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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第 181 章
北地,代王嘉在被围困数日之后,接到了齐王建向秦国投降的消息。
他惨然一笑,觉得当真是天要亡赵。
这几年以来,他看着秦军攻破了邯郸,拿下了寿春,攻克了大梁。如今,就连临淄也要成为秦人的后花园了。
他派去临淄求援的使者,终究是带不回援军了。
他手头就这么点人,怎么可能与秦国大军相抗衡?看来,他注定是走不出这个包围圈了。
赵嘉发出了一声长叹,对着周围的亲兵们道:“此战已败,我既守不住赵国最后一片土地,便以身相殉吧。我是将死之人,你们却不必与我一起赴死。”
若是前些年,赵嘉断然不会说这样一番话。白起长平杀降的情形历历在目,他们宁可战斗到最后一刻,也绝不会轻易向秦人投降。
可这些年,秦王的行事作风已经变得柔和了许多。赵地的黔首们在秦人的治下,已渐渐走出了战争的阴霾,开始向新生活奔去,赵地的官员和将领们,有一批得到了秦王的任用,还有一批虽然没有继续在秦国任职,可也没有性命之忧。
至于部分赵国官员犯了秦律而被问罪,那也是他们自身的问题,怪不到秦国头上。
赵嘉觉得,只要他身边的亲兵们不再与秦军作对,而是选择降秦,依照如今这位秦王的作风,他们还是能活下去的。有能耐的人,兴许还能活得相当不错。
站在赵嘉身边的将领是他的武师傅,与他相伴多年,亦师亦父。
此时,这武师傅虎目含泪:“我如何能弃您而去啊!我等臣子是贪生怕死之人吗?”
“我并不这么认为。只是,我是赵王之子,我以代王嘉的名义镇守代地,我理应为赵国耗干最后一滴血,你们却没有理由这么做。”
赵嘉亦熬红了眼眶:“其实,从李牧将军入秦之时起,赵国便已经没救了。阿父任用奸佞,逼走贤臣,失尽人心,就连我……也被阿父废黜太子之位,赶到了边关。我怀着侥幸心理,盼着秦国能够放过赵国,可秦人终是灭了赵国……我不甘心,便想着联合他国复赵,可我终究还是失败了……”
他仰起头,将眼中的泪生生逼了回去:“这是我的选择,便应由我来承担后果,你们不该受到我的牵连,这样的赵国,也不值得你们为它陪葬。”
“降秦吧。待我身亡之后,你们去咸阳,替我看看,灭了我赵国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国君……”
说完这番话,赵嘉便将刀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
然而,在他动手之前,他的刀刃却被武师傅握住。
锋利的刃尖割破了武师傅的手,武师傅却像是毫无感觉一样,一点一点将那把刀刃从赵嘉的脖颈上挪开。
赵嘉:“这是我的选择,还请不要阻止。比起自裁,我其实更愿意出城与秦军死战。只是,我若出城,秦军必定千方百计生擒我,叫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并未打算制止您,不过,我想告诉您,您方才有一句话,错了。”
赵嘉吃惊地瞪大了眼,却见武师傅将那把刀刃举到了身前:“我们,并非为赵国而战。我们,是为您而战!如今,您既然选择殉赵,那就让我们追随您一块儿上路吧!”
