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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听师父这话,柳善善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嗯?
难道师父没有被心魔吞掉?这心魔是师父用来和她传声的道具?
她越想越觉得理应如此,不由重重松了口气,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将心魔团子从床上抱起,刚想仔细研究一番,就听师父的声音再度传来。
“……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
好的。
她最后一抹幻想终于破灭,默默将心魔小团子放回了床上,表情忏悔看着他,只是还没等她开始说话,听师父的声音就平静响起。
踏云楼船于雾霭岚山中卷着流云飞琼,乘风而行。
这一航线直抵方壶不问都,因而船上几乎皆是宗门弟子,熙攘热闹的修士们大多身着做工精致的圆领薄衫弟子服,三五成群交谈着。
柳善善独自一人倚在甲板栏杆处,单手托腮,沧浪色的长袍云一样随风轻动,望着苍茫林海,思绪纷乱。
她一介外来者,不知能不能进入不问都。
若侥幸能进,又该如何查找“阿月”这个名字呢?
柳善善指尖默默虚画计算,辛夷坞与燕泽城的梦给了她一个既定范围——年龄。
她先是不知以何方式,被捕无患塔,而后离开,之后在方壶山遇见燕玉真,而这一切的发生,都在九百年多前。
这说明,她起码应当有九百余岁。
而“阿月”应当也是位九百余岁的修士。
柳善善叹气,要是能再碰见一个心魔,让她完成一次诊疗任务就好了。
这样就能再开一枚玉简了。
“柳姑娘?”
听见有人喊自己,柳善善循声回头,只见一位手持折扇,紫衣束发,风流倜傥的浊世佳公子正笑眯眯地望着她。
“谢桓?”柳善善一愣。
“好久不见呢柳姑娘。”谢桓春风满面,悠然信步走上前来,站在她身侧,笑道,“走我请你吃早点吧,踏云楼船上食肆贩售的玉芳糕和仙露茶向来是一绝。”
真是毫不意外。
柳善善失笑,本想推拒,却听见谢桓又诚恳补了一句。
“我最近正遇上一难题,想求柳姑娘相助。”
柳善善思忖须臾,决定听他一言。
二人顺着甲板往船舱走去,食肆设在一层,是间精致雅室,桌椅井然,墙上悬着所售肴馔木牌,眼下正是清晨朝时,因而食客络绎,每方桌椅处皆有修士落座。
若想就餐就得拼桌,柳善善目光左右环顾一圈,唯独一偏僻角落里,有一黄袍修士独坐一桌,桌上除了清茶早点,还摊着不少书卷,卷轴另一端垂下来,直至席地。
柳善善好奇走过去,只见这小修士正埋首奋笔疾书,神色痛苦,大有视死如归之意。
“道友你……?”柳善善见着这景象,眼中惊讶,本能地想关切询问。
她话音未落,只见这小修士崩溃地将方才写了诸多字迹的纸张揉起来,团成团,绝望地往身边堆揉着,随后哀嚎一声道。
“三清在上掌门在上东君在上,救救孩子吧,写不出,死活写不出啊。”
他哭丧完,才后知后觉注意到了眼前遽然出现的二人,颓丧道:“你们是拼桌的吗?随意请自便。”
谢桓笑着行礼感激,请柳善善坐下后,自己也顺势下,颇为熟娴地选了几道点心,又低声对着柳善善解释道。
“不问都塾假即将结束,不少弟子因挂科得提早返宗补考,因此连楼船行路的时间都争分夺秒加紧复习。”
柳善善眉心一跳,抬头无意瞥了一眼,只见那修士堆在桌上的几册书卷是道书中最常见的三洞四辅,而他身前那一纸空白的最顶端,清晰写着一行墨迹大字。
——请谈谈新时代修仙辨惑语境下无情道发展趋势。
“……”
如今宗门考核,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柳善善默默将这话咽到心里去。
眼前的小修士欲哭无泪,柳善善蹙眉,犹豫几番,心中反复斟酌,实在忍不住问道。
“小道友?你是在准备文章论辩?”
只见小修士生无可恋地昂起头,嗯了一声道:“您有什么高见吗?反正我写的都是垃圾,已经挂了几次了。”
“……不是。”柳善善笑了一声,又指了指他身侧的书卷,柔声道,“你想论述无情道,却少了《珩语经》一书作参考。”
小修士大惊失色:“我连参详文献都用错了?”
