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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白骨摇篮111
看到他终于醒过来,莱安和沙维亚对视了一眼,接着激动地抱在一起,相拥而泣。连续紧绷了好几天的梅尔也瞬间红了眼圈,像是怕被雪茸看见嘲笑,赶忙起身背了过去。
闻玉白也终于感觉心里那块大石头落了地,惊喜之余不忘轻声问他:“感觉怎么样?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雪茸刚醒来,整个人还迷糊得很,听到闻玉白的方向有声音,便向他歪了歪脑袋,循着本能道:“渴……”
闻玉白便赶忙递上了刚盛好的水。
说实话,这几天虽然雪茸一直躺在床上没动弹过,但却又实打实给他折磨得够呛。
刚陷入昏迷那会,除了全身剧烈的疼痛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他恍惚感觉有一只凶猛的长虫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啃得血肉模糊。
他本就是个被蚊子叮一口都能拉着梅尔嘘半天的,这一阵子疼下来,他是真的连活下去的心都没有了。
紧接着就是退不下去高烧,虽然他身体差,发烧风寒是常有的事,但这次接连不断的高温,似乎让他的四肢百骸都融化了。
昏迷之中,残存着一丝的雪茸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沉重不已,像是整个人被锁进了一个狭窄的笼子里,沉浸到了滚滚的岩浆里,又时不时2坠入到冰冷的深海之中。
再后来,那唯一一点和现实生活相连接的意识,都在这高温和疼痛中灰飞烟灭了。他开始做着漫无止境的梦。
他又梦到了那熟悉的钢琴曲,梦到了还不会变成人类的黑色小猫咪,还梦到了一个女人,小小的自己躺在她的怀里,看不清她的脸,却又莫名觉得很安心……
再到后来,自己的身体慢慢长大,女人的怀里再盛不下自己了,他便摇摇晃晃站到了地上,怀里抱着那只黑猫,抬头看着那金发的女人。
女人低头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又吻了吻那黑猫的额头,接着就松开了那双幼小的手。
梦境与现实交织,虚幻与真实重合。女人转身的时候,雪茸眼睁睁看着她的脚底腾然生出了一抹紫色的火焰,那火焰像是只会吞人的巨兽,啃食掉她的双腿、撕碎了她的长裙,最后吞没了她的胸口、脖颈、头顶——女人便在一抹闪烁中灰飞烟灭了。
还没等雪茸做出反应,周遭的世界天旋地转,时间也被无形的手中的迅速拨动,他脚下那片模糊、老旧的土地变成了斯凯立顿孤儿院的门前,身后是爬满藤蔓的古堡,身前便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空无一人的弗莱士山,比他记忆中的还要茂密,枝枝蔓蔓像一把巨伞拢在头上,却因为阳光穿过,落成一地晶莹的光斑,让人反而不觉得阴森可怖。
雪茸眯了眯眼,顺着本能朝林中走去,接着一阵风掠过,像是拂起一串风铃般,飘来一阵孩子们的笑声。
可这周遭分明是没有一个人的,雪茸站在原地,兴许是知道自己在梦里,倒也不觉得惊惧,只转身四处搜寻着笑声的来源。
转身的工夫,天暗了下去,草木间、山野里却飘浮起一点点微弱的光点。那光点是淡紫色的,忽明忽暗,看起来像是飞舞的萤火虫,可细看却又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好像一株从泥土里生出的孢子,随着风吹,落到了树枝上,落到了花蕊里。
雪茸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接住了一小颗光点,触碰到的一瞬间,眼前的画面没有任何变化,可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孩子的身影——他只有一只手臂,但他看起来却很开心。
那身影和光点一样,只短暂地在雪茸的世界中闪烁了一瞬,便又烟云般消失在了夜色里。紧接着,又一颗光点落在了雪茸的鼻尖上,留下了一个孩子的话语:“今天的睡前故事是,萤火虫宝宝的故事……”
