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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春天知道 明开夜合 47381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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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绝对寂静的逢魔时刻, 女孩瞳孔微张。

在神情转为彻底惊慌之前,他完全捕捉到了她眼里汹涌的情绪,和那日在菩提寺拍照时, 她猝然抬眼的那一瞬间,几乎一模一样。

孟镜年没有说话, 只是这样望着她, 少有的,不主动递台阶。

想看一看她的第一反应。

她僵硬了好一会儿, 才扯出来一个笑容:“……我在看你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流口水。”

漂亮的女孩子, 这样幼稚离谱的解释,也会让人觉得, 哦,你说这样, 那就是这样吧。

他醒了应当超过一分钟了,因为有温热的呼吸落下来, 拂在额头上, 持续了好一会儿,把他从小憩里唤醒。

人的直觉非常灵敏,尤其被人盯着的时候, 哪怕没睁眼, 也能觉知, 有人在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仿佛在窥伺猎物, 极有侵略性的视线。

顿了片刻, 孟镜年才笑了一声, 有点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么幼稚?你几岁了,林一一?”

林檎呼吸又是一滞, 慌不择路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干嘛突然这样称呼我,信不信我也直接叫你名字。”

还是她读小学的时候,高中生孟镜年偶尔犯幼稚病,逮住她兴师问罪:你刚刚叫我什么,林一一?没大没小。

她就故意地:孟镜年!孟镜年!孟镜年!一声更比一声响亮。

他被逗笑,懒洋洋地哼笑一声,那态度是不跟小朋友一般见识。

此刻,孟镜年盯住她:“那你叫。”

林檎看他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他目光幽深,兼有一种仿佛平静不过的审视,格外陌生。

她呼吸困难,也有些难以思考,飞快直起身,“……小舅你不是说今晚要去聚餐吗?”

转移话题实在生硬。

孟镜年盯了她数秒,才回答了这句话:“被人放了鸽子。”

“那我请你吃饭吧。上次你请了我朋友,我还没有还你呢。”说着话,她已若无其事地往厨房走去。

孟镜年从沙发上坐起来,低头理了一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好。你想吃什么?”

“是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请客,我不挑。”

“嗯……”高挑的身影站在冰箱前,穿着他送给她的那件T恤,牛仔短裤的裤管里伸出笔直匀停的双腿,脸被洁净的灯光照亮,陷入思考的神色有种可爱的幼稚感,“……水煮鱼吃吗?”

“可以。”冰箱门关上的一瞬,孟镜年收回目光。

林檎拿着两瓶水走了过来,递了一瓶给他,“现在去,还是等一下再去?”

“你饿不饿?”

“有一点。”

“那就走吧。”

“好。我换个衣服。”

身影去往玄关,拖上了箱子,拐去书房。

孟镜年拧开水瓶,听见房门关上,冰凉的水浸过喉管,才后知后觉渴得要命。他身体往后靠去,将衬衫衣领松了松。

关上门的瞬间,林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好拙劣的演技,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孟镜年那么聪明,会意识到什么吗?

只有一种隐约危险的预感,在他“怂恿”她对他直呼其名的瞬间。如果那时候真的叫了他的名字,会发生什么?

她不敢。

她还没有做好,会彻底失去他的准备。

林檎换好衣服,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平复心情之后,才回到客厅。

孟镜年站在阳台上,微微躬身,双臂撑着栏杆,风吹得墨色头发发尾溅散。

“……我可以走了。”

“好。”孟镜年转身走过来。

林檎看去一眼,他神情平和,是平日的样子。

她放下心来。

两人走到玄关处换鞋。

林檎穿上帆布鞋,蹲下身去拉上后跟,鞋带绑得很宽松,方便直接穿脱。

孟镜年垂眸。

她把那件文化衫换成了一件黑色的T恤,或许是担心万一吃饭弄脏了白衣服不好洗。

身影清瘦,穿黑色衣服尤其,蹲身瞬间,从黑色衣领露出一截纤细后颈,冻牛乳一样白皙。

外面夕阳已经沉斜了几分,透出天空幽蓝暗寂的底色。

到小区门口,林檎停下脚步,打开手机地图,看应当左转还是右转。那家水煮鱼评分很高,不在美食街上,但离小区也不算远,步行七八分钟。

呼吸倏然靠近,拂过头顶,她后颈皮肤一紧,意识到是孟镜年稍低下了头在看导航。

“右转……”