柳善善委婉:“《珩语经》一书虽偏冷,但详尽阐述了对无情道探讨,你……试试看?”
这话说完,小修士原本了无生气眼睛一亮,一个鲤鱼打挺又振作起来,翻了翻随身行囊,抬头道。
“我!我把这书落在舱房了!等,等我这就回去看。”
他起身,将桌上的所有纸张书册囫囵往行囊一收,背起来急匆匆离去,没走几步,又折回来。
“您人真好,肯定是个大学仙来着!祝道友一生平安功德无量,感谢!”
望着小修士步履匆忙的背影,柳善善心中拂过一丝怅然。
她以前求学是何模样呢?有没有挂过科?有没有为了学业焦头烂额?
她修的又是什么道呢?
一无所知。
小修士一走,这张方桌只剩她与谢桓二人,柳善善回头,以询问的目光打量着似笑非笑的谢桓。
谢桓咳嗽一声,收起折扇,笑道。
“咳,让我从头开始坦白吧。”
“我是谢家嫡系亲传弟子,当然不是出生就衔着金汤匙的那种,是幼时于流洲求学,偶得开蒙,后被谢家看上,收入二当家门下,嗯就是死在燕泽的那位。”
谢桓斟了杯茶,推给柳善善,柳和清没碰,只是继续听着。
“我和我师尊是半路弟子,他平时也不过问我功课,所以如你所见,我对他没什么感情,相反,正因为他的不闻不问,我自然也生了另寻师门的念头。”
柳善善联想到这趟航目的地,忽然道:“你不会是……”
“嗯,我想拜入不问都已经很久了。”
见柳善善未喝茶,他叹一声,又微微仰头看起悬于墙壁上的菜品木牌,继续道。
“当然啦,考了两次都没考上,今年是第三次。”
柳善善眼眸中划过一丝疑惑,心中腹诽,你不是还摘得上届燕泽大比的探花么,连宗门都考不进?
对上柳善善不解的神情,谢桓朗笑起来。
“哈……那不是因为我想直接跃过外门,直接拜入内门么。”
柳善善笑了一声:“所以你几次兴致勃勃参加燕泽大比,都是想挣一个漂亮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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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桓眼睛飞快眨两下,承认道:“当然,我身为世家弟子,像考入这种宗门,反而比普通修士困难许多。”
这话柳善善倒是不明白了:“为何?”
谢桓正色道:“柳姑娘应当听说过‘四家百道府’这话对吧,曾只手遮天的四大世家沈谢苏裴,如今早已落魄,以至于各方世家为了仅剩的利益明争暗斗。”
“柳姑娘可知,这四大世家因何式微?”谢桓笑起来,有几分轻狂昂扬。
柳善善思忖了一下,答道:“不外乎内部腐败,相互倾轧?”
谢桓笑一声:“是,这是我所见的内因,而外因,是自苍灵东君平息凶兽之祸后,四海承平,不少并不重视血脉天赋的宗门纷纷兴起,修道的唯天赋论彻底作废,世家固步自封,自然发展无力。”
“‘四家百道府’这话也逐渐也淡出人们视野,转而被‘一盟三仙宫’所替代,其中,不问都正是‘三仙宫’其中之一。”
柳善善终于理解谢桓这一另择师门的打算,用传统眼光来看简直是墙头草,还是打入敌方势力的那种。
她失笑:“难怪你两次都考不进不问都。”
“不。”谢桓无奈,声音有些低落,“如果今年还考不上,就是第三次了。”
“说回最开始吧。”柳善善认真,“你所相求之事。”
谢桓点头:“今年复审,我抽中的考题,是医治方壶山青道镇的生桑道人。”
“我可对医理一窍不通,这不正巧在楼船上遇到柳姑娘,故而想请姑娘出手相助。”
柳善善瞥了他一眼:“你这属于找外援,不违规么?”
“问了,不违规,毕竟能找到医术出色的人也是我的能力的一种体现嘛。”
谢桓摊手,解释道。
“当然,我知柳姑娘来方壶亦有要事,若不嫌,在未脱离谢家前,我会动用自身一切关系网,尽全力相帮协助。”
这话说得分外真诚。
柳善善思忖须臾,不得不承认,没什么可拒绝的理由。
在方壶她人生地不熟,若有人相帮,或能事半功倍。
就在她即将点头应下之际,食肆里传来一阵骚乱,喧哗纷扰人头攒动,几个穿着楼船工作道服的修士聚成一团,隐约听得拳打脚踢之声。
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嗓子。
“掌舵的,抓到个人,白衣修士,逃票进来的,怎么处理?”