话音刚落,武师傅便手起刀落。
鲜血染红了周围人的眼睛。
众人见他缓缓倒地,眼中皆涌出悲色。不知何人带头,唱起了赵国军歌。当日赵国国力鼎盛之时,这首军歌多么鼓舞人心,此时,它便多么悲壮凄凉。
待军歌唱罢,赵嘉接过那把沾染了武师傅鲜血的刀刃,捅入了自己的胸膛……
渐渐的,城内的动静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当围困在城墙外的人,终于攻入城内时,看到的是躺了一地的尸体。见多了贪生怕死的贵族,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他们愣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为代王嘉和他的亲兵收敛尸骨。无论如何,像他们这样宁死不降之人,终究让人心生敬意。
为首之人看着代王嘉身上的致命伤,心中暗道,这代王嘉也算硬气,他的父亲赵王偃与弟弟太子迁那么窝囊,没成想他竟能做出这等刚烈之事。
他们全家的骨气,仿佛都长在了他一人身上。
可惜,赵王偃竟弃了他这宝珠不要,非要立赵迁为太子。赵王如此糊涂,难怪赵国败得如此快。
秦军将领为代王嘉一行人草草立了个碑,便准备接手代地。
秦王让他带着代王嘉的首级回复复命,原本他是打算照做的,现在,却忽然不想这么做了。
只是,能够证明代王嘉等人身份之物,他还是搜刮了出来。
总不能让秦王觉得他是在联合代王嘉欺哄他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齐国临淄王宫
齐王建本就因为突然亡了国而心里没底,他在听到秦国使臣催促他尽快动身前往咸阳时,愈发惴惴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齐王建在踟蹰了一阵后,来到了君王后的牌位前,仿佛看着母亲的牌位,他就有了依靠。
齐王建的父亲齐襄王去世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齐国的实际掌权人便是君王后。
君王后在世时,素有“事秦谨,与诸侯信”的贤名。在她的斡旋下,齐国许多年都没有发生过战争。
那时,是齐王建最轻松快活的时候,有精明能干的娘亲在,齐王建既可以享受身为国君的权利,又可以不必为国事而烦恼。
反正,他的娘亲那么聪明,那么厉害,听她的,准不会错。
可是,君王后终究走在了齐王建的前头。
精明要强了一辈子的君王后,临终前终于开始担心,被她呵护着长大的儿子田建能不能独当一面,能不能肩负起齐国的重担。
她用虚弱的声音对田建说道:“你……附耳过来,我将朝中,可用之人,都……告诉你……他们是……”
田建心烦意乱,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当君王后把名字念完时,她问:“听清楚了吗?”
田建摇摇头,一脸惊慌地说道:“阿娘,你刚才说的那些人……我没有听清,而且他们人太多了,我记不住!我,我可不可以去拿竹简和笔把他们的名字给记下来?”
君王后看着年过而立,却如同稚子一样的儿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此刻,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过度的保护,导致这个儿子被她养废了!
又过了片刻——
“阿娘,竹简和笔我已经拿来了,您说吧,往后,我该用哪些人?”
君王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心灰意冷:“老身已经忘记了。”
她的儿子没有识人之明,做事唯唯诺诺,她纵使能帮他一时又如何?她终究帮不了他一辈子啊!
她曾经以为她能一直帮他护他,可现在……她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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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后溘然长辞,齐王建便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好在还有君王后留下的治国方针,还有舅舅后胜在。齐王建觉得,自己只要比照着君王后的风格来行事,拿不定主意时再请教一下舅舅后胜,就没有问题了。
君王后亲秦侍秦,后胜也劝齐王建亲近秦国,齐王建便觉得,这是对的。
只是——亲近秦国到将齐国一并给了秦国,终究出乎了田建的预料。
田建想着,往后,他就不再是齐王了,不能再住临淄王宫,享受奢华的生活。往后,他真的能在秦王手底下过上富贵闲人的日子么?
田建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君王后的牌位。
若是阿娘现在还在,她会怎么做?
最终,田建将君王后的牌位揣入了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这时,姚贾和后胜同时来找田建。
姚贾在接到秦王的命令后,为了确保最后关头不会节外生枝,又向后胜撒了些钱财,请后胜帮忙劝说田建早些动身。他对后胜说,秦王在得知他们投降的消息时,十分高兴,他们早些抵达咸阳,秦王说不定就会赐下更多赏赐。
后胜一见了钱财,就挪不开眼,又听后胜说能够得到更多的赏赐,自然满口答应。
此时,后胜见田建面色不好,不由笑着道:“王上何故如此忧愁?不如说出来,让臣为您分忧解难。”
田建叹道:“我已是秦臣,舅舅如何还能称呼我为王上?”
