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垂眸,掩去眼底的红润。
燕鹤没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陪他等在外头。
对于宣夫人来说,女儿名声受损天都要榻了,偏路上马上坏了几次,紧赶慢赶终于赶回玱州,却得知真是公主带着女儿回来了。
人还没缓过来,就听说解家跨了,正在家偷偷摆宴庆贺,玉家主亲自带媒人来提亲了。
但凡明眼人都晓得和玉家结亲是什么分量,那根本不是知府门庭能比的,又得知人还是当年看中的女婿,宣夫人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而后几天,宣夫人做梦都笑醒了好几次。
第43章 第 43 章 小将军也不在边境……
玉宣两家婚事定下, 可谓是惊动了整个江南,很长一段时间宣家都门庭若市,后来还是宣夫人实在应付不过来闭门谢客了一段时日才勉强消停下来。
婚事一定, 玉千洲就被乔祐年和玉明澈带进京,各打着各的算盘。
玱州酒楼, 四人临窗而坐,酒盏斟满,一饮而尽, 算是一席庆功宴。
放下酒盏, 姜蝉衣有些不大习惯的捋了捋广袖, 她常年习武穿的向来都是窄袖衣裙,很少穿这样繁琐的广袖流彩裙, 但这是宣夫人精心为她准备的,今日临别时她便穿上了。
“此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徐青天道:“只是不知解家人进京后会怎样处置。”
燕鹤透过窗户看向远方,道:“自然是按律法处置。”
“杀妻, 贪污,草菅人命,所犯之罪罄竹难书,按律,该是满门抄斩。”
云广白给几人添上酒, 喜道:“幸好玉公子早就不在解家族谱上了。”
“不过,解延为何杀妻似乎还有待查证。”姜蝉衣道。
云广白哼笑道:“进了京中, 管他什么秘密都能给抖出来, 早晚会公之于众。”
“也是。”徐青天笑着道:“玉公子如今大仇得报,终是拨开云雾见月明,往后人生必是一帆风顺,幸福美满。”
燕鹤垂眸轻轻勾了勾唇。
早晨, 他去送行了。
和玉叔叔乔二叔话别后,他见玉千洲似有话同他说,便特意与玉叔叔他们拉开了距离。
青年眉眼一扫往日的沉郁,添上几分清朗,不知是不是药 效将尽的缘故,他隐约从他的脸上看到了陌生的影子,虽看不完全,但他能想象出那一定是一张如清风明月般的容颜,正如多年前世人对解千洲的评价,君子端方如玉,如松如竹。
他放下了高束的马尾,在晨风中发丝轻轻飘扬,合着青年逐渐舒朗的眉眼,看得出,他确实已经放下了。
“打算何时回来?”
玉千洲回道:“待将贡品完好的交给朝廷,办完父亲和乔家二舅舅交代的差事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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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鹤闻言轻笑:“你知道是什么差事?”
玉千洲也勾唇,道:“父亲想留在明亲王府,乔家二舅舅想将功赎罪。”
因为曾经小王爷对他多有惦念,父亲和乔二爷便想带着他回明亲王府,虽然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让小王爷消气,但他尽量而为。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乔二爷是这样有趣的性子。
“嗯,婚期定在何时?”
