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于空中的千万佩剑霎时脱离沈无雍控制。
沈北歌抬手,那双剑顺风而来,乖巧听话地落入她掌心。
她以剑召阵所召的,是当初遗失于照瑞山庄的,属于自己的本命双剑。
——濯雨催花。
沈无雍重新调动灵气想用重控万剑,可是来不及了,蕴含着沙石火焰的剑气反噬袭来,硬生生破开剑阵打向顾严。还未等他反应,下一刻,他的身形狠狠飞出阵外。
“师兄。”沈北歌微微歪头,挥来一道剑意,“你坐享沈家带给你的一切好处利益,自以天才,何来资格批判他人?”
“我们一同修行,我曾以为,你对我,到底有几分兄妹之情。”
“可是我被断骨夺花,濒死之际,你在哪里?”
“我被受刑挑经,入魔之际,你又在哪里?”
“不闻不问,与真正的凶手又有何异?”
沈无雍抬剑挡下沈北歌剑招,一个不稳,踉跄几步。
他压下唇畔的一丝鲜血,抬眸,恍然间,他好像身处了另一个世界,他已不在沈家剑台,而是燕泽谢二当家所住过的廊院洞天。
四周白雾如海蔓延,什么时候起的雾?哪里冒出来的?
沈无雍本能觉得自己中了幻境,可是,周遭一切景象恰如现实,分毫不差,没有丝毫幻术波动的痕迹。
眼前再度出现谢二当家的身影。
沈无雍愤然,是,他听从家主调遣,多年来立于燕泽大比,戕害其他世家修士,可是这一切有任何不对吗?
四海十洲本就是个互相倾轧之地,多少人你死我活侵占资源,只为提高修为境界?
多少修士们打着保护凡人的旗号,却残害生灵,挖空秘境,掠夺天材地宝,为己为利。
沈家不作为,难道眼看着自身凋敝,被其他世家兼并吞噬?
所以他毫无负担的,再以裴家剑术斩向那人。
“铮——”
沈无雍的剑术被沈北歌轻松挡下。
她反手化用剑意,漫天花瓣狠狠将沈无雍卷起,以迅雷之势将人甩出。
再度砰得一声巨响,沈无雍被击出擂台,摔在剑碑之上,咔哒一声,剑碑产生道道裂痕,紧接着劈头盖脸砸下来,压得他再不能动弹。
沈北歌抬手一挥,空中一柄锋利长剑狠狠插入他颈边方寸之处。
沈无雍眸光紧缩,面上全是讶异震撼之色。
哪有什么谢家洞天,哪有什么谢二当家,眼前景象再度褪去,他从始至终都站在剑台上,与小师妹刀剑相搏。
他方才是中了幻术!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端倪!
在幻术诱导之下,他情急中使出了裴家剑术!那日刺杀谢二当家所使用过的裴家剑术!
远远立在另一处剑碑上的师父手中光芒渐渐熄灭。
沈北歌察觉到了什么,忽道:“你杀害了谢二当家?”
所有人面色哗变。
沈家主神情一紧,覆手击向水帘幕,幕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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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破碎,瞬间斩断照瑞山庄景象对外界的连接。
他再度作印,只见整个照瑞山庄被金光霎时笼罩,一张网状法印铺天而来,护山杀阵亮起,整个山庄随之震荡。
“沈家想灭口!”谢桓脱口而出道。
柳善善跳下剑碑,准备轻功向着远处剑台而去。
此时,只见沈家家主从高处席间跃至剑台上,足下灵光大亮,他抬手一挥,一道势不可挡的剑意杀招劈向沈北歌,沈北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狠狠压死,不得不后退。
只见沈家主身着朱湛道袍,肃穆沉稳,深不可测,而在那道袍之上,隐隐浮着一层流光溢彩的轻薄羽衣。
那是沈家的镇家之物。
——天女衣。
她受了惊,下意识回首到处张望。
却没有看到说话的人身在何处。
却在这时,那仿佛气到跳脚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可待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后方竟然还有个狭窄的通道。
声音就是从那儿传过来的。
顺着通道朝尽头处望去,隐约看到里面,似乎是个小小的石室,靠里的地方,似乎横摆着张石床。
若没有看错,那石床之上,似乎正安静躺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不,骷髅骨架!
