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中。
荧说了,自己昨天梦到公子可能在原始胎海内部,面对一只大鲸鱼的事情。
这不是那维莱特第一次接收荧的情报了。
“原始胎海内部吗……”他摸着下巴,回道,“不无可能,但一般人做不到这种事,我也想不出他是怎么进入胎海的。”
封印的入口没有破,那么那位执行官是怎么进入星球内部,处于独特时空中的原始海洋的呢?
“也许有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入口……就和这次白淞镇海水突然上涨一样……”芙宁娜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旁边,在播放的新闻频道变成了《蒸汽鸟报》的座谈会。
来自于蒙德的占星术士正在发表预言的看法。
刚才出现过的前线记者夏洛蒂也再次和“座谈会”频道连线。
那维莱特继续处理事务,听着耳边声音。
座谈会中出现很多悲观的声音,摆烂的声音,等着人之神拯救的声音,但也有人提出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准备自救手段。
嗯,是夏洛蒂开的头。
很快,又有通讯打开。
“仆人……”那维莱特看着来电名字,将其接通。
“壁炉之家在白淞镇附近发现了一处遗迹,很有考察价值,从时间上看,或许会跟预言与灾难有关……”
对方是来要考察许可的。
遗迹中,也有胎海水。
“刺玫会”的会长娜维娅和人之神身边的克雷薇将和壁炉之家的人一起组成队伍,前往考察。荧……可能也会加入。
人之神嘱咐,让有飞行能力的人一起去。
那维莱特思考了一下,看见芙宁娜已经离开办公室,说道:“过会儿,我会亲自来白淞镇。”
在危机面前,他答应了“仆人”的要求。
沫芒宫外。
芙宁娜接到通讯,说歌剧院外有很多人在等她。
末日将临,大家会做什么?
其实很多人都预料不到自己在最险恶的一刻会做什么,就如夏洛蒂在座谈会中说的,与其想那些事想破头,还不如顺其自然。
想要离开枫丹避难,又无法舍弃家乡。
那么要吃蛋糕的继续吃蛋糕,要工作的继续工作,一切不如和往常一样。
今天的歌剧院继续安排了表演。
众人期待芙宁娜的莅临。
“那维莱特要去白淞镇了,那我先去歌剧院坐镇一会儿,安抚一下那边的子民,再去白淞镇吧。”芙宁娜想好了今天的日程安排。
不过,现在她要先去酒店,感谢一下姜逸。
“你……你要出门……”芙宁娜来到酒店,惊讶出声,“这几天都不会在枫丹?”
“是啊!要不是感应到你要来,我刚才就走了。”姜逸关上窗户,换上鞋子。
“不!不行!”芙宁娜突然有点心慌。
出现在姜逸面前拦住他。
这和要吃饭的时候,靠山……啊不!靠椅倒了有什么区别?直接从餐桌上的客人,变成地上被人吃席的人了。
数百年,她从未停止过针对预言的调查。她的耳目曾经遍及整个大陆,为她探查情报。她尝试过许多办法,想要维持住枫丹的海平面,不要再上升。可这一切终究无济于事,在许多许多年之前,她便认清楚了这个现实。
“天理”,不可与之为敌。“预言”中的那一幕……一定会发生。
虽然她暗中还做了准备,但如果留下人之神,无疑有着更高的战胜“预言”的胜率。
“是……我作为枫丹的神明哪里招待不周了吗?”
“你……你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告诉我。”
芙宁娜有点低声下气,“我……我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银白长发,蓝色眼眸的神明少女,枫丹的大明星楚楚可怜。
姜逸伸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
“芙宁娜,听我说……”
“我并没有什么不满。”
“戏剧已经到了终幕,该是女主角上场的时候了。”
“你无需质疑自己的神明品格……”
“我相信你必将战胜‘预言’。”
他轻轻抱了抱芙宁娜;“这个拥抱,就作为朋友的鼓励吧!等到天晴时,我们会再见的。”
芙宁娜张了张口。
眼睛似乎微红。
心中所藏的心思仿佛要如眼泪般溢出。
“唔!如果不放心的话,我给你一个锦囊妙计。”姜逸从袖中拿出金丝锦囊,“用在……你觉得该用的时候。当然,我不保证有什么用。”
他握住芙宁娜的手,放下锦囊,“或许你可以当它是护身符。”
芙宁娜低头。
你刚才好像说了不保证有什么用,那这锦囊到底有没有用啊?