“咱们虽然已是秦臣,但秦王待咱们向来和善,自然会给咱们适应的时间——待王上入了咸阳城,得了秦王赐下的新爵位,臣便能改口了。”
否则,现在后胜该称呼田建为什么呢?
没了君臣关系,他们便只剩甥舅关系。田建虽然养尊处优惯了,可到底让后胜捧了这么多年。后胜要是突然地位比他高了,他肯定不高兴。
田建定了定神:“舅舅说的可是真的?秦王当真会赏赐我爵位?”
“自然是真的,姚相亲口与我说的,还能有假?”
如今,姚贾已成秦国外相。
后胜道:“主动向秦国献地的那几名君王,都得了秦王的封赏。我齐国向来与秦国交好,王上又将齐国献给了秦国,秦王自然不会薄待我们。日后啊,天下尽归秦国所有,王上就不用担心打来打去了,只管领着钱财和爵位,过您的富贵日子去!”
田建听着这番话语,一颗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他这大半辈子,都在听君王后与后胜的话,他想,舅舅的话,总不会有错吧?
此时的田建,并不知道,后胜嘴上说着秦王会给田建一个爵位,心中想的却是姚贾答应为他争取的爵位。
一路上,后胜兴致高昂。田建不知是不是舟车劳顿,一直恹恹的,提不起劲儿。
当他们进入关中时,立马就有大秦锐士来贴身保护他们,这也让后胜愈发自豪。
有几个人能享受到秦王的专程保护?看来,秦王果然十分看重他们!日后,他们在秦国的日子不会差了!
然而,又走了几日,后胜与田建发现,他们连咸阳的影子都没看见。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的身边都是荒地。茂盛的野草有半个人那么高,野草之间,还能看到零星的白骨。
田建见状,心里有些发毛。本能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只是,他不敢往深处想。
后胜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强撑起一抹笑容,朝身边的姚贾问道:“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路?”
姚贾面上浮现出一丝极为微妙的笑容来,看向田建与后胜的目光,似讥讽,似怜悯。
“没有错。秦王为齐王准备的封地,就在前面。”
“我们怎么可以直接去封地,而不去见秦王呢?”
“这自然是因为,秦王的时间很宝贵,不能浪费在你们这种人身上!”
最终,这处偏僻之地,成为了田建与后胜的埋骨之所。
田建和后胜至死也想不明白,他们明明都那么听话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为何秦王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
咸阳
接到田建和后胜死讯的嬴政,眼中有种残酷的漠然。仿佛他不是赐死了两个人,而是碾死了两只蝼蚁。
“如今天下已经归一,原六国王族留着也没什么用了,送他们上路吧!”
“陛下,不可!攻灭他国之时,保留对方的王族血脉,是诸国的共识啊!”
王绾下意识地出面制止嬴政的所作所为:“若陛下以残酷暴烈的手段对付六国王族,臣担心会为陛下招致骂名。”
“区区骂名罢了,寡人难道会怕么?”
近些年,嬴政为了完成“爱民如子系统”布置的任务,做了不少惠民之事,正因如此,他的名声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然而,嬴政知道,所谓的“仁君”,始终是他人眼中的假象。
骨子里,他还是那个手段狠辣的秦王。如今的他,不过是在真实的内里之外,披上了一层温情脉脉的外衣。
“纵使陛下您不为自己的名声考虑,您也要为子孙后代考虑啊!若有朝一日,大秦也遭逢不测……”
“若有朝一日,大秦不幸亡了,没有人会放过寡人的血脉,也没有人会放过大秦宗室。这些,令月不是都已经透露过了吗?”
嬴政的话语中,透着浓浓的血腥味儿:“既然六国之后不会对寡人的血亲手下留情,寡人又何必对六国之后手下留情?按照后世的准则,改朝换代之时,该将前朝血脉斩草除根才是!否则,总有人要打着六国后人的名头造我大秦的反!如今,寡人就断了他们这条路!”