柳善善心底大惊。
方才说话的,难道是这骷髅骨架?
疑惑刚蹦出来,就见声音再度传来过来:“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难道不知道老朽没有穿衣服吗!!你这小丫头,好生不知羞!”
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
骷髅架子都能说话,柳善善算是彻底认识了这个糟糕的修仙世界。
若不是之前就见过行走的尸体、各种异变妖兽魔物,胆子练大了不少,她这会儿可能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强作镇定,当即召出灵兽,决定快速逃之夭夭,却听那骷髅架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还不快把我的草放下!”
“你这个没礼貌的小贼!”
柳善善:“……”
她看了眼手上握的药草,心道,这明明是野药草,又不是他种的,怎么就是他的了,更何况——他不是死了吗?
骷髅架发出悲怆哭叫:“那可是我的救命药草!”
只见常夜一个轻跃从剑上跳下,收了剑,盈盈笑道。
“楼船一别,有幸再见,几位道友别来无恙。”
谢桓听得这话一愣,眼睛蓦地睁大了,下意识回头看向柳善善。
柳善善眉心微沉,目光凛冽,低声道。
“我们在青道镇碰见的那位‘常夜’,是他人假扮的。”
初次产生疑窦,是小梦的心魔通报。
明明她与常夜的初相遇是在踏云楼船上,可那是小梦却一声不吭,偏偏进了青道镇,小梦的心魔检测才有了反应。
而青道镇那位“常夜”,除了外表一致外,衣着与气度,都与眼前真正的常夜截然不同。
她拿不准那人虚实,所以心有防备,但从头到尾,“常夜”除了性子冷淡外,并无任何伤人之举。
想了想,柳善善还是决定将此事来龙去脉,告知常夜。
常夜听过后,目光有些呆滞,他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有人冒充我?”
柳善善微微点头:“常道友,你有什么头绪吗?”
常夜原地转了一圈,焦急道:“没有!三清在上我清澈愚蠢又平平无奇,没得罪人啊!”
他顿了顿,无助抓狂道:“哦吼这事儿该汇报给谁啊?最近掌门不在宗,万一有人假扮不问都弟子潜入宗门引发祸事怎么办?”
柳善善失笑,连声安抚道:“你别着急,现在告知宗门长老,提醒他们多加防备,也来得及。”
经这么一提醒,常夜冷静下来,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是我毛躁了,正好我师父最近回宗,我这就去禀告此事,哦对了,几位来不问都是有什么事吗?”
柳善善想了想,便索性连带谢桓目的,一并解释了:“我来不问都寻人,我朋友报考不问都,来提交复审结果。”
方才还满脸焦躁的常夜转瞬把被人冒充一事抛之脑后,兴致勃勃道:“诶这位道友是打算直接考不问都内门吗?那我带你们顺路过去吧。”
说罢,他拿出随身宗门令牌,在不远处一半人高的石碑上照了一下,地面倏地一震动,四周紫藤花瓣纷扬,随后,竟像是有自我意识般纷纷向两侧退却,平白生出一云道来。
谢桓惊叹:“竟是别有洞天。”
常夜忍不住得意:“嘿嘿,我们令牌很神奇的,不仅可操控宗门内大多机关,还镌刻多道复杂法术,在弟子遇上险情时可庇护一二。”
说罢,他领着三人一路往云深处走去。
走了约一刻余钟,出藤林,豁然得见一湖心白玉亭,常夜将三人领上亭子,又用令牌操控机关,白玉亭赫然成了一飞行法器,带着几人在群山间悬空而行。
柳善善仰头往亭外看去,几重云岫,几重烟水,有白狐、泽马、玄鹤等诸多百兽隐于林,她正看得出神,天光一晃,一只帝江吭哧吭哧踏云跑过去。
旋即一阵流风卷云,一御剑弟子急匆匆直追帝江而去。
“谁家毕设又跑出来了啊——!”
常夜感叹道:“我听师父说,其实不问都以前又破又小,也是多亏了掌门,独自一人撑起一个宗门。”
“咦,掌门没有师兄弟姐妹吗?”柳善善疑惑道。
常夜蹙眉思索:“这我就不知……哦我们到了!”
