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霞红只是不着痕迹地显了一瞬,又极快被压回去。
“你试探我。”他声音喑哑,还有些委屈。
柳善善仰起头,理所当然道:“是你露了破绽。”
“你多久看出来的?”师父问她,语气是强作的生硬冷淡,尾巴却眷恋着,迟迟不松开。
“嗯……可能是从你爱在树下晒太阳起。”柳善善想了想,如实回答。
没办法,他演技太过拙劣生疏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人类。
她再度瞥了一眼绕在自己身上的尾巴,原来是猫类么……
这一瞥,毛茸茸的尾巴抖了抖,不舍似的,悄悄松开了几分。
“你没别的,要问了么?”他悄声道。
柳善善笑容敛住了,阖眸,想了一会儿。
其实她真没什么想知道的,他是人是妖,来时归处,目的为何,她都不是很在意,他为善非恶,便以足矣。
方才那一念小小不满,只是恼他什么都不愿说的性格。
她睁开眼,眨了眨,问了另一个问题:“搅得这清梦不宁的那道雷声,从何而来?”
师父眸光暗下去,心中五味杂陈的,像被自己爪子划过似的,有点难挨,有点疼。
他本来想,如果她好奇,无论问什么,他都回答。
可她什么都没问,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是他无关紧要,所以并不在意。
师父声音低了几分,压下心中失落,回答道。
“是骊龙那家伙的梦。”
听得这话,柳善善半撑着坐起身,回眸向远处看去,只见绚烂如虹的云层中央,有千万道漆黑如墨的梦,环绕着如水流般,向着一个方向旋转汇聚。
仿佛深渊沟壑,汇卷成一个巨大的无底漩涡,延伸至不知何处。
而他们的云舟,顺着星海,正巧行至这骇人乌云的边缘处。
柳善善从未见过这般阴森可怖的噩梦模样,搅碎天地的绝望实质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一切吞噬湮灭。
“轰隆——”
乌云中又隐隐传来一道雷声。
而在他们的云舟旁,诸多丝丝缕缕的梦四下躲藏着,白色黑色,混杂交错,柳善善伸出手去拨动那些触手可及的梦境,诸多景象,就在她眼前如走马灯似的层层闪过。
是别澜夜的琐碎噩梦,是他出逃不问都后的那段经历。
一个破败巷口中。
“滚!”一个粗犷的壮汉手持驱妖旗,诸多辟邪术法砸向别澜夜,“呸,一个恶妖凶兽,怎么还敢活着。”
别澜夜抬头,眼刀一横,周遭戾气眼看着就要压制不住,他下意识想反手碾死眼前人类。
一个小丫头从壮汉身后探出头,手里抓着尖锐碎石,狠命砸向别澜夜。
“呜呜呜我讨厌你,凶兽都是吃人的妖怪,你还我娘亲。”
别澜夜垂眸,收了方才戾气。
碎石块击中额角,淌下一道鲜血,浸染眼眶,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别澜夜就这样行尸走肉般,向着瀛洲相反的方向,仓皇逃离,颠沛流离,一路被唾弃,被谩骂,被践踏,有时他也会自嘲,当凶兽当到这份上,足够狼狈可笑。
半生漂泊,无家可归。
柳善善手一挥,这场噩梦,轻轻飘远了。
望着那万丈不见底的噩梦深渊,她想,得跳下去,化解这噩梦中的心魔,才能知道,那段过往,藏着的答案。
仿佛察觉到了她心念所动似的,腰上圈着她的尾巴紧了紧,柳善善回眸,就见师父目光里,滚着如哀求一般的情绪。
“别去,好不好?”
