也会欣然接受!”

“你变了,诺顿......”奥丁有些感慨的说道,抬起那金色的独眼,仿佛是在追忆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美好回忆

“以前的你野心勃勃,残暴冷酷而充满了权力欲。他说你是最像他的孩子,你还打造了一整套的屠龙武器,就是为了亲手杀死你的兄弟姐妹们。”

“但看看现在的你,可曾还有过青铜与火之王的样子?你在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人类,将你庞大的身体装进一个根本不合身的套子中。”

“我往那个套子里头钻不关你的事!”老唐非常不耐烦的说道“还有我现在叫罗纳德·唐不叫诺顿,现在快点滚出我的视线,要骚扰就去骚扰耶梦加德他们。再说了你何须害怕?他就算是复仇,也牵扯不到你!”

“不,复仇的不是他。”奥丁轻轻的说道:“是我的弟弟。”

老唐的身体晃了晃,他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奥丁,微微长大了嘴

“不可能的,他当初不是死透了嘛?如果他没死,你怎么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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