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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茸闻玉白 山颂 40604 字 1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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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断舌女巫071

看出来雪茸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巨大的热闹,闻玉白人都已经冲出门了,又折回来一把拎起雪茸赶往案发现场。

乘坐犬力吊车赶路比自己跑舒适太多,本来因为突发情况乱蹦的心跳,也在运输过程中平缓下来……直到亲临事发现场。

当雪茸的困意被闻玉白突如其来的骤停打断,睁开眼看到漫天的黄沙一片,他整个人的心脏差点要在那一刻直接爆开了——

“???”雪茸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

闻玉白也皱紧眉,表情并不好看:“路被人封死了。”

是的,明天早上他们就可以拂一拂衣袖,直接从这荒唐地彻底走人了,可就在此刻,他们来时的那个洞口、也是整个村庄与外界的唯一交口,此时被高耸的巨石堵得严严实实。

此时沙石飞扬,显然离石头落下的时刻并不远,周遭却没有旁人。两个人相当默契,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天空,正巧看到一双白色的翅膀掠过长空,而一旁的悬崖之上,原本那块松动的巨石,现在正挡在他们的面前——显然是贝姬的手笔。

换作别人,在临走的前一天被人堵死了回头路,可能当场就要暴跳如雷了。

但雪茸最大的优点就是情绪稳定,等安抚好自己被吓到乱飞的心脏之后,只是伸手抹了一把脸,便对正抬着头对闻玉白道:“先别管人了,有没有办法出去?”

这般冷静反倒是让闻玉白有些不适应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雪茸,确认他没什么问题,才走到巨石前。

这石头显然是专门为了堵门准备的,全方位无死角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闻玉白尝试着去推、也非常仔细地寻找可能的出路,结果却都是徒劳。

闻玉白朝他摇了摇头,说:“唯一的办法就是炸出一条路来,但你也找过,整个村子里都找不到硫磺和硝石,操作起来很有难度。”

雪茸微微一皱眉,继而又换上了一副乐观坦然的模样:“没事!我的人生信条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说完就摆摆手,转身大摇大摆开始往回走:“大不了就留下来,天天被人当神供着,还有吃不完的胡萝卜,想想就爽啊!”

但闻玉白一眼就识破了他的故作镇静,平静道:“你很焦虑。”

雪茸神情在一瞬间阴了下去,几不可闻地轻轻“啧”了一声——这家伙真是敏感到有些烦人了。

他说得确实没错,在发现路被堵死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控制不住地感到焦虑了。原因无他——明天的火车一定赶不上了,下一班是在十五天之后,许济世给自己开的心脏药最多撑到那个时候,这里甚至连个信鸽都喊不来,再想不到出去的办法,他就离死不远了。

但他绝不可能把这样致命的弱点交付给闻玉白。只又嬉皮笑脸转过身去,笑道:“计划被打乱了,多少有点儿恼火——你难道就不着急?”

“急。”闻玉白打量了一眼雪茸,顺着他说,“我领导脑子不好,耽误久了他又要发疯。”

见他也着急回去,雪茸便彻底心安下来,焦虑也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于是便又有心情调戏人了——

“那我们一起想办法、快点儿逃出去吧,闻长官。”雪茸弯起眼睛,抬头望向闻玉白,“我可舍不得看到小狗被变态主人打得嗷嗷叫呢。”

闻玉白的眉心控制不住地跳了跳,有些脏话想说,但还是忍住了。

两个人又侦察了一圈地形,暂时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便只能回到了薇薇安的住处。

他们在外头寻找出路的功夫,梅尔已经带着剩下的同伴们,找村长讨要过说法了——

关于贝姬为什么将他们困在村子里,他们原以为是这姑娘私心作祟,想要硬拉着雪茸替薇薇安挡灾,没承想这却是所有人的一致意思。

而村长给他们的答复是:“村民们万分景仰尊驾的神力,只希望您能带着奇迹,和大家一起永远留在这片安乐土上。”

“……可我还要工作!!”这回轮到诺恩崩溃了,“虽然我很想和亲爱的你再多相处一段时间,但我的客户还在等我!!他们可都是一群不好惹的家伙!”

雪茸大咧咧地指着闻玉白,安慰道:“没事儿,我们狗狗比你更惨,他可是会被领导抽鞭子的!”

诺恩被吓愣住了:“真的假的?”