两个人同时出声。

“嗯……”林檎有点无措地指了指右边,“这边。”

孟镜年退远了,那呼吸的触感仍然残留,让耳垂持续发烫。

往店里去的路上,林檎讲了讲今天考试的考题,有一道她拿不准,问孟镜年的解题思路。

孟镜年笑说:“有点高看我了,一一,我本科毕业这么多年,《离散数学》早就还给老师了。”

“那题分挺高的。”

“要这样想,如果你都做不出来,其他同学更做不出来。”

林檎扬扬嘴角。

还好,还和以前一样。

如果,孟镜年真有察觉什么,她也只好破罐破摔,任由他来裁决两人未来的关系。

可是……如果就此要和他断交,她想,她还是会舍不得,会在余生的很多个黄昏,不断回忆这一天。

/

吃完饭回来,林檎一头扎进书房,孟镜年把笔记本电脑拿到餐厅里,一人复习,一人工作,互不打扰。

电脑里打开的是马克斯·普朗克气象研究所最新一次研讨会的会议纪要,停在简介部分,很长时间没有翻到下一页。

孟镜年靠住椅背,头往后仰,叹了口气,把笔记本阖上,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抬手轻叩。

“请进。”

孟镜年没有开门,就站在门口说道:“一一,我下去散会儿步,你有什么事给我发微信。”

“好。”

外面天已经黑透,晚风燠热。

从小区出门右转五百米,有一段人行天桥。孟镜年走上去,躬身,手肘撑住栏杆往下望去,车河川流不息。

所谓逝者如斯,算来,他认识林檎已经十六年了。

不算还好,一算真是个可怕的概念。

十六年,比他生命的一半还要长。

第一次见面她才四岁,是孟缨年带他去和林正均的兄嫂吃饭。那时的林檎,冰雪聪明的一个粉团子,口齿伶俐,一逗就笑。也不调皮,父母让做什么,不让做什么,她都很是配合。那时,孟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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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和他说,镜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聪明。

再一晃她就六岁,念小学一年级,放了学从学校直接过来的,穿着黑白配色的校服,打着红领巾,个子蹿升了不止一截,姿态模样落落大方,想必去哪里都是人群焦点。

她坐下以后挨个打招呼:叔叔、阿姨。到他这里,她眨了一下眼睛,说,哥哥。她父亲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笑着纠正,这是缨年阿姨的弟弟,你要叫叔叔。

再然后,就到了她八岁。孟缨年打来电话,急匆匆的语气,说兄嫂出事了,车祸,当场身亡。

见到她是在殡仪馆,穿条黑色背带裙,惨白的一张脸,整个人毫无反应,像是已经和外界切断了联系。姐姐很担心,说小孩接到消息那一刻到现在都没哭过。

姐夫跟姐姐商量,说想把一一接到家里来抚养,语气多少有顾虑,怕姐姐不同意,毕竟他们才结婚两年,自己都还没有生养小孩。姐姐却毫不犹豫,说于情于理,这都是应该的。

那时姐姐忙前忙后,收拾房间,买新的床单被罩、睡衣拖鞋……生怕哪里准备不周,叫小朋友受委屈。还不止一次叮嘱他,要照顾好这个小晚辈。

然后,他的生命里好像就正式多了这样一个人,和他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因为境遇相同,所以总是不免多了两分关注。

患了失语症、被人欺负、失语症好了、成绩回升、被班里男生骚扰反揍了人家一顿、零花钱是否够花、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寒假去哪里玩……大大小小,事无巨细。

即便后来他正儿八经的外甥女出生,他也没有疏于对她的关注。看着她就像是看着小时候的自己,一样的寄人篱下,虽然养育自己的长辈十分宽容,可心底里清楚自己是一叶飘萍。是没有家的。

读本科那会儿有个好朋友,现在已经在美国定居了,那朋友知道他有这么一个事事操心的晚辈,免不了调侃两句,说孟镜年你怎么跟养女儿一样,她被男生递情书都要你管啊?他那时说,既是朋友又是长辈,管一管怎么了?

他比谁都清楚,也从无讳言,对她确有一份物伤其类的偏爱。

这份偏爱光明正大。

孟镜年把额头低下去,深深叹了口气。

还有那样光明正大吗,孟镜年?