白玉亭悬空飞行良久,终于在一间山头前缓缓停下,只见烟芜蘸碧,灵沼波暖,树下石桌处正坐着一位身着缣缃黄纹袍,正在看书的高瘦女子。
“师父!师父——!”常夜挥挥手,朗声喊道。
那高挑女子闻声回头,凤目一挑,凌厉一瞥,常夜被吓得一个哆嗦,顿时噤声。
柳善善却微微睁大了眸子。
那黄衫女子,正是此前在沈家照瑞山庄,匆匆见过的仙盟副盟主,静娴仙子。
“几位,好久不见。”
静娴亦是一怔,而后收了眉眼严肃,微笑地向着众人打招呼,常夜一改此前毛躁,毕恭毕敬地向着静娴仙子行礼,而后禀明来意。
“原来如此。”静娴对着常夜连威胁带恐吓,说道,“你先去筹备后几日的补考,要是不过,你出门别说有我这师父。”
常夜面色一惧,顿时愁眉苦脸告退离去。
静娴这才朝着柳善善温和一笑,解释道。
“抱歉,此前公事匆忙,一直没正经介绍过,我是不问都十二峰长老之一,静娴,亦在仙盟任职。”
柳善善亦回礼,并将此行目的再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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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一一告知。
静娴听罢,停顿片刻,叹道:“我知晓了,柳姑娘要寻找一位名中带‘月’的失踪女弟子,但这事只怕要耗几日功夫,月这个字太过常见,符合柳姑娘要求的,不问都能寻出不少。”
“唔,谢道友任务失败又是怎么一桩事?我此前在燕泽,有听闻谢道友身手不凡,学识亦渊博,怎会几次复审不过?”
谢桓闻声行礼,依言告知青道镇诸事起末。
静娴仙子听过后,手中判官笔一点,挥出几宗文书,一一查看过,眉心一蹙,良久,她才恍然明悟了什么,又问道。
“谢道友是谢家嫡系弟子?”
谢桓莫名:“对啊。”
静娴仙子深深一叹,收了卷宗,满面歉意道:“那……我还是推荐谢道友另寻宗门,不必非不问都不可。”
柳善善听得一愣,疑惑道:“这是为何?不问都并非会评判他人出身的宗门。”
静娴仙子犹豫几番,低声解释道:“也是我此前一直在仙盟呆着,险些忘了,不问都,与谢家有旧仇。”
谢桓双眸蓦地睁大了,不可置疑追问道:“旧仇?什么旧仇?多少年前的?”
“等我查查卷宗,那个时候我也还小,记不太清。”只见静娴仙子判官笔尖一挥,金光流淌,只见周围数卷轴状纸墨凭空显现。
她问道:“柳姑娘可知,骊龙暴动一案?”
柳善善一愣,回忆须臾,此前在青道镇除犼兽时,她曾无意间听过此事。
“长洲缙山,曾有一渊,名唤九重渊,其水险恶异常,有凶兽骊龙一族居于此,常扰得周遭百姓不得安宁。”
“仙门百家屡次出手,想制服骊龙未果,反而使得骊龙暴动,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谢家率门下弟子三千,以凶制凶,驱使数百余犼兽,展开了长达一月有余的清剿。”
静娴览过卷宗,继续说道:“此番过后,骊龙一族被残杀殆尽,谢家以此声名远扬。”
“骊龙暴动一案,本应到此为止,可就在几百年后,有人偶然发现,本应无一幸存的骊龙,竟有一遗孤,藏于不问都。”
柳善善呼吸微微一顿。
“谢家以此作挟,逼上方壶,要求不问都苍灵东君亲手斩杀骊龙,否则便联合其他世家,覆灭吞并不问都。”
“当时不问都正处风雨飘摇之际,前代掌门逝世,东君亦年轻,哪有能力与世家抗衡?”
“而那骊龙本与东君就交恶,为求自保先一步叛逃宗门,最终入魔,仙盟几番批捕,频频失手。”
静娴顿了顿,面色有几分古怪和了然。
“而根据仙盟调查,那骊龙正是当初绑架师父,设陷柳姑娘,近些年掀得四海世家内斗,互相残杀的幕后之人。”
“我此番回宗,也是为了处理此事。”
谢桓恍然大悟:“难怪不问都三次与我派发的任务皆是死局,谢家当年要挟东君,只怕知晓此事因果的不问都长老,都恨谢家恨的牙痒痒,更别提收我进门。”
柳善善想了想,问道:“不问都如今排斥谢家,说明仍站在那骊龙一方?”
