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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茸闻玉白 山颂 40435 字 17天前

“哒哒”的脆响在空荡的塔楼内很是抓耳,就像是他们手中那抹橘色的烛光。

两个人继续无声地向前探索——安静的环境总像一把无形的锁,叫所有人都下意识保持缄默,于是,木板的嘎吱声、窗外的晚风声、呼吸和心跳声,便顺势填满了整个夜晚。

这层是一片空荡荡的平台,四周是一圈红砖墙,放眼望去什么也没有。应当没什么人来过的地方,地面却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雪茸拿着oo又扫视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这已经是最后一层了,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都把期望都押在了这里。看到oo摇头的动作之后,闻玉白皱起眉:“这里也没有?”

小仓鼠比两个人还要紧张,支支吾吾半天,似乎想证明些什么。雪茸却直接来到那一圈密闭的墙边,伸手顺着砖块一个一个摸了起来。

闻玉白明白了他的意思:“有暗门?”

“肯定有。”雪茸说,“这可是个钟楼,我们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检修口和控制室呢。”

闻玉白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果然不能少了他。

两个人迅速分头行动,认真地检查每一块砖,很快,随着闻玉白伸手推动一块活动板砖,轰隆一声,面前的砖墙上缓缓向两侧移出一扇大门——果然在这里!

两个人屏着呼吸,闻玉白挡在雪茸的身前,小心翼翼向门那头走去。

门那头,又是一节向上盘旋的楼梯。这是闻玉白从未来过的领域,他知道,他们这应当是攀到了塔尖处。

塔尖再向上,统共有隐藏的两层,一层推开,是一座钟楼,钟楼的中央放着一座巨大的铃铛状铜钟,每到整点,都应当发出对应次数的声响。可他们从入院以来就从未听到过这座塔楼发出过钟声,仔细一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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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必然——这巨大的铜钟早已在风雨的侵蚀下破败不堪,而用来敲钟的击锤已经锈迹斑斑,而击锤上,本应当和机芯相连的传动结构,因为螺丝的脱落已经如同摆设,和控制室断开连接,这早就是一座不会发声的哑钟。

快速将钟楼排查完毕之后,两人马不停蹄赶往楼上的控制室。控制室看上去比想象中的要窄小很多,里面摆放着的,是一座巨大的钟表机芯,机芯的零件被擦拭得十分干净光亮,没有任何生锈的迹象。

“上面还有机油,都是干净的,肯定经常有人维护使用。”雪茸见状,分析道,“大概率……这里藏着什么东西。”

如果只是单纯的机械密室,雪茸有自信能在半小时之内打开面前的任何一扇门,可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道连谜面都没有的、不知是不是谜题的谜题,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知道答案藏在何处,更不知道要怎样做才得到答案……

但他从不是纠结怠慢的人:“先看看,也许有发现呢。”

雪茸站到了面前这巨大的机芯前,迅速从下往上扫视着——在机械学院上二年级的时候,他们全班就负责学校钟楼的维护修理工作,这里的每一组齿轮、每一处配重、每一处擒纵机构他都了如指掌。

这钟楼虽然颇有些年头了,但在现在看来,设计依旧科学而严谨。

雪茸从上而下一点点检查着,发现了很多问题——比如被人刻意摘下的飞扇,散落在正常结构边的锥形齿轮,还有明显脱轨的牵引钢缆……

看到这些问题的时候,雪茸条件反射想要动手去修,但档案室的事情又让他狠狠长了记性,绝不敢再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随便乱碰这里的任何一处机关。

这也是困扰他们的最大问题所在——他们不能确定,机关背后隐藏的是剧毒还是答案。

所以在明确的指示出现之前,他们并不能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路就在眼前却不能踏过去,焦急和烦躁又涌了上来。雪茸的呼吸再次变得沉重,一阵阵的缺氧和眩晕让他完全集中不起精神来。

闻玉白听出了他呼吸和心音的沉重,立刻把人从机芯面前拉回来:“歇会吧,不着急。”

说着便转身打开了那厚重浑浊的玻璃窗,月光决堤般涌进漆黑的控制室里,习习的凉风也伴着一丝草木的清香吹来。

呼吸新鲜空气有利于舒缓心情,保持大脑清醒。

雪茸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开,然后梦游一般跟着闻玉白一起,爬到了窗台边。

月光很好,草木清新,除了没有解开的谜题,一切皆好。

雪茸抬头,望着天尽头缓缓运行的机械之心,闻玉白低头,望着地上水洼里塔楼的倒影。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般,闻玉白开口问道:“我们刚来孤儿院的时候,塔楼的钟显示的是几点?”