他捉住了她眸光中的决绝孑然,这一瞬,他就明白过来,这位济世渡人的医者,动了入梦的心思。
可梦的颜色愈深,就意味着那段过去,愈危险可怖。
“这场噩梦,会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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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谢桓心有余悸地从雷击掀起的硝烟沙石中走出来,皱着眉头咳嗽,手中折扇虚虚在空中挥了几下,用法术驱散了空气中扬起的尘埃,又回头去寻柳善善。
方才那声雷轰太响,炸得他耳根嗡嗡作痛。
柳善善双耳方才被师父捂着,此刻全然无事,她走到碎成残渣的牌坊前,打量环顾了一圈,进镇的主路因这一雷击彻底被封死,连周围房屋都摇摇欲坠,不能用法术强硬破开阻碍,会引发二次震动致使更多坍塌。
“绕路吧。”柳善善蹙眉道。
“啧,炸成这样,也不知道镇里是什么光景。”谢桓拍了拍身上尘土,重新掏出罗盘。
黝黑的夜色里实在难行,谢桓的罗盘却像失灵了似的,带着三人七拐八绕,来到一处林场,其实很难称得上“林”,因为没有丝毫绿色,枯死的树木在干裂的焦土中东倒西歪,宛若挣扎。
“什么鬼地方……”谢桓有些烦躁。
“你说对了。”柳善善从芥子囊中取出一颗夜明珠,小小珠子里霎时亮起煞白的光,照亮黑暗。
只见一片死寂惊悚,乱七八糟的枯枝焦土中,垒着一个又一个土包,土包前还垒着一小方石碑,阴森骇然。
“这里确实是‘鬼’地方。”柳善善叹气。
谢桓蓦地睁大了眼睛,他此刻终于明白,这哪里是什么“林场”。
这是……坟场!
那该死的罗盘竟把他们引到了青道镇墓地!
在凄凉惨然夜色间,罗盘又响起一道突兀声音。
【已为您规划最优路线,前方三百丈后到达目的地。】?
谢桓目瞪口呆,险些抓狂,最优路线?目的地?墓地吗?
这罗盘是黑白无常还是判官阎王转世吗?阳间路是一点都都不指啊。
柳善善却半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干燥龟裂的土地,问道。
“青道镇附近明明有河道,但干涸至如此程度,不像正常现象。”
顿了顿,思索须臾,她又道。
“妖?旱魃?”
师父扫了一眼周遭,轻轻摇头。
“都不像,没有妖气,只是……普通的干旱。”
柳善善舒一口气,不是旱魃就好,那妖兽所至之处必逢大旱,凶恶难杀是其次,最棘手的便是旱灾所造成的人间作物锐减,饿殍遍野,瘟疫横生。
“走吧。”她站起身,指尖化出一道符箓,那符箓金光一闪,绕着三人飞了一圈,敛去了生人气息,叮嘱道,“别出声,应当不会有大问题。”
三人就这样屏气凝神向前走着,夜风骤至,砭人肌骨,死掉的树木仰头伸着干枯锋利的手,在黟然槁木间,显出重重半悬的黑色影子。
有什么东西,挂于树枝上,随风微微晃动。
柳善善心中将魑魅妖鬼猜了一圈,稍抬起拿夜明珠的手,借着光,想看清那重重黑影,同时于袖中滑出一纸驱邪符箓,负手凝神施法。
忽而,一阵林梢震荡,栖在树间的影子遽然惊起,振翅纷纭而飞,连绵如云。
只是乌鸦而已。
柳善善吊着的心稍稍放下。
可下一瞬,林间枝桠晃荡,树梢处忽然显出上百道长条黑影,悬空不坠,末端轻飘飘荡着细丝。
柳善善倒吸一气,她可算知道为什么方才会有那么多乌鸦!也知道这些黑影究竟是什么了!
尸体!本应躺在墓地里的尸体全部挂在了树梢上!
那坠下随风而荡的细丝,是这些尸体的头发!
怎么回事?柳善善脑海飞速思考,面上不动声色,一如方才定气凝神而行。
所幸这些尸体并无意识,亦无被操控之状,只是安静地倒挂于树上,以一种骇人之状“盯”着他们从这尸林中穿行而过。
这片坟场并不大,走了一刻钟多的时间,终于看到青道镇鳞次栉比的屋檐,华灯照着一小片明亮暖意,蜿蜒出一路平整的街巷。
就在所有人心中一松,即将走出这片尸林之际,谢桓手中一直捏着的罗盘陡然发光,震了几下,传出一道响亮又昂扬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检测到目的地已在您附近,步行导航结束,祝您的旅途充满希望,加油!】
……
谢桓崩溃。
此时在三人身后,原本闭目不动的上百尸体,陡然间齐刷刷“睁”开了眼睛。
这片尸林,被惊醒了。
“快走!”柳善善冷声,收了夜明珠,拉着师父就往青道镇那条大道街巷疾步跑去。
谢桓愈发崩溃,他后退一步,手持折扇打出一道法印,而后转身跟着二人一起向前跑,同时心中止不住愤怒抹泪。
什么垃圾罗盘,他怕不是买到了假冒伪劣!
差评!投诉!退货!