静娴笔尖一划,收了手中所有卷宗,叹气道:“听闻那骊龙以人形在不问都潜藏多年,大家或多或少,会对他抱有同门情谊。”
她站起身,拍了拍谢桓,惋惜道:“所以谢道友,还是另寻出路吧,我会帮柳姑娘留意寻人,这几日,你们可在我这山间廊院暂且住下。”
静娴说罢,抬手法术一现,唤来树下休憩的玄鹤,乘鹤向着另一山峰翩翩而去。
人一走,师父却早已跑了个没影,说是帮柳善善寻一光线良好的房间,谢桓却顿时沮丧,耷拉着头丧气道。
“真是天要亡我。”
柳善善正想安慰,除开不问都,四海尚有名声显赫的宗门,倒也不必非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可。
话未出口,就见楼宇后,本应好好复习的常夜探头探脑,一脸狡黠。
“说不定天无绝人之路呢?”他说道。
“你不筹备补考去了吗?”柳善善惊讶。
“古往今来,吃瓜皆乃人类第一传统嘛。”常夜笑道,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类似宣传画报的东西,“看到了吗?最近新生入宗,各山长老都在为自家门下招揽弟子,因此不问都汇聚了不少外来客。”
“除了一板一眼通过复审任务外,不问都还开设了自主选拔,若表现出色,得哪位长老青眼,破格录入也不是没有先例,谢道友你修的什么道?”
谢桓回答:“名辩。”
“名辩让我看看……有了,相盈山的惠长老,最近正在开坛论辩,辩题正是——无情道是否应当有情。嗯我就是在他手下挂科的,没关系,我去帮你申请个论辩名额。”
“毕竟也不是所有长老都知道几百年前谢家与不问都的那点恩怨嘛。”
谢桓大喜过望,站起来向着常夜道友施然行礼。
柳善善被最后一句话戳得恍然想起,方才静娴长老走得急,竟忘了询问最为令人好奇之事。
她不由得问道:“那位骊龙,如今是位怎样的人物?”
常夜想了想,一脸严肃回答:“虽然不问都大部分人并不厌恶骊龙。”
“但世人憎恶凶兽,无人不唾弃,故而,他被称作四海十洲第一魔头。”
“其本名,别澜夜。”
同骷髅约好几日后再来看他,柳善善便离开了这小小的瀑布石洞。
怀揣着新到手的技能,出了莲雾山,她只觉外面的世界仿佛都变了个模样。
迎面路过不少弟子。
大多弟子脑袋上平平常常,只有少部分人,脑袋上顶着一根进度条,上面写着奇奇怪怪的病名。
她心念一动,忽然想起——
也不知这技能,能否看出师父的问题。
这般想着,她便打开背包,朝里看了一眼。
只见师父的脑袋上面写着一行字。
[昏昏欲睡的心魔]
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柳善善:“……”
怪不得师父全程悄然无声,原来是……睡着了?
只是——?这病名和其他人的怎么不太一样!
她想不明白,试探着伸手,轻戳了戳,小声喊道:“师父?”
软绵绵的黑团子在布包里略微动了动,像个行动缓慢的布玩具,缓缓抬起头。
师父那刚睡醒所以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何事?”
她这才松了口气,小声道:“师父你很困吗?”
鸟类羽毛自然不能随意赠人。
可燕玉真却未觉出任何不妥,它喜欢她,想亲近她,于是于她指尖轻跳几下,固执又认真地将那尾靛蓝羽毛塞进她手心,坚定道。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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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羽没关系的,它是我给予你的祝福!这样下次你结课考,兴许就不会挂科了?”
燕玉真跳来跳去,活泼的像团绒球,只见它跳至地面草毯,拨弄着几十根蓍草,排成各式形状,颇有些老神在在地嘀咕着什么。
柳善善不通卜算推演,但燕玉真生而为瑞,自是对这一切得心应手。
“阿月!这次宗门历练你不要去,会出事的!”