雪茸眨眨眼,对这种细节完全没有印象了。

但既然闻玉白这么问了,他心中必然有着自己的答案——

“七点三十五分。”果然,他自问自答道,“一直到你出事之前,一直都是七点三十五。”

雪茸闻言,立刻低头看向楼下,此时此刻,倒影中的钟面显示的,却是七点四十。

这废弃的钟,悄悄地动过了。

第115章 白骨摇篮115

这看起来沉寂了许久的挂钟,在雪茸重伤之后,悄悄地转动过。

雪茸思索了片刻,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药!”

尽管是和上文毫无关联的字,但闻玉白还是一秒钟就理解了雪茸想表达的意思。

仔细联想一下,这栋塔楼似乎发生了不少微妙的变化——

地面上出现了轮子的痕迹,空气中弥散出了燃料的气味,钟表的时针转动了一小格。

而这些变化正发生在雪茸受伤前后,也同样是孩子们给他送药来的节点。

对此,雪茸直接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药正是从这塔楼内的某处送出来的,或许是打开了某个暗门,所以燃料的气味满溢了出来,地上的痕迹可能就是运输药物留下来的,而那表盘上轻微的转动,不出意外,正是打开这扇隐形之门最关键的钥匙。

表盘转动、门打开、气味外泄、药物从门内送出。如果是这样一个流程,那么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雪茸立刻作出判断:“要让钟转起来!”

眼看着这人就要直接上手去碰身后的机芯,闻玉白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他被银针刺中的画面。霎时间冷汗渗了满背,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握住了雪茸的手腕:“等等,会不会有些太冒险了?”

雪茸正在兴头上,被他一把揪了回来,第一反应是有些恼,但看到那人面上紧张的神色,那噌噌冒上心头的火苗又慢慢压了回去。

深呼吸一口之后,他的情绪便重新变得平稳冷静了。

“不冒险。”雪茸有条不紊地解释给他听,“首先,对比整座塔楼,这座机芯非常的新,说明是一直有人维护使用的,极大概率是出入使用的开关门锁。”

闻玉白也冷静下来,平和地反问道:“万一是陷阱呢?档案室的那个机关就已经晃到你了,对方不简单。”

“嗯,确实应该考虑这个可能性。”雪茸说,“但如果真的要‘让钟转起来’才能触发陷阱,那这触发的条件实在设置得太高了。”

他将闻玉白带到机芯的面前,将那些细节一个个指给他看:“你能看得明白吗?这里的钢缆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这只簧片其实应该调转九十度,还有这个齿轮组,根本就是障眼法……”

机械设计并不算是个普罗大众的学科,就算是跟着雪茸的手指一个一个看过去,闻玉白也并不能理解他说的内容。

“看不明白。”闻玉白诚实道。

“看不明白就对了,因为除了设计、制造‘谜面’的‘出题人’,能像我这样,拥有顶尖的学科知识,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并且有能力修复的‘解题人’,整个大陆都找不到十个。”雪茸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半点自吹自擂的浮夸。

“所以,用这样的高难题布下陷阱的意义是什么?我不理解。”雪茸抬头,平静地看着闻玉白,“在我看来唯一的可能,这就是他们出入的密码锁,每次锁门之后,不惜花费相当长的时间将锁面打乱,就是怕有人随意进出罢了。”

涉及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雪茸是有百分百的较真和自信的。他的这份自信十分有说服力,让人丝毫不敢产生质疑的念头。

“最重要的是,楼下那座铜钟上的击锤,被人为地拆下来了,这就意味着,他们并不希望钟表转动时会发出响声。”雪茸说,“如果换成我来设置陷阱,肯定选择保留钟声,一旦有人上钩,整个孤儿院都能听到动静。”

