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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一个穿梭空间的人,能给一潭死水……
真变态!
茆七不懂川至这嗑药一般的亢奋点, 如果刻刀在手,她真想一刀朝后戳去,戳瞎他眼睛。
可现实是, 川至双掌挟住茆七肩臂, 强迫她注视床上的人, 仿佛要叫她看清这人的下场。
意图是什么?震慑她,还是在把玩她的惊惧?
川至身后, 仲翰如持刀向前,甚至连一尺的距离都没有,只要出手, 就能轻易要川至的命。
没有巡逻者侍者,现在时机绝佳,不如就了结了他!那股意念如火乘风势,腾腾而起, 杀了他, 杀了他吧,一切就都结束了,阿七就能出去了……
耳中一道道低语,诱导着,诱惑着, 仲翰如目露凶光, 手臂使劲,青色筋脉绷起。
川至像察觉到什么,猛然转身, 袍袖随势翻滚,卷盖住了刀刃!
仲翰如大惊失色,所有念头在此刻烟消云散, 忙转腕收刀在后。
袖袍挥落,川至眼风一扫,身后空无一物。仲翰如距他有两步远,双臂交握在背。
川至狐疑地盯着仲翰如,绕转到他身后,没发现什么。
那边茆七已经转过身,神思还未回归,川至向她走过去,带着乐不可支的语气询问:“还想再看吗?”
茆七看向川至,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更加确定他看乐子的心态。她越不想让他如意,“见,我说过这是礼数。”
“噢?”川至微微讶异,随即笑开,“那跟我来!”
他伸手去捉住茆七手腕,兴匆匆带她出了这道门,全然将那个奄奄一息的同伴忘在身后。
仲翰如没有跟随两人脚步,而是将其余三门打开看,看完赶紧出去。他来得很快,川至没起疑。
仲翰如暗地里松了口气,才有时间懊恼。
三层不像其他楼层,安全出口明显,这里足足有七道门,猜也要费时候。还未熟悉地形,一旦动手,无法短时间撤离,即使杀了川至也无济于事。是他魔怔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层他的心态很是飘忽,无法定。
还是右隔的一道门,这回川至没有怂恿茆七独自进入,而是拖着她一起踏进去。
入眼是和之前那个套间一样,川至停步在客厅,挑眉示意茆七自己去开第一间门。他兴趣地目送脚步决然的茆七,走到门前猛一推开门,不带一丝犹豫。
看茆七身形一滞,川至嘴角浮起笑,“怎么?吓人吗?”
在见到屋内的一张实木圈椅里,坐着位两鬓花白、气劲充足的活男人,茆七心想,她又被耍了。
因为那男人除了右小臂截肢,右腿胫骨骨折弯曲,没什么恐怖的。非要说瘆人,就是那双瞠目欲裂的眼睛,看着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茆七透过他的视线,发觉他的怒意不是对她,而是对她身后的川至。
“狗崽子~~!”男人愤怒得面红耳赤,但声音并不大,咕噜似的黏糊在口腔里头。
“欸~敏繁叔。”川至旋身而入,欢声应道。
“你还有脸、喊我叔!”叫敏繁的男人抽着劲抖,怒视着面前的川至,想起身却又抖颤无能。
“当然有,在这呢。”川至弯腰凑脸过去,在敏繁眼前晃一道。
敏繁气得面如肝色,上身绷直,身体不住地抖晃,甚至连颇有重量的圈椅都给挪动了。
川至视若不见,身侧的茶几上有一碗粥,还冒着热气,他顺手端起,舀起一勺喂过去。
“你的断手骨折可不是因为我,我不过用热油烫伤了你的食道而已,让你这张巧嘴,再也吆动不了人心。”
敏繁嗯嗯着不张口,川至便用瓷质调羹去戳,戳到唇破血流,敏繁痛苦地屈服。
那一勺勺温粥,混着血水裹吞入腹,川至满意地说:“你不是惧怕肉里有毒,才想着逃出去吗?我已经找到解药了,可惜啊,你怎么不再等等?非要急,结果落得身残疾,就算给你解药吃,也没多大意思了。”
茆七站在门外,瞧着这出对她来说莫名其妙的戏。虽是莫名其妙,但肉里有毒,解药,逃出去,导致残疾,这些信息量,她默默记下了。
仲翰如则趁机开了其他三间房,视线溜一遍,再无声无息地回去。
察觉身后有人,茆七转眸看到仲翰如,他抿抿唇,没说话。她猜到了,这两道门都没有安全出口。
许是饿久了食出味来,几口过后,敏繁主动凑嘴去接。但川至“欸”一声,拿开温粥,又道:“这里面其实有解药。”
敏繁猛然撩起眼皮,目光霎时精神,贪婪地张嘴去啃,他近一寸,川至就拿开一寸,不多不少,刚好够吊着他。
那句“解药”真就成了敏繁的解药,他凭空生出力气,腾地站起身,吓得川至退后一步。