燕玉真焦急地从草地上飞起来,绕着阿月打转,却只是翻来覆去重复着这一句话。
它能知吉凶祸福,可却无法知晓其间差别与轻重,普通平地摔与惨烈丢掉性命,在它眼中,都归于“凶运”。
柳善善刚想问是什么宗门历练,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道陌生的呼唤。
“月师妹,快点,大家等你很久了。”
紧接着,柳善善听见自己声音不受控制的响起,她好像脱离了那具名叫“阿月”女子的身体,现下仿佛一抹无人可见的幽魂,飘荡于空。
她站在云外,旁观着一切梦境后续展开。
“来了!”
阿月向着远处朗声应下,向前走了几步,又回首,一笑温然,安慰道。
“你别怕,只是一次最寻常的历练,我会注意安全,等我给你带好看的花枝回来。”
燕玉真孤零零于空盘桓了几圈,无奈离去。
那位名唤“阿月”的女子不在,它只得独自一鸟孤单度日,在盘桓此地数日后,重新飞往四海十洲各地,再度履行它作为祥瑞的职责。
可它实在太过亲人,十洲各地世家都逐渐知晓,有这样一只五彩燕,自言天女,庇佑人间。
它每次只在一个地方作短暂停留,很快消失不见。
世家用了诸多办法,想恳请它长留于此地,但小小的燕子从来都只是天地万物的一部分,求不得留不住。
而当燕玉真再度重回燕泽时,它所面临的,再非人类的亲厚和睦,而是一网专用于捕妖杀妖的法器。
一网捕妖罩轻而易举束缚住了燕玉真,它被困于鎏金樊中,战战兢兢,浑身羽毛炸开,无限恐惧笼罩席卷,甚至试图撞击那笼子逃离此地,直至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它就这样被关了十几天,逃不开躲不掉,直至沈家主出现,以满含贪欲的目光打量着它。
燕玉真吓一大跳,本能挥翅欲飞,却再度撞上金笼顶,被上面附着的灵力刺了一下,又跌落栽倒。
沈家主笑容更甚,他半蹲下来伸手穿过金樊栏栅缝隙,轻轻拂过笼中燕玉真腰腹最柔软脆弱的绒毛处。
“我们得留下你啊。”
“我听闻五彩燕本性其善,其身最为柔软细腻的绒羽,亦能预吉知凶。”
沈家主微微用力,强硬扯下燕玉真一缕绒羽,燕玉真吃痛地尖叫起来,胡乱挣扎,一身羽毛都沾了血污,显得凌乱又黯淡。
“真漂亮的羽毛,织成衣袍,定有奇效。”
柳善善心中情绪掠起波澜,原来,沈家所流传的镇家之宝天女衣,竟是以强困祥瑞的途径剥夺。
祥瑞属世间千万神兽的一种,最为罕见,且皆亲人善信,四海十洲修士斩凶除恶,捕杀妖兽乃事常事,对此,仙盟曾特地下律,禁止伤及祥瑞。
可这是几百年前,只手遮天的沈家。
他们毫不留情地,一根一根,硬生生拽下燕鸟一身绒羽。
燕玉真至此再难高飞,亦再无可能,离开燕泽。
梦境逐渐开始黯淡消散。
柳善善思忖,沈家困住祥瑞,制成天女衣,又以天女衣为饵,引世家相互厮杀,只怕谢二当家之死,亦是沈家暗中动手。
可她没有证据。
而且她亦需要,仙盟的人来此处理此事,否则仅仅他们三人,绝无可能定罪沈家。
哪怕现在通知仙盟,从鸿京来此,最快也需三日左右。
难怪沈家主如此自信笃定放任她自由行动,他笃定沈北歌修为平平,于擂台上撑不过几日,也笃定自己查不出真相,寻不到证据线索。
柳善善回到归梦堂。
燕玉真抱膝蹲着,黑衣席地,柳善善叹气,半跪下去,揉了揉燕玉真蓬松柔软的头发。
原来你曾有过那般漂亮的羽毛。
燕玉真仰起头,眼眶中含着泪水,眨眨眼,那泪水倏然唰的落下,滑过脸颊。
“师父。”柳善善想了想,抬眸,碰上师父微沉的目光,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将梦境,拖入现实?”