随着越来越多的光点笼罩过来,雪茸看到了无数嬉闹的身影、听到了一句句天真的童语、嗅到了孩子摘给他的鲜花、也感受到了一双双牵着自己的小手。
渐渐地,雪茸觉得自己的脚下变得跟云一样轻,一低头,那淡紫色的光点已经将他彻底吞没。
“你是新来的朋友吗?”一个唇腭裂的孩子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皮肤青紫的孩子问他。
“你会留下来吗?”一个面部烧伤的孩子问他。
雪茸不知该如何回答,此时,那灿烂的光点像是一丛紫色的烈火,附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之上,将他一寸寸地焚烧、殆尽……
他望着眼前越来越亮的世界,似乎又回到了女人温暖的怀抱之中。他下意识想要闭上眼,却被一阵世界之外的扑棱声吓得一惊。
茂密的山林、紫色的火焰、孩子的身影……一切都像碎掉的彩色玻璃一般轰然坍塌,雪茸闷闷地打了个喷嚏,终于从漫长的梦境中醒来。
醒来的时候,他还是恍惚的,只知道自己要了几勺水喝,就又开始稀里糊涂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女人柔软的怀中,于是脑袋便顺着本能,寻找到了附近最近的同类替代品。
下一秒,他便感知到了触感的异常,紧接着属于天敌的气味钻进了他的鼻腔中,雪茸这才猛地睁开眼,惊醒过来——
此时此刻,他的脑袋正埋在闻玉白的胸口处,那人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双手犹豫了半天,最后才有些僵硬地把自己拢起来,一下一下轻拍着自己的背。
雪茸的第一反应是没顶的尴尬,但下一秒,他的理智便被眼前的诱惑彻底捣散了。
——他的身材是真的很好,趴起来也是真的舒服,他实在是舍不得这么快就起来。
于是他就心一横,假装又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看他突然没了动静,闻玉白又紧张起来,不敢随意乱动,只能抬头向梅尔求助。
梅尔立刻起身过来探他的鼻息,确认没事后便看出了他的小九九,也不多说废话,转身打开行李箱:“不知道怎么回事,先针灸一下试试看吧。”
“针灸”两个字已经彻底长在了雪茸的深层恐惧之中,一听行李箱打开的声音,他立刻佯咳了几声,丝滑无比地从闻玉白的怀里滚回到了床上去。
这个行云流水的动作耗费了他几乎九成的体力,再睁开眼时,他就又只能哀哀地直喘气了。
“好累……”他望着天花板,双眼无神,“疼死了……”
“还疼吗?”闻玉白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人耐下心来的时候,声音还挺温柔的,雪茸听得不烦,便分了些力气回答他:“头疼,其他地方也有点……”
说完又忙不迭补充道:“不过好很多了……不用针灸……”
这头疼,大约是过分紧张疲劳所致,毕竟那莫名的剧毒差点送了他的命,全身上下的每一处,此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自发性幻痛。
太可怕了,回想起那被剧烈撕扯的几个日夜,雪茸心想,要是再来一遭,还不如直接自杀。
生病的时候,情感总是无比的脆弱。雪茸躺在床上,轻轻抓着被角,只希望有人可以抱抱他。
他条件反射地瞥向了一旁的闻玉白,挣扎了半天没好意思开口,便一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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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巴巴地望向梅尔,又朝他微微张了张双臂。
梅尔知道他想要什么,叹了口气,转而就变成了黑猫跳到了他的怀里。
雪茸将猫抱进臂弯,塞进怀里,似乎要让那一丝温暖紧紧覆住心脏才肯罢休。许久,黑猫的尾巴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他才彻底得到安慰一般,整个人松弛下来。
见到这番场面,闻玉白便站起身来,沉默着离开了雪茸的房间。
雪茸已经醒了,这里暂时不需要自己了……他也该回去全心全意地处理工作上的事了。
轻轻合门的时候,闻玉白还是条件反射地看向了床上抱着猫的人,那人似乎也正看向自己,他不敢多问,便匆匆撤回了目光。