看着闻玉白开始动摇的目光,雪茸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理解你的谨慎,谨慎很有必要,但是你要知道,过分的谨慎只会让前进的脚步停滞不前,如果始终不肯承担任何风险,那我们就永远不会找到真相了。”

闻玉白沉默了片刻,对面那人始终这样直视着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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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无比平静,却又分明闪烁着不容熄灭的火苗。

闻玉白算是发现了,这人虽然平日里显得无比惜命又胆小,但对于他所追求的东西却有着一种极致的偏执。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激进冒险主义者,他相信,为了所谓的真相,雪茸会在必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死。

这是个可怕的家伙。

“行吧,那就听你的。”闻玉白耸耸肩,“不过有一个前提是,一切都由我来操作。你可以指导我,但是必须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

看到雪茸明显怔愣的表情,闻玉白又无奈地补充一句:“你放心,这都算你的,我不会抢功的。”

雪茸噎了一下,气笑了:“你大爷的,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把我想得也太小心眼了吧?!”

“那你是几个意思啊?”闻玉白说,“而且你本来就是小心眼啊!”

“?!”雪茸发现自己被人看扁了,相当恼火,但又很快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我是说,你不怕吗?”雪茸问,“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后面真的是陷阱呢?”

闻玉白愣住了,他似乎还真没考虑这么多,又或者考虑过了,但还是迅速地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许久,他嘀咕了一句:“但我说过不能再让你出事了。”

看着他有些别扭地转过身去,雪茸藏在心里的话便也没问出来了。

他很想问闻玉白,他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为了一个死刑犯和一句承诺,真的有必要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吗?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可既然闻玉白都这么说了,雪茸便不再客气,躲得远远地开始教他如何操作。

闻玉白的悟性很好,手很巧也很细心,作为一个纯到不能再纯的门外汉,只靠着雪茸远程语音指挥,便能精准地执行每一处操作。

雪老师看得相当满意:“闻玉白,有没有人说你入错行了?你要是早几年来学机械,搞不好真能成为我的对手。”

闻玉白正专心地旋转着一枚旋钮,一直侧着耳朵确定旋转到位了,他才开口道:“没有,猎犬这行里我已经没对手了。”

雪茸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那手下败将们一定不知道,堂堂顶级猎犬,居然连个有心脏病的兔子都抓不住。”

闻玉白立刻垮下脸警告道:“别逼我现在对你动手。”

或许是雪茸的推理是一剂强效定心丸,也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的拌嘴转移了注意力,面对极有可能隐藏着陷阱的机械结构,闻玉白手里稳稳地操作了,心里却没有半点儿紧张。

只是低头操作的过程中,他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问题——他很想问问雪茸,如果自己真的在这里中了陷阱,身负重伤,他会来救自己吗?如果那天在档案室里中毒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他会愿意给自己解药吗?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真的很想听听雪茸口中的答案,可转而便自嘲地笑了起来——自己可是那家伙的天敌,是要追杀他的猎犬。他大概做梦都在想着怎么把自己给除掉,又怎么会做这种毫不利己的事呢?

此时,身后八丈远的雪茸发现了他的分神,探头问道:“怎么了?不会弄?需要我来吗?”

闻玉白立刻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刚刚看不清卡口,现在对上了。”

于是“咔哒”一声,整个机芯最后一处结构便修复完成了。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一个结构完整的、可以正常运转的钟表机芯。

雪茸看着眼前完整的机芯,压抑着兴奋发令:“转动手柄。”

闻玉白回过头来,确定那人躲得隐蔽,才缓缓握住手柄。

转动手柄,指针转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能找到真相,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重伤死亡。

不论是哪个,都足以让两人不约而同地心跳加速起来。

闻玉白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水,身体也紧绷着,感知在一瞬间拉满到了极致——以他的敏锐和速度,或许能在陷阱发动的一瞬间作出反应。

躲在墙角后的雪茸探出头来,纠结了几秒,还是小声道:“……注意安全!”