师父顿了一瞬,点头。
“可以。”
从归梦药堂醒来,已然天光大亮。
——“第一千二百场燕泽挑擂已结束,恭喜辛夷坞裴乐,进入燕泽大比前十甲。”
燕泽仍旧人声鼎沸,尤其是前十甲的厮杀,向来白热精彩,此届彩头可得天女衣,热闹尤甚,一众道友纷纷攘攘,不少御剑御兽的剑修驭兽师从群山穿梭而过。
修真论坛上更是喧闹惊诧声四起。
【沈家照瑞山庄燕泽大比十甲,本届擂主下注中!】
【我去有没有人关注那个用双剑的女剑修?!这是谁家亲传弟子跑来踢馆了?】
【沈无雍与谢桓也是一路连胜杀上来的啊,那个女剑修跟前面两位大佬比肯定逊一筹,就别掺和神仙打架了。】
……
燕泽大比最后十甲的较量切磋地不在城中,而设在沈家照瑞山庄的无量剑台。
那亦是沈北歌当初入魔之地。
剑台坐落于沈家剑冢之上,原本灵气缭绕的群峰山间被布置成了擂台场地,正中心较低的平地处是比武处,一切赛况皆靠水帘镜幕转播。
戾风咆哮,云霭间剑碑林立,瀑布溅出的水汽如疏疏雨霰,寒意浸人。
沈北歌就是这样,咬咬牙,拖着卷刃的双剑,顺着石阶步道,一步一步重新走回剑台。
她在剑台上,见到了谢桓。
一身拂紫锦衣的谢小公子双臂交叉抱胸,手持折扇,一双似笑非笑潋滟桃花眼,微笑打量着一身狼狈,面色凝重的沈北歌。
这个小女孩真的很有趣,他这几日一直在观察,眼前姑娘刻意隐藏拆解了自己的剑招,不是裴家一脉相承的剑术心法,也不是宗门世家中一板一眼训练出来的弟子。
她的剑招,是那种历经了无数生死后,才有的孤注一掷。
谢桓几乎可以笃定,她不是裴家弟子。
她是谁呢?
“嗨,好久不见。”谢桓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沈北歌没理他,长呼一口气,调整心态,抬手持剑直指对方。
“别废话,打吧。”
谢桓失笑,摆手道:“别那么着急,你应当知道,跟我打,你便再不能隐藏自己剑法师承了吧?”
沈北歌沉默,指尖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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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她能一路站到现在仍不被人发现身份,全靠师父施加于她身上的幻术,以及刻意隐藏起来的沈家心法。
杀至现在,剩下的对手早已与她不分伯仲,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继续隐藏师承了,她的师尊便是沈家家主,她逃不过他的眼睛。
沈北歌原想着,只要打进前十,进入沈家,她再想个法子刻意输掉,既能达成最开始潜入沈家的目的,亦毋需暴露身份。
可现在,她不能输了。
于是她持剑的手仅仅只是微微停顿了一瞬,便再度攥紧。
指拈剑诀,她毫不犹豫挥剑上前。
“铛——”
衣袂翻飞,剑扇相撞。
谢桓的折扇扇骨经过特殊改造,是富贵配饰,亦是杀生利器,他神色一扫昔日闲散随意,反而肃穆认真,折扇拨转,四两千斤化解沈北歌剑招,借力反袭之。
沈北歌不得不后退几步格挡,同时调动剑气试图凝气成型再度刺去,擂台旁象征着时间的更香一点一滴的燃尽,两人在擂台上早已走过百来余招。
剑修说白了,在修为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修到最后仍旧是剑术的比拼,一点一滴的基石仍融于自身的剑法之上,否则再高的修为亦如空中楼阁。
沈北歌呼吸急促面色飞虹,谢桓的压迫感不显山不露水,看似随意却招招狠绝利落,沈北歌频频退后,一边试图拆招一边思索对策。
眼看已是擂台边缘,再往后即是万丈深渊,退无可退。
没办法了。
她调整身型再度站定执剑,数十道剑气在空中同时凝成实体,起手成招,天地的云层在此刻隐隐变色,剑冢千万佩剑亦有铮铮共鸣之声。
十数道剑气随着沈北歌的剑招一一向谢桓击去。
沈家剑法,剑召诀。
在场所有人面色一变。
沈氏剑召心法闻名四海,真正能掌握的却是寥寥,非嫡系亲传不可习之,更别提眼前女子运招行云流水,熟娴无比浑然天成,显然习之并非一朝一夕。
谢桓微微眯眼,轻笑。
原来你是沈家人。
他避开破风如刃的剑气,反身掐指凝诀,抬剑一挡,虎口被微震的裂开。
谢桓默然,轻跃而起,顺着剑气主动退后,直至在擂台划线外。
沈北歌的剑意逼至他喉间,停伫不动。
“你认输?”沈北歌蹙眉不解。
谢桓无所谓般耸耸肩,坦诚道:“不然呢?看着你输掉?”