关上门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了门边,恍惚地想着什么。
他在回想雪茸出事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漫长的焦虑,在回想那人醒来后,将他揽进怀里的踏实,又在想那人紧紧抱住黑猫之时,自己如坐针毡的烦躁。
不理解。闻玉白怔怔地心想——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纷繁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闻玉白照理是招架不住的。他再次选择逃避深究与思考,只安慰自己,任务结束之后便再不用跟兔子见面了。
也许到那时,一切困扰与症结就能不攻自破了。闻玉白这么想着,却没发现自己的心头又徒增了一层落寞。
给了自己将近五分钟时间思考人生,虽然没思考出什么玩意儿来,但时间一到,闻玉白还是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盛过解药的瓶子,里面还有一张写着服用方法的字条。
沙维亚跟他说过,这解药是孩子们从“塔兰”那里拿到的,那个早应当已经消失的塔兰。
字条上的字迹,和塔兰出走前留下的纸条一模一样,成熟得不像是个孩子——看样子也大概率是绑架孩子的大人的作为。
可这瓶子和纸条上,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气味,除了知道被一群孩子捧在手中把玩过,根本没办法追溯它的出处——它甚至和两位院长的气味都没有半点儿关系。
像是世界里凭空多出了一瓶解药,接着被孩子们捡拾到了一般。
第112章 白骨摇篮112
或许是知道梅尔这段时间为了自己心力交瘁,醒来后的雪茸非常的安分守己、懂事听话,没有半点儿给自己、给大家找麻烦的迹象。
一开始梅尔还颇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这人在悄悄憋个大的,不过看这家伙又因为没胃口吃了吐吐了吃、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寻死觅活的时候,反而彻底放下了心来——他果然不是不想,是身体还没恢复好,实在没力气搞什么幺蛾子。
于是除了轮流每天派人看护外,梅尔不允许雪茸打听半分案情进展的事情,更不允许有人方闻玉白进来跟他通气儿,只等着他的身体恢复完全,立刻捂着他的耳朵、蒙着他的眼睛,把他打包带出这里。
雪茸觉得,他就像是个过激的守旧派家长,发现自己女儿早恋后,从此把她关在家中,不允许她和任何雄性生物有任何接触。
可雪茸本就是个坐不住的,病痛叫他在床上困了几日,他的痛苦与崩溃就层层叠加了几日。更何况,这里隐藏着关于“生产火焰”的秘密,他隐约觉得自己离真相已经非常接近了,在这个关头让他两眼一闭、撒手不管,还不如让他直接跳楼来得痛快。
雪茸看向那四层楼高的窗台,想到自己现在连爬过去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便只能落寞地长叹息。
也不知道闻玉白调查得怎么样了,他找到米蒂了吗?有没有找到孤儿院犯罪的直接证据?塔兰的事情他又了解了多少?
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里一个劲儿地盘旋,叫他抓心挠肝地难受,甚至每每想到这些,心情一郁结,恢复得就更慢了。
雪茸实在是怕自己被梅尔间接谋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自谋出路。
于是某天,他让莱安给自己找来笔和纸,大手一挥开始写信。
梅尔向来注重隐私问题,从不窥探雪茸的个人书信往来,但雪茸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一句:“我要给老师写个信,表示对他的感谢。”
虽然在雪茸醒来后不久,梅尔就已经写信给许济世报平安了,但难得这人有心维护师生关系,还是默许了。
雪茸怕是实在憋坏了,提起笔洋洋洒洒写了三大页,这才唤来邮鸽把信寄走。结邮费的时候,看到一向贪财的邮鸽只收了一枚铜板,梅尔忍不住感慨道:“这么便宜?”