“真的。”闻玉白眼皮都不抬半点儿,“心情好给他抽两下,心情不好就杀了他。”

诺恩打了个冷颤,默默地挪了挪屁股,和他坐远了些。

见气氛低沉下去,雪茸站起身,拍拍手,强行让大家打起精神:“问题不大,现在只要能想到办法把路炸开,我们就能回去了!”

沙维亚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可是我们没有炸药,连做炸药的原材料都没有。”

“但我们还有另一个秘密武器,而且量管够。别说炸个洞口,就是炸掉一整个村子都不成问题——”雪茸弯起眼睛,望向一旁的诺恩,“只是还需要诺恩帮忙,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才行啊。”

诺恩愣了半天,这才恍惚地看向窗外,那棵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辉的倒吊树。

燃料——闻玉白也立刻明白了雪茸的意思,同时也看出诺恩无言的紧张。

在这人在先前的谈话中,注定是对雪茸有所隐瞒的,雪茸肯定也看得出来。但他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看上的东西,最后想方设法都会搞到手。

诺恩在窗前来回踱了几步,最后只叹了口气:“宝贝儿,你要知道,这东西只是助燃剂,想要爆炸,光有助燃剂可不行啊……”

话音还没落,雪茸就打起一个响指,OO立刻从莱安的肩头窜到他的手上,两个爪子捧起一块紫色石头,递到诺恩面前——

“巧啦。”雪茸笑道:“我还真不缺燃料。”

诺恩见状,愣了半晌,还是想要劝他:“亲爱的,这东西引起的爆炸非常危险……”

“我知道。”雪茸一边抢答,一边弯着眼睛站到闻玉白的身边,“我们经历过,那可真是一段惊心动魄、永生难忘、同生共死的经历——但我们最后还是活下来了,对吧,亲爱的?”

闻玉白看了他一眼,任由表演欲爆发的他挽住自己的臂弯,还赞同似的点点头。

诺恩知道劝不动他,只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好吧……我会尽全力,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还不对……”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他口中的“时候”和“时机”,但只要他答应帮忙,雪茸就不会再纠缠了。

短暂地交流之后,雪茸再次忙起了他的手艺活儿,闻玉白也继续默默当回了那个贤惠的厨子,大家各司其职,再没有人跟村子里的人讨要任何说法,更没有人去找贝姬当面对质,薇薇安更是对此事只字不敢提。

气氛一度正常到有些诡异。

这一夜,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心事入眠,除了雪茸,毕竟天塌下来都不会影响到他沾上枕头就能睡个好觉……当然,前某天的特殊情况除外。

次日清晨,遥远的山谷边传来一串悠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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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声,那声音跌跌撞撞穿过嶙峋的山石,又越过山崖与林木,最后落到村落中时,只剩下一些破碎微渺的回响。

但这微乎其微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依旧是振聋发聩、清晰无比——要不是眼前这桩意外,他们早就应当乘坐上这班列车,离开这美丽却又充满着荒诞的山村了。

雪茸揉揉眼睛,慢悠悠从床铺上爬起。闻玉白早已经为所有人做好了早餐。

天天嚷着要咬断自己脖子的猎犬,居然任劳任怨地为自己这一大家子做早餐,果然荒谬……雪茸坐到桌边,捧起自己那盘胡萝卜意面,高高兴兴晃起腿来。

吃饱喝足之后,雪茸才有心思顾上其他人。他抬头点了点人数,问道:“薇薇安呢?”

“早很久就跟人出去了,没叫我们。”闻玉白头也不抬半分,拿着刀叉斯斯文文隔着口笼,朝嘴里递着鸡肉丝,“在河边,又在开什么大会,估计刚开始没多久,你要不要去看?”

诺恩赶紧制止道:“亲爱的,要不还是算了……”

雪茸立刻拿手帕擦擦手,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走!”

哪有热闹不去凑的道理——还是闻玉白懂他。

虽然这次大会没有邀请自己,但一行人还是在雪茸的鼓动之下,轰轰烈烈组团去现场看热闹了。

他们原本以为还有什么要紧事儿要商讨,没想到走近一看,还是那黑压压一片的“女巫法庭”。

听到人群里慷慨激昂的讨伐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隐藏在了树丛之后——毕竟昨天惊险的画面仍旧历历在目,这种场合,还是尽量不要上赶着去了。

“昨天都找到‘女巫’了,今天怎么还在找?”莱安压着声音问道。

“没找到,你没看他们都不敢通知我们到场么。”沙维亚道,“他们不可能承认雪茸哥是女巫的,如果承认了,那不就意味着他们永远都战胜不了女巫了?”