不过支撑不到一秒,敏繁就连人带椅摔倒。
茆七旁观着,敏繁有一只看起来完好的手,但他始终动不了,应该是废掉了。
川至这时也松了碗,“哎呀,我手滑了。”
“匡当”一下,碗掉地,粥一半洒在地板,一般溅在敏繁的脸上,他此时什么自尊也顾不上,伸舌舔舐粥米,甚至还低脸去舔拾。
川至眼头挑着,嘴角上勾,那是鄙薄的表情。
茆七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舔拾完地板,敏繁连碗也不放过,挪脸去将碗推过来,不想被人一脚踢开。他艰难地仰头,看到川至半蹲下来,那张熟悉的脸冰冷淬毒。
“你要真这么惜命,就不会想逃出去了,我兑现承诺给你解药了,至于给多少,有没有用,就跟我无关了。”
果然是狠毒!担惊受怕,苦熬多年,却是这个下场。抻住敏繁的那根弦断了,他仰面呜咽,泪水杂着粥水,染花了脸。
这幅场面在茆七看来,不亚于亲历杀人做食的现场,让她感到人权丧失的可悲。
看着那张悲愤交加的老脸,川至突然嗤声,“好无趣啊。”
这一刻,茆七认定川至折磨他们,决不止他们在四层下令杀她,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让他无法忍受。
常话说杀生不虐生,川至的行为是既杀又虐,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未经过驯化的人类,譬如人性本恶的观点。
川至转眼瞥见茆七,他笑得眉眼弯弯,话却极冰冷,“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茆七察觉到冰冷中的恨意。
“见完了,走吧。”话锋一转,川至也变了语气,人快速向外走。
又起变故,茆七紧追两步问:“去哪?”
“原路返回。”川至健步如飞,抛下声。
现在已经进过三道门,还有四道,到底安全出口在哪?如果连这个都不清楚,即使勉强通关,也无法及时出去,一样会被人数众多的巡逻者拖死。
在面对川至时,他那乖戾的情绪和莫测的行为,让茆七觉得在他身边就像绑个会随时乱炸的炸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她不能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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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先留住他再说。
“你的同伴就这两名?没了?”
川至顿步,回头阴测测地说:“对呀,等他们死去,就更剩我一个了。”
茆七想起川至之前的言语,尽量往他思绪那边靠,“这就是你指的单一,孤独吗?”
川至胸中那起无名火,被一言给抚平了,他承认道:“是。”
“我们在这,可以跟你说说话走走路。”茆七引导着。
我们?川至瞟了眼几乎没存在感的仲翰如,看似十分乐意地说:“那就再陪我走走。”
茆七问:“去哪?”
川至狡黠一笑,“你们没去过的地方。”
恰好随了茆七的愿,她和仲翰如跟随川至出门,来到餐厅。
白衣侍者重新出现,将饭食撤走,整理干净餐桌。
川至指向挨着的第四道门,跟茆七说:“这里,要去吗?“
闻言,侍者们忙碌的声响静了静。
茆七注意到这点异样,心想这道门有什么不同?
川至看着她,直到她点头,乐出声来,随之豁达道:“那你跟上。”
袖再一扬,“他留下。”
侍者得令,邀请仲翰如到餐桌坐下。
仲翰如稳住心态,配合地跟随侍者走。
茆七头也不回地和川至进了第四道门。
因为怕灯光刺眼,或是忌惮川至这个人又搞出其不意,茆七下意识闭眼。
就听川至笑声又起,茆七睁开眼,看见他站在一面燕麦色窗帘前,顶灯昏黄,照出地面一座简易帐篷,和四周的空旷。
这房子居然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座帐篷,一整面窗帘,空荡荡的不似居所,倒像个临时落脚点。
按川至那脱轨行为,茆七怀疑帐篷里有“东西”,再看川至在灯光下的荧荧双眼,闪烁着兴奋,期待。
川至说:“这里没有任何人,就我们俩。”
没有其他活人,那帐篷里,会有尸体吗?茆七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帐篷上。
川至发觉了,有趣的心情如预期中欢快,他再次怂恿:“好奇吗?打开看看?”