雪茸立刻支支吾吾解释道:“我之前听说他要来这边出差呢,可能就在附近吧!嘿嘿。”
约莫二十秒后,对面阁楼上的闻玉白收到了一封邮鸽来件——雪茸斥资一个铜板寄来的。
明明就住在对面,还要这么兜兜转转写封信来,闻玉白便知道,那家伙是被梅尔彻底逼疯了。
果不其然,一打开信件,便是整整两页半的激烈控诉。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文笔相当不错,即便是半发疯的状态下,还是能将梅尔的暴行详尽、具象地描绘了出来,字字泣血,句句诛心,看得闻玉白都忍不住直摇头。
即便是那毫无意义的发泄控诉,闻玉白也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读完了,直到看到最后半张纸,终于找到了那家伙选择给自己寄信的原因——
“亲爱的闻长官,案件调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最新线索?关于火焰的事情有没有头绪?被梅尔囚禁的这段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重新回到战场上去。我想和你一起见证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尽管闻玉白心里清楚,这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别说是“和你并肩作战”、“同你一起见证”这种话,就连“我爱你嫁给我和我结婚”都能毫无芥蒂地脱口而出,但这不妨碍他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嘴角莫名其妙微微上扬了一下。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下一秒就垮下来,然后思索了一番,公事公办地摊开信纸给他回信——
雪茸康复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停下寻找真相的脚步。
他花了两天的时间,仔仔细细地翻阅了孩子们的档案,又花了四天仔细地在孤儿院内进行了搜索排查,还真的的确确有了不小的收获。
首先是档案问题。雪茸被机关重伤以后,基本就坐实了体检报告造假的事实。而闻玉白经过大量的翻阅、核对,也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孩子们的疾病、残缺是入院之前就存在的,并非入院后造成的,因此可以推断,这群人是有目的性地专门搜罗患有疾病、残疾的孩子,进行集中抚养,至于真实目的尚不可知。
同样也是翻阅档案发现的问题。按照教会对福利院的管理条例,所有孤儿的领养情况、成年后的入职动向都要有详尽的记录。
尽管撕开立顿孤儿院里的孩子健康状况十分堪忧,但成立的早期,也确实有少量孤儿被领养走的实例。这些被领养走的孩子在离开孤儿院后,大多最终都被挑选上了机械之心,从事天空神邸的修缮、维护、日常供奉等工作,而除此之外,一直到今天,孤儿们的自然就业率一直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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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孩子能在孤儿院里活到16岁,并且像沙维亚这样拥有一个体面、正常的工作,除了少量被领走的孩子之外,所有的孩子都在16岁以前全部失踪。闻玉白对此的第一反应是——孩子们全部都遇害了。
但他仔细核对了一下数量,发现孤儿院失踪的孩子数目,远远比这座山里埋着的骸骨数量更多——剩下的那些孩子都去哪儿了?是被埋到了别的地方,还是死得连尸骨都不复存在了?
对于以上的信息,闻玉白以非常客观的角度,向雪茸阐述了事实情况,并没有添加自己个人的猜测和推断。一方面,在证据面前绝对客观、绝不妄自揣测是他的工作信条,另一方面他也相信,像兔子那么聪明的家伙,就算他什么都不多说,也一定可以领会到自己的意思。
除了仔细研究档案之外,闻玉白的对孤儿院的探索,也有了一定的进展——
他先是仔细排查了整座山头,基本排除了在古堡外存在地下暗门、隐藏密室存在的可能性。接着又顶着两个院长轮番施加的压力,对整座古堡的每一个房间,都做了认真的搜查与排查。
古堡的主体结构基本上已经被他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藏了几处用来装鬼吓人的机关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发现,所以他就将搜查的重心,转移到了主楼两侧鲜少有人出入的塔楼内。
其实刚来的时候,他就对这两个高高的塔楼产生过怀疑,并且已经和雪茸分别进入检查过了。这里平日都是上锁的,虽然并没有人看管,但不论是孩子还是大人都不能随意出入。
莎伦院长给出的解释是,塔楼里的楼梯很陡,曾经出现过孩子坠楼严重受伤的情况,为了安全着想,也为了方便管理,后来也就一并将塔楼封锁了起来,禁止出入了。
既然禁止出入,那闻玉白当然是必须出入一番进行检查。莎伦对此也没有反对,还安排人员陪同闻玉白一起进出了好几回,似乎并没有任何心虚回避的迹象。
事实也确实如此,塔楼内满地都是堆放的杂物,一地的灰尘叫他敏感的鼻子备受折磨,几次检查下来都没有什么异常,直到这一回,雪茸恢复的这段时间,他又一次不信邪地进入了塔楼,他发现了布满灰尘的地上,凭空出现了两条细细的痕迹。
那痕迹大概一指粗,两条并列平行。一头直直延伸到距离窗台约二十公分处,又凌乱地折了回来,而痕迹的另一头,则延伸到了塔楼深处灰尘较少的地方,追溯不到来处和去处。
陪同的工作人员表示,大概率是某种爬虫留下的印记,闻玉白自然不可能相信半个字。这东西明显就是轮子之类的器械留下来的,很有可能又是什么闹鬼的小装置,上面没有留下任何气味——包括整个塔楼内,也没有任何活人存在的气息。
因为鼻子实在扛不住,加上确实没有明显的端倪,每次闻玉白能在塔楼内待的时间并不长。
但这一次,这凭空出现的痕迹让他确定,这塔楼内一定另有玄机,这一切的真相,或许都隐藏在那里。
同样的,闻玉白也没有对线索作过分的解读,只是很礼貌地询问他,能不能把那只能闻到燃料味的老鼠借他用用。
末了,他还是很有人情味地关心了一下雪茸的身体恢复情况,并公事公办地提醒他,近期以休养为重,暂时不能再带他开展一些危险性较大的工作了,不过如果有需要的话,自己会随时写信跟他同步案件进展,让他安心。
为了不让梅尔起疑,闻玉白甚至特意等到下午才喊来邮鸽回信。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望眼欲穿的雪茸终于活了过来。
在猫管家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果不其然,看到雪茸收到信件那一脸兴奋的模样,敏锐的梅尔又开始狐疑:“你什么时候跟他感情这么好了?”