燕鹤又问。
“明年三月。”玉千洲。
还有大半年的时间,燕鹤道:“若那时得闲,我去观礼。”
玉千洲遂停下脚步,朝燕鹤郑重一礼:“多谢殿下。”
燕鹤知他谢的是什么,将他扶起来,道:“我说过,自家弟弟,本该相护。”
玉千洲抬眸对上燕鹤的视线,意会到对方的意思,喉头微动,良久后,他后退一步,抬起手微微颔首,唤道:“阿兄。”
燕鹤满意的笑看着他。
‘那孩子心事太重,忘不掉过去,也过不好将来,若他日遇见,你宽慰一二’
如今总算了却旧事,重获新生,小叔叔知晓也就能放心些了。
燕鹤上前一步扶起他的手腕,道:“以后私下都这么唤。”
玉千洲犹豫片刻,终是点头。
燕鹤看向等候已久的两位长辈,不再多言,道:“一路顺遂,后会有期。”
玉千洲轻轻一笑。
“后会有期。”
“说的对,那也愿我们之后平安顺遂。”云广白举杯道。
燕鹤收回思绪,与几人碰了杯。
宴席过半,桌上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相聚因宣家娘子失踪而起,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好像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既是庆功宴,也是离别宴。
徐青天最先打破静谧:“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云广白沉默了片刻,站起身靠在窗边摩挲着手中酒杯,看着底下人群来往。
他近日听说了一个新行当,赏金猎人。
不论是衙门通缉犯,还是江湖败类,但凡在通缉榜上的都是他们的目标,尤其是常年无人敢揭的通缉令都有很丰厚的一笔赏金。
为苍生除害,还天下太平,还能用赏金造福百姓。
这个行当好像也很适合他,只是不知这第一张通缉令该去何处揭。
“我还有不到一月就要回师门,一路向北,时间差不多。”姜蝉衣道。
徐青天便问燕鹤:“燕公子呢?”
燕鹤眼眸微动,他将前往边境,去接两位妹妹。
“往北边走。”
云广白徐青天目光顿时扫向二人,眼底兴味十足:“这么巧,你们都向北行啊,那还可以同行一段路呢。”
燕鹤看向姜蝉衣,却见大师姐眨眨眼,道:“虽都向北,但应当并不同路。”
宣家给的赏银她收的不多,刚好够买一匹马和回师门的盘缠,她也不用再蹭燕公子的马车了。
燕鹤咽下将出口的话,垂眸不语。
徐青天便看向云广白:“你呢?”
云广白挑了挑眉,而后仰头饮下酒,将酒杯放在桌上,朝几人灿烂一笑:“我啊,要去造福苍生了,诸位,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他就拿起桌上的刀就从窗户跃下,几个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徐青天趴在窗户口看了眼,忍不住骂道:“好歹也同行一程,走的可真够干脆,竟没有半点不舍。”
燕鹤笑着道:“或许不是不舍,只是不想面对分别。”
徐青天闻言一愣,而后瞥了眼坐在原位的二人后,走过去背起自己的箧笥:“也对,相逢一场人生之幸,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再会。”
“再见。”
目送徐青天走远,姜蝉衣抬眸看向燕鹤,恰对方也看过来,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剑:“燕公子,那我也走了。”
此间事了,她也要去往新的地方了,不知道以后还不会遇见像他们这样好的朋友。
燕鹤紧了紧手中的酒杯,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好,姜姑娘一路顺遂。”
姜蝉衣认真仔细的看了眼前的人,在心中叹道,以后恐怕遇不到如此人美心善之人了,心头还真有点不舍得。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也是,一路平安。”
姜蝉衣压下心中那一丝异样,转身离开。
燕鹤抬头静静地的看着那道身影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相聚发生在千万种巧合和缘分中,而离别却也是注定的。
有些人能够遇见,能够同行一程就已是幸运。
金酒不知何时出现:“殿下方才是想邀姜姑娘同行吗?”
燕鹤收回视线,没有作声。
金酒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殿下既然不舍,为何不留姜姑娘?”
燕鹤仍旧未答,良久后,他将杯中酒饮尽,站起身:“我们也走吧。”
走出几步,他道:“终究只是一场短暂的相逢,何必多留。”
这话像是回答金酒,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们都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虽短暂却绚丽。
他游历多年,结交过不少朋友,这次也是和以往一样的相聚,分别。
只是这一次,好像又有些不同。
“去边境,找到她们后便回京。”
金酒微讶:“今年回去这么早?”
燕鹤淡声道:“你认为,找到她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公主殿下和小郡主不是去边境寻小将军了么?我们过去不就能见到。”金酒不解道。
燕鹤还未答,迎面便有几人疾步而来,跪在燕鹤跟前,一脸惭愧。
“殿下恕罪。”
这是他那些被小叔叔引走的暗卫。
燕鹤:“起来吧,玄烛叔叔出手,你们自然寻不到我。”
几个暗卫起身,其中一人禀报道:“殿下,属下刚收到消息,公主殿下和小郡主不在边境。”
金酒一惊:“那在何处?”