所以为了所谓的“正义”,他们宁可选择自我催眠,假装看不见雪茸的存在。

“15人!仅仅一夜过去,我们就又失去了15个挚爱与手足!”人群中,一个男人慷慨激昂道,“如果不及时找到这邪恶的女巫,这个数字注定还会增加!”

此时,四个不同年龄、长相各异的女人被人捆绑着双手,俯首跪在众人的面前,面色苍白,显然是正在等待着众人的审判。

雪茸让闻玉白替自己仔细瞅了一眼,这一回,他们的倒霉房东薇薇安终于侥幸了一会,不在被审判的队伍中了。

“但是有那天带孩子来看病的女人。”闻玉白道,“如果是四选一的话,估计她的情况并不乐观。”

那个女人被推到审判席的位置上,雪茸丝毫不会感到意外——毕竟她是除了薇薇安之外,和自己走得最近的人,甚至接受了自己的“巫术”,还在自己下咒的过程中,得到了自己明目张胆的偏袒。

但其他三个女人,又是什么罪名?

雪茸竖起耳朵,听着村民检举她们的罪状——

第一个女人被指勾引别人的丈夫,恶意在家中赤身洗澡,诱惑路过的男人,强迫对方与自己发生违背伦常的不耻关系。

雪茸禁不住皱起脸来——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恶意洗澡”的说法,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能把入室强奸包装成这副模样。

第二个女人被指诅咒自己的父亲,起因是前不久,她刚和亲友们抱怨过亲生父亲脾气暴躁、不仅打断了自己的胳膊、还打伤了年迈的母亲,没过多久,她的父亲就在这场瘟疫中去世了。

第三个女人被指控早出晚归、行为诡异,尽管当事人辩称,自己早起晚归是因为孩子的父亲早年丧生,自己要一个人养起一个家,必须要更加辛勤地耕种,但不仅没有人听她的辩解,更是给她加上了一个“克死丈夫”的罪名。

第四个女人,便是带孩子找雪茸来看病的女人了……

听完他们一一细数这几个女人的罪状,雪茸的眉头锁得快要解不开来了。

很快,案件进入了投票讨论环节,带孩子看病的女人以压倒性的优势,得到了几乎所有选民的选票,其余每个“嫌疑人”的身前,只有包括检举人在内,零零散散一两票。

看样子这个女人得倒霉了。雪茸心想。

他静静等待着法官的最终宣判,可没承想,那人却道:“科琳娜·班农获得几乎全部选票,但是秉承谨慎至上原则,防止任何一个漏网之鱼的可能,我庭决定,对以上四位嫌疑人进行女巫测试。”

话音刚落,几个年轻人便各带着一位嫌犯,来到了审判席边。刚站起来走了没两步,几个女人就又被推到地上,扑通扑通跪成一排——

第一个女人的面前,放着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

第二个女人的面前,放着一根闪着寒光的长针。

第三个女人的面前,放着一推噼啪乱响的柴火。

第四个女人的头顶,悬着一把巨大沉重的铁锤。

第72章 断舌女巫072

事实证明,人在刑罚上的创意永远是有限又相通的,即便是如此与世隔绝的部落,也能自主研发出与外部世界接轨的刑具,让人一看便知道,这四位可怜的女人将会面临怎样的人间地狱。

此时,不远处又传来法官的宣判之声:

“现在我将宣读传统的女巫审判标准——”

“标准之一:用火红烙铁灼其面部,若留下烧伤则为女巫,若完好无损则为无辜。”

“标准之二:蒙其眼、剥其衣,全身用针刺之,若全身某部位无痛感,则为女巫。”

“标准之三:嫌犯赤脚在点燃的柴堆上绕圈行走,未能走满一百圈者即为女巫。”

“标准之四:用铁锤重击其手、脚、头、身,若身体出现骨折等损伤,则为女巫。”

知道这个村子行事荒谬,但众人还是一次次地被刷新了认知下限。且不说这些审判标准是否具有基本的依据性和逻辑性,单是随机挑选任何一个人去接受审判,除非天赋异禀、骨骼轻奇,否则真不可能有人能洗涮掉“女巫”的名头。