原本悬挂在树上的尸体被这法术一打,竟纷纷掉下树,而后摇摇欲坠站起来,又因法印迷失了方向,蹒跚着胡乱行走。
柳善善往后瞥了一眼,却反身停下了脚步,不行,不能让这群僵尸误打误撞进镇,否则必然殃及他人。
她站定,甩出袖中几张驱鬼逐邪的符箓,施法正欲起阵。
忽然一道气流迎风而来,擦着三人劈进地面,形成一道太极印,其中心蔓延出蓝紫色的电光,一路霹雳着形成一道巨大的道炁结界,将所有僵尸困在枯林间。
柳善善回头,只见高墙屋瓦之上,立着一位松烟黑衣的青年,手持长鞭,圆领薄衫目光锐利,见僵尸已退,他从檐上轻跃而下,朝着三人施然行礼。
“不问都,常夜。”
方才茫茫黑暗看不清晰,眼下距离近了,柳善善这才发现。
——这不正是此前在踏云楼船上,和无情道论题斗智斗勇的小修士?
然而,比起见到萍水相逢之人,更为让柳善善怔愣的,是响起在她神识中,来自小梦的声音。
「检测到心魔患者,已触发诊疗任务:渡化常夜心魔。」
「任务奖励:玉简八十六号。」
压着无垠夜色的宿云悄然散去,浸染了溶溶月色,映在柳善善身上,仿佛披着一层霭霭浮光,她神情平静,只是以陌生的目光审视着常夜。
常夜面色遽变。
他心里一乱,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想更看清眼前青衫女子,可是,却不得不停住脚步。
一道白色身影拦住了他的视线。
“常公子。”师父声音冰冷,眉心一沉,“你为何在此?”
这话,拉回了神志似的,常夜看着师父,嗤笑一声,反问道。
“不问都弟子返宗,我途径此地,见有异常来此,有何问题?况且你不觉得你们三人惊了一片尸林过来,显然嫌疑比我更重吗?”
二人之间平静地僵持,谁也不肯退步,谢桓收了折扇,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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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地站出来,打破无声寂静。
“常道友不必如此剑拔弩张嘛,我今年也想拜入不问都,你瞧,这不接了内门考的复审任务,前来此地完成。”
他伸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任务牌,顺道自我介绍了一番,和缓了气氛,又问道。
“不知常道友可知青道镇镇长,生桑道人家住何处呢?”
常夜压下心中敌意,目光一顿,疑惑道:“就在你们身旁。”
他一提醒,谢桓这才发觉,他们眼下位置,正是青道镇的一处宅邸外,住房并不华丽,反而极尽朴素,红砖青瓦,围墙歪斜伫立,仿佛无声地沉睡。
……
怪不得那该死的罗盘要说目的地已在您附近呢!
柳善善走至宅邸门前,抬了手,本想敲门,可想到现在此刻夜深霜寒,只怕屋主人早已安歇,没有贸然打扰之理。
她转身没醒几步,门吱呀一声却自己开了,一位身着布衣的婶娘从门中探出来,好奇又震惊。
“几位道长有事吗?”
是方才闹的动静太大,惊醒了屋中人。
柳善善回身抬眸,眼前的婶娘面色健康,并不像患病之人,于是她温和答道:“婶娘,我们接了不问都的任务,来寻生桑道人。”
“生桑道人重病多日,只怕无缘接待各位了……算了这大半夜的,也别在外面站着,不嫌弃的话进屋里坐,我去给你们热点吃的。”
说罢,婶娘敞开了门,将几人引至院内,客房不多,勉强也就只能腾出一间来,她将几人领至房屋内,招呼他们坐下后连忙去了庖屋。
柳善善刚想说无需这般麻烦,常夜却不紧不慢幽幽开了口。
“生桑道人家做的青团在方壶是一绝,柳姑娘不知道吗?”
谢桓眼睛一亮。
柳善善腹诽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呀!
“说回你们的任务吧。”常夜耸了耸肩,“生桑道人是青道镇的镇长,已活了有上千岁,一向简朴悠闲,平日最爱便是在青道镇摆摊儿卖青团,嗯……声名远扬。”
“这个不是重点吧!”虽然常夜这话一出,谢桓对青团的期待感拉满了,但他仍然被一路走来的种种异常搞得心有余悸,连语调也高了几分。
“青道镇的牌坊怎么就凭空被雷劈了?还有莫名其妙的干旱,以及本应安详入土的尸体怎么都倒挂在树上?”