暗卫:“目前还未有消息传回。”
金酒神情怪异的看向燕鹤。
难道殿下早就料到了?
燕鹤面上毫无波澜:“清欢妹妹好不容易出京,怎可能直接去边境,那不是等着被抓住送回去?”
金酒唇角一抽:“”
他就知道不是公主带走了小郡主,也不知道小郡主这是将公主拐哪去了。
“她们身边有暗卫随行,出不了什么事。”
燕鹤面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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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往北行,她玩够了总要去边境圆谎。”
他赶在她们之前到边境,阻止妹妹再追着小将军喊打喊杀就行了。
说起那位小将军,他们倒还没有见过面。
他唯一一次进京受封他不在京中。
“殿下,小将军也不在边境。”暗卫。
金酒瞪大眼:“该不会在一处吧?”
天老爷,这几个祖宗凑到一起,所到之处还有安宁的?
良久后,燕鹤揉了揉眉心。
“先走。”
第44章 第 44 章 有两位朋友喜宴将近,我……
燕鹤到边境将近一月, 才等到公主和小郡主。
那日,公主风风火火闯进来提着鞭子四处寻小将军,猝不及防见到燕鹤, 气焰顿时就没了,飞快躲到小郡主身后。
玉京一霸也害怕这位大堂哥, 立在那里朝燕鹤露出一个非常乖巧的笑容。
燕鹤扫了眼二人:“小将军不在,阿瑜寻他有事?”
公主谢瑜从小郡主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确认自己真没看错才磨磨蹭蹭走出来:“皇兄, 你怎么在这里?”
燕鹤淡笑:“你说呢?”
谢瑜低下头:“皇兄我错了。”
谢清欢也立刻认错:“我也错了。”
问了随行暗卫知晓二人没有闯什么祸, 燕鹤便没有责罚她们, 此次偷跑出来,回京后少不得一顿罚。
在边关留了一日, 公主和小郡主跟两只小鹌鹑似的乖乖跟着太子回了京。
姜蝉衣有盘缠在身,一人一马肆意而快活,赶在师父规定的时间内回到了师门。
还没上山, 遥遥就能看到升起的炊烟,她心中一喜愈发归心似箭。
刚进小院就闻到熟悉的香味,姜蝉衣边往里跑边道:“师父,师弟,我回来啦。”
很快, 有一人拿着锅铲探出头冲她招手:“师姐回来啦。”
姜蝉衣飞快迎过去:“师弟你做了什么,好香啊。”
“辣子炒鸡。”
二师弟宴青禾笑着道:“还有红烧肉, 糖醋鱼, 师父说师姐今日会回来,让我多准备些菜。”
“师父呢?”
姜蝉衣盯着菜眼底放光。
她虽然留了盘缠,但只够这一路果腹,上一次吃这么丰盛还是和燕公子他们分别的时候。
“师父采药去了。”
宴青禾:“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姜蝉衣身体僵硬了一瞬, 而后便若无其事的往房间走去:“我先去放东西。”
又要到她施针的时候了。
每年那段日子都是她最难熬的时候。
宴青禾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慢慢散去,眼底充斥着担忧和心疼。
还有两次,师姐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转眼又是新的一年。
山间的二月特别寒凉,姜蝉衣刚结束针灸,泡完药浴,白安渝拿了件厚披风将她裹住,搀扶着她往床榻走去:“师姐,可还好?”
姜蝉衣浑身无力,气若游丝:“无碍。”
每次结束针灸后的那几日她都会比寻常虚弱许多,最开始时连床都下不了。
白安渝将她塞到被中,将人裹得严严实实,替她擦去额间的冷汗,满眼的心疼:“师姐先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房间里点了安神香,姜蝉衣很快便沉沉睡去,待她熟睡白安渝才起身离开,房间外,宴青禾见她出来忙上前担忧道:“师妹,师姐怎么样了?”