王绾听到这番话,终于说不出什么来了。
大秦刚刚完成统一,但他已经深刻地体会到,秦王政与从前不同了。
第182章 第 182 章
在天下一统之际,嬴政干脆利落地赐死了六国王室后裔,没有给他们丝毫的反应时间。
无论是在咸阳待得好好的韩然、姬喜、魏假还是赵偃,几乎都在同一时间被毒杀。
那些近枝宗室们,也步了他们的后尘。
至于远枝,本就已经淡出了六国王室体系自寻出路了,嬴政还不至于对这些构不成威胁的人动手。
六国王室近枝后裔之中,也唯有三人得以幸免。
这三人便是奉秦王政之命入楚为王的昌平君芈启,一直在秦国为官的昌文君,以及为秦国变法出力不少的韩非。
身着衮冕服的嬴政拾级而上,负手立于高处。
饵已撒下,他倒要看看,朝中臣子与六国旧臣之中,有多少人会支持他,又有多少人会反对他。
近侍程武望着台阶上的君王,不由低下头,悄悄地擦了擦额间渗出的汗。
这些日子,王上身上的气势,愈发强盛了。
从前,他还敢偶尔在王上跟前说几句逗趣的话,如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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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此时,程武就站在距离秦王仅一步之遥的地方,但他却觉得,秦王与他之间,似乎隔了一个世界。
恰在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了通禀声,道是公子子婴求见。
嬴政收回了眺望远方的目光,眼神似乎变得柔和了些许:“让他进来吧。”
程武觉得,这时候的秦王,才多了几丝人情味儿。
两年前,年仅四岁的公子子婴被秦王收在膝下,充作养子。原本秦王对公子子婴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想到,这一日日的相处下来,反倒处出了些许感情。
但愿,秦王在见过公子子婴之后,浑身上下的冷气和杀意能够收一收吧。这样,他们这些近侍也不必时刻提心吊胆。
子婴虽然才六岁,瞧着已经却比寻常孩童要沉稳许多。
他从门口走进来,乖乖地给嬴政行了个礼,面带孺慕地看着嬴政:“子婴听说,阿父已攻灭六国,不日便要举行登基大典,恭喜阿父!阿父果然是盖世英雄,非常人所能及也!”
嬴政看着子婴眼中不加掩饰的崇拜之色,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罢了,不值一提。”
子婴不赞成地摇了摇头:“除了阿父之外,有谁能够完成这样的伟业?怎么会不值一提?阿父实在太自谦了!”
“别以为你与寡人说这话,寡人就会忘记抽查你的功课。”
“自然不会,阿父尽管抽查就是。子婴这些日子,有好好读书,我会努力成长起来,为阿父分忧!”
嬴政见子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觉得有些欣慰。
自从他被李令月剧透“始皇帝膝下诸子没一个顶得住事儿”时,继承人问题便一直是压在他心上的一块巨石。
好在,他一双亲生的子女还在襁褓中时,瞧着便颇为机灵,有李令月与武皇的悉心栽培,未来值得期待。可惜如今他还没见到他们长大后的样子……
不过这个暂且不急,用不了多久,令月就会安排他们“见面”了。
他膝下的养子资质虽算不得上佳,却也出乎了他的意料,更难得的是,子婴小小年纪,便极为自律,每日读书十分刻苦,课余时间还会主动来找嬴政请教。
嬴政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小小的子婴都对答如流,唯有最后一个问题,略略卡顿了一下,还是给出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答案。
嬴政不由点了点头,觉得子婴勉强能够达到他的要求。日后,无论是他的亲子赶不回来,由子婴直接继位为秦王,还是他的亲子赶回来了,子婴负责辅佐他的亲子,约莫都不会差。
至少,不会比历史上原本的那个结果更差。
嬴政在考完子婴之后,赐了些衣食和书籍给他。
嬴政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年龄的孩子相处,六岁的孩子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东西,他也不大了解,但子婴总是让他很省心。
只见子婴双眼亮晶晶地从嬴政手中接过这些赏赐,脆生生地道:“谢谢阿父!”
