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心急不己。又听下人禀报,说范家听了劝,正打算抬着范真的尸首往侯府来,急得跳脚,“关门,让人关大门!”
一边让人去请赵魁,一边让人去叫季安澜。
季安澜却不在府中。
先去了琼衣坊后院,问了一番醉仙楼的情况。
得知伙计们都安抚好了,童掌柜在京兆府衙门也没受什么罪,不过是关着,被提问了几句,并未受刑。一颗心松了松。
其实这事报官她是不怕的。
醉仙楼的酒经得起查验,她从不赚黑心钱,说醉仙楼的酒喝死人,是不能够的。
只是这事到底是平阳王府设了局,就等着她示弱低头呢。她若不对赵魁表个态,童掌柜只怕出不来。范家那边也摆不平。
府里留的人几波来找她,说祖母刘氏找她,季明堂还说等她回去要对她执行家法。
季安澜想了想,让人往一处地方递了张帖子。
赵魁和平阳王妃想让她低头,决不能够。如今醉仙楼眼看也捂不住,交出来和不交出来,后面麻烦都不断。
听说对方接了帖子,说等她上门,季安澜便换了身见客的衣裳,雇了辆马车离开了琼衣坊。
郊外一处庄子。
东平王正坐在湖边的石头上,自在地闲钓。下人来报“王爷,季大姑娘来了。”
东平王轻轻嗯了声,钓竿未动一分。
下人退下后不久,季安澜便由下人领着到了他的面前。
“小女季安澜见过东平王。”
东平王只偏了偏头,未看她,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禁声。
季安澜便抿着嘴恭立在他身侧。
等了一柱香时间,才见他猛地一提竿,来回溜了溜钓线,又快速地提起钓竿,便见一尾黑脊泛着白光的大鱼让他钓了上来。
领着季安澜来的下人忙凑上前帮着提上岸,夸口道“这得有五六斤!王爷,你这些天还从来没钓过这么大的!”
平阳王乐得哈哈大笑,“钓了几日,属它最大!”心情大好。
等鱼被提上岸,目光这才看向季安澜。
季安澜也凑上前夸赞“还得是王爷,年轻人可坐不住,守不到这样的好货。”
东平王更是神情得意。
亲眼看着下人把那尾鱼放到桶里,见还蹦跶得欢,眉眼都是笑,“提到厨房,让厨房多琢磨几道菜,晚上本王要吃个新鲜。”
下人忙应了一声,又伺候他净了手,这才提着桶走了。
平阳王便邀季安澜到一旁的凉榭坐下。
打量她,“你与你外祖倒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目光怀念,“不过你那弟弟我远远见着两面,眉眼倒有些像你外祖。”
“是,外曾祖母也说安冉眉眼像外祖父。”
“你外曾祖母……是个令人敬佩之人。可惜她去时本王未在陪都,未能送她一程。”
东平王,太祖幼弟独子。
当年太祖在外南征北讨,他那幼弟在家侍奉双亲。结果太祖举义旗之事给前朝朝堂知道,下令诛杀他全家。
等太祖得讯回来,只在后山牛棚下的地窖里找到奄奄一息的东平王。
太祖从此把他带在身边,当亲子抚养长大。先帝亦很看重这位堂弟,当今皇帝同样对这位不太管事的堂叔尊敬有加。
东平王摩挲着手上的半边玉坠,“小丫头,今日可是有事求上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