白安渝压低声音道:“比之前好许多了,这次还清醒着。”
以前到最后一次针灸药浴结束,人早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宴青禾回头望着房间低叹了声:“还有最后一次。”
师姐从出生后就体弱多病,周岁时那一场大病差点儿没能救回来,师父说刚将师姐带回师门的那几年,好几次都是从鬼门关将人抢回来的,随着年岁的增长和每年的针灸药浴,再加上自幼习内功,师姐如今的身体已与常人无异,明年再有一次针灸就能彻底调治好了。
师姐也就可以回家了。
姜蝉衣醒来已是两日后。
她感觉她睡了很长一个觉,药浴后乏力的感觉也尽数散去。
她又是那个武力高强的大师姐。
在山中养了几日,姜蝉衣感觉自己都被师弟养胖了,算着日子背好包袱准备下山。
“师姐,你要走了吗?”
姜蝉衣醒来的次日白安渝就下山了,他们的师父又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封信让他们去留随意,中秋节前归。
意思就是他们也可以下山了。
宴青禾为了照顾姜蝉衣,才在山中多留了几天。
姜蝉衣点头:“嗯。”
“有两位朋友喜宴将近,我去观礼。”
宴青禾听了,忙从房中拿出一两银钱:“既然是去观礼,那得准备贺礼,师姐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姜蝉衣拍了拍钱袋子:“不用,师父也给我留了一两,你留着吧。”
宴青禾不容拒绝的将银钱塞到她钱袋子里,道:“我有钱用的。”
想了想又道:“师姐若是在山下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回师门,对了,师姐将师门的信号弹带着,万一遇上危险可放信号求援。”
姜蝉衣唇角一抽。
他们整个落霞峰就四个人,一下山就东南西北天各一方,就算她遇见危险放了信号弹,谁又看得到。
不过到底是师弟一番好意,她也没有拒绝。
“知道了,你也带着。”
宴青禾几番欲言又止后,道:“明年师姐生辰宴过了就好了。”
当年那位得道高僧曾经给师姐算过卦,说师姐命格贵不可言,但奈何身体承受不住,所以需得苦修十六年,方才能受得住那泼天富贵。
几年前师父无意间听闻了那位高僧又给人算卦的故事,见他竟当真能断人生死,吓的回山让师姐吃了一个月的素,因此如今师姐虽然已过十六岁,但身子还未好全,师父担忧有什么变故说也不差这一年,再苦一年就好了。
姜蝉衣这时只以为他说的明年的针灸,也没往心里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我走了,师弟下山也小心些。”
“对了,师弟今年打算去哪里?”
与她不同,师妹和师弟每年都会轮流随师父下山游历,少则一月,长则三月,而师弟有时候也会独自出门,回来时会给他们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她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去岁自己下了一趟山后才觉得奇怪,带着同样的银子下山,怎么她就穷困潦倒,别说礼物,能不饿死回到师门都不错了,也不知道师弟师妹每次回来是怎么变出各种各样的礼物的。
宴青禾眼神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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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闪了闪,道:“我我下山再看,走到哪里算哪里。”
姜蝉衣不疑有他,再次告别后拿着剑下了山。
宴青禾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中,才折身去房间换上一套红白相间如落霞漂亮的广袖衣袍,拿起装满了银子的钱袋子往另一座山而去。
他脚程快,不过半日便到了山脚下,守门的弟子看见他纷纷拱手行礼:“二师兄。”-
姜蝉衣下山第一件事就是去接自己的马,落霞峰极高马上不了山,她去岁回来时将马寄养在一处马肆,只需给些寄养费便可。
她答应过宣妹妹会去吃喜宴,不过眼下去玱州是来不及了,只能赶去平江城。
落霞峰到平江城快马加鞭也需要十来日,姜蝉衣不再耽搁,径直往平江城而去,不过沿路也有歇脚时,她一路上听过不少新鲜的时事。
比如武林盟主即将比武招亲,比如有位少侠揭了不少通缉令。
姜蝉衣听的津津有味。
不过倒也巧,那位横空出世的赏金猎人也姓云,也不知道那位侠盗如今在哪里造福苍生,不知道今年书生考中秀才没有。
还有燕公子,不知他是否还在四处游历。
姜蝉衣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微微一亮。
燕公子和玉公子既是世交,那说不定他也会去观礼呢?
