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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有情 吃一首诗 9358 字 10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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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至亲至疏夫妻 “从始至终,两……

82.至亲至疏夫妻

刀伤让周轩断续在医院住了三个月, 却没有治疗他的心理疾病。

远离杨沧的日子里,尖锐嗡鸣和骤然黑暗总是毫无预兆的向他袭来,他买了公寓住到她公司对面, 透过望远镜的狭小镜片偷窥到发了疯想念的人后获得救赎。

可惜杨沧忙碌,不总出现在门口。

周轩笑了笑,低哑的声音在偌大寂静的房子里显得滞涩, “病了总得找点药吃, 是不是?”

哪怕治标不治本。

站在阳台的杨沧陷落在黑夜的冷岑岑里, 望着身边庞大的望远镜,哑然沉默。

周轩幽深的视线如影相随,沉甸甸的落在她肩头。

她去客厅拿了包, 一声不吭离开。

坐在餐桌边的周轩望着紧闭的门, 片刻,木然地动了筷子,一个人继续吃凉掉的饭菜。

夺门而出的杨沧, 忽然不敢面对周轩汹涌压抑的喜欢, 回到家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去了花房,推门而入, 迎面是从花架到地上摆满了的黄色水仙,在这个寂寥寒冷的冬日,开的格外灿烂。

不知何时, 他又养了许多,每一株,似乎都在诉说他消失那段日子里静默无言的爱意。

她往后退步, 抓着门板深深地看了许久,片刻,抬步走了进去, 蹲在一盆花瓣娇t?嫩,旁边还用小灯照着的水仙旁。

温度和光亮不够,他在旁边支了个小灯,蜿蜒曲折的线路,不知是从哪里一路引过来的。

她触手去抚摸,眼前闪过了离婚前的最后一个夜晚。

那是周轩答应离婚的很多天后了,明天两人将彻底去民政局盖下印章。

沉默的黑夜,谁都没有睡着。

周轩依旧是帮她按摩完瘀肿的脚后躺下睡觉,不过,是缩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杨沧要搬走。

他一直说:“再等等吧,孩子生下来,你们都平安健康了,我会放你走。”

她冷呵:“既然答应离婚了,还关心这些干什么?”

他站在门边的缝隙里没有说话,客厅的光亮从他身后照过来,他陷在明暗交织的光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喑哑地问:“杨沧,这场婚姻里,我能有及格分吗?”

杨沧感觉到孩子在她肚子里踢来踢去的欢腾,把她呼吸也踢乱了。

“及格?”什么样的标准算是及格呢,她反问:“那我呢,对于这段被我强逼走进的婚姻,从头到尾,你对我的讨厌,一如既往吗周轩?”

“你这样想吗?”

直到最后,两人对彼此的问题都没有明确的答复。

她只看到他抓着门板,片刻后嘲弄道:“杨沧,保留你此刻对我的厌恶,头也不回的离开,让我……我们,都回到秩序里。”

说罢,他关上了门,一个狭窄小家分隔两边,形同陌路。

那是杨沧对于这段豪夺来的婚姻最后的记忆,那时,她开始反思自己做错了,也想要给周轩出口了,而此时坐在车里,她颤抖着手握着方向盘,再去想那些答案,忽然觉得,两个自大傲慢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搞错了。

婚姻里,确切回答比执着追问更重要。

公司里再遇,长廊里迎面走来的人温雅含笑,偏头正和身边的人在聊工作,气场并不强势,恰到好处的涵养与才能彰显,使他举止游刃有余之外多了些时光赋予的成长,好似昨日饭桌上的黯然失态是幻影。

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落他的肩头,迎面相遇,擦肩而过时,他颔首朝她点头。

杨沧挑了下眉,继续和助理说着话离开了。

晚上回到家,不怎么意外地看到了沙发边和杨雾一起玩耍的他。

“今天工作忙吗?”他这样打招呼。

杨沧走过去,也同他聊起今天的会议,顺便抱起杨雾亲了亲她粉嫩柔软的小脸蛋。

他笑,起身去给她挂衣服,端水,两人坐在孩子旁边,闲聊工作上的事,又聊起接下来过年安排,絮絮温和,两人都默契掀过了昨夜的坦诚失态。

吃完饭后,周轩提议出去散步。

杨沧:“带孩子吗?”

“你想就带上吧,让她也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三人顺着小道往外走,快到公园时,杨沧脚步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来走的哪条道?”

“没绕,还走了这边。”周轩耸肩,好似轻松地说:“总不能一直避着……事实上,这一年我好像都没逛过公园。”

杨沧的睫毛抖了下,“嗯?害怕?”

“不是怕疼。”他解释,意味不明地说:“刀捅进去让我松了口气。”

那午夜梦回的梦魇,是遥远黑暗里远去的背影。

她头也不回,彻底消失了。

杨沧抿唇,生气道:“怎么,还嫌捅得不够?真想死在路边是不是。”

她戾气说完,蹙眉里已有嘴快的悔意。

周轩歪着脑袋,好似欣赏她的懊恼,眉眼含着笑意。

杨沧瞪了他一眼。

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抱着孩子往公园方向走。

看到他脸色开始发白,杨沧顿了顿,问:“……如果我们各自结婚了会怎样?”

他愣了下,强撑着笑看她:“虽然我明白你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但是……这个问题可能让我更难受。”

杨沧面无表情地回望他,等他的答案。

“不知道。”他叹了口气,然后坦诚,“如果我能和别人结婚,除夕夜我应该就死在街头了,所以这是个悖论,而你……”

“最好不要,绑架犯做一次就够了,两次……”他认真地看着她,“杨沧,我不会看着你再嫁给别人。”

杨沧从他漆黑的眼眸感受到紧绷的凛然,那是压下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伪装出的轻描淡写,他说:“你不会想再被我困起来。”

彻底,永久。

杨沧莫名的血液滚烫,从他漫不经心的话语里察觉到的执拗好似让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择手段,自私强势地要把眼前这个人牢牢锁在自己手心。

她几乎不敢对视他疯狂的眼神,像不敢看向曾经疯狂的自己,下意识躲闪了眼神,抬步往前走,“疯子。”

嗤的取笑散在风里。

对。

她忘了,本质上,她也是个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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