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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千手摇铃171
因为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外伤,雪茸只是昏昏沉沉睡了一觉,便也就退了烧,浑身酸痛地清醒了过来。
但闻玉白的情况却要严重不少。本身鞭伤就让他失血严重,被海水浸泡又让创面开始发炎,加上三天三夜没能合眼甚至没能坐下的极度透支,还有严重的呛水窒息,从各个方面都几乎将他摧残到了极致。
雪茸一睁眼就开始一声不吭地忙活着,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哥,自己还没康复好,就忙前忙后地给闻玉白换药、擦身,还不忘写信给许济世寻求帮助。
虽然梅尔很有素质地没有点破他,但他还是知道自己这般殷勤,已经反常到了极点。雪茸自己心里清楚,他这般拼命地想要为闻玉白做些什么,不仅仅只是出于某些微妙的情愫,还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那场梦境给他带来的,强烈的愧疚。
尽管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他就已经开始提前想要弥补些什么了。
雪茸皱着眉,沉默地帮他一下下擦着脑门上的汗。
到底说世界欠许济世一个“神医”的名头,用上对方寄来的药材后不久,闻玉白身上的炎症便有了肉眼可见的好转,再加上雪茸暂时抛弃唯物主义价值观,一空闲下来虔诚地为他默念祈祷,到了晚上,昏睡了一天一夜的闻玉白终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咳咳。”闻玉白一边闷咳一边起身时,雪茸正盯着黑眼圈给他熬药。听到动静差点儿直接给锅直接掀翻,但很快他的包袱又强迫他稳住了。
“你醒了?”雪茸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收拾好表情赶过去扶他。
闻玉白又一连串咳了一阵,喘息着抬起眼望他,开口第一句话仍旧是:“你还好吗?”
雪茸感觉心口一热,一种欣慰又难过的情绪攀附上来,但他还是强行扬起了嘴角,装作开朗一般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觉得呢?”
闻玉白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笑道:“挺不错的。”
看到他状态尚可,雪茸连忙给了他一份报纸,让他了解最近的情况:“你看看。”
“什么?”闻玉白刚醒过来,一看到报纸就面露痛苦起来,“不看,字太多,头疼。”
难得看见闻玉白任性的样子,雪茸笑了起来,便言简意赅地跟他口述了他们三方的赌局。
闻玉白还有些不大清醒,思索了半天,皱起眉头:“‘千手’也加入了?”
“嗯,没事。”雪茸道,“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只需要自保即可,到时候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闻玉白沉默了半晌,没想明白这人哪里来的自信,但他又觉得雪茸这般自信一定有他的道理,便把责任归咎于自己这段时间缺课太多,跟不上趟了。
闻玉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我在基地。”
“嗯……你就当是巧合吧。”雪茸想了想,笑道,“因为你鬼鬼祟祟不让我来,我就偏要来看看。”
闻玉白也笑了:“那多亏了我鬼鬼祟祟,不然我这回可就玩完了。”
说完,他又道:“你进来,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有!”一说到这个,雪茸就义愤填膺起来,“他们追得我满地乱窜!还把梅尔的尾巴都咬秃了!!你最好找个机会好好赔我们精神损失费!!”
闻玉白听了眉毛一跳,表情又凝重起来。
看他认真了,雪茸也不好意思逗他了,赶忙道:“不过还好,这次你弟弟帮了大忙,有个猎犬差点吃了我,他帮忙支开了,一码归一码,这事我很感谢他。”
闻玉白愣了愣:“长生吗?”
雪茸:“是啊,你还有几个好弟弟?”
话题说到这里,闻玉白依旧紧皱着眉头,雪茸有些受不了了,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你还不开心?”
闻玉白摇了摇头,表情严肃中带着几分几不可闻的痛苦:“你身上怎么还有别的狗的味道?”
原来是这事。雪茸扬起眉,笑容也藏不住了:“没错,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在外面买了只狗,我现在是他的主人了!”
听到这话,闻玉白已经止住许久的咳嗽又爆发出来了:“咳咳咳……!!你有别的狗了?”
雪茸知道自己又吓到他了,赶忙伸手拍着他的后背给他赔罪:“你别激动,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买他也是为了你,他鼻子好,一下子就找到你在海边了。”
闻玉白继续闷闷地咳着,没搭理他。
雪茸赶忙又解释道:“而且我也没打算养着,这两天‘千手’都会安排船送人回大陆,我打算找机会就给他送回去了。”
闻玉白咳得眼圈有些发红,看起来有些委屈巴巴的:“咳咳……真的吗?”
“真的!”雪茸感觉自己就跟哄孩子似的,“那天我还差点儿错怪他了,这两天拜托沙维亚和莱安好好给他哄着呢,哄得差不多了再送回去。毕竟是救了你命的大恩人,也不能亏待他,是不是?”
闻玉白想想,点了点头:“是。”
看他难得露出这副乖巧的模样,雪茸忍不住揶揄道:“你这么在意我养别的狗?难不成你是真想认我当主人?”
闻玉白没搭理他,立刻垮下脸摆摆手,准备躺回床上去:“不聊了,困了。”
“诶,别急。”雪茸伸手拦住他,转身给他盛上一碗药汤,放到唇边吹了吹,直到不怎么烫了才递给他,“正好醒了喝药。”
闻玉白有些恍惚地接过药,好半天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了望雪茸。
雪茸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又怕他是哪里有异样,赶忙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脑子有点不舒服。”闻玉白捧着碗,一本正经道,“昏了头了,看见你在照顾我。”
雪茸被他气笑了:“放心喝,我在里面下了毒。”
闻玉白一听,立刻抱起碗:“对味了。”
中药难喝是真的,闻玉白也实在是想好起来,皱着眉头强行咽下这