莱安和沙维亚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瑟瑟缩缩地向后退了一步,接着又不约而同看向了雪茸。

雪茸正托腮看得起劲,发现那俩人直直射过来的目光,吓得一惊,也后撤一步跟他们拉开距离:“看我干嘛??”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确,希望雪茸能做点什么,帮帮她们。

雪茸瞥了他们一眼,冷漠道:“我可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慈善家,到处做好事。”

还没等两个人的表情开始失落,雪茸又弯起眼睛:“不过呢,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倒是会主动掺和的。”

说完又转身看向闻玉白:“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围观雪茸充满想象力的整活,已经成了闻玉白新的娱乐方式,他微微扬起嘴角,示意道:“放心去玩吧。”

雪茸到达现场时,一个男人正用力摁着第一个挣扎惨叫的女人,通红的烙铁距离她的脸颊只有几两根手指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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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一枚弹珠飞速打上男人持着烙铁的手上,又很快弹得没影儿。

男人的惨叫拔地而起,他见鬼般慌忙后退了两步,在众人一片不明所以的疑惑声中,雪茸带着满身神圣领袖的做派,高调来到人群的正中央——

“怎么停了?手痛?”雪茸弯着眼睛,作关怀状来到男人身边,“看来我的法术生效了。”

所有村民都见过他瞬间开花的本事,打心眼儿里认同他是真有法力的,一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什么法术??”

雪茸背着手,在四个跪地颤抖的女人面前来回踱起步来,一边神乎其神地摇头晃脑做着手势,一边解释道:“刚刚你们审判这四个人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了此处有冤情。于是简单施了个咒语,如果冤枉了好人,那审判就会遇到一些阻力。”

男人恍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全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是……是真的!刚刚有一股力量把我的手推走了!!”

在一片惊呼声中,雪茸扬起笑容——他可太喜欢耍这群文盲玩了。

雪茸摸了摸下巴,佯装仔细打量了一遍她们的脸,评价道:“资质平平,都不像是有能力兴风作浪的样子。要我说啊,这四个人都不像是女巫。”

这时候,人群中有个小孩儿站了出来,指着雪茸道:“他不就是女巫吗?明明他昨天自己都承认了!”

话音还没落,孩子的嘴就被身后的母亲一把捂住了。面对雪茸叫人心里发毛的笑容,母亲慌忙指责道:“你瞎说什么!这位先生是伟大的神明!!昨天他也只是宽宏大量,顺着我们的话开个玩笑而已!!”

说完她又慌忙抬起头,朝着雪茸连连求饶道:“对不起,神明大人……孩子不懂事瞎说……”

雪茸摆了摆手,根本懒得搭理。

眼看着在场没人敢说话,雪茸弯弯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根丝线——又到了他最爱的魔术时间。

“这样,我有一个办法,既可以不用那么暴力血腥,也能保证让你们心服口服。”雪茸来到人前,随机挑了个幸运观众伸出手来,“有铜钱吗?中间有孔的那种。”

幸运观众忙不迭递上两枚,雪茸接过来,用棉签将铜币串起来、悬吊在空中。

“稍后,我会用火点燃这根丝线。”雪茸说,“但凡这串钱掉到了地上,那意味着女巫就藏在这四个人里,你们想处死几个就处死几个,反之呢就是没有女巫,你们最好把人都给我放了。”

众人一听,瞬间议论纷纷——用一簇烟灰吊起两枚铜钱的概率,比用烙铁烫脸不留疤的可能性还要小得多。这人使出这一招,虽不血腥,但却相当于把所有人往死里坑,简直就是阴毒至极啊!

雪茸刚一介绍完,地上的四位“嫌犯”,就不约而同地颤抖起来,有的无声流泪,有的低头哭泣,有的则一个没顺过气来,直接昏倒在了雪茸的脚边。

雪茸扬扬下巴,示意一旁的小伙把女人扶起来,接着转过身来,向所有人展示手里悬吊着的铜钱——

铜钱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晃荡,所有人的心也被那根细细的丝线吊到半空中,摇摇欲坠地摆动起来。

展示完毕后,雪茸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表演戏法的机会,迅速卡住视角,用藏在掌心里的电石气打火机,“咔嚓”一下,点出一簇火来。

从观众席的视角看去,就像他的掌心里凭空出现了簇火苗,又引得惊叹声此起彼伏——火是不可轻易拿捏的自然元素,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果然是能掌控自然之力的伟大神明!