姜蝉衣忙放下茶盏,结了账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与此同时,也有人在往平江城赶。
燕鹤被朝事绊住,好不容易才抽身出京,因时间太紧连马车都没用,带着贴身暗卫快马加鞭直奔平江。
金酒看着自家殿下马不停歇,不由暗忖殿下真只是去观礼的,还是去见故人的。
姜姑娘和宣姑娘一见如故,此次姜姑娘应该也会去参加喜宴吧?
第45章 第 45 章 庆祝今日重逢
姜蝉衣一路快马加鞭, 赶在了正礼当天到了平江,她匆忙送上礼便往喜堂赶,将将赶上新人拜天地。
“一拜天地。”
新郎清雅俊逸, 在一身大红喜服的衬托下,更显风华气度, 姜蝉衣瞳孔一震,这不是玉千洲啊,她来错喜堂了?
不对, 她确实来的玉家, 玉家主也在上位高坐, 玉家还有公子?
突然,姜蝉衣回忆起什么, 再次看向新郎。
她想起来了,在夙安时玉千洲说过改变他容貌的药效只有十年,而今年正是第十年, 他恢复他本来的模样了!
该说不说,这样貌一变,气质也跟着不一样了,眼前的新郎与去岁那个沉郁的少年已判若两人。
“二拜高堂。”
姜蝉衣看着玉家主笑的一脸春风得意,也不由勾起了唇。
正如徐青天所说, 他们如今幸福美满,简直羡煞旁人。
“夫妻对拜。”
“礼成, 入洞房。”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 目送新人离开,玉明澈起身招呼客人入席,姜蝉衣也跟着人群往院中走去。
今日玉家喜宴,八方来客, 门庭若市,席位设的足,从前院到庭院,五十张桌椅为一席,玉家足足备了十席。
等姜蝉衣过来,一席早就已经没有空位了,而在各处攀谈游走的人还数不胜数。
姜蝉衣曾也随师父到山中吃过席,但她从没有见过哪家有这么多客人,上回刘家已经是她见的最多的一次了,而今日玉家的客人比刘家多出好几倍。
真不愧是江南第一首富的门庭。
姜蝉衣穿梭在人群中,四处张望,方才喜堂人太多了,她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缝隙观礼,根本看不见燕公子有没有来。
而今坐下的五十桌中她一一看了,都没有他。
也不见曾同她抢过席面的那两人。
姜蝉衣边走边寻,穿过长廊庭院,心头感慨又震撼,玉家这宅子也太大了,不仅大,还处处雅致,奢华且低调。
长廊上红绸有序落下,微风徐徐,荡起层层涟漪,美轮美奂,一道身影在红绸中若隐若现,行走间隐约露出半张侧脸。
姜蝉衣脚步一顿。
燕公子!
她没有动作,只目不转睛的看着,亦或是一时间被美色迷的忘了继续往前走,他好像更好看了。
姜蝉衣再一次怀疑,世界上真的没有神仙吗?
她看着他穿过转角走上自己所在的这条长廊,那张脸也更清晰的映入眼帘,蓝色的广袖垂落,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着。
姜蝉衣更加挪不动脚,他真的不是下界来人间游历的神仙吗?
燕鹤感觉到了一道如影随形的目光,灼的他不得不抬起头望去,一抬眸,就见长廊尽头红绸之下立着一位水蓝色窄腰广袖裙装的姑娘。
如分别那日一样,她放下了高束的马尾,发髻上仅有几朵水蓝色的珠花,乌发垂落至腰,腰身环绕坠着晶莹的流苏,燕鹤恍惚了一瞬。
此情此境,竟如梦幻。
二人隔着人群视线相撞,那一瞬,仿若周遭万物静止,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眼底都蕴藏着寻常没有的光,或是欣赏,或是惊喜。
燕鹤脚步未停,姜蝉衣也渐渐回神,抬脚迎上。
终于,他们在一片红绸中走到了彼此跟前。
姜蝉衣扬起笑脸:“燕公子,好久不见。”
燕鹤眉眼弯起:“姜姑娘,好久不见。”
暗处的金酒一手捏着酒壶,一手拿着鸡腿啃,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游荡,兴味十足。
天大地大,有些人擦肩而过就是永别,而有些人啊,就算相隔万里,也会在人群中相遇。
这叫什么,这就叫缘分呐!