围着的人群聚集着看热闹,柳善善回过头,只见华丽精致的各色衣着中隐隐飘着一片蓝黑云纹相间的白衣,她眉头一蹙,起身走过去穿过人群。
只见师父茫然地站在最中间,发梢有些凌乱,衣角处也沾了灰,模样颇有些狼狈。
师父仰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干干净净出尘淡然的柳善善。
唇畔无声张开,又阖上。
那夜在书阁时,他半蹲在地上,想了很久很久,以至于藏着满腔困惑想问,想说。
他想问问,不收下我扎的毛毡,是不是因为它太丑了。
我已经在重新薅毛了,这一次会扎得更漂亮。
他想问问,你是不是讨厌我,因为我好像,太没用了。
我会努力不当累赘,会很听话不添麻烦。
越想,内心就越兵荒马乱,人如此,妖亦不例外。
以至于在晨曦破晓时,他才仓皇得知,柳善善已经离开了。
那一刻,所有的疑惑与问题,全被吞了回去。
他不在乎了。
他甚至急得化出原型循路而来,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妖兽的身份,也顾不得如果被人发现,会挨多少打,受多少伤。
因为,不这样,就追不上你了。
肘上忽而挨了一记重击,手被人反别擒住,有点疼,他忍着没吭声。
只见似乎一直离他很远的青衫女子,好像走了几步上前,站在他面前,转身背对着他,遮住了围观者,不善的审视。
随后,他听见柳善善温柔的嗓音。
“他是我同伴。”
——是驭兽峰的那些幼兽崽崽。
它们竟似乎……不知怎么的,从驭兽峰里逃了出来,这会儿,竟将她的卧房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啊等等。
可是,师父呢?
师父在哪里呢?!
柳善善来不及去想这些幼兽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满脑子只想找到师父。
她刚觉不妙,就在那或粉或白或黄或红的灵兽海洋里,瞥见了一抹独特的,黑色的小小身影。
再一细看,可不就是她的黑棉花团师父吗?
灵兽幼崽比起之前,要大些,也圆些了不少,而师父则被衬得只有丁点大。
他被那成群成群的灵兽崽崽们,埋得只剩了半个脑袋,这会儿,正在灵兽海洋里被迫浮浮沉沉。
看身影,似是有些生无可恋。
第 62 章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虽眼看着还是师父周身的气质,还是他惯常的安宁与平静,可她总觉得他的身体好像在不断被那些幼兽崽崽们,由方挤成圆,由圆挤成方。
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师父啊!
柳善善生怕幼兽崽崽们把师父给挤坏了,顾不得多想,连忙冲上去,试图将师父从里面解救出来。
待她好不容易将师父抱上怀,却发现——
本正贴在她脚边亲昵蹭蹭的幼兽崽崽们,这会儿竟全都静止了之前的动作,正一个个仰着小脑袋,表情凝重地盯着柳善善怀里的……黑棉花团。
为首的小白雪更是直接爬到了她的肩膀上,这会儿正满脸写着警惕与“岂有此理”,乌溜溜的黑眼珠直勾勾地瞪大,看着被她抱在怀里的师父,连身上的毛都仿佛炸了起来。
柳善善:“……”
燕泽大比中断,仙盟六丁六甲持符来此,彻底封锁照瑞山庄。
执法修士主要处理了两件事,其一,沈北歌因入魔未遂,得老老实实接受检查。
其二,谢二当家身死,剑意经过对比,确凿无疑出自沈无雍,沈家主启动杀阵灭口,涉事人员皆被扣押,柳善善作为被栽赃的“凶手”,此刻正在照瑞山庄文书楼,接受相关询问。
“所以,当初你是为了寻找同伴而牵连进此案?”