这惊艳众人的开场注定了这场审判很有信服度,火苗轻轻舔上丝线。按照常理来说,火刚烧上线的瞬间,铜钱便该应声掉落了,可眼下却并非如此——

随着点燃的动作,一条黑色的火虫迅速从灼烧之处爬向两端,焰光所及之处不仅没有断裂,反而成了一条用灰烬连成的细线——

不一会儿,整根丝线都被火燎了一遍,那一吹就散的灰烬却直接代替了丝线,依旧稳稳当当地将铜钱悬吊在半空之中。

一秒、两秒,见许久没人出声,雪茸吊着那铜币在四个女人的面前挨个儿晃了一圈,接着顺势一抛,将铜钱收回了兜里。

“怎么样?都看见了?”雪茸弯弯眼睛,挨个儿绅士地将地上几名女性扶起,“回家吧,一群没有巫力的凡人。”

随着观众席传来难以置信的掌声,雪茸刚准备帅气转身、闪亮退场,就被老村长喊住了——

“先生,我想请教一下,刚刚的‘戏法’是什么原理呢?”

听到老村长的措辞,雪茸微微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半点儿慌乱与恼怒。

“原理很简单,我在这根线上施加了一点‘法力’,可以让线灰产生悬吊铜钱的力量。”雪茸的胡说八道不仅一本正经,甚至出口成章,“但是我施下的法力非常地微弱且敏感,但凡刚才那四人里,有一个人的体内存在巫力,必定会对我的能量产生干扰,那铜币自然就掉下来了。”

说罢,他又走到村长的面前,笑吟吟地道:“所以‘戏法’这个词,就有点冒昧了。”

他的行为举止越礼貌有分寸,越显得他这吟吟笑意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与他对视良久,村长垂下苍老的眸子,平静道:“是我措辞不当了,向您道歉。”

此时,一旁围观全程的闻玉白又被他逗乐了——他亲眼看见这人三天前就用盐卤浸泡这根丝线,晾干后就可以做到烧而不断了。这东西不是戏法又是什么?这么简单的戏法还给他包装成通天神力的模样,甚至还能和当下的情景相结合,不得不说,他可真是个诈骗天才。

雪茸拍了拍手,示意大家表演结束可以有序离场了,却又被老村长叫停了下来:“先生,既然您如此神通广大,那能帮帮我们,找到真正的女巫,彻底结束这场可怕的瘟疫吗?”

村民们也立刻呼应起来——

“是啊!”“对!拿那根线到每个人眼前晃一圈就行了吧!”“帮帮忙吧!”“太好了!真的有办法了!!”

这是个摆在眼前明晃晃的坑,雪茸自然不会往里跳。他挥了挥衣袖,直接拒绝:“关我什么事?做不了!”

说完便在一片哀求与怒骂中,大摇大摆转过身去。

有能力却拒绝帮忙,自然有人不满意,眼看着雪茸准备抽身离开,立刻有人打算强留他一程,可还没来得及动手,闻玉白便冷着脸从林子后走出来。

那扑面而来的杀气,把“你不想活了”直白地写在脸上,对方立刻缩起脖子,匆匆退了回去。

雪茸见状,三两步躲到闻玉白身边,然后转身对村民们威胁道:“都别来打扰我,惹我生气后果自负!”

那蠢蠢欲动的人群,便瞬间被喝退了回去。

回程的路上,在所有人夸赞之中,雪茸带着风的步子都要一脚踩出一朵花来。谦虚低调从来不是他的作风,要不是逃犯的身份限制太多,他恨不得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等所有人都夸奖完了,憋了一路的莱安才忍不住开启另一个话题:“为什么我感觉,那个老村长其实什么都知道?”

沙维亚这才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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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怪怪的,为啥要说咱那是‘戏法’呢?听起来不够迷信啊!”

梅尔:“因为他根本就不信女巫这套说辞。”

“啊?”沙维亚惊呆了,“可所有的审判都是他带的头啊!他自己怎么还不信啊!”

“不信归不信,装样子归装样子呗。”雪茸笑道,“总不能承认自己治理无方,连个食物中毒都控制不住吧?”