知道他说的是许济世,雪茸赶紧把信塞进被窝里,滚了半圈背过身去,糊弄道:“我跟他天下第一好!”
说完,掀开一点点被角,接着自然光,一个字一个字读起信来。
信看到“塔楼内出现不明痕迹”的部分时,雪茸就已经觉得自己的全身充满力量,可以绕着古堡连跑十圈了。
所以,他自动忽略了最后两段闻玉白不打算带自己玩的客套话,立刻准备想法子支走梅尔—亓亓整理—
准备复工!
第113章 白骨摇篮113
事实证明,想要在火眼金睛的梅尔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那人甚至不放心把自己交给沙维亚和莱安,而是亲自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守在自己身旁,完全不给雪茸一秒钟离开视线的机会。雪茸只能每天绕床行走恢复体力,寻找机会伺机而动。
可既然每年都有人作者飞艇登天,那他也必然是能逃出生天的。终于在某天傍晚,在沙维亚和莱安一同出去带饭、领取日用品后不久,雪茸忽然坐起来,对梅尔说:“我刚刚让他们给我带什么菜来着?”
“胡萝卜炒青菜。”梅尔即答。
听到这菜名,雪茸悄悄咽了口口水,接着道:“诶呀!我不想吃这个了!我好想吃苹果派!”
梅尔看着他,没有立刻回应。
因为病情的缘故,雪茸已经吃了好几天流食了,清汤寡水的苦日子把他一下子就折磨瘦了,今天晚上是恢复饮食的第一餐,几个人认认真真听雪茸许愿了好久,是真心想让他吃点喜欢的。
“你快去帮我们跟他们说一下!”雪茸把人往外推了推,接着耍赖般躺到床上撒起泼来,“我不行了——梅尔——我的身体好难受——今晚吃不到苹果派我就要死了——”
梅尔虽然嘴又硬又毒,但众所周知是个心软好说话的,果不其然,雪茸只要一撒娇耍赖,他便也就没了辙,叹了口气:“你别乱跑,我十分钟就回来。”
雪茸立刻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人走后不久,雪茸就在自己的枕头上放了一封信,接着一把抓起正在大衣口袋里睡觉的OO,继而深吸一口气,拄起自己的拐棍,一步一喘气地走出门,爬到对面的小阁楼上。
对面打开门之前,应当就已经猜到对面站着的是他了,但真看见他这几天不见明显瘦削下去的身形,和喜悦兴奋都藏不住的病色,闻玉白面上的震惊还是没能藏得住:“你怎么……??”