说话者是一位身着缣缃黄纹道袍,清瘦高挑,木簪挽发,手持判官笔的仙盟修士,她翻了翻卷宗,忽而想起什么,又道。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仙盟现任副盟主,道号静娴。”
柳善善抬眸打量着眼前女子,静娴仙子一弯柳眉,虽年纪轻轻却显得不怒自威,丹唇凤目,似喜似嗔,言语却亲切温和,自有一派端庄风范。
总而言之,看起来是位蛮有气场,亦能服众的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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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堂堂仙盟副盟主,怎么会纡尊前来询问她这一无关紧要的人物。
楼楼内存着瀛洲相关的大小资料档案,如山如墙垒着,半拦窗棂,一缕一缕天光穿插进来,映照出空气中浮着的细小尘埃,静娴坐在书案前,翻阅着什么,柳善善坐在书案另一侧。
望着满室厚薄书册,她思忖片刻,点头问道:“绑架我同伴,是沈家所为?”
沈家主想将挑起裴谢二家矛盾,自然会设饵引她入局,绑架师父的人,自然亦出自沈家。
“是也不是。”
静娴挥斥判官笔,画了道小术法,术法逐渐凝成一道半明半暗的俊朗男子模样,解释道。
“这人便是绑架你同伴之人,是一位世家门客,常年游走于各方权贵间,出谋划策。”
“比如诓骗天女燕合作,挑起世家厮杀,嗯……世家之间剑拔弩张明争暗斗成这副模样,拜他所赐。”
“我之所以亲手处理此事,也因为这人给四海十洲惹出不少麻烦,让大家苦恼至今。”
柳善善目光打量了一会儿静娴施法捏出来的黑色影子,反问道。
“此人现在何处?”
静娴毫不意外,收了术法,无奈道:“逃了。”
柳善善思忖,她本以为沈家谋划布局,是只等捕蝉的那只螳螂,原来背后竟还藏着一只黄雀么?
就在二人本以为谈话到此结束时,柳善善身后响起了一道温润声音。
“那人非人,是妖。”
柳善善顿了顿,回过头,只见师父推开屏门,身姿挺拔,银白长袍上布着水云蓝纹,慢悠悠地走进来,说道。
“他金发黑瞳,有日行千里之能。”
静娴听得眉开眼笑,判官笔笔走龙蛇将其一一记下,真好,这位道友知道的可真多。
柳善善听得一愣,恍然想起,当时忙着处理燕玉真一事,师父被绑其间细节,她没多问,如今事了,才想起,出于同伴间的礼貌,她应当关心一二。
只见师父坐下来,在她身旁,那一双漂亮清澈的眸子,目不转睛凝着她,满是无辜道。
“他抓我。”
“他还让人将我绑起来,我好不容易挣脱绳索,出逃时遇上看守修士,又打不过,便被砍伤了。”
是在解释他当时回到归梦堂时,那一身血迹从何而来。
柳善善哑然,眉头轻蹙,又淡开,她终于听出来,这是一语抱怨,或许,还有有点委屈。
可她着实不知如何安慰人,唇畔无声张开,又阖上,平日里用来安慰病者时得心应手的话语此刻竟成了空谈,她应该说什么?他希望听到什么?
最终,妥协了般,柳善善放弃组织语言,干巴巴道:“……以后我保护你。”
得了承诺,师父笑起来,眸光漾开,却垂眸敛住,仿佛舍不得让人瞧出他心中兴喜与满足,只是缓慢了眨了眨眼睛,指尖不自觉摩挲了一下,又负手收住。
静娴只当没听见这二人谈话,眉头紧锁,神情凝重,而后双手作法,持笔记下一应讯息,随后调出一书长长的卷轴法器,目光浏览极快,又道。
“我大概……知道此人身份了。”
“此人是长驻于仙盟抓捕令上的一位凶兽。”
柳善善一路走来都是行医为主,祛邪驱病,对妖兽相关知晓确实不多,只大致有个模糊的概念。
“凶兽?”
静娴记载好所有讯息,调出灵镜,于是承载着讯息的书简光芒一现,瞬然消失。
她这才长长舒一口气,仔细解释道。
“世间万物,生而有灵,山川草木、鸟兽虫鱼皆可化形,而不同妖兽又根据善恶无记,大抵可分‘凶’‘神’‘瑞’三类。”
“其中,凶是指恶煞凶兽,比如五百年前被苍灵东君封印于四海的梼杌饕餮等,这种妖兽作恶为乱,而修士求道修身,这才有了与凶兽有对抗之力。”
柳善善不由得联想到已然化作原型的燕玉真,接话道:“所以天女燕有预吉知凶之能,生而为祥瑞,也因此被世人觊觎?”