站在天桥上吹了很久的风,九点半左右,孟镜年往回走,顺道在小区门口买了些水果。

回到家里,书房门仍然紧闭。

他把水果拿进厨房清洗,余光里瞥见有影子像游鱼一样晃动,转头看去,才发现生活阳台上的晾衣杆上挂着林檎的衣服,两件T恤、一条牛仔短裤、一件内衣。

洗好的水果切成果切,装在盘子里,端到书房门口去敲门。

“请进。”

孟镜年压下门把手,打开书房门。

房间十分整洁,沙发床铺得整整齐齐,除了多出一只行李箱,和无人入住时一个样。

林檎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托腮,另只手拿笔,在空白稿纸上涂写。

孟镜年走过去,把果盘放到她手边,“注意劳逸结合。”

“嗯……”林檎顺着望去一眼,“谢谢。”

“复习得怎么样?”孟镜年没有立即离开,手掌在桌沿上一撑,往稿纸上看一眼,她正在默写重点公式和概念。

“还行。还好我平常还是认真学了的。”她伸手,拿牙签叉起一块西瓜送进嘴里。

她已经洗过澡,穿的是两件式的睡衣,浅灰蓝色,衣袖带一圈荷叶边,头发随意扎成丸子头,后颈散落几缕碎发。

香气幽微,是他浴室的沐浴露,混杂一股葡萄柚的气息,来自她的发上。

“继续复习吧,不打扰你了。考完请你吃大餐。”孟镜年平声说。

“好呀。谢谢小舅。”

孟镜年顿了顿,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拿了换洗衣物,孟镜年走进浴室。

里面闷了一股潮润的气息。她好像没有洗澡之后通风换气的习惯。

他预备走过去将窗户打开,想了想又觉得这个行为很徒劳,面无表情地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

目光落在自己的那支洗面奶上。

有一个词叫记忆锚点,是指某个关键点、特殊事件、高频内容,或强烈情绪体验,有助于唤起某段相应的记忆。

不愿承认。但最早追溯,一切轨道偏移,就因它而起。

但好在,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

戴上面具,藏起私心,扮好正确角色。

这一套他从四岁就开始练习,早就炉火纯青,没道理现在就做不好了。

/

后面几天,林檎晚上复习,白天考试,与他同一屋檐下生活,相安无事,维持着微妙而有分寸的关系。

考试周第五天。

下午有讲座,晚上跟课题组的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孟镜年人有点乏,饭桌上聊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应和得越发敷衍。

饭局结束,孟镜年第一时间赶回公寓。

身上有酒气,他在楼下吹了一会儿风,让气味散了些,方才上楼。

打开门,站在玄关处往里看去,很意外林檎人就在客厅,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

林檎听见动静转头打了声招呼,“小舅,你回来了。”

孟镜年点点头,换了鞋走过去,才发现茶几上摆着一只小蛋糕,六寸大小,纯白色奶油裱了点花,样式简单,上面插了一支白色的蜡烛,还没点燃。

林檎看向他,“家里有打火机吗?”

“没有。”孟镜年有些疑惑,“今天谁过生日?”

林檎沉默了一瞬,低低地说:“我妈妈。”

孟镜年一怔。

他低头往茶几上扫了一眼,看见还有多余的蜡烛,拿起一支走进厨房,打开燃气灶,点燃拿出来,把蛋糕上的那支白色小蜡烛点燃。

“要关灯吗?”

林檎摇头。

孟镜年不说话,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侧低下头往她脸上望去。

她正怔怔地望着蜡烛,“……给去世的人过生日,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会。还在福利院的时候,我和我姐,也给父母过过。”

林檎转过头,“那后来……”

“去孟家以后,就不大好这样做了。”

“……是。”小小火苗摇曳在她脸上,“我听婶婶说,你那个时候,一定要跟她一起。”

孟镜年轻笑一声,“我姐真是,什么都说。”

姐弟两人进社区福利院那一年,孟镜年三岁,孟缨年十一岁。孟镜年一岁半时,生父因病去世,生母一个人拉扯两个小孩,无人帮衬,丈夫去世以后,罹患抑郁症,后发展为重度抑郁,实在承受不了精神折磨,服药自尽。两个小孩只剩下远亲,无人收养,就被送去了福利院。