莱安回头看了看依旧闹哄哄的村头,皱起了眉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满溢上心头。

多亏了雪茸临走前放下的狠话,虽然有人一直在房子外围打量着,却没人真敢走过来靠近他们,偶尔一两个靠近房子的,还都被雪茸设置的机关吓得抱头鼠窜,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就没人再来打扰了。

村里的瘟疫仍在继续,雪茸分析,大概率是因为太多人上吐下泻,河水受到一定程度的污染,演变成了轻微的传染病了。

好在他们几个外来人员并没有喝生水的习惯,吃任何东西之前也经过了闻玉白严格的清洗,这明显是由不讲卫生引发的传染病,自然不会沾染他们半分。

到了半夜,熄灯之后,村子四处都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大约是又有不少人扛不住病死了。

雪茸正枕着哭声,准备安然入睡,就听打地铺的莱安辗转反侧地连连叹气,显然是被这屋外的一片哀鸿遍野刺激得不轻。

这叹气声可比规律的哭声刺耳多了,雪茸嫌他打扰了自己睡觉,便疲惫地开口道:“明天要是他们不惹我,我就去拿他们练练医术好了……”

一听这话,莱安的叹气声便立刻停止了。

次日清晨,一夜好眠的雪茸在阳光普照下醒来。他打算先吃个早饭,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声,显然是聚集了很多人,便立刻穿上衣服跑去看热闹了。

他是起得迟的,其他人早已经吃完饭忙起自己的事来,一看他急匆匆出门,便也就都跟了过去。

人群聚集地在森林中的一片水塘边,他们正围成一圈议论着什么,情绪颇有些兴奋。

这画面让人产生了些许不好的预感,随着拨开人群越靠近圆心,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直到他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表情便也彻底冷却了下来——

人群正中央,此时并排摆放着四具湿漉漉的尸体,显然是淹死之后,刚从水底打捞上来的。

而那四位死者不是别人,正是他昨天亲手救下来的四个女人。

——或者说,他根本没能救下任何人。

第73章 断舌女巫073

看到这四具尸体的一瞬间,莱安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他本就比其他人都心善,也不如其他人见过更多场面,昨天雪茸把这四个女人救下来的时候,他简直开心到不能自已,昨天睡前听雪茸说愿意帮村民义诊,更是踏实地睡了个好觉。

可没想到也就是一夜之间,这四个无辜的女性还是没逃得过死亡的命运。

眼前这四张脸上,昨日面上充满生机的表情,此刻统统定格成了一片惊慌失措的死灰。而她们的手腕上则明显有着被捆绑后的淤痕和伤口,显然是经过了剧烈的挣扎。

她们都是被捆住手脚后扔到水中淹死的,莱安的心脏都跟着刺痛起来,仿佛和她们一样被推进了水里,被大水漫灌五官,被捆住四肢无法挣扎,被隔绝氧气无法呼吸……

沙维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自己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所有人也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气氛一度走向了低落。

最先收拾好表情的依旧是雪茸,他很快调整好状态,没事人一样随机抓了一位路人问道:“怎么了这是?”

路人一开始问话的是法力无边的活神仙,立刻紧张起来:“啊,这是……”

话还没说完,村长就拄着拐杖,慢悠悠走到雪茸的面前:“哦,亲爱的神明大人,这是我们审判环节的兜底措施。将嫌疑犯丢进水中,如果沉下去,就说明人是无辜的,如果浮上来,就证明她是女巫。”

说完又指着那一排尸体道:“神明大人果然好眼力,这四个女人最后都沉到了水中,证明她们都没有忘记初心,本本分分做人。为此,我们特意安排年轻人将她们打捞上来,稍后将会对她们进行安葬。”

好厉害的兜底措施。雪茸都要气笑了——无辜的人沉到水底淹死,“有罪”的人浮上水面会被处死,人体的密度和水相近,落水和上浮的概率各占一半,但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村长似笑非笑地望着雪茸,苍老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挑衅。雪茸握着手杖的指节都捏得有些泛白,末了又松开来——

“看来诸位还是不信任我。”雪茸转过身,耸耸肩,“无所谓吧,祝福你们。”

说罢便拨开人群,在众人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程的气压低得可怕,一半人还在为四个女人的死感到悲伤,一半人则是因为村长的态度而感到愤懑。

可被贴脸挑衅的雪茸倒是最快调整好,刚远离人群没多久,就又恢复到平常那般轻松自在了。

看着他这般事不关己的模样,沙维亚有些忧虑地问道:“哥,那你还会帮他们救人吗?”