常夜目光沉了几分,没有说话,气氛沉默了须臾,柳善善却轻轻叹气,忽然开了口。
“世有凶兽,以火驱雨,引得数月奇旱,又常与龙斗,致使数百尸骨挂于树枝,成僵尸伤人。”
她目光停顿了片刻,又道。
“这种凶兽,名叫犼。”
仿佛赌气一般,声音带着威胁,他欺身凑上前去,身体微微颤抖。
“太疼了,又疼又漫长,万一你醒不过来,怎么办?”
他忽然有些讨厌她那渡世救人的善良。
半心悲悯,半心仁慈,能不能留出一分,给你自己?
柳善善神色平淡,没有说话。
周遭的梦境因那方才小小的混乱,喧嚣哄闹,不同景象纷纷呈现出来,如一汪沸水滚开。
——“常夜道友?你确定你要改名对吗?”
——“对,换个吉利一点的名字,常乐?常平安?怎么样?”
——“还望不问都尽早清剿叛徒,切勿手下留情。”
——“这是不问都内部事务,与谢家无关。”
——“你就是这次来参加相盈山开坛论辩的修士,谢桓?”
——“是,还望惠长老不吝赐教。”
那团浅紫云雾中,正虚现着谢桓与惠长老二人。
只见惠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桓一眼,紧接着便开口提问。
——“那就请谢小友先来谈谈,何为无情道。”
何为无情道?
二人间目光对峙着,谁也没说话,只是,师父的尾巴更收紧了几分。
他想。
得想个法子,留下她。
她当即上前试图抢回来,却见一小兜沉甸甸,装着灵石的袋囊被随手抛到了她面前。
六师兄扔完钱,看都不看她一眼,一边低头不耐烦且霸道地道:“钱给你,要多少自己买去。”
一边低着头,将他那柄剑上镶金戴银的配饰取下,然后把那一大把红黄蓝绿青蓝紫的各色剑穗,一口气全套到了剑柄上。
柳善善:“……”
这可真是神奇的审美。
六师兄满意地拍了拍剑,将之别到身后,末了还要抬头看她一眼,凶巴巴问:“这剑穗,还没来得及给更多人了吧?”
话说着,另外一道身影从门前经过。
是四师兄。
他的目光落在六师兄身后的剑穗上——大捧五颜六色。
而六师兄的目光,则落在四师兄身后剑穗上——孤零零一根,但粉嫩嫩。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看到四师兄,柳善善便习惯性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谁料,他不仅未回应她的招呼,甚至连眸光都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接着,人便转身冷漠走了。
“?”
目瞪口呆片刻后。
算了。
柳善善告诉自己,反正四师兄就是这个性子。
习惯就好。
她决定不要在意。
没想,刚这么想,就听憋憋闷闷的声音传来:“算了,我不想要了。”
任务堂能寻到的线索到此为止。
若能知道,当年九重渊骊龙暴动究竟发生何事,就好了。
能有办法前往那段回忆里吗?
柳善善垂眸思忖。
如今幸存的骊龙遗孤,是唯一可能拥有那段记忆的梦主人。
在离开前,她回眸,问了守堂弟子最后一个问题。
“那位别澜夜,是何模样?”
守堂弟子目光微沉,回忆道:“我入宗时他早已离开,据我师父描述,模样蛮俊俏,喜穿玄衣,剑眉金眸,眼尾一点红痣,善鞭,能召雷唤雨。”
这几个词语一描述,柳善善倏然想起了在生桑道人梦中见到的,那个金眸孩童。
那个叫她“师姐”的小孩儿。
她亦想起了在青道镇里,“假常夜”对犼妖与谢桓,十足十的杀意。
「诶让我捋一捋,堂主,那位身有心魔的‘假常夜’,还有梦里见到那个的孩子,都是魔头别澜夜本人是吗?」
柳善善走出任务堂,微微一叹,回答道:“大抵如此。”
这位几乎不肯露面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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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了太多秘密。
直到如今,对他的了解也不过雪泥鸿爪。
“咦,怎么变天了?”
耳畔传来宗门内路过弟子喃喃自语的疑惑。
柳善善回过神,微微仰起头朝天望去,只见明丽阳光遽然阴沉,层卷翻涌,天际传来震雷滚滚,一下一下鞭笞乌云,让人心中随之一惊。
她疾走了几步,来到一处高处崖边亭台,几个好奇心旺盛的弟子也围聚在此,探头探脑,视线掠向远方,只见极其遥远的地平线已被无限森然的黑暗笼罩,诡谲萧瑟。
诸多弟子叽叽喳喳。
“什么情况?那个方向是长洲吧?”