闻玉白微微扬起唇角——看来这家伙,暂时还是不希望自己出事的嘛。

他握紧了手柄,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动了起来——

“咔、咔……”黄铜齿轮缓缓转动,杠杆牵动着钢缆带动配重的铅块上下移动,飞扇的扇叶也开始旋转。

窗外的月色下,静默的秒针轻颤了一下,接着开始规律地走动,停滞了许久的时间重新开始流淌。

两个人都紧张地听着动静,头顶传来咔哒一声开锁的声响,闻玉白迅速反应,拉起雪茸避到另一处更安全的掩体后去。

“哒、哒……”秒针的脆响在房间中回荡着,转满整一圈时,塔尖的钢铁吊顶上开出一扇方门,一排楼梯缓缓探出,落到了两人的脚边。

楼梯尽头,方门缓缓打开,无尽的黑暗深处,浅紫色的火光在微微晃动——

赌赢了。

第116章 白骨摇篮116

看到缓缓伸向面前的台阶,两个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接着OO也飞蹿到了雪茸的肩膀上,指着路尽头的洞口激动地叫着——燃料的气味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雪茸见状,激动得原地蹦跶了一下,接着脑子一抽,张开双臂狠狠搂住了闻玉白。

闻玉白原本正开心着,忽然被浓烈的兔子香袭击,扬了一半的笑容僵在脸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雪茸也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家伙不是梅尔——别说不是梅尔了,哪怕在街上随便拉来一个陌生人,雪茸现在都恨不得抱住对方狠狠亲上一口,可不知道为什么,换成闻玉白,他突然就下不去嘴了。

下不去嘴就算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抱着的是闻玉白的时候,心脏还突然突突突地猛抽了几下,兔子耳朵一下子就掉了出来,雪茸只能手忙脚乱地捂住脑袋,就此机会和闻玉白拉开距离了。

“……快上去吧!”也顾不得耳朵掉在外面,雪茸回过头来,兴冲冲地望向头顶的那扇门。闻玉白刚想着给他找点什么遮一下,一抬头,这大病初愈、站久了都能晕的病号,已经一口气冲到楼梯半腰处了。

“别一个人乱跑。”闻玉白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为了尽职尽责地防止意外发生,临进门前,闻玉白还是和雪茸换了个位置,挡在前面探路。

门口和他们预料的一样,有着一排用来去除气味的装置。头顶处,一排幽紫色的微小火苗直指向他们的必经之路,从火苗下走过的人会被去除掉所有气味——和埃城地底的装置如出一辙。

雪茸拉着闻玉白的衣角,小心翼翼地穿过了这排装置,等他们周身的气味全部消散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厅室。

厅室大概五六个平方大小,没有窗户,只靠着墙上一盏煤油灯勉强照明,看起来十分压抑。

厅室的地上铺着一张有些老旧但还算干净的地毯,地毯上,散落着一些翻得掉色的童话书,还有一些孩子们爱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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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玩具。

闻玉白低头抱起一只皮球——上面用蜡笔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笑脸,和档案室里吓他的不是一只球,但确实出自同一个人手里。

看来,这里的确是那捉弄他们的家伙的老巢。

简单在厅堂内检查了一番,两个人继续向前走着。塔顶的隐藏空间比他们想象中容量更大,内部结构也要更复杂些。

往深处走,经过一个狭小的走廊,走廊的左右两侧各连接着一个上锁的房间。

雪茸随机选择了一扇,掏出铁丝三两下一怼——“咔!”锁打开了。

“原来在这里。”看到门内的场景时,闻玉白忍不住道。

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他当时怎么找也没找到的真正的“药房”。里面林林总总放着十几排铁柜,按照标签严格地放着许多针剂、药剂。

仔细看那些名字,有很多是大陆内部明令禁止的违禁药物,有的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却在这里排得满满当当。

闻玉白想到了老院长马丁·帕德里克档案上的内容,立刻反应过来:“走私。”

雪茸:“什么?”