“你的剑都卷刃了,兵器之间悬殊过大,这般拖下去,你打不过我。”
沈北歌沉默,她知道谢桓没有说错。
刚刚百招较量之下,她亦觉出二人修为相差无几,武功亦是不分伯仲。
可谢桓手中是能排上百兵谱一品的神兵扇,而她只有一对卷刃的普通双剑。
继续打下去,她哪怕险胜,也会是半死。
沈北歌顿了顿,空气中巨大的剑意瞬间消退,无踪无影。
谢桓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身后剑碑处一抹绾色的影子。
他又道:“况且,我需要你姐姐查出师尊的死因,你我立场一致,你真正的对手,也不是我。”
谢桓身后剑碑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那人仙衣玉冠,生的一副松风水月,玉树之姿。
沈北歌的双眸微微睁大。
她记得,与他上一次见面,还是城门处无意中擦肩而过。
沈无雍笑道。
“小师妹,久别无恙。”
她抬头看一眼四师兄,揉揉眼,再抬头看一眼他脑袋的文字。
没看错,没眼花。
长久的沉默后,只觉人不可貌相。
原来冷漠冷淡如四师兄,也有犯相思病的一天。
她幽幽看他一眼,心里琢磨着,能到相思病的程度,指不定还得是异地恋。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忽然发现——
[相思病]三个字下方的进度条,这会儿,竟然正在缓缓地,缓缓地向前移动。
……唯有见到心悦之人,方能治愈。
柳善善又看了眼这行字,呆住了。
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可能是柳善善这会儿的表情太过痴傻。
四师兄的眉头轻轻蹙起,问:“怎么?”
她的脑袋早已乱成一片,在他眸光看过来的时候,慌慌张张摇头,下意识后退数步。
“四、四师兄!我、我还有事,先、先走了!”
说着,便想开溜。
谁料人还没走两步,就被四师兄从身后叫住了。
她不得不站住脚步,转身,朝他傻傻一笑:“师兄?”
他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她,目光停顿了片刻,忽然开口道:“今日我有空,晚上可要来看猪崽?”
见柳善善不说话,他的热情也丝毫未见减退,继续自我推销:“我同其他人可不一样,我从来不在乎什么灵根,只在乎个人能力!”
“来了你就是我的大弟子,我就是你唯一的师父。”
柳善善冷漠问:“可是,你不是想从我这儿学做看不出毒性的药吗,为什么是你当我师父,而不是我当你师父?”
柳善善:……也行吧。
等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用自己花里胡哨的残月剑,笨拙地帮王奶奶宰完猪,外面已经黑了。
伸着两只血淋淋的手从王奶奶家出来,本该心力交瘁,本该精疲力尽,但探着神识看了眼任务进度条,忍不住再次快乐起来。
就在她准备一鼓作气,接着去做下个任务的时候,猛地一个抬头,竟对上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是四师兄。
至于他的目光,则落在她的手上,看神色,似是有些凝重……
柳善善低头一看,看到自己满手的血迹,瞬时一个哆嗦。
不是——
师兄——
她没干坏事!
好在,四师兄的脸上除了冷凝,并无其他,静看她片刻后,出声问:“你很喜欢杀猪?”
柳善善:“咦,咦?”
他竟然看到了?
只是……
这个问题,怎么听上去有一些奇怪呢?
不管怎么样,总比杀.人越货好
柳善善思考片刻,果断点头!
她爱杀猪!没有错!
谁能想,此话落后,四师兄看她的眸光里,又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许久后,她听得他道:“我父亲曾说过,人在大限将至前,会花更多心思在自己所挚爱的事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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