又来,川至以此为乐,但茆七并不觉得好玩,未知的事物在西北区精神病院代表着荒诞、血腥、癫狂。
茆七被川至的目光控制着踏步上前,哗啦一下扯下帐篷拉链,扯到一半卡住,她双手并用使用蛮力拽!
原来不是楼层之间各归各管,上层不在下层追究,而是川至压制了其他同伴,他们才得以顺利下楼。
这算什么?她一路通关,推测来推理去,以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到头来却还是在别人的挟制中。
被耍得团团转,茆七有气,不能对川至发作,还能让一个拉链欺负不成!
她几乎将整个帐篷掀动,眼看帐篷要折损在她手下,川至忙出声,“欸欸?你手轻点,别把我床铺搞坏了!”
拉链扯开了,里面有个睡袋和枕头,没有尸体或是其他。茆七撩眼皮看向川至,这回他不装神秘了,她还真想来个几刀把他的床给破坏掉。
“这是你的居所?你睡在这?”茆七压制火气,平声问。
“是。”
茆七环顾环境,说:“不像,太简陋,不符合你的身份。”
川至无所谓一笑,“那些死物有什么稀奇?你看这个。”
他返身拉开窗帘,刷拉拉几声,茆七看到灯光映照外的一棵香樟树,每一片肥绿叶子上都闪着光泽。
茆七不禁靠近过去,落地窗锁上了,她双手扶在玻璃上,隔窗望香樟树枝叶招展。这跟在七层时的遥望不同,近距离更能感受到它磅礴的生命力,和向阳的争竞力。
从另一个层面看,困在西北区精神病院里的活物,其实都是死物,所以才显得这棵独立之外生命永恒的树这么难得,所以作为象征被川至独享。
川至说:“它是活的,永久的活物,我生来它就在,安静地陪伴我这么多年。”
能长成比两人环抱不过的大树,需要几十年的光阴,茆七问:“你今年几岁?”
“父母死后就不太记得了,应该是38周岁。”
“不像。”
川至闻言疑惑,“哪里不像?我看起来年轻吗?”
茆七如实说:“你有点老了。”
川至摸摸鼻子,他是不年轻。
茆七又说:“你的行为一点不稳重,像个黄毛小子。”
川至真诚发问:“黄毛是什么?”
茆七比喻:“精神小伙。”
川至一脸懵懂。
“我有个小时候的同学叫麻小焱,他为人不循规蹈矩,总是做一些恶趣骇人的事,博取关注,想向外界证明什么。” 茆七精确解释。
川至第一次听西北区精神病院以外的人和事,他寻思,琢磨,将茆七给他的标签贴在身上,“那我确实像精神小伙。”
他这么听话,茆七倒无语了。因为精神小伙不是什么好词,说多了容易露馅。
然而川至想听,他高傲矜持,断不会放低态度去请求。命令,此时他也不想用。
有句话叫抛砖引玉,川至可以抛玉引砖,“我也有小时候的同伴,就是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他叫臻圣。”
不说明还好,一说明茆七更觉惊悚,“多年情谊,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川至哼声,“他的断腿,他身上的伤,可不是我所为,那是他咎由自取,逃出去闹的。我以为他能陪我一辈子,可是,他不珍惜。”
他语言里对香樟树的感情,比对同伴,甚至从小长大的玩伴还要深。
果不其然,茆七就不该用常人思维去想川至,这人长在西北区精神病院,受环境熏陶,就是个邪门歪道。
逃,被断手断脚,这里唯一有能耐这样做的,就是川至,还能有谁越过他去处置其他决策者?
茆七脱口而出,“不是因为他们逃,你才伤的他们吗?”
川至感到可笑,“不是我,没必要。”
他又反问:“如果能出去,你愿意在这吃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中毒的肉吗?”