“孤儿院刚搬过来的第二年,马丁·帕特里克因为走私罪被捕入狱。”闻玉白说,“应该就是指的这些东西。”

在大陆,贩卖、私藏违禁药品的罪名,远比走私更要严重,这人一定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将这些药品藏在普通走私品中偷渡回大陆。

这些药物是用来做什么的?即便是冒着断头的风险也要运到这里?两个人没有什么头绪,只能继续探索其他的房间。

推开对面房间时,两个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面前的房间不大,正中央摆着一张可以放平的躺椅,躺椅上盖着白布,应该是一个简易的小床。床的旁边,摆着一排排锃亮干净的手术刀、一把把不同型号闪着寒光的锯子、镊子、钳子、锤子……还有许多没见过的仪器,和泡着不明液体的瓶瓶罐罐。

里面所有的东西应该都用幽火处理过,没有留下任何气味,各种各样的器具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四处分明都透着叫人作呕的阴森恐怖。

那群孩子究竟在这里遭遇了什么?这群人把他们抓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干什么?这些事情和所谓的“生产火焰”有没有关联?两个人都在思考这些问题,却又都不敢轻易开口。

看见雪茸的面色又变得不好看,闻玉白伸手把他拉出门:“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在找到真正的答案之前,走马观花也是未尝不可。雪茸转过身来,蔫哒哒地跟在闻玉白的身后。

看他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闻玉白笑了笑,问道:“怎么了?大陆头号通缉犯也有被吓到的时候?”

雪茸抬起眼睛,还没能收回来的兔子耳朵抖了抖,嘴硬道:“我这是病还没好全!”

闻玉白顺着他的话点头:“好好好,带病上岗,真是辛苦你了。”

果然,跟他说两句话、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雪茸的状态立马就好了起来。

闻玉白侧目扫过他的脸,接着又撤回目光:“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

雪茸回过头来,透彻的眼睛里跳着两簇小小的火光:“嗯?”

“像你这样的……狠人,会为了别人的苦难而伤心难过吗?”闻玉白的声音轻轻的,落在狭长的走道里,像一串洒在井中的铁钉,“比如埃城地下的受害者、薇薇安和贝姬、还有……这些孩子。”

雪茸的脚步顿了顿,接着继续平静地向前迈着:“这是什么问题?”

闻玉白以为这人又要说什么“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的苦难又不是我造成的”,诸如此类人神共愤的畜生话,可没承想,他却轻轻来了一句:“我的心又不是铁做的。”

闻玉白有些讶异地望向他,烛光将那人的轮廓描得有些发虚,像是个快融化在夕阳里的影子。

直到这时候,闻玉白才察觉到这人内心有种微妙的别扭——他或许确实是个极度理智的人,会为了目标和利益果断斩除一切情感上的阻碍,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同情心、同理心,更不代表他在做决断的时候,不会感受到痛苦与纠结。

果不其然,一说到这样的话题,雪茸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大自然。闻玉白忽然觉得他有些幼稚,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也只是个连自己的情绪都捉摸不透的孩子罢了。

闻玉白决定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于是转过头伸手撸了一把他的兔耳朵。如他所料,雪茸立刻全身僵直,脸到脖子根一下子唰得通红,一边躲着还一边喘着气,睁着眼睛瞪他,眼眶里都快溢出眼泪来。

闻玉白直直盯着他的脸,脑海里很畜生地闪过一句感叹:……好色。

每次摸他耳朵他都是这个反应,叫闻玉白都忍不住面红耳赤,可偏偏每次看到他这耳朵,自己根本就忍不住……

可真是不对劲!

好在一路委屈巴巴护着耳朵的雪茸也顾不上别扭了,步伐都快了些,两个人很快就走过了这条长长的走道。

直到走到走廊的尽头,雪茸忽然定住了脚步,接着抬手指向一间厚厚的门:“有声音!我听了!是米蒂!!还有其他人!”

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很显然是做了很周密的隔音处理,闻玉白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但既然雪茸说了,那一定就有。

没想到米蒂还活着,两个人快步走到门前,雪茸低头看了一眼那门锁,眉头一皱:“这锁比较复杂,能开,但是会慢一点……”

话音还没落,闻玉白便站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握住那把锁的两端。眼看着他小臂上的肌肉紧绷起来,还没等雪茸反应过来什么,就听“咔嚓”一声——那人生生将这把铁锁,撕、碎、了。

见他大气不带喘地将那锁的残渣丢到一边,雪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那你刚刚怎么不……?!”