年龄低的健康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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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愁领养。孟镜年刚被送去没多久,就有一对夫妻有此意向,但前提是只收养他一个——那时孟缨年已经十一岁,这样大的孩子,自然会担心养不熟,而且同时收养两个,经济压力也大了一倍。

但那时候孟镜年虽然才三岁,却出奇的固执,或许别的事理还不大明了,但听说要跟姐姐分开,怎么都不干,白天黑夜地守在姐姐房间,恨不得姐姐上学也要跟去。持续了一段时间,那对夫妻就放弃了,另外领养了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孩。

之后,陆续又来了几对夫妻,都被同时领养两个的条件劝退。眼看着院里最聪明可爱的小孩却要耽搁在那里,院长私下去找孟缨年,让她劝一劝弟弟,申请领养的家庭,条件都相当不错,跟他们去了未来也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孟缨年仅剩的亲人就是弟弟,她又是硬气倔强的人,就跟院长说,还有七年她就考大学,她一定会考上最好的学校,自己给自己和弟弟挣前程,无论升学、出国……她说到做到。

如此,又过了一年,结婚多年无所出的孟震卿和祝春宁去往福利院,见了这对姐弟。那时促使祝春宁下定决心,说服丈夫同时领养两个小孩的原因,是孟镜年看见他们手里的零食,明明馋得不了,却还是把姐姐的手紧紧攥住,坚决摇头,说我不吃,我不和姐姐分开。

这样小的孩子,却这样有情有义,真是不得了。

“小舅,你会不会偶尔有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不识好歹……明明叔叔婶婶对我已经很好了,还是会觉得……”

“会。”

林檎倏然转头看他,“……真的吗?”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亲生父母还在,是不是有时候就不必这么辛苦,不必事事做到完美……”孟镜年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话音也渐沉,有苦涩意味,“……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出任何一点差错。”

心口骤然涌起一阵湍急的情绪,叫林檎僵硬地转过了目光——孟镜年的目光全然不是一贯的温和平静,格外幽深。

人面对未知的深渊不能不心生恐惧。

林檎平息心情,一口气吹灭蜡烛,取了下来,拿蛋糕刀将蛋糕一分为二,故作平静地转移话题:“我没有问过婶婶。你们原本姓什么?”

“易。”

林檎默念了一下,将一半的蛋糕铲到纸盘里,递给孟镜年,“你吃吗?如果不觉得不吉利的话。”

“吃不下这么多。”孟镜年蹲身,接过纸盘,又伸手,把她手里的塑料蛋糕刀拿了过来,切了一半分到另一只盘子里。

林檎端上纸盘,拿塑料叉子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

两人都没说话,默默地吃了一会儿,林檎忽说:“……如果不看照片,其实我都有点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孟镜年一怔,急忙往她脸上看去,她却飞快地把脸别了过去,“……不要看我。”

沉默片刻,孟镜年放下蛋糕,温声说:“一一,你出生的时候多重?”

“3.4千克。”

“这3.4千克,是你在你妈妈的子宫里,用她的血肉和营养生长起来的。今后,无论你多少岁,去了哪里,你的生命里,永远有3.4千克她的生命陪伴着你。”

林檎抬起手背,用力地抹眼睛,“我没想哭的……你干嘛要把我惹哭。”

孟镜年侧过身,紧紧盯着她,有几分无措:“……真的哭了?”伸手,想拍一拍她的肩膀,将要碰到,又收了回来。

“……”

孟镜年神情与语气都更温和:“对不起,一一,我的错……”

话音未落,林檎把蛋糕一放,骤然转身,双臂蓦地搂过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抱住。

他身体不稳,被撞得往后一靠,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她脸颊紧紧挨在他的颈侧,片刻,他便察觉有潮湿的热意烙上皮肤。

他身体僵滞,手掌撑在地板上,极力把脸朝向另一侧,试图避开她拂上脸颊的发丝,即便如此,她身上与他别无二致的香气,还是轻易钻入他的呼吸。

如果说,此前对她的感情究竟如何定义,理论上还存在一丝商榷的余地,那么此刻,一切都盖棺定论。

他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如此毫无准备地直面自己人性的卑劣:

她因为去世的人而伤心,他却想着,要如何克制,才能够回抱她的时候,不带有分毫的私心。

做不到,于是只好保持这样僵硬的姿势,听着她发出细碎的哽咽,心乱如麻。

第17章

眼泪、呼吸和孟镜年身上的温度混作一起, 让她面颊到颈项整片的皮肤都在发烫。

她确实有些难过,但不至于到不能自已的程度,让她一时冲动的是孟镜年同她道歉的语气, 那样温柔而略带歉疚,好像此刻她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原谅。

私心藏在伤心的幌子之下, 她并无丝毫愧疚, 如果,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打破他们之间坚不可摧的壁垒的话, 她会毫不犹疑利用他的心软。

她就是有这么坏。

但她没有在这个单方面的怀抱里沉溺得太久, 因为感觉到孟镜年身体僵硬,手臂撑着地板,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来, 安抚般的拍了她后背两下,特别公事公办的意味。

她能理解, 他的回应也只能到这一步了, 毕竟身份摆在这里。

还是不愿让他太过尴尬。

她手掌在他肩膀上撑了一下,抬头,身体往后退开, 清清嗓, 眨了一下眼睛, 说道:“抱歉,刚才那一瞬间, 情绪有点……”

孟镜年脸上露出宽容的微笑:“嗯。没关系。我知道。”

林檎手臂撑着沙发站起身来, “我去洗把脸。”

孟镜年起身, 往旁边让了让,让林檎从他跟前经过, 他在沙发上坐下,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垂下目光,无声叹气。

颈侧皮肤微微濡湿,他忍着没有伸手去碰,只觉那一片像着了火一样持续燃烧。

过了一会儿,林檎从浴室回来。

孟镜年看了她一眼,她眼眶有些泛红,但情绪似乎已经平复许多。

“还要继续复习吗?”孟镜年问。

“嗯。明天有一门《机器学习导论》,后天考完《分布式与并列计算》和《概率图模型》就全部结束啦。”

“你们大二下有这么多课程?”

“专选课我选得比较多。”

孟镜年点点头,指一指茶几上还剩下一半的蛋糕,“这个还吃吗?”

“我想留着当夜宵。”

“那我给你放冰箱里?”

林檎点头。

孟镜年将用过的纸杯和叉子丢进垃圾桶里,剩下的蛋糕拿起来,往厨房走去。

冰箱门打开,冷气扑面。还好,还有两天,考试结束,她就将从这里搬出去。

或许是徒劳,但总要试试,一切有无可能重回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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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最后一天,吃早饭时,孟镜年履行承诺,跟林檎定了晚上一道去老城区吃晚饭的事,大学周边好吃的餐厅屈指可数,要吃所谓的“大餐”还是得回老城区。

吃完早餐,孟镜年和林檎一同去了学校。往常他要晚上一步,但今天院里有一门江思道的课程期末考试,原本的助教请了病假,孟镜年去帮忙代为监考。

考试结束,中午吃过饭,孟镜年去了院楼实验室。

下午,院里的某个大群活跃了起来。

倪叶老师在群里发言:有没有德语比较OK的小伙伴,急求帮忙做一天的翻译,可有偿可请客。

一时间好几个潜水的男老师出来回复:必须德语吗?

倪叶:慕尼黑大学的同行来上海旅游,我准备把他请过来做一个内部分享会。

这时,有人@了孟镜年,回复道:这位是江老师的学生。MPI联合培养回来的,德语妥妥够用。

倪叶:谢谢推荐。我私聊。

孟镜年看见了群里的消息,刚准备回复,见此也就作罢。果真片刻,倪叶单独发来消息,询问他可有时间。

已经有人替他在大群里做了昭告,还带上了江院长学生的名号,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大好回绝了,因此只得答应下来。

倪叶:谢谢。帮我大忙了。

孟镜年:不客气,倪老师。都是为院里的工作。

倪叶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而后回复:那到时候我提前两天跟你对详细的流程。

孟镜年:好的。

在实验室待到五点,孟镜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谢衡发来消息:晚上喝酒去?

孟镜年回复:今天有事。你自己去吧。

谢衡:约你一周了,大哥,就这么难?不去我自己去。

孟镜年没再理他。

回了公寓,孟镜年收拾过后,便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看了会儿新闻,等林檎考完试回来。

大约五点四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一下。

林檎发来的消息:不好意思小舅,今天有个朋友过生日我搞忘了,我过去打个卡,晚点我们去吃夜宵可以吗?