静娴一顿,想起什么似的,又持笔飞快写下一纸讯息,而后往灵镜中再一录入,叹道。
“差点忘了,沈家还犯了近些年仙盟一直在推行《祥瑞保护法》,擅捕祥瑞,据为己有,好了这下得罪加一等了,慢慢审吧。”
“天女燕我们会请专业医修照料它的伤势,柳姑娘别担心。”
柳善善沉默须臾,要论罪加一等,只怕还有一桩活人蛊计划的罪责。
不过,仙盟正在查沈北歌入魔一案,自然而然会拔萝卜带泥,顺藤查出无患塔,这倒不必她额外费心。
“既然说到沈家数罪并罚。”静娴起身,收拾好一应文书,抱着卷宗起身离去,经过柳善善身边时,叮嘱道,“照瑞山庄只怕要封锁很长一段时间,你们若无要事,最好请尽早离去。”
静娴步履匆忙,关门离开,楼内只留柳善善与师父二人,柳善善微微仰头,目光扫过文书楼内如仞书册。
她还记得最开始前往瀛洲沈家,只为寻找自己身份。
在离开照瑞山庄前,得看到瀛洲的户帖档案。
她想。
索性方才谈话场地恰巧设在山庄文书楼内,她不必再多跑一趟,只需在此调出卷宗,便能得到答案。
满室书墙高耸如塔,房间内有一道漫长阶梯层层如螺旋,柳善善走过去,驱动室内机关,书楼内长明灯依次亮起,书册状的法器依次浮悬于空,显出黄蓝交错的光芒。
柳善善目光一册一册寻过去。
她只能确定自己曾被困于无患塔五年,至于入燕玉真梦境时所遇那位名唤“阿月”的女子是否是自己,说实话,她仍旧心存疑虑。
师父亦跟在她身后不近不远的地方,顺着阶梯一层一层向上,日光偏西,快落暮了,渗过窗棂刺进来,格外耀目。
柳善善走完书楼,览过最后一卷书册,她站在原地停伫,敛眸轻叹,压下心头一丝失落。
瀛洲并不存在“柳善善”这个人。
是她遗漏了什么?还是最开始那枚玉简所书有误?
她倏然想起了在归还天女衣时,小梦交给她的第八十号玉简,于是抬手,一枚长条玉简自然而然躺在她的掌心。
——「80.我是阿月。」
这几个字犹如惊雷,在她心头无声无息劈了一记。
柳善善长睫颤了颤,她记得,每一枚玉简上的字迹,都与她极其相似,却更为青涩,若以时间与掉色程度勉强推断,只怕记于很早以前了。
“师父。”
柳善善倚在阶梯阑干处,和师父之间隔着一级一级阶梯,她垂眸俯视他,目光淡远静然,声音颤抖。
“存于归梦药堂中的玉简,你能笃定,皆是由我所书吗?”
灯火明亮如昼,拉出两个人纤长的影子,轮廓分明清晰映照在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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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影子一高一低,就这样长久对望着,不声不响。
师父抬头,望着她,撞进那目含着化不开情绪的眼睛里,他第一次觉得,灼目照人的光,其实那样浅,那样暗,照不亮眼前女子眸里,那久久不散的难过与悲伤。
“能。”
声音有些低,师父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轻缓道:“能的。”
柳善善笑了笑,眼中却没有笑意。
也就是说,她确实是天女燕记忆里的,那位名唤“阿月”的女子。
可她哪怕入梦捕捉了这诸多零碎只言片语,甚至身临其境,都想不起来过往一切。
空白的记忆没有一丝一毫被填补的痕迹。
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别人的记忆在告诉她,她是谁。
玉简告诉她,她住在瀛洲。
沈北歌告诉她,她是无患塔中被关五年的小七医生。
天女燕告诉她,她是照料它许久的同居室友。
她叫“阿月”。
如果想继续调查自己过往,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想办法知道。
“阿月”是谁?
思及此,柳善善阖上眸,于是连最后一丝长明灯光都被拦住了,她站在明暗不定里,静静地陈述道。
“我自醒来后记忆全无,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柳善善睁开眼,一笑哀然。
“如果有一天,我忽然发现,连名字都未必真实,那我还是‘我’吗?”