闻玉白一边推门,一边平静道:“你不是想多发挥发挥价值吗?”

“轰隆”一声,小臂厚的大门被闻玉白生生推开,刚推开一个小缝时,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嘈杂,有哭声,有说话声,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紧接着还有“哒哒”跑来门口的拖鞋声,似乎是很雀跃地想要迎接进门的宾客。

门再推开时,门内的人看到了门外的脸,一瞬间,跑到门口的脚步声止住了,接着这静默就像传染一般,迅速覆盖了整个房间。

“哗”地一声,门彻底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教室大小的大通铺,通铺里摆了十来张病床,病床上稀稀拉拉躺着六七个孩子,他们有的瘦削得只剩一个骨架,有的被纱布一层层地包满了全身,还有的已经没有了四肢,只剩一个躯干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跑来开门的,正是失踪依旧的米蒂。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手里抱着一只崭新的玩具熊,面色却比先前看起来好些,除了比先前更瘦、脸色更黄一些,身体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大碍。只是看到门口的闻玉白,顿时吓得面色苍白,顿时哭着躲了起来。

而孩子们的旁边,一个面部五官扭曲、身形还有些佝偻的女人,手里正拿着玩具。她眼神呆滞地望着门口的来人,似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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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不知该怎么办,直到米蒂哭着躲到了她的身后,她那比目鱼一样的五官忽然皱了起来,继而发出一声愤怒地嘶吼。

眼看着这行动笨拙的女人直朝门口扑来,闻玉白抬手将雪茸挡到身后,全身也同时进入了战斗状态。

正当他打算一个过肩摔将人直接掀翻时,房间的一个隔帘后,忽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回来,克莱尔,回来。”

那少年的声音轻轻的,似乎有些无力的柔和,但却像一根缰绳般瞬间把女人的动作勒停在了原地。

“咳咳……”一串压抑的咳嗽声从隔帘后传来,接着就是木轮滚动的吱呀声响。

下一秒,一个皮肤白皙、身形瘦削的少年,乘着轮椅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少年弯着眸子,礼貌地向他们欠了欠身:

“你们好,我是塔兰。”

第117章 白骨摇篮117

塔兰?!

闻玉白和雪茸同时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两人对视一眼,看懂了对方的疑惑——

闻玉白:塔兰居然还活着??

雪茸:塔兰居然真是个人??

眼前这个在孩子们口中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塔兰”,身形清瘦单薄、面露病态,皮肤白得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一般,和他嘎吱作响的轮椅、间歇性压抑的低咳一同昭示着他堪忧的身体状态。他的头发是罕见的湖蓝色,眼睛也像湖水一样透蓝清澈,再加上他那温润秀气、不露锋芒的五官,只让人一眼看着便觉得踏实安心。

雪茸又打量了他一眼——他的长相和身形都是十二三岁少年的模样,可他的语气、神态、气质却成熟得像个大人。所以这份踏实可靠落在了这副身体上,叫人怎么看都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塔兰的身上有太多谜题,他的手中正掌握着真相的钥匙,雪茸有太多问题想问,在这个关头反而不知道该先问些什么好。

一旁的闻玉白没有过多的纠结,只冷冷地问道:“档案室布置机关的是你?”

“对,是我……咳咳。”少年慢条斯理地道,“真的非常抱歉,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雪茸刚在心里吐槽,这么多问题怎么就挑这个最无足轻重的来问,下一秒,就感觉到身旁这一路上温和又体贴的萨摩耶身上,一瞬间爆发出了近乎恐怖的强大杀气。

雪茸的脑袋“嗡”地鸣叫起来,对面的塔兰也被这气场压得连连咳嗽,房间里的孩子们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雪茸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人似乎是真的很生气。

“抱歉……咳咳……”塔兰有些痛苦地拧起眉,接着伸手缓缓转动轮椅,来到门边,“我们可以出去谈吗?我不想吓到孩子们。”