“是长洲,而且是九重渊,那是世家去讨伐澜夜师叔祖设下的术法余威吗?”
“这么快的吗!!我以为他们还在召集人手阶段?”
“听说世家几大尊者长老们已先行一步,唯恐骊龙逃窜。”
与此同时,不问都半山校场的钟楼铛铛铛鸣了三声,紧接着,便有稍微年长的高阶修士吆喝着将所有看热闹的弟子往回赶。
柳善善只能随着人流往回走,她回眸望山间一看,倏然,万千缕仙光漫天,数百道巨型护山大阵随之启动,缓缓笼罩群山峰峦。
只见膏沫青松缣,云路苍茫,群鹤们承载着数十位仙人破云而出,恍如锦缎驾天,为首的,正是太一山静娴长老。
不过须臾转瞬,他们的身影便消失于广袤天际中。
「堂主,不问都的长老们这是也要去九重渊吗?他们是去杀还是救那个魔头的啊?」
说不好。
柳善善心念百起,这位大开杀戒,欲毁天灭地的骊龙遗孤,究竟想做什么。
与此同时。
长洲,九重渊。
暴雨势如银汉倾天,黑沉乌云愈厚愈稠,海浪袭风形成数道龙卷水柱,空气腥咸,九霄震雷呼号,海岸礁石被劈得皮开肉绽,焦土狼籍。
而这嶙峋怪石间,只见诸多三大世家携百来道府,将九重渊围了个水泄不通,布下天罗地网,严阵以待。
有一仙风道骨的世家长老冲着天空厉声道:“骊龙!你挑起世家内战,蛊惑人心,戕害人命,还不速速伏诛!否则,我等不日便派人砸了四海所立的东君像。”
话将一出口,转瞬便被海浪风声吞噬。
顺着众人视线望去,只见滔天海浪上,苍茫天地间半悬着一位玄衣青年。
他金瞳龙角,神色冷峻狠戾,眼尾一点红痣似血似泪,手中长鞭煞气弥漫,一身杀伐之意。
别澜夜信手一挥,裂天闪电霎时劈下,直接将方才那长老击了个神魂俱灭。
他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在场近万人,轻笑一声:“哦,终于是来齐了?”
谢家主面色一沉,朗声质问:“你掀得大乱,引世家憎恶,又故意卖出破绽引我等来此,目的为何?”
听得此言,别澜夜嗤笑,眸光阴鸷,却并不答话,只是长鞭一甩,妖气魔气混杂裹挟,霎时飞云掣电,而世家数百长老尊者也当即显出法相,排阵施法,出师相斗。
海啸巨浪卷了个地覆天翻,鸟兽逃,虫鱼出,顷刻间周遭横尸暴野,断臂残肢如搁浅般漂浮于岸,煞煞威威,乾坤颠倒,一时间,不知日月何几。
别澜夜确实是极其出色的妖兽,他早在几百年前便滋生心魔,坠入魔道,可不但不见神志侵蚀,反倒化魔气为己用,使得功力修为更上一层。
此时孑然一身,对着那漫天仙家,毫无惧意。
只见他手中金鞭再扬,周遭水瀑雷电在弹指挥间形成一道道枷锁杀刃,毫不留情刺穿诸多尊者心脉,鲜血簌簌,几乎染红这片海域,腥气扑天。
他故意引得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憎恨,自然是为了在此时,一网打尽。
逐渐力不从心的谢家主目光一凝,怒笑道:“你以为你模仿人类,机关算尽,真能将我们尽数困于此,诛杀殆尽,好完成你的复仇大业?”
谢家主一个眼神,身边人即刻会意,抬手驱使手中法器,那法器中一阵古怪奇异的嘶哑乐音飘飘荡荡,让人不由得心中一栗。
天地间陡然震动。
随着乐音声散去,在仙家所在的山石身后,妖啸穿林,霎时出现一道道金色长毛,口吞火云,似马似犬的数十妖兽来。
——犼。
一犼可斗三龙二蛟,专以克龙。
别澜夜眸光一暗。
他可轻而易举信手杀死成百上千人,但面对犼,面对天地法则的制约,他无能为力。
别澜夜呼出一口气,缓缓阖眸,无声念咒,足下顿时生出一道玄光,身上魔气妖气顿起,手中一道道术法打出,竟是形成了无数杀阵,直扑仙家犼妖而去。
谢家主冷笑:“呵,妄想同归于尽么?”