爬楼消耗了雪茸太多的体力,以往滔滔不绝的废话也被迫精炼了。他摇摇头,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招手道:“走,去塔楼,快。”
闻玉白皱起眉,瞥了一眼他身后空无一人的房间,很快便明白这人是偷跑出来的。
但他又看向这人写满了兴奋和期待的眼神,说到嘴边的“我送你回去”又被生生咽了下去。
听到楼下梅尔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闻玉白二话没说,直接一把将雪茸拉进屋内,然后推开窗,十分娴熟地揽过他的腰:“还像上次那样,闭眼。”
雪茸尤其喜欢闻玉白这份干脆利落……还有他非常好的身材。于是他忙不迭把自己送到闻玉白的臂弯中去,眼睛一闭,全身心地感受这人宽阔柔软的胸怀,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宛如吸收了天地日月之精华一般,整个人都精神百倍了。
一直到落地站稳之后,雪茸抬起头,看到那高高的窗户,这才后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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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这人居然就这么从四楼,带着他单手跳了下来。
还没等他开始后怕,闻玉白就又单手提起他的后领,将他带到身后的墙根下。
“你身体怎么样?”闻玉白压低着声音问道,“……能不能行?”
雪茸又展开手掌,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露出笑容来:“实话说……不怎么行。但是等完全恢复也太久了,更何况你没我也不行,不是吗?”
实际上,闻玉白在信中并没有透露出任何需要雪茸帮助的想法,但事实又确实如他所说,很多地方,没有他的协助很难开展。
说完,雪茸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肥肥一坨的仓鼠,举到闻玉白的面前:“最重要的是,我是它的监护人,没有我在身边陪同,它是不可能借给别人打白工的。”
说完,手指轻轻一捏,那仓鼠便惊恐地应了一声:“叽!!”
闻玉白见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行,没说不带你,不过看样子,你那管家倒是又要找我的麻烦了。”
他本以为雪茸又会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可没想到这回,那家伙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半晌,接着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梅尔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重话?”
闻玉白的眼神忽闪了一下,他想起梅尔看自己怨怼的眼神,以及那一句礼貌却又冰冷的警告,他知道,梅尔打心眼里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再跟雪茸有接触了。
“没有,没说重话。”闻玉白说,“只是之前没保护好你,确实是我的责任。”
眼看着气压慢慢低了下去,雪茸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道:“那这次就好好保护我,就当打开那个心结吧!”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往前走,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谢谢啊,这件事情对我真的很重要。”
“这件事情对我真的很重要。”雪茸在给梅尔的信里也是这么写的。
梅尔端着苹果派回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似乎就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尽管他努力深呼吸调整了半天,但打开门看见空空如也的床铺时,他还是气到手都止不住地发抖。
明明猜到了这家伙就是为了支走自己,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想要去给他拿一份他想吃的苹果派,梅尔觉得自己像极了个被辜负真心的傻子,可笑到了极点。
有那么一瞬间,梅尔真的想要彻底撒手不管了。他想,这不要命的家伙自己就算是八只眼睛十六条腿也管不过来,自己就不该瞎操这个心,就该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可也就委屈烦躁了不过半分钟,他就被床上的那张信纸吸引走了注意力。
那是雪茸留给他的一封信——
信的开篇,就简明扼要地阐述了他的去向。他说他要和闻玉白一起去塔楼看一看,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跟过来。
接着他又诚挚地跟自己道了歉,说是很抱歉骗了他,时间紧急,自己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他告诉梅尔,多亏了他这段时间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接下来的事情也一定会加倍小心,不会让他再伤心了。
他还跟梅尔说,之前自己受伤的事情跟闻玉白一点关系都没有,希望梅尔不要责怪他,那完全是个意外,是自己运气不好,偏偏就很不巧地被选中了。
信的最后,雪茸是这么写的:“梅尔,我知道我这样做非常任性,也会狠狠伤害到你,但我也很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关于燃料、火焰的真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用来完成‘差分机’的工具。”
“我已经不止一次在梦境中、回忆里看到这簇火焰,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含义,但我能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着我,迫使我不断向前。”
“梅尔,事已至此,我已经不可能停下来了,我必须要去寻找它。”
雪茸留给梅尔的这封信并不长,但梅尔却硬生生看了很久。
梅尔紧蹙的眉头慢慢解开,或许是因为这家伙难得知道行动前给自己留言,那一肚子的气,似乎也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消掉了大半。
自己是看着雪茸从一个小毛团子开始,慢慢长成一个快要比自己还高的大人了。因此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雪茸这回是真的认真了。
而对于雪茸所说的梦境、回忆中出现的火焰,梅尔似乎并不感到新奇,反而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或许就是他的宿命,是谁也拦不住的。
与此同时,大病初愈、行动受限的雪茸被闻玉白当成行李箱一般,轻松快速地单手一路提到了左侧塔楼的门前。
塔楼的门窗依旧紧锁着,这回闻玉白没有通知任何工作人员——他们要进行一次秘密的调查。
盲目破坏锁体的动静很大,必然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没等闻玉白开口,雪茸便自告奋勇,要积极展示他这一趟带病出征的巨大价值:“我来!”