虽然闻玉白并不想让他离开这个房间,但顾及到孩子们的心情、同时又考虑他这副样子不可能逃得掉,便冷着脸朝门口偏了偏头。

转身的当口,快被气场压晕了的雪茸顺势抚了抚他的后背,手忙脚乱地哄道:“大白不气,生气伤身体。”

闻玉白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吓到雪茸了,一瞬间那腾腾的杀气也收敛了下来。

离开房间,关上那厚重的隔音门,闻玉白还是毫不客气地看着塔兰,不给他半点儿好脸子:“解释。”

塔兰的表情依旧是平淡且从容的,就像是一滩清水,无论对方怎么刺激,他都是这样温和得毫无攻击性。

他坐在轮椅上,水蓝色的眸子移到了雪茸的脸上,又落到了他一直没来得及缩回来的兔子耳朵,然后笑道:“BUNNY先生,对吗?”

没想到自己知名度已经这么大了,就连塔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伙都知道自己的名讳,雪茸深吸了一口气,警觉起来。

听到这里,闻玉白挡到了雪茸的前面,居高临下地盯着塔兰威胁道:“你可不会有告密的机会。”

任何一个人,包括雪茸在内,直视着生气时的闻玉白,都无一例外会被他眸中强烈的杀气震慑到,可塔兰似乎是个意外。

闻玉白瞪着他的时候,他也一直这样毫不避讳地抬头直视回去,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雪茸好像从他这张没有攻击性的脸上,也看到了冰冷刺骨的杀意。

但只是转瞬即逝的一刹那,塔兰的嘴角便又轻轻上扬起一个无害的弧度。

“我不会告密的。”他轻柔地说着,“因为BUNNY先生和我们一样,都是值得尊敬的无神论者。”

这一句话的冲击力度,不亚于那一句“我是塔兰”。

两人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质疑,毕竟,现年头想找个敢公开表明身份的无神论者,大概比在孤儿院找一只真的鬼还要难。可很快他们又反应过来,这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整个古堡内找不到任何机械之心的元素,曾经一楼的圣坛也被彻底拆除拿来当教室,加上他们对猎犬的这般厌恶,都是无神论者的证明。

“那您呢?这位尊敬的猎犬先生?”塔兰又抬头望向闻玉白,语气依旧平缓,却多少带了些锋芒,“像你这样奉命行事的调查人员,却要公然包庇挑衅教会的通缉犯,恕我愚钝……我实在是有些摸不清您的立场。”

闻玉白一愣——这个问题确确实实问到了他,实际上,他这段时间也怀疑过自己的立场是否足够坚定了。

在闻玉白沉默的当口,一旁的雪茸忽然开口道:“他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这点你无须怀疑。”

这一回,轮到塔兰陷入沉默之中了。

虽然私下相处起来,雪茸这个人的性格跳脱又乖张,但只要他愿意,也可以表演出任何他想要的性格。

闻玉白眼睁睁看着他写满算计的眉目,变得清朗又阳光,转眼便是一副凛然又正直的模样——

“塔兰,虽然你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但听说也是你给我解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其实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得了吧……闻玉白在心底吐槽道,你也不想想你醒来之后骂了那家伙多少回……

雪茸走上前,弯下腰,平视着面前这个面容稚嫩的少年人:“我知道你们都是被胁迫的,所以请告诉我真相,我们一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

告诉真相是必须的,讨回公道算是附赠的,雪茸想的什么,闻玉白心里是清清楚楚的。

塔兰抬眼直勾勾地望着雪茸的眸子,继而又侧身掩唇咳了几声,这才叹了口气,轻轻道:“没有被胁迫,我们都是自愿的。”

这句话没有引起两个人的震惊,因为打心眼儿里他们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正当雪茸又企图用花言巧语撬开他的心扉,那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说:“事实就是,孩子们都好好活着,不是吗?”

塔兰说的好好活着,应当指的是病房里那几个怎么看怎么都谈不上“好好的”那几个病孩子。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不知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你们也能看到,我们一直在努力掩盖真相,我带着孩子们制作那些闹鬼的道具,又特意把这里藏得如此之深,甚至还在档案室里埋下陷阱,确实都是为了赶你们走……”塔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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