“这么多东西,只凭你自己,怕是拿不回去,还是让你身后的近侍帮你吧。”
“不用,我拿得了!”
子婴刚刚说完这话,就为了抢救一个差点掉在地上的东西,而摔了个倒栽葱。
子婴:“……”
就,挺尴尬的……刚刚跟自家阿父吹完牛,这牛皮就被吹破了。
子婴恨不得直接把脸埋在地上,不要起来了。
好在嬴政没有笑话他,只听嬴政对子婴身边的侍奉者道:“还不快将你们的公子扶起来,替他把东西拿好?”
“是。”
被人搀扶着站起来的子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嬴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嬴政道:“日后,要量力而行,不可再随意逞强。寡人为你安排这些侍从,就是让他们服侍你的。你大可不必与他们抢活干。”
“知、知道了……”子婴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是不是让阿父失望了?
嬴政见状,微微蹙眉:“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你不必往心里去,只需记住这个教训就好。”
子婴听闻此言,这才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嬴政。
阿父……这是在安慰他吗?阿父看着严肃,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呐。
“阿父,那……那子婴就先回去了。明日,子婴再来向您问安。”
往前迈了几步的子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迅速地倒了回来:“我知道,近几日,许多人都在说阿父坏话,阿父不要放在心上!阿父,阿父是最棒的!”
说完这番话后,子婴便飞速离开了嬴政的宫殿。
嬴政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被他的养子安慰了。
他心中暗道,他做出这项抉择时,对于自己会遇到多大的阻力早有预料,又怎么会在意那些风言风语?
不过,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学会安慰人了,还是让他颇为欣慰。
如今,他亲生的两个孩子不在他的身边,有这么个贴心的养子承欢膝下,也算是聊以慰藉。
也不知,那两个孩子现如今多高了,样貌是否还像小时候一样……
嬴政走到一副画边,默默地打量着画上的两个小婴儿。
这是他自学了绘画之后,凭着脑海中的印象,亲自为两个孩子画的。
大秦如今虽有了笔墨纸砚,却调不出太多的颜色来,因此,这是一副黑白画。
尽管嬴政已经尽力了,但他的画工……实在有些一言难尽,这幅画,也只能凑合着看看。
过了一会儿,嬴政将这画卷小心地放了回去。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到大案边,继续处理奏疏。
如今,齐国已经归秦国所有,朝中正在为“秦朝”的建立准备庆典,他还要应付一些心系六国的臣子的发难。
这些天,嬴政要处理的事,可太多了。
……
子婴抱着嬴政赏赐的东西,脚步轻快地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宫殿。
嬴政对他不错,给子婴选的宫殿距离他自己所居住的宫殿不远。
对年幼的子婴来说,每日给嬴政请完安,就是他心情最为舒畅的时候了。
子婴仰起小脸,望着不远处嬴政宫殿的房檐,眼睛眯成了月牙。
回到寝殿之后,他将嬴政赐给他的东西一一摆在桌案上稀罕了好一阵儿,这才去完成夫子给他布置的功课。
一直跟随在子婴身边的侍婢阿药见状,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过了三刻钟,完成了全部功课的子婴又过来摆弄他的宝贝,他见阿药一脸忧色,不由问道:“阿药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从子婴还没记事起,阿药就跟在他身边照顾他了。后来,秦王将子婴接入王宫之中,阿药也跟着子婴进入了咸阳宫。
对于子婴来说,阿药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婢。她更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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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亲人,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奴有些话,想单独与公子说。”阿药说着,看了看子婴身边的侍者。
子婴笑着道:“定是阿药姐姐要与我说悄悄话呢。你们暂且先下去吧,过会儿我叫你们,你们再来当值。”
他年纪虽小,却是秦王膝下唯一的子嗣,宫殿中的下人自然不敢枉顾他的命令。
待众人都退到了门外,子婴才看向阿药:“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究竟是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阿药犹豫了片刻,咬紧下唇,道:“公子可知道,您并非秦王的亲子,您的生父,是昔日的长安君,也是秦王的弟弟?”