如果这唯一的记忆都是个错误。
如果她的本名压根不叫“柳善善”。
“我的记忆,到底还剩下什么?”
接下来,固执的师父又尝试了数次。
他顶多能到门口的位置,再往前一丢丢,必定会原封不动回到柳善善身边。
在第八次失败回到原地之后,他放弃了,顶着门外无边的夜色,坐在门边,望着外面的黑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然后,大半个夜晚过去,也不肯挪动身体。
柳善善一开始劝了会儿,见没劝动,便躲进卧房里偷偷炼药做任务。
大半个夜晚过去,哈欠连天地出来,看到师父的身影竟然还在门外坐着。
晚风看着凉飕飕的,柳善善无端觉得有些冷。
她不由道:“师父,要不,进里面来?”
师父只留了个背影给她,语气平和地道:“无事,我守夜。”
柳善善:“……”
宗门里面这般安全,要他守哪门子的夜!
第 63 章 第六十三章(修结尾)
第六十三章
白天的时候倒还好。
晚上也不知怎么的,师父好像变得有些抗拒进屋里,在关了大门之后,他虽然肯进来,但不知为何,也始终只愿意坐在最靠门的位置。
柳善善拗不过他,只能放弃。
向来温和的小团子,这会儿似乎多了些严阵以待的意思。
远远看着,确实很像门神。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她就醒了,发现那黑嘟嘟的团子这会儿已经脸朝下趴平,看样子应当是睡着了。
于是她蹑手蹑脚推门而出,独自一人赶去炼器峰。
她是来找炼器魔修的。
果不其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么一大早他就出来摆摊炼器了。
只是这会儿他的摊位,和初见时的冷清相比,要热闹许多,炼器鼎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许多弟子。
“偷我的草!”
“你这坏丫头,你怎么偷我的草!”
声音倒是挺年轻,只是这说话语气,却像极了跳脚的老爷子。
数十道无形杀气直冲沈北歌命门而去。
沈北歌暗道不好,一个侧滚勉强避开,那杀气剑风化作滚滚火焰咆哮袭来,她持剑结印艰难化解火焰,好几次罡风贴着她的面颊将将擦过,割出几道豁口,微微渗血。
她太了解沈无雍了。
百余年的师兄妹情分,让她对沈无雍的一招一式都熟悉到刻入骨髓,如果不是身处剑台,沈北歌几乎要以为,这只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一天,缠绵细雨间,她与师兄一同切磋修习。
所以她知道,师兄没有半分留情。
他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师妹。”沈无雍声音低沉多情,剑尖却再凝了一道死诀挥过去,“你叛出师门已是大逆,现在认输,你或还有一线生机。”
天地间蕴含的巨大的压力漫天席卷,沈北歌躲得慢了一分,硬生生挨了一记死诀余威,一口血涌上舌尖,她只觉得五脏六腑皆如错位般疼痛难忍。
一道血水从沈北歌额发上淌下来。
“你修的不是寻生道吗?现在向死之举,可不是你的道啊。”
沈无雍言语自若,仿佛将眼前沈北歌打至重伤的人,不是他似的。
“铛——”
恍然间,杀招早已破风劈来,她抬剑一挡,虎口渗血,兵刃相撞,沈无雍微微眯眼,调动灵力轻轻一压,沈北歌再扛不住这剑意,双剑竟“咔”一声,寸寸碎裂断开。
化作一地碎片。
站在一旁场外的谢桓叹气。
那双剑早该断了,一路杀上来,与多少神兵利器碰击,能用到现在,委实是个奇迹。
他亦曾与沈无雍交手过,那人年纪轻轻却是修为磅薄,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早年间四大世家关系密切之际,常有亲传弟子之间讨教求学。
因而沈无雍其剑术不仅师承沈氏,还融汇百家。
想至此处,谢桓面色微变,抬头望向观赛台。
正如他能认得出沈家剑招心法一般,沈无雍自然也会裴家剑术。
席间诸沈家长老气定自若,他们从未担心过沈无雍会输,虽不知沈北歌那个小魔头是如何化解了自身心魔,又如何重塑道骨,但她早已是强弩之末。
刚好借燕泽大比除掉沈北歌,再扣死谢二当家身死之案,顺理成章。
沈北歌双剑皆断,她只得扔了半截剑柄,以符箓身法硬抗对方浩瀚修为。
沈无雍执剑作诀,天地霎时变色,山冢崒崩,剑冢万道金光破开,千万佩剑顷刻飞出,铮铮作响,顺着沈无雍剑意翻卷成风,如雨般铺天盖地,划破山河。
沈家剑法,剑召诀。
寒风侵入四肢,蔓延百骸,沈北歌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天地四周的长剑,恍若未觉。
师兄有句话没说错。
她修的是寻生道,求剑问道的仙途中,自是以生存为道心。
四海十洲修道有着千般变化,但当下定决心选择自身道途之时,便再无退路。
一旦违背道心,下场无不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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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最佳选择,是认输,想办法脱身而去,沈家已经认出了她是沈北歌,无论比赛或输或赢,她皆难逃天罗地网的追杀。
因这片刻迷茫,沈北歌分了神,“砰”的一声,一道剑风将她打出好远,呕出一口血,骨缝嘎吱作响,身上衣衫皆被鲜血浸染,恍若红衣。
剑台飘风击雨,周围开始溢出层层如云般的白色雾气,朦胧了众人的视线。
沈北歌垂眸半愣。
寻生道,到底是以何寻生?又是为谁寻生?