孟镜年手指在屏幕上停留片刻,点开输入框回复:好。不急。

随即丢下手机,进厨房去瞧一瞧还有什么食材。

冷冻室里有块牛排,他拿了出来放到一旁解冻,准备随意煎一煎,解决这顿晚饭。

/

过生日的朋友是迟怿。

两周前林檎收到他的邀请,转眼就抛之脑后。

迟怿显然了解她的作风,傍晚直接开车到学校来接人,开了台兰博基尼Urus,车上还有他们一个共同的摄影师朋友。

这车是SUV,造型不如其名牌下的两座跑车拉风,但那标志多少有些引人注意,尤其车身还是亮黄色。

林檎自然不想去,可迟怿拦着她再三恳切邀请,车停在校门口,来往的人都要多看一眼,她见有人似乎掏出手机要拍照,实在不想继续耽搁下去,吸引更多人注意。万一迟怿被认出来,自己也要跟着卷入奇怪的流言,于是权当应付地上了车,准备过去坐个半小时就离开。

迟怿包了朋友的整个酒吧办派对,人倒请的不是很多,大多是他圈子里关系最近的那群人。

林檎跟在他身后一走进去,便有人站在二楼栏杆那儿吹口哨,“不错啊迟少!”

迟怿怕林檎不高兴,睨了那人一眼,冷声喝道:“吵死了,闭嘴。”

楼上有个包间,进去以后就更安静了,统共四五个人,坐一圈闲聊,音箱里放的歌也不怎么吵闹。

那几人泛泛地跟林檎说了句“hello”,打量的目光有所好奇,但没问她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迟怿提前交代过。

她坐下以后,迟怿递了酒单过来,问她喝什么,她点了杯无醇饮料。

另外那几个人凑一起玩骰子去了,迟怿却不加入,就坐在旁边陪她。

她有点尴尬,“……你去玩吧。”

迟怿笑说:“我今天没别的任务,就是招待好你。”

“我挺无聊的。你去找他们玩,不用管我。”

迟怿却不听,把果盘往她面前放了放,“考试结束了?”

“……你怎么知道?”

“我有我的办法。”

“安插眼线?”

迟怿失笑,“……谢谢你把我想得这么手眼通天。我只是随便找你们院里的学生问了一下。”

“哦。”

一时,又沉默下去。

林檎不讨厌迟怿这个人,只是跟他玩不到一起去。当时她跟季文汐去泰国一个小岛上旅游,半夜季文汐突发高烧,上吐下泻,吃了药没用,又不知去国外的医院怎么操作,就在朋友圈里发了条求助信息。

迟怿第一个联系她,说他在那里有朋友,他已经委托那人去找她们了。他那位朋友尽职尽责,开车把她们送到医院,挂急诊、与医生沟通、拿药……全程包办。

之后他也没有借这个人情要求她做什么,只说是举手之劳。

林檎咬着吸管喝饮料,迟怿就歪坐在一旁,偶尔参与朋友话题,也不嫌这气氛又尴尬又无聊。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说演出人员已经到了。

迟怿起身,“走,看看去。”

“我不去了……”

“走嘛,来都来了。”

一楼舞台上,一支乐队正在做准备,林檎站在二楼平台往下看了一眼,很是惊讶。那是她很喜欢的一支国外的小众乐队,从来没在国内演出过。也不知道把人整队请来,得花多少工夫。

迟怿看她一眼,“你想听什么歌可以点。”

“……今天似乎是你过生日。”

“没什么区别。你要是听得高兴,我这个生日也就高兴了。”

“迟怿……”林檎有些无奈,“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上回那个女生是来找我帮忙的,我因为没有答应,她就……”

林檎很少有觉得忍耐到了极限的时候,“……你一定要自说自话吗?我说了和别人没有关系……”

迟怿住了声。他把目光投向前方,不再看她,手臂搭在栏杆上,面朝下方舞台,垂眸望了好一会儿,一直没作声。

忽然,他自嘲地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有毛病。”

林檎几分愕然,转头望去。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一面,不再是那个有点招人烦的,招摇高调的纨绔子弟。

“你说,我除了假装听不懂你的话,然后继续缠着你之外,还有其他接触你的机会吗,林檎?”