别澜夜弹指挥间,劈得诸多犼妖四分五裂,看似游刃有余,但相应的,如此狠绝的术法亦导致他体内生命力也在急剧流逝。
他心中无声一叹。
抱歉,小师姐。
你就当……没我这个师弟。
“轰隆——”
「这个雷声怎么还不停啊!」
不问都,太一山。
小梦捂着耳朵悄声抱怨道,又往柳善善身边缩了缩。
柳善善坐在山间崖边,朝着长洲方向久久凝望着,眉梢轻蹙。
「堂主,你是在担心那里吗?」
柳善善摇头。
她心中并无波澜,无论是不问都、仙家道府,亦或是魔头骊龙。
是非恩怨,自有因果。
只是……或许过往疑惑,再寻不到一个答案。
小梦神情有些失落,它蜷缩在柳善善身边,忍不住喃喃道。
「我只是有点担心静娴仙子,她人很好,我怕她出事。」
柳善善笑着揉了揉小梦圆滚滚毛茸茸的头发,于是它头上围着的红巾,也散开了几分。
“万法诸相,不过颠倒覆心故。”
她声音很轻,不知在对谁而说。
小梦却茫然怔愣。
它一直觉得自家堂主虽行走凡尘,却清冷似月,那样遥远,远到仿佛不染一丝纤尘。
她看起来太孤独了。
所以它一直努力地在成为一个合格的房灵,帮助她,陪伴她。
可在堂主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小梦才陡然明白过来一个有些残忍真相。
从一开始,她的心,好像就不在人间。
夜色苍茫,浮云灭没,不见星月,只有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的黑暗,不问都宛如陷入沉睡,护宗大阵闪着微弱荧光,从崖边向群山外望去,方壶城镇灯影绰约,一路蜿蜒,只余星星烛火朦胧。
柳善善看了一会儿,站起身,准备离去。
四周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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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涌起白雾。“诛妖灭邪,不问都怎能袖手旁观?”
一道蛮横了当的质询从任务堂中传来,乌泱乌泱的人群霎时寂静。
循声抬头一看,那任务堂中正站着几位腰佩谢家令牌的紫衣仙君,神情跋扈。
除沈家外的三大世家在前日拍板,集结仙家,讨伐凶兽,据谢家弟子几番调查,骊龙不日前曾出现在方壶青道镇,而后腾云而去,日行千里,目前再现身……是在长洲九重渊。
谢家到底在四海十洲还算有点影响力,不过几日时间,落魄的昔日门阀竟聚集了七七八八,合计上百道府,这一成果让谢家倨傲,于是他们理所当然找上不问都,要求不问都也派出人手。
肃清门徒,天经地义。
谁知不问都压根不理他们,谢家前来点召的使者修士碰了一鼻子灰,破口大骂。
“什么不入流的败类宗门,包庇凶兽,狼狈为奸,妄为正道!”
不问都的弟子们遽然冒火,气急败坏嚷嚷着吵回去:“我们和骊龙无冤无仇,凭什么去讨伐别人!我师父说过,当年骊龙在不问都时,与众人相处和睦,未曾伤人一分一毫。”
“就是,骊龙一族当年虽作恶,但不问都一向不问弟子来处,仅看本心,澜夜师叔祖对宗门弟子向来和善,我们断无出手道理。”
这话听得谢家人更为勃然大怒,趾高气扬对着身边人命令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打!今日我们可要好好收拾这些杂牌垃圾!”
一话激得硝烟顿起。
双方弟子陷入混战,柳善善退出人群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来任务堂接任务的大多都是实力尚浅的不问都弟子,故而谢家使者虽人数少,却丝毫不见落于下风,反倒是因出手狠辣,短短几息便伤了不少人。
本是想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谢家使者却渐生杀意,凭什么?他们这些本应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这些芸芸蝼蚁也配跟他们叫板?