听川至的意思,他们以人为食是迫不得已,是因为无法离开西北区精神病院,要想活,只能接受这种隐患食物。资源欠缺,所以给病患吃这种食物也不足以为奇了。
这是臻圣和敏繁逃跑的原因,但茆七仍旧惊疑,“他们的身份也不能离开这里吗?”
川至冷冷指正:“不管什么身份,都无法离开,包括我。”
这太颠覆茆七的认知了,她一直认为决策层控制着西北区精神病院,如果连他们都无法离开,逃就会受到惩罚,那除他们之外,还有更高阶的存在吗?
茆七不禁惶恐,“那是谁伤的他们?”
川至闭口不言,背过身去专注在香樟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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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情绪反覆,随时在发疯边缘横跳,茆七只好转移话题,“我在这里转转,你不介意吧?”
川至抬手挥了挥。
茆七抓紧时间,四个房间看过,空荡荡无一物,连过道也轻敲摸推,实墙,不存在暗道出口。
掩饰住失落,她回到客厅,“我好了。”
“那走吧。”川至一眼也没看茆七,独自出门。
茆七跟在后面出门,第一眼就寻找仲翰如,他坐在餐桌那边,左右被侍者拥着,没受为难。
“还要再转吗?”川至蓦然转身,面无表情地询问。
茆七谨慎地询问:“可以吗?”
川至大度说:“当然,你是客人。”
两人又进一道门,也是和臻圣敏繁居所一样的中式装修套房,每间房都无异常。
唯一不同的是,客厅地板有蒲团茶桌,就设在落地窗下。闲时在这里喝茶看风景,应该很惬意。
可是这里白天黑夜,只有白茫茫和黑黢黢一片。
川至不知几时坐到蒲团上,手杵在茶桌,撑着脸凝视茆七,“还要看吗?”
他用了“看”,他清楚自己在找什么,还陪着她演戏。这一秒的当下,茆七心惊肉跳。
过后也就淡定了,她和仲翰如一路通关,目的昭昭然。她摇头说:“不用。”
进过五道门,还剩两道,白衣侍者和巡逻者居住的地方,想也知道安全出口不可能设在那里,不利于统治和驱役。
所以没必要去看了。
“那过来。”川至招手,让茆七在他对桌的蒲团坐下。
茆七坐下后,川至开口:“我告诉你我的一部分秘密,用以交换,你也该告诉我一部分。”
川至古怪倨傲,怪不得会突然坦白他被困住的弱点,原来在这等着。茆七想了解三层,跟这个人交谈是最容易的,同时也清楚他想要的不会简单。她盘算好,说:“你想知道什么?”
“你在外面的世界,人和事。”川至抱耸着肩,上身凑近半伏在茶桌,一副听故事的闲适。
茆七以为他想听她的目的,或是计划,至少是有意图的,但没想到是这种无足轻重的事。
茆七带着疑惑调整坐姿,随意开头:“我住在一个叫左凭市的地方,那里有很多比七层高的楼,最高可到41层,地面上跑着的是四轮汽车,常在早晚会堵车。我开的是一辆两座汽车,有人嫌我车速慢时,会滴喇叭超车,并从车窗伸出头鄙视我开的是剁椒鱼头车……”
听到这,川至抚掌大笑,“哈哈哈哈!鱼头一样的车,好古怪!好有趣!”
茆七心里翻白眼,柳城这种车多了去了,可租可日常可警用。川至见识短浅,茆七不跟他一般计较,继续说:“那天我驾车经过一个杀人埋尸现场,被一个警察缠上了,他查我跟踪我,拿着所谓的证据指控我教唆杀人,还必须让我配合他们谈话,不给吃不给喝限制我行动……”
“他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杀掉?”川至忍不住插嘴发表看法。
“杀人犯法的。”
“什么是法?”
“就比如你在西北区精神病院的地位,你是法,制衡着这里的所有一切。”
“哈,你形容的真有趣!那就是权力最高。”
“算是。”
“你为什么不将权力最高的‘法’杀掉,自己作为‘法’的存在。”
“法不是特定的人,我杀不了,再说,这样是犯法。”
“法不是人,杀法又犯法,好绕口,但是好有趣!”
……
鬼打墙了不是。
茆七忍不住发火,“你就听着就行了!”