“知道啊。我入宫的时候都记事了,就算本来不知道,听身边人说上几次‘逆贼之子’,我也知道我的生父究竟是谁了。”子婴面上的笑容淡了些,显然,他回想起了某些对他来说并不美好的记忆。
“阿药姐姐是想说,我生父是我阿父杀死的吗?可我生父并没怎么关心过我,总是嫌我吵,还把我丢给下人带。我是阿父养大的,阿父会时不时关心我的功课,他便是我唯一的父亲,我也只是阿父的儿子。”
说到这里,子婴的笑容又变得灿烂了起来。
虽然阿父还不太习惯做阿父,但他能够感觉到,阿父正在努力学习着怎么跟他相处,比起他的生父,阿父简直太用心了!他也要好好回报他才可以!
阿药眉宇间浮现出些许忧愁之色:“您把秦王当亲父,秦王却未必把您当亲子。要是以后,秦王政有了亲子,你该如何自处?”
她担心的,就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日后受伤。
秦王还这般年轻,如今又立下了不世之伟业,全天下的美人尽供他挑选。纵使他现在没有孩子,但以后呢?
阿药可不相信,秦王会一直不纳后宫,不生子。
子婴要是对秦王投入过多的感情,到时,不知他会如何失望。
子婴沉默了许久,才用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语气说道:“没关系,我相信真心能换来真心。我要努力进学,为阿父分忧。哪怕日后阿父有了亲儿子,他也无法取代我在阿父心中的地位。”
“阿药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这些话,以后你可别再说了。要是让别人知道,恐怕还以为你在挑拨我们父子感情呢。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子婴的话声渐渐低了下去:“阿父对我虽然还好,但在其他人面前,他的脾气其实并不是那么好……”
“奴明白了。”阿药点了点头:“公子心中有数就好。这些话,奴以后不会再说了。”
……
翌日,嬴政上朝之时,面对的是炸了锅的大臣与博士们。
嬴政对六国故地的庶民们使用怀柔之策的时候,他们本以为嬴政会将这怀柔之策进行到底。
他们哪里能够想到,嬴政出手这么狠,做事这般绝。原六国王室都已经臣服于他了,他却说杀就杀。
手段如此残酷之人,当真会是他们所期盼的明主吗?
嬴政容不下原六国王室,那么,他能容得下原六国贵族和大臣吗?
嬴政坐在高处,将底下一干人等的神色尽收眼底。
说来,他还是看了大明宫的摆设之后,才决定效仿后世,在高处设一御座的。
随着六国之地尽归大秦所有,他这御座也打造好了。如今,底下的大臣们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居高临下,可将大臣们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简直太方便了。
嬴政的朝堂上,韩非神色激动地指着嬴政,似乎想要对嬴政破口大骂。
他入秦为秦国效力,本是为了存韩,谁料,先是韩国没了,现在,韩王室也没了。他辛苦忙活了半天,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韩非看来,秦王政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韩非有无数话想说,奈何他一开口就是结巴之语,顿时气势大减。
张良也仰头望向嬴政所在的方向,似乎不明白,嬴政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韩王然都已经放弃抵抗,决定安生地在咸阳度过后半辈子了,为何秦王政就是不肯放过他?
秦王政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败光他先前积累起来的好名声么?
张良脚下的步子刚刚动了动,就发现一旁的父亲朝他使了个眼色,似是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秦国在接受原六国之地时,顺带着也接手了原六国的大臣,身为韩相的张父就在这批大臣之中。
张良深吸一口气,按捺住了内心的焦灼。
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他们全家都在咸阳城讨生活。即使他有再多的愤懑,他也得考虑他的一言一行对家人的影响。
也罢,且再观察观察。倘若秦王政当真要对他们这些原六国旧臣动手,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嬴政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第一个跳出来指责他的人。
“秦王背信弃义,假意劝降原六国王室,实则赶尽杀绝!如此丧尽天良,实乃暴君!”