“你也没有抢到位置?”
姜蝉衣问道。
燕鹤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她指的什么,点头:“嗯,我过来就满座了。”
金酒‘啧’了声。
玉家主明明特意给殿下留了主位的席面,分明是殿下说还不饿要出来走走,这哪里是走走,分明是来找人的。
“玉家今日宾客太多了,只怕二席都不一定能抢到呢。”姜蝉衣说罢,又问:“你刚刚也在观礼吗?”
燕鹤听她如此问,道:“姜姑娘方才也在?”
“在啊。”
姜蝉衣:“我差点没赶上,来时喜堂就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好不容易才挤到一个小缝隙,你方才在何处啊?我没看到你。”
燕鹤正要答,余光瞥见有几个眼熟的人正往他这边来,他眸子微沉,道:“此处人多,不如先找地方等等?”
姜蝉衣自不拒绝:“好啊。”
“姜姑娘这边请。”燕鹤在前头带路:“我对玉家还算熟悉,知道一处此时比较清静的地方。”
临走前,燕鹤往某处瞥了眼,金酒挑了挑眉,站起身往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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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蝉衣毫无察觉的跟着燕鹤往后院走去。
倒也不是她如今对人仍不设防,主要这人是燕鹤,她根本不会往别处想。
他们离开没多久,几个过来拜见太子的人面面相觑,殿下方才还在这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几人在周围寻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才遗憾的离开。
燕鹤带着姜蝉衣左绕右绕穿过好几个庭院后,总算将喧嚣抛到了身后,姜蝉衣看着眼前水榭,眼睛都在放光:“这地方可真美。”
燕鹤带着她进入水榭,三月湖风还有些寒凉,不过二人都有内力傍身,这点凉意倒也算不得什么。
水榭中设有桌椅,茶案,摆了琴,棋盘,角落中还放着渔具,姜蝉衣再次感叹玉家主真会享受。
燕鹤走到茶案旁熟练的点燃炭火,烧水煮茶。
姜蝉衣便坐在他对面欣赏美景,这跟世外桃源有什么区别呢。
“姜姑娘此次下山要呆多久?”
姜蝉衣回眸看向他,道:“师父说中秋节前归即可。”
燕鹤眉眼微动:“这次比去岁久。”
“嗯啊。”
姜蝉衣想了想又道:“待明年,我便可以自由下山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师父到底在忙什么,甚至不知道每年师弟师妹突然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不过不管如何,只要她在山上,山中就总会留一个人陪她。
她每次都希望留下的是二师弟。
因为二师弟在,她才有美味的饭菜吃。
师父在,一日三餐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但并不危急性命,师妹在,她就像是在渡劫,不定哪一餐就能把她吃晕死过去。
至于她嘛,在她炸了一次锅,烧了一次厨房差点引起大火后,师门就明令禁止不许她再进厨房。
燕鹤嗯了声。
除夕时他见到了玄机弟弟,问过落霞峰,玄机弟弟说应该是占了哪个峰的隐士高人,因缘际会收三两徒弟,像这种小门派并不参加武林诸事,几等于查无此峰,不过倒是还有个落霞门,是十多年前兴起的门派,其门主极为富有,门下弟子众多,但落霞门多年来一直隐于高山,闭山苦修,至今还未听说过有弟子下山,其门主只在门派建立最初时露过面,后来所有事都是由门中二弟子出席。
“燕公子这次是专门来观礼的吗?”姜蝉衣问道。
燕鹤点头:“是。”
他每年出京的时间都在年中,这次是因为要吃喜酒才提前出京,临走前夜,父皇同他秉烛长谈。
他去岁已经及冠,接手的政务会越来越多,或许再有两年,他便不能再随意离京了。
那时候,他突然就明白了小叔叔的用意,小叔叔不仅是想磨他的性子,也是想让他在有限的世间内感受自由,感受大好河山。
四岁到现在已有十七年,他几乎走遍了东邺每个州府。
燕鹤轻轻看了眼姜蝉衣。
她即将得获自由,而他将要结束这种自由。
“也不知道云公子和徐公子会不会来吃喜酒。”姜蝉衣道。
那天分别的太果断,竟忘了问问他们,她第一次结交朋友,没有经验。
燕鹤闻言道:“若是有缘,自还会再见。”
姜蝉衣点点头,余光瞥见琴架,她随口道:“燕公子会弹琴吗?”