川至应声:“噢。”
他好好坐好,眼睛聚精会神。
茆七是真的不懂川至,他时而暴力,时而嗜血,时而沉默,时而又像这般童稚。
茆七接着说下去。
落地窗外漆黑一片,延伸至很远很远,这个房间仿佛正落进黑夜的巨兽口中。
偶尔目光飘过,她也感同身受,这样的夜晚着实难捱。
原来楼层越往下,月光也稀了。
茆七侃侃而谈她在外不会有人在意的无聊生活,川至这唯一的观众给足了情绪反应,听到入迷时,会趴在茶桌面,咯咯傻笑。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
茆七听了几十个有趣了,她说:“有趣有趣,你只会这个词吗?”
川至愣住了,呆滞的神色却透露出一丝哀伤。他的生活困乏,却不自知连言语也如此。
他周身气势变得沉静,“你来自外面,认识很多人,有很多朋友吧?一个走了还有二个,就不会像我这样,站在原地等他们受伤回来了。”
茆七似乎明白了,他在提起臻圣和敏繁的下场时,恨意从何而来。她没有接声,因为也说完了。
茆七口中无聊的生活,却是川至最想拥有的。
一念生,私欲盘根。
一个穿梭空间的人,能给一潭死水带来生机,谁不想侵占?
“茆七。”
川至突然正声,茆七奇怪他少有的严肃,“嗯?”
“你留在西北区精神病院,可以做这里的‘法’。”
在五层,成文武也说过类似的话,茆七疑问:“你要跟我合谋?”
川至看着她说:“不是。”
52 要消除担惊受怕,为什么我不杀掉……
茆七窥见川至目光里, 对猎物的势在必得,像是已经将她纳入西北区精神病院,他的统治区里。
茆七没有再问。
川至轻声引导:“你留在这里陪我, 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茆七回视他, 不客气地反问:“留下来吃那些有毒的肉吗?”
川至嘴角一挑, 志得意满,“我已经得到解药, 以后再无这个困扰。”
这个封闭的破地方,能有什么能耐攻破科研难题?茆七敷衍道:“真的?”
川至眼神认真,“你信我。”
信他?可笑, 让茆七不担惊受怕,却又以条件为前提。
她眼神在川至身上流连,最后停在他脆弱的喉口上,她说:“要消除担惊受怕, 为什么我不杀掉‘法’, 自己作为‘法’的存在?”
川至哑然几秒,那是在十分钟之前,他说过的话,茆七恰如其分地拿来反击他,威胁他。
如果是早在十日前, 不听话的他只会杀, 不会留。但是现在,逝去的在逝去,未来也正在到来, 他需要真正的,斩不断关联的人陪着他。
川至叹声气,有怒意, 但无可奈何,只好自讽地笑了笑,“如果你想,现在可以杀掉我,我不会反抗。”
不能,安全出口没找到,另两名知情者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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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残喘,也许就在茆七和川至试探的期间已经死掉。她权衡着,胸口郁闷,因为川至的把握。
“不能杀是吗?”川至仍旧笑着。
茆七坐在蒲团座上,原本松弛的微弯腰姿势,收回,背脊绷直。
无视茆七愈冷漠的眼神,川至继续游说:“你答应我,我会给你制衡我的筹码,某种意义上说,你绝对自由。”
他言语低位,没有任何控制和逾矩的行为,但眼神却极尽侵略。
“比如?”茆七终于松口。
川至大方道:“你对这里的所有疑惑。”
确实诱人,茆七几分不屑,“你不怕我拿到筹码后,再反杀你?”
川至无所谓地摆手,“是我先请求你的,我的弱点已经昭示,被反噬也正常。”
茆七笑了声,显然不信,“可你并不甘愿被反噬,臻圣敏繁背叛你,即使手脚残缺不是因你,那喉中血,热油灼嗓呢?”
久坐累,川至撑起右膝,双臂叠在膝盖上,姿势悠闲地解释:“热油灼嗓是因为敏繁他出言不逊,侮辱我父母,他该死。至于喉中血,臻圣回来时就活不了了,我想留住我们的承诺,所以啖其血,与之信仰共存。”
他如此自然地说出,啖其血,与之信仰共存,茆七简直不可思议,“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永存于你的身体里面,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辈子?”