开锁确实是他的主场,但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在闻玉白面前做技能展示,于是他来了劲儿,甚至特地给每个动作都做了精致的编排。
眼看着雪茸从腰间摸出一根小铁丝,闻玉白凑过去,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的操作。
只见他炫技似的用铁丝在手里绕了个花,紧接着不知怎地就精准地探进了锁眼里。他偏过脑袋,仔细听着那锁芯的声音,纤长的手指带动着铁丝轻轻小幅地转动着。
还没等闻玉白观察出什么玩意儿,就听“咔”的一声微响,厚重的大锁应声弹开,变魔法似的从门栓上落到了雪茸的手里。
闻玉白盯着他手中大开的锁,一瞬间当是怔住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面上的铁笼,想起那把锁住了他自由、前程、人生的那把枷锁。
雪茸扬起眉尾,弯腰鞠躬,朝他行了个绅士礼:“请开门,闻先生。”
闻玉白才回过神来,抬起手,“吱呀”一声推开这道厚重的大门。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灰尘两人连连咳嗽。闻玉白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洗得干干净净的帕子,递给雪茸——这是他原本打算自己用的,没想到又半路杀出个兔子跟来。
很明显,那家伙的身子,比自己更需要挡挡灰尘。
雪茸赶忙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接过帕子,还没等他捂好口鼻,OO突然激动地从他的口袋里探出脑袋:“叽叽!!叽叽!!……啊嚏!!”
闻玉白和雪茸也立刻对视一眼——果然就是这里!
第114章 白骨摇篮114
听到OO这般急促的叫声,雪茸一个激动,差点儿把这肥肉团子失手捏死。
闻玉白怕出命案,慌忙把重要探测仪接到手中:“怎么说?这里有燃料的味道?”
OO立刻边打喷嚏边狠狠地点头:“……啊嚏!叽!叽!!”
没想到一来就有这么大的收获,雪茸兴奋地用手指弹了弹它肥硕的屁屁:“真不错啊你!回去给你加餐!!”
OO慌忙捂着屁股钻到闻玉白的袖口中去,但听到能加餐,又高兴地摆了摆短小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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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雪茸就回想起什么,又拎起OO说:“之前我带你也来过这里一次,那时候没闻出来?”
刚来这边不久,雪茸就带着OO来这里做了一次大排查,那时候这小东西除了被漫天的灰尘呛到一直打喷嚏之外,并没有任何收获,于是快速扫描了一圈便匆匆走了。
OO闻言,也思考了良久,接着摇摇头——它之前确实什么都没闻到,但这次又很清楚地闻到了。
闻玉白思考了片刻,指着地板分析道:“是不是那东西带出来的气味?”
他说的,就是最近地板上凭空冒出来的两排痕迹。这两条痕迹也跟这气味一样,先前是并不存在的。
两个人四处扫视了一眼,没有看见能划出这两道痕迹的装置。或许这痕迹和燃料的气味,都是来自所谓的“密室”,痕迹溜出来的档口,气味也随之布满了整个塔楼。
可现在他们所面临的另一个问题便是,OO的嗅觉并不像闻玉白那样,有着极其精准的定位功能,它一进门,便被扑面而来的燃料味冲晕了头脑,却根本找不到气味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于是,又只能被迫进行一次地毯式地大排查了。
刚刚的兴奋,又一次让雪茸体力透支。他一手撑着手杖,一手捂着闻玉白给的帕子,晕晕乎乎地站在原地缓神。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注意到,闻玉白的那方帕子特别好闻,应该是认真清洗过的,带着一股和那人身上一样的,淡淡的皂香。那帕子轻轻拢住他的口鼻,把周遭漫天的灰尘严实地挡在外面,温温柔柔的,让雪茸又恍惚觉得自己趴在了闻玉白的怀里。
于是他愣愣地看向了闻玉白的胸口,加上短暂的疲劳,目光难免有些发直,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怎么了?”闻玉白问,“不舒服就先回去,机会还很多。”
雪茸立刻回过神来,火速撤回黏在他胸前的目光:“没事儿!这两天发烧发多了,脑子有点跟不上趟儿。”
闻玉白望向他,思索了好半天,终于冒出一句:“那你离我近点儿。”
虽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雪茸莫名就很想从他口中亲口听到答案,于是他弯着眼睛:“干嘛?”