炉中的炭已经燃了,燕鹤将茶壶放上去,道:“略通一二,姜姑娘对琴有兴趣?”
姜蝉衣忙摇头:“没有。”
“不过喜欢听。”
燕鹤顿了顿,起身走向琴架,姜蝉衣一愣,忙直起身子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曾经师父也教过我,但我一直学不会,弹断了几次琴弦后师父就放弃了,后来师妹进门,在此道上极有天赋,师父教师妹时,我很喜欢坐在一旁听。”
燕鹤脚步微顿,但最终还是在琴前坐下。
过都过来了,总不能再走回去。
“无妨,就当庆祝今日重逢。”
姜蝉衣眨眨眼:“那也不是不行。”
她问过师弟师妹,他们每年下山能不能遇见以前结识的朋友,师弟没答,师妹说天下之大,很难再遇见,更多的是分别即永别。
人海茫茫,他们今日还能重逢,的确值得庆贺。
姜蝉衣直直盯着琴弦上的那双手,不管弹的如何,光看这双手便已是赏心悦目,但当琴声响起后,姜蝉衣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燕鹤脸上,眉头微微扬起。
虽然她在琴艺上没有天赋,但她经常听师妹弹,分别的能力还是有的,这样的琴技可不只是略通一二!
这一次,他确实是在谦虚。
燕鹤抬眸对上姜蝉衣的视线,微微一笑,那一瞬,姜蝉衣只觉心跳怦然,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就说过,若他要骗她,当真一骗一个准!
琴音悠扬,盘旋在湖中水榭。
姜蝉衣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燕鹤,眼底溢满了笑意,美人抚琴,风景如画,她只恨不能叫时间停在这一刻。
但突然,她笑容一滞,再抬眸时眼底已是凌厉之色,顷刻间,剑出鞘,将将挡住飞到燕鹤跟前的树枝。
燕鹤也早已经察觉了,但见姜蝉衣拔剑,他便没有躲避,仍旧面不改色的抚琴,连琴音都没有乱一下。
姜蝉衣挑开树枝,回头确认燕鹤毫发无伤才侧眸扫向湖面,与此同时一把刀迎面飞来,她瞥见刀柄,眉头微拧飞快抬眸,看见踩着湖面飞来的少年后,她唇角轻弯,手腕剑刃翻转借着刀飞来的方向一个后仰旋转,将它掷回它的主人。
云广白接住刀,一个纵身便跃上了水榭,刀刃横扫向姜蝉衣,姜蝉衣足下一点便躲过他一击,反手刺出一剑。
燕鹤看了眼二人,手指动作加快,原本悠扬的琴声变成了战曲。
云广白远远看见二人,心中很是惊喜,原本也只是想吓吓他们,没成想几招过后,彼此都生起了战意,从最开始的试探到打的难舍难分。
直到曲终,才双双停手。
“姜姑娘的内力好像又深了些,再打下去我怕是要吃亏了。”云广白收起刀,笑着道。
姜蝉衣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指。
“你的招式越发刁钻了。”
她一直都知道云广白擅长近战,虽然这是第一次交手,但她见过他的招式,与现在的很有些不同了。
像是短时间内经过不少恶战练出来的。
“那不是为了保命嘛。”
云广白走向茶案,看着燕鹤道:“你们也忒不厚道了,偷偷在此抚琴煮茶,竟不叫我。”
姜蝉衣坐回去将剑入鞘,道:“先也不知道你会来。”
“我是方才碰巧在前院遇见了燕公子,前头喧嚣不适合叙旧,便来了这边。”
云广白:“喔,原是这样。”
顿了顿,他面不改色:“我也是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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