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澜到荣寿院时,正厅里坐了不少人。
扫了一圈,除了祖母刘氏和父亲季明堂,二房三房的人也到了。
季安澜行了礼,在左侧末位坐下。
刘氏看向季安澜,想着听到的消息,心里惊疑不定,目光中带着审视。二房江氏,三房季明峦夫妻也是一脸的惊诧地看她。
季明堂却有些生气,“京中那间醉仙楼,是你的产业?”
季安澜愣了愣,看向他,“父亲听何人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我只问你是不是。”
“问我有什么用,父亲该找跟你说这消息的人去求证。”
见季安澜不肯承认,季明堂心头火起。想到初听这个消息时的诧异,哪敢相信。
这些年父亲不在京中,他又没有实职在身,不知有多艰难。就算他是侯府世子,在遍地权贵的京城,也没几个人把他放在眼里。
有时候他想宴请别人,连订个合适的雅间都订不到。
而现在别人却告诉他,那间去年风头正劲的醉仙楼竟是他长女的产业!
季明堂不敢置信。
醉仙楼比会仙楼、迎宾楼略逊一筹,但在京城一众酒楼饭肆中也算排得上号。且那里酒水多而全,又安静清幽,倒有不少权贵喜欢去那里订雅间聊天谈事。
若他知道醉仙楼是自家的产业,何必一直看别人脸色。
何苦等到去年才捞上实差。
“去年家里宴请要订雅间,状元游街,八月十五,各节庆要宴请,我到处托人找地方,你握着一个醉仙楼,竟是吭都不吭一声?!”
这还是一家人?
看他订不到酒楼,急得团团转,这孽女怕不是在背后看他笑话?!
季安澜看他青筋直跳,好似下一秒她点头证实醉仙楼是她的,季明堂就能马上扑过来揍她一样。
笑了笑,“父亲没头没脑地质问我,可是查实了?醉仙楼的东家是我?”
“你别跟我狡辩!这事不会有错。”
那家人递的消息,不会胡诌,必是查实了的。
季明堂只觉一阵心寒,这长女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一家人放在眼里。手里握着这么大一个产业,若是别的还好说,可那是酒楼!
占地那么阔,客似云来,达官勋贵日日登门不断,有这等可结交攀好的机会,这孽女竟是悄悄捂着不跟家里说!
这酒楼在她手里,不过是能生几个钱财,可若是交给家里经营,那能得多大的好处!
目光短浅。
像她那商贾出身的外曾祖母,眼里只有钱财。
竟半丝不顾及家族!
见季明堂连声喝斥,就差指着季安澜鼻子骂她薄情寡性,无根无族了,季明峦忙打断。
“大哥,醉仙楼在京城经营多年,安澜不过去年才进京……”
被一个白身的弟弟质疑,季明堂心里窝火,“她是去年才进京,可那虞家在前朝就是名声大噪的商贾了!”
给她留一个酒楼有何难。
“大哥是说醉仙楼是虞家的产业?虞老太太留给安澜的?”
江氏不免有些妒忌。
他们二房是庶房,不袭爵,也未掌家族庶务,将来分家怕是分不了多少钱财。醉仙楼谁不知道,去年卖酒那是日进斗金。连嫁到临安王府的大姑奶奶都回府打听是谁家产业,想参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