神识再度恍然,她似乎回忆起了一场梦。
她记得被押至仙盟那天,她在一场梦里见到过一个青衫女子,清凌缥缈的仿佛无边月色,好像对她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呢?
——好好活着,没人值得你赔上一生。
沈北歌咬着牙,吞下所有入骨疼痛,调动最后一丝灵力运转周天,摇摇晃晃,强行再度站起。
她修的,是寻生道。
不利己,不苟活。
以一身万夫当关,在茫茫黑暗中,为他人寻生。
这才是她的道心。
她不能退却,更不能认输,她多站一刻,柳善善便能多一刻时间存活。
她不能畏惧,更不能迷茫,她从无患塔上千人中侥幸活下,便不能让那些无辜身死的朋友们,不得昭雪。
她不信善恶无报,若权力遮天,那她便以己身破开阴霾,求一个朗朗乾坤,扭转天地河山。
历经无数生死,才有孤注一掷。
以身向死,当为寻生。
沈北歌长呼一口气,望着漫天如雨飞剑,笑了。
她掐诀作印,决定赌一把。
剑台上白雾愈浓,柳善善轻功乘风而来,立于一剑碑之上,只见巍峨擂台中央,有一红衣身影衣袂翻飞,站定不动,千万飞剑直指于她,嗡鸣作响。
柳善善眸光一顿。
或许连沈北歌自己都未察觉,在她身后,此时正盛开着数万朵桃花花印,穿风破雨,一路扶摇天际,拂过铮铮冰冷锋利。
并蒂永乐花彻底化作沈北歌的道骨,再无人可剖出。
席间所有人遽然变色,纷纷起身,甚至有人被这眼前花海掀得一个踉跄。
当年沈家之所以那般贪恋永乐花,便是为了这神佑奇效。
道骨与生俱来,不可移植,但可凭外力重塑。
恰如沈北歌。
“我们还出手干涉吗?”师父站在她身后,询问道。
柳善善笑着摇摇头。
她原先计划是以梦作幻象,瞒天过海,先保下沈北歌。
可如今,那个小姑娘,已经凭自身蹚过了道途中最为艰难的劫。
堪破本心,悟道提境。
师父微微阖眸,心念一动,于是付诸于沈北歌身上的伪装梦术顷刻消散。
那是一位有着娇俏美人桃花面的姑娘。
眼前一切诸相皆通过水幕帘转播,灵镜修真论坛几度陷入瘫痪状。
【这是什么?那个女孩是沈家人?】
【是沈北歌!那个走火入魔又出逃仙盟,眼下正被四海通缉的沈家弟子!】
【哦豁我可听说沈北歌与她师兄感情深厚,所以现在是兄妹厮杀吗!】
……
沈北歌足下阵纹霞光万道,于是整个剑台都猛烈震动起来,崖边碎石滚落,一道又一道金光从剑台下剑冢处亮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印而出。
她临时以血绘阵,绘的亦是剑召阵。
只见剑冢彻底轰然,寸寸开裂,霞光顿时吞天,一柄双剑挣脱封印,从悬崖最深处,破风凭空,剑身流畅温润,亮着浅浅绛红光芒,剑锋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