“……啧。”闻玉白有些不爽,看着他的笑脸便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但还是嘀咕着回了一句,“我得保护你。”
莫名其妙的一段对话,倒是让雪茸的心情也好起来了不少。他又伸手牵住了闻玉白的衣角,慢吞吞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晚了,这废弃的塔楼上,唯一透光的几扇窗子也被藤蔓遮盖得严严实实,不论是夕阳还是月色都被牢牢地挡在外面,闻玉白便“嚓”地滑起一根火柴,随手点亮桌边的一盏烛台。
整个塔楼一共七层,比主楼还要更高,占地面积却并不大。从外面看,塔楼像是又细又长的石柱,柱顶是圆锥形的塔尖,左侧的塔顶挂着一面早已经停止运行的机械钟,右侧的塔顶则是一块锈迹斑斑、早已爬满藤蔓的机械之心的标志。
塔楼内的空间比外观上看上去还要狭窄,每层只有两个房间的大小、四周堆满了杂物,而房间的中间,则是一长条通顶的旋转楼梯。第一次来的时候,莱安也跟在雪茸身边,从下往上瞥了一眼那楼梯,便差点儿恐高发作直接昏死过去。
那楼梯很陡,仰望的角度看起来与地面几乎垂直,又是通到塔尖处,光是站在楼梯脚下,就叫人感觉累得慌。
——不过累不到雪茸。
闻玉白是个合格的看护,除了需要自己的双手来寻找线索,其余无论是爬楼还是平地,都不会让雪茸的双脚有沾地的机会。
雪茸对此也受之坦然,他知道自己这一行定有发光发热的机会,他那比金子还贵重的体力,必须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漆黑的塔楼内,雪茸左手捧着的烛台是唯一的光源。这一丛微小的烛光,堪堪能将他和闻玉白笼罩起来,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一张漆黑的画卷,他和闻玉白是画布上唯一带着色彩的光斑。
雪茸右手拿着的,是他们的工具鼠OO,每经过一处地方,雪茸就像挥洒圣水的教父一般,将手中的OO绕着地面画上一圈,让它快速地在检测四周的气味。那小家伙一开始吸一口打三个喷嚏,闻玉白实在听不下去,于是在浑身搜来搜去,终于想起什么似的,脱下外套,解下大臂上的一圈黑色袖带,绑到OO的鼻子上当口罩。
雪茸见此情景的第一反应是——这人居然还带袖带?也太讲究了!那袖带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看起来弹性很好,带着一个金属圈,刚刚好落在他的大臂中央,很好地微调了衬衫袖子的长度,还将他大臂的肌肉线条描绘得淋漓尽致。
这袖带可真好看,回头也给自己买个这样的!雪茸一边想着,目光从他的手臂慢慢挪到了OO的脸上,看到那黑色的袖带将鼠鼠本就贼眉鼠眼的面庞遮盖得更有几分偷味,雪茸这才恍惚反应过来——好看的不是袖带啊!好看的是闻玉白的肌肉!!
……真好啊,这人的身材。
一路边探路边胡思乱想,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两个人一路从一层慢慢摸索到了顶层,都没能有任何的发现。
眼看着旋转楼梯都要走到头了,雪茸慢悠悠从闻玉白的怀里跳下来,颇有仪式感地自己走上了最后几节台阶,然后站到最顶层的地板上,轻轻地用皮鞋点了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