姜逸戴上白色的魔术帽,银框的单片眼镜,穿着白色的衣服。
“戏剧舞台上的假侦探,也该回到后台继续扮演会魔术的怪盗了。”
“……窃取厄运,换成好运。”
一片片白色的羽毛和浮光散落,姜逸消失在房间。
……
自体自身之塔下,嫣朵拉以水仙十字圣剑打开最终封印,一跃而下,和安一起掉落向“原始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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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紫色的梦幻海洋无边无际,就如水仙十字结社将神殿称呼为“宇宙的缩影”,这片原始胎海具有的位格是——真实的“微观宇宙”,提瓦特星球本源,天地之初,万物之母,混沌之海。
无穷无尽的光点就像那亿亿万的星辰在海中沉浮,全部都是生命的种子。
部分凝固的海水组成海中一座座尖锐的千丈山峰,又或者上下粘连拉扯出的蓝色血管,胎盘羊水的凝液,仿佛象征天和地逐渐分开的天柱。
有一道强大无比的意志在影响这片胎海,才形成了这些山峰血管一样的凝固海水。
嫣朵拉顺着胎海洋流前进,很久后,见到了那意志的主人。
那是宛如一道擎天山峰般的巨影,硕大无比的黑色眼球,瞳孔外圈有赤红燧火燃烧,中间是白色如大日的瞳孔,一片片狰狞的脸颊鳞角和淡紫色的龙角将眼球包裹,形成威严恐怖的头颅。
雄壮的躯体由深紫色的假流体构成,淡紫色的肩甲腰甲向外张开,仿佛坚硬的砗磲环绕,紫色的巨大双手抬起,带动水流掀起万里涟漪。
祂身躯底部连接大海,水流如龙卷在身上旋转。
澎湃可创造万物的生命之源在祂的意志之下流动,至纯的生命之水随着祂的苏生将淹没世界。
“我……感受到了‘理性’。到来的……原始之海的精灵。”祂的目光洞悉嫣朵拉人形下的本质,“汝等是水仙十字的后继者,还是齿轮的鹰犬?”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超越纯水族群的力量,你……掌握着原初之水?以及……你身上那股……”
“……何等不可名状的伟力投影,伟大意志,就如漆黑宇宙投影下的深渊,就如高天投影下的湛蓝光辉……”
“我从未发觉,从未计算,从未预言……”
嫣朵拉穿越水流,在对方开辟出无水空间站定。
“纳齐森科鲁兹。”她垂着水仙十字圣剑。
“没有第一时间对我拔剑相向,也没有准备‘理性’交给我?”纳齐森科鲁兹的智慧,使得他沉声道,“你莫非代表……我没有预料的第三方?”
“可无论你是谁?”
“既然已听闻我名,那汝等自当理解我救世之道义。正如……众生听闻我名,意识之内便有得救的种子。”
“我能感受到,在那胎海的彼端,吞噬一切的鲸鱼……正在鲸饮胎海之水,末日已经逼近。”
“有深渊的雷霆在回响……”
是那位执行官吧!嫣朵拉心道。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纳齐森科鲁兹,对方的样子很像是枫丹大海中“苏醒的生命”——水形幻人。
不过,水形幻人是蓝黑色眼睛,浅蓝色甲胄,深蓝躯体,由无数的水滴凝聚成的,初具人形的魔物。
对方体内具有“未能达成超越之水”作为生命的核心,那是水形幻人崩溃逸散后会留下的唯一痕迹,与原海异种体内取出的晶体有非常相近的性质。
只是当中蕴含了许多细碎的浊物,就如同凝固在拙劣工匠的玻璃制品中的微小气泡。
那么……这周围的蓝色山峰血管……实际上本质和那“未能达成超越之水”是一样的,应该叫做“超越之水”了,就如不溶于胎海的黄金灵露,所以呈现这样凝固状结晶的状态。
对方的身躯是“无数超越之水和原始胎海之水水滴”组成的,并且比普通水形幻人多了“漆黑宇宙深渊”般的色彩。
不……除此之外还有……
那些无形澎湃之物,是水仙十字结社计划中的“众生意志”。
“交给我吧!圣剑!”
“你既然没有恶意,那让其他人去避难。”
“如此时机,我也不想浪费太多力量。我察觉到了,四象限虽然得以逆转,但是涌流之树的全图并没有完成。已经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了。”纳齐森科鲁兹同样仔细打量着嫣朵拉,并述说自己的意志。
“我将最大程度延展我的慈悲,透支我的生命。然后……只能救五成的人,我就尽力去救下六成的人。”
祂如今掌握原始胎海,但依然无法阻止胎海水被那巨大的鲸鱼吞噬。
本来几乎无穷无尽的胎海水,都如沉入无底渊般化作了对方成长变大的养分。
嫣朵拉抬起了水仙十字圣剑。
“我没有恶意,但不代表……我不准备阻止你!”
“很抱歉,你的计划对于如今这个时代来说……过于简陋了,我们已经有更好的选择。”
“虽然说用言语的交锋,就让你主动放弃并退避的话,一定很轻松愉快,但我觉得……还是打一架进行证明吧!”
“众生不站在你这边,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纳齐森科鲁兹透着惊讶:“汝……在说什么?救世的计划,汝等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嫣朵拉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纳齐森科鲁兹的意志和力量涌动,就像大海的海浪掀起。
“又是超乎预想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