林檎这个人,最是吃软不吃硬。

此刻人声喧嚣,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准备迎接一场意料之外的live,今天的主角,却站在灯火的暗处,神情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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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林檎叹气,“但是我还是只能说,我有喜欢的人,除了他之外,我不打算跟其他人谈恋爱。除了他之外,恋爱也不构成我人生的必选项。”

“他是谁?”

林檎抿住唇。

“你从来不说,我就只能当你是编借口敷衍我。”

下方的吉他手在试音,随意弹了一段旋律,精湛技巧引得众人一阵欢呼。

林檎手臂撑住栏杆,“如果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告诉你他是谁。”

“你说。”

“一,你以后不要再试图追我了;二,你不要去找他麻烦。”

“……我为什么要找他麻烦?”

“我听说你曾经把前女友的现男友打了……”

“那是因为我被劈腿了。”

“哦……这样。”

迟怿被气笑,“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是这个形象。”

林檎没说话。

迟怿沉默一瞬,“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说。”

“说到做到?”

顿了数秒,迟怿说:“说到做到。”

林檎轻轻呼了口气,“你见过。上回在我们学校美食街,我在吃面,坐我对面的人。”

迟怿震惊地转过脸看他,“孟……”

林檎点头。

“可是他不是你……”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你没瞎编一个人来糊弄我吧?”

“我要编也不会拿自己亲戚来编。”

迟怿好半晌没说话,显然他知道这是真话。

“那他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林檎看向他,再次确认,“你不会找他麻烦,是吧?”

“我爸就是管文化教育这块的,我吃饱了得罪一个高校的院长给我爸添堵。”

林檎不说话了。

片刻,迟怿伸手,“我说到做到。以后做朋友吧。朋友攒的场子,偶尔来捧个场就行。”

林檎抬手,与他击了一下掌。

掌心相靠的一瞬,迟怿很有将她的手握住的冲动,但是忍住了。

下方演出将要开始,迟怿收回手,抄进长裤口袋里,“看演出吧。请都请来了,钱总不能白花。”

“很贵?”

“我还是别告诉你,免得吓死你。”

林檎扬了扬嘴角。

迟怿瞧得愣了一下,很快转过目光,望向下方。

印象里就没见她笑过,厌世的一张脸,偏偏那么漂亮,漂亮得毫不谄媚。他承认人有时候挺贱的,会因为不可得的东西而滋生征服欲。

可假如只做朋友,能换得这样的笑容……似乎也不错。

/

孟镜年晚上做了些资料整理的工作,到十一点钟,仍然没有收到林檎的消息。

他也没催,朋友过生日,玩得忘了时间,是常有的事。

已经是这个时间,大抵今晚不回来也有可能。

洗过澡,他如往常一样去床上躺下,只留台灯,看了会儿书,没什么睡意,想起冰箱里瓶装水所剩无多,又干脆起来了。

换了外出的衣服,出门去采买,顺便散散步。

小区里都已安静下来,只草丛中偶尔一阵窸窣,不知是不是出来活动的野猫。

走到小区门口,右转。

路边泊停着一辆明黄色汽车,后窗开着,里头的人把手臂伸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支烟。

孟镜年经过的时候,那人以一个非常费力的姿势,把脑袋尽力地靠向车窗这一方,手臂收回去,抽了一口。

这怪异的行为引得孟镜年瞥去一眼,瞬间顿住脚步。

抽烟的人他见过一次,上回在美食街上。迟怿。

透过车窗往里看去,孟镜年目光一顿。

林檎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阖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蓬松的头发从肩头散落,面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喝过酒。

迟怿似乎是烟瘾犯了,可又不想动弹吵醒正在睡觉的人,才以方才这样诡异的姿势抽上一口。

迟怿还没注意到他,抽过这一口之后,又低下头去,一动不动地望着靠在他肩膀上的人。

一种旁若无人的专注。

孟镜年沉默地注视了好一会儿,走近一步,轻轻敲了敲车门。

迟怿倏然转头,愣了一下,“孟老师?”

孟镜年声音平静,几乎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既然已经送到了,麻烦把人叫醒吧,她考试累了一天,要睡也是回家睡更舒服。”

迟怿眯住眼睛,打量他。

这目光极有探询的意味,孟镜年有些不悦,但不动声色。

迟怿看见孟镜年退后了一步,站定,将目光投向前方,不再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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