只见那谢家使者眼神阴戾,趁着一不问都弟子出手破绽之际,抬手倒扣,反擒住那人脖颈命脉,力道渐狠。
那弟子被掐住颈部,脸色逐渐紫青,徒手想掰开谢家使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眼看着就要命丧当场。
谢家使者轻蔑一笑:“什么杂碎,也配求道问仙。”
在场所有人都慌了神。
就在这混乱沸腾中,一道不轻不重的术法如风般铺天压过来。
磅礴从容,非内力高深者不能为之。
只一瞬,谢家使者被压迫地陡然松了手,他掐着的那位弟子死里逃生,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如溺水者般大口喘气。
“谁!”谢家使者的杀意褪了几分,犹疑地扫视在场众人。
那道术法再度席卷而来。
凌厉如风的气流硬生生将他掀起,没有丝毫抵挡余力,不由分说地将他打出三丈远,不轻不重碾轧他的神识。
寻不到出手者的影子。
谢家众人顿生畏惧,眼神惊恐,恃强凌弱的前提是得“强”,否则何来嚣张本钱,他们当机立断不再纠缠,带着人即刻离去。
谢家狼狈逃跑。
不问都弟子也很狐疑。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方才出手的人是谁?哪位师尊长老吗?
渐渐地,人群中逐渐分开一条道,所有人都回过头,这才看见远远人群外,站着一位身着白清长袍的美丽女子。
她掌心正悬着五峰十二山之一,太一山长老静娴的令牌。
所有人齐刷刷倒吸一口气,心中顿悟,这人来自太一山!是静娴长老的人!
弟子们纷纷面露憧憬感激。
这位道友如此不显山露水,此前从未见过,姓甚名谁,又是何来历?
然而这满腔疑窦还未问出,那出尘温柔的女子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
“好生修炼。”她声音淡然,“别负了不问都在外盛名。”
柳善善心中一叹。
她本不打算出手干涉,可眼看命案将生无人可拦,恍然想起常夜曾说,宗门令牌镌刻有庇护术法,这才借静娴仙子的令牌一用,以灵力触发,呵退谢家。
众人听得她此言,不禁惭愧,面红耳赤。
被他人在自家地盘上差点欺负了一通,丢人!太丢人了!
思及此,大家重作精神,誓要奋发图强勤加修炼,旋即涌进任务堂中各自领了任务,满怀信心下山历练而去。
当然,最顶部那道金色的天字召令无人问津。
柳善善走进任务堂,才发觉从谢家使者手中死里逃生的那位弟子也在,他正是负责值守堂中弟子,只因自己令牌为核验资料而留在了堂内,从而束手无策。
见柳善善进来,那弟子便请她坐,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柳善善回答道:“我想查大略九百余年前,不问都是否有某次宗门历练,出了大事。”
燕玉真当初无比恳求“阿月”不要参加那次宗门历练,它说,那是一场“凶运”。
九百余年前的资料并不好找,守堂弟子应下请求,搭了梯子去一叠一叠去翻找旧时文书。
就在柳善善耐心等待之际,芥子囊中的灵镜因联络讯息,恍然亮了一瞬,她抬手召出灵镜,上面显示着,谢桓给她发来的消息——
【柳姑娘,我收到了来自缙山谢家的消息,你上次拜托我查的事情,有了答案。】
【无患塔医师中,确实存在‘柳善善’这个名字。】
她确实是当年的小七医生,确凿无疑。
柳善善目光微顿,忽然有些庆幸。
还好,她唯一的记忆,不是一个错误。
“柳姑娘,好巧!”
正出神,便听见有人唤她,柳善善抬头,只见常夜的身影从外走进来,见着她,笑着打招呼。
柳善善笑着回应:“常道友怎么来这里?”
常夜兴奋不已:“嘿嘿,我补考过啦!感谢柳姑娘此前指点迷津,我这番是要下山历练,顺道去改个名字。”
“改名?”柳善善疑惑,“现在这个名字怎么了吗?”
常夜不好意思挠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被师父嫌弃过,太不吉利了,常夜常夜,感觉总是盼不到白天没有希望似的。”
“我是孤儿,这名字也是胡乱起的,这不刚好补考过了,趁这几日空闲,我去仙盟更改个名字。”
常夜一边絮絮叨叨,一边非常娴熟地领任务,登记签字。
柳善善却遽然愣了一下。
而后,轻轻笑了。
这份笑容很浅,又带着几分释然。
堂外阳光破开沉寂了好久的云层,漏过窗棂一晃,泼洒一地碎金。
她想,自己一直以来,或许陷入了误区。
燕玉真叫她“阿月”,生桑道人称呼她“月丫头”,没有人称呼她“柳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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