“你果然懂!我们是一类人。”川至拍掌欣赏。
荒谬可怕!谁跟他是同一类人,这种蚕食同类,驯化人恶的地方,茆七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川至自以为是的划分让她恶心,她反讽道:“医院里受你驱役的人如此多,他们之中多的是愿意陪你的,少吃一顿食,留着他们不是更有意思,更不孤独?”
“人越来越少,七层已经空了,衣食住行样样珍贵,供养需要资源,那些无趣的人,不值得长期占据消耗资源,倒是能为资源存储添上一笔。”川至在上位,所言皆以他角度出发,残酷,但不得不如此为之。
这就能解释川至为什么说素菜难得,在这里人最多,能唾手可得的食物,也就是人。以高薪吸引,进来的人出不去,只有物化掉他们,才能维持西北区精神病院的运转。
想到这,茆七突然就收敛了怒气。这种人,因他愤怒,也是共情,他不配。
再开口,茆七平静许多,言语几个来回,欲盖弥彰也成为揭露的一角。
“所以圈养病患,杀人为乐,人肉为食,才是你认为的有趣吗?”
川至放平膝盖,双手在大腿轻拍,叹道:“不全是,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更有趣。”
茆七看向他左眼,问道:“你真的没离开过西北区精神病院?”
她的视线并不逗留,也无探究,一秒便移开,川至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慌忙伸手捂住左眼,右眼阴鸷地注视茆七。
茆七没躲,看着川至那纤长指节渐屈成爪,用力地扣住左半额脸,指尖缓缓刮出几道渗血的红痕。她眉头猛地一跳,川至却不以为然地笑起来,脸上再无愠怒之色,那几道红痕因他的笑,晕得更红,更刺目。
“哈哈!哈哈哈!你心境澄明,迟早瞒不过,为表我诚意,告诉你也无妨。”川至说着,转脸看窗外,那神色向往,仿佛在看另一面窗的香樟树。
“我逃出去过,左眼就是代价,所以你应该猜得出,我有没有离开过。”
茆七好奇:“到底是谁伤的你?”
“是怪物,一个神出鬼没看不清动手的怪物,埋伏在医院外,惩罚企图逃跑的人。”
川至背对着茆七,虽看不见表情,但语气听得出隐忍愤恨。
更高阶的存在,是怪物?川至阴晴不定,茆七判断不出在他的话有几成真,但怪物,她不信。她也有理由怀疑怪物的惩罚是国王的新衣,是川至不想告诉真相,用来糊弄她的。
而另一方面,只有所有人都被困住的这个逻辑,西北区精神病院的运转体系才形成闭环。
说起怪物惩罚,川至的怨恨不假,到底真有其事吗?
川至蓦然转过头,贪婪地看着茆七,“除了外面,更有趣的是你,还有你穿越自如的能力,还有你不屈的生命力。”
茆七冷声哼,“我受你困囿,受你威胁,你的有趣我不想要。”
川至突然缓了语气,看起来温和柔情,“但我想要!你就像那棵我看了多年的香樟树,独立之外,绝对自由,我能留住它,也想留住你。”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茆七不留情面地怼道:“别在这装了,你我各自意图,各自心知。”
川至忽然噗嗤一声,低低笑出声来,换上原来那副喜怒无常的脸皮,“唉呀,不好玩了。不过我诚意是真,你考虑一下。”
茆七冷眼看他状态切换自如,说:“如果我觉得你的诚意不够呢?”
正如她所说,你我各自心知,川至笑道:“除非你答应我,留下陪我,永不食言,否则我不会出那张底牌。”
早有预料,茆七也恨。
眼神如果能杀人,川至早被千刀万剐了,他吃吃笑问:“想杀我?”
川至抬起双手,掸平袖袍,那平滑的缎面上,被什么割开一道口子。他视若无睹,起身朝外走,将后背露给茆七。
仿佛在说:来呀!杀我呀!