他起了个头,便有人陆陆续续跳出来指责嬴政。
周围的人见嬴政不说话,便以为嬴政心虚了,骂得愈发起劲。
嬴政见面前站出来十几个人,且没有更多人准备站出来了,这才命人堵住了这些人的嘴。
“寡人倒是有意好好善待这些亡国之君,可惜,寡人在接受六国故地的过程中,发现这些亡国之君昏聩无能,鱼肉民众,引起了众怒。这样的人,寡人要是让他们继续安享荣华,未免太对不起那些被他们压迫的民众。所以,寡人这才命人处理了他们。”
这番话假得很,别说朝堂上的臣子们不信,就连嬴政自己也不怎么相信。
从前,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能够说出如此虚伪的话语来。但现在,他居然能够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了。
嬴政想,这果然是令月的功劳。他与令月接触久了,便也会学着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了。
甭管他自己信不信,底下的臣子们信不信。至少这话语听起来,有那么几分大义凛然的样子。
“传寡人旨意,这些原六国王室的钱财,寡人分文不取,尽数拿去换成粮种、米面、布匹,散给被他们奴役的民众,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现在,嬴政已经明白了谁是他必须拉拢的对象。
只要他能稳住底下的民众,他就算杀再多政敌,又如何?
基数庞大的底层民众对他和大秦归心,他非但有积分拿,还能获得一批拥趸。
便是朝堂被他杀空了,他也能在庶民中培养聪明能干之人顶上来。
他有何惧?该感到惧怕的,是不肯为他所用、执意要与他作对之人。
原六国的旧臣和博士听了嬴政这番话,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上不来。
秦王政还真是会慷他人之慨啊!刚刚下旨宰了原六国王室,转头就要拿他们的家财去给他自己刷名声!
这还不算,明明是他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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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弃义在先,他还偏偏要给那些倒霉蛋安上个“鱼肉民众”的罪名,真是什么好处都让他占尽了!
他们怎么不知道,秦王政何时这般看重底下那些蝼蚁一般的庶民了?
“诸位也需谨记,谁若是仗势欺人,奴役黔首,寡人定不轻饶!过去谁若是做过欺压民众之事的,尽快抹平此事,给苦主应有的赔偿,寡人便可既往不咎。苦主要是告上门来,寡人不会徇私包庇你们。日后,若是有人知法犯法,寡人定不轻饶!”
“齐国临淄王宫中送来我咸阳的奇珍异宝,寡人只取一成,余下五成赏给此次为我大秦拿下齐国的功臣们,四成拿来换成粮草等物资,一部分拿来分发给我大秦的黔首们,好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寡人的喜悦。另一部分则放入仓库之中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周围的人实在没有想到嬴政居然会这么做。
齐国临淄王宫中那么多奇珍异宝,他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拿五成来分封给功臣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拿来散给底层的黔首……他们有时候实在搞不懂嬴政在想些什么。
难道,他当真成了散财童子?
一些人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嬴政,殊不知嬴政也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们。
他不过是散出去些许钱财,就能换来黔首们的幸福感以及对大秦的认同感进一步提升,他是傻了才不这么做。
要知道,现在秦地黔首们的幸福值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了,接下来想要再往上升就没那么容易了。
现在,他借着这个普天同庆的机会,与黔首们一起高兴一下。如此一来,非但能够洗刷最近咸阳城中的血色阴霾,他也能安抚民众,洗去民众内心的不安,让民众对新生的帝国生出期待之感。
而且,最妙的是,这些钱财都是原六国王室贡献给他的,又不用他自己出钱,这就更舒服了!
只要民众对大秦归心,日后,这钱财总还能挣回来,嬴政是不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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