雪茸笑了:“救人?你看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有救吗?”

果然还是生气了。沙维亚不敢再说话了。梅尔幽幽开口道:“确实没有治的必要了,在我们这里治好了,第二天就会被丢进水里淹死,还不如病死了轻松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这个村子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控的,少掺和一些也免得沾染上人命,最后还落得自己心里不舒服。

但雪茸天生便不是那种会自责的性格,他并不会因为那个女人的死而介怀,更不会觉得是自己帮人孩子看病才导致的悲剧发生,他生气也单纯只是因为被那老头子挑衅了——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必然会非常不爽。

不过再怎么生气,他也没闲到会半夜偷摸到老头家抹了他的脖子。甚至刚一回到薇薇安家中,他就忘了这回事。

“诺恩,你说的‘时机’什么时候能来?”雪茸伸了个懒腰,躺到沙发上,“再不把山洞炸了逃出去,我就要忍不住屠村了。”

诺恩汗流浃背道:“现在真不是时候,相信我。”

雪茸闻言,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望向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诺恩:“……”

但雪茸偏偏在这个问题上十分较真,他坐起身,认真探讨起这个问题来:“正常物质燃烧的条件只有三点:燃料、助燃剂和一定的温度。”

雪茸打了个响指,OO又乖巧地从莱安箭头窜下来,把紫色石头摆在了桌上。雪茸指了指那块石头:“燃料,我们有了。”

然后又站起身,指了指窗外那棵散发着紫色光晕的倒吊树,“助燃剂,我们也有了。”

“至于所谓的温度,我们完全可以用手表里的幽火来作引火源,也就是说,我们随时随地都具备点火逃生的条件。”雪茸直直看着诺恩,“所以根本不是没到时候,你其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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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让我点燃吧?”

面对他平静却又带着强烈压迫感的逼问,诺恩屏住了呼吸,继而有些痛苦地把脸埋进手掌里。

许久,他才抬起头来,有些艰难地说:“亲爱的,这并不是个开玩笑的事情,这个村子到处是草木,消防设施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别说是那么大规模的爆炸,但凡哪家烧饭的烟火没能控制好,对于整个村子来说都是个巨大的灾难。”

他的回答完全在雪茸的意料之中,但同样的,也并没有触动他半分。

看着他把“村子的死活关我屁事”写在脸上,诺恩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个村子的人不可理喻,甚至……甚至有些面目可憎,但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见雪茸还是不为所动,一边的闻玉白幽幽开口道:“这些人是死是活无所谓,主要背那么多条人命在身上,自己掂量一下合不合算吧。”

听到这里,雪茸的眉头忽然解开了,他打了个响指,又躺回了沙发上。

“嗯,说得对~确实不合算。”雪茸道,“问题不大,我自有办法。”

让他共情受害者的境遇几乎比登天还难,劝他的唯一办法,就是从他自己的利益角度出发。

闻玉白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诺恩——他现在有自信,自己比这所谓的同窗情更了解这兔子的性格。

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他在得意什么?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明确自己有逃出去的底牌之后,雪茸的心情又好了几分,甚至拉起同伴们打起了扑克。

雪茸打牌本身就有两下子,偏偏这回牌运又好到离谱,一度被梅尔怀疑是不是悄悄出了老千。没过一会儿,这家伙就赢了个盆满钵满,唯一可惜的是,闻玉白并不参与他们的围炉赌博活动,除了从诺恩手里赢点钱之外,其他的资金都是团队内部流动的。

“真不玩儿?”雪茸盯着闻玉白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无比眼馋。

“不会玩。”闻玉白摆摆手,“对赌博不感兴趣。”

雪茸立刻阴阳怪气起来:“嗯嗯,知道啦,道~德~标~兵~”

闻玉白的拳头瞬间紧了起来。

和屋内快活的气氛不同,今夜对于屋外的其他村民来说,又是个充满悲痛的不眠夜。

没有规范科学的治疗,瘟疫自然得不到缓解,村里病死的人越多,大家寻找女巫的心情就越发迫切。

次日清晨,检举揭发女巫的行动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高潮,有因为过于富有被邻居举报的,有过于貌美被人打成女巫的,有在餐桌上扭头讲了句悄悄话就被拎上审判台的,还有很多人,前一天愤怒地高喊着杀死女巫,第二天就被这浪潮活生生推到了绞刑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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