茆七死死盯住川至后背。
片刻后,她起身出门。
到餐厅,茆七看到川至被白衣侍者拥着坐下,餐桌上是一碗血红血红的汤水,像是什么夜宵甜品。
再看仲翰如,一脸焦急地张望她,她心软了一瞬,向他走过去。
茆七还没走近,仲翰如的视线就在她身上剥了几遍,确认她有没有事。她到他身旁,第一件事就是安抚地拉拉他手指。
再之后,茆七望向对桌的川至,漠然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川至无言,眼神落在那碗夜宵上,不言而喻。
不答应,就会沦为食物。
在这之前,他早就展示过背叛的下场。
茆七当然清楚,川至费尽心思介绍同伴的意图,他在让她看清自己的恐惧,要怎么做抉择。
她说:“在我那个世界,做出承诺前,会用一些行动来在一些人面前表明决心,这叫仪式感,仪式感是众人的见证。”
那个世界果然引起川至注意,他抬起审视的眼睛,“你喜欢什么仪式感? ”
茆七只说:“我不喜欢昏暗,不喜欢肉食,不喜欢空荡荡的空间,不喜欢威胁的目光。”
说完,再次握紧仲翰如的手,那是她的安定来源。
——
早上八点,江宁驱车到德天路。
车外是早高峰的余流,车速快一段慢一段。
车内,手机录音外放:“6月5日早上八九点,我去了德天路外车道边上的一条小型数码街,里面有一家数码用品店,名字忘了,大概在第三家,我进去买了一只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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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反覆地听,脑海里反覆记忆,已经形成下意识反应,能比录音提前知道下一句内容,甚至语言断句分毫不差。
“德天路外车道,一条小型数码街,第三家店铺……”
江宁边开车边注意路况,他口中念念有词,在看到《大胖数码用品店》之后,果断变道。
车停临时停车位,江宁下车大迈步走向数码店。
录音里,茆七所诉时间确实如她所言不精确,她阐述5号早上八九点到数码店,但是通过行车记录仪对比正确时间,她实际抵达更早,是在7点40分。等候了半个多小时,店铺才开门。
第一次走访是大国去的,因为5号那天茆七是第一位客人,并且买的是一支过时的录音笔,所以店主印象很深。
这种私人经营的店铺,开张时间不定,现在是8点07分,好在江宁赶巧,店铺开门了。
走进店内,江宁自述身份,店主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警察,轻车熟路地讲起那天的事:
“5号那天早上临出门前,我家小孩突然呕吐拉腹,家里没药,我就先去药店买药拿回家,再过来开铺。原先都比较准时八点开铺,那天耽误了,一来看到有个女生在等,我挺抱歉的,赶忙迎她进店,说要买什么随便看,看中了跟我说,第一单嘛,我给她打个开市折扣。”
“说完我就去开店铺灯,没想她很快就决定好了,指着玻璃柜里的一款摆了很久的录音笔说就这个。那录音笔是银灰色的,不亮眼,款式也不新,我就推荐其他的彩色外形的录音笔给她。她摇头,坚持要这个,还问了一句:这是长时待机的吗?真实吗?”
“我一听,赶紧说真实描述,欺骗广大消费者那事我不做!她点点头,手指点玻璃,确定要这个。当时我就觉得挺奇怪的,她居然不讲价,警察先生你懂的,好多人在商场都习惯一口价,但到小店都惯例去砍价,我就感到挺新奇,多注意了她两眼。”
“那女生个儿有一米六几,瘦瘦的,长得白白净净,就是没啥表情,眼睛很疲惫地凹进去,看着又累又不太亲近。我说了价格后,准备抽盒子打包,再给她算折扣,她好爽快,钱一放也不找零,抓着录音笔就走了,瞧那步态挺焦急的,我追着喊也没喊回,感觉她恍恍惚惚心不在焉。”
江宁听完发问:“她当时有说买录音笔做什么吗?”
店主补充道:“有啊!她说要长时待机的,我就问做什么,好推荐,内存越大越贵,买适中了价格合适。她当时说是要录夜晚的声音,就要最大的内存。”
江宁:“她买完就走了吗?有没有逗留?”
店主摇头,“没逗留,她买了录音笔就开车走了,当时车子就停在那边的临时车位上。”
“那,就那个停车位。”店主从柜台出来,走了两步,指向外面。
江宁远眺,在自己停车的位置那里。
又问几句,问不出什么,道谢出店。
回到车上,江宁在中控台上摸下个小本子,记录下。
地点一:《大胖数码用品店》
购买录音目的,记录夜晚的声音,无误。
口述时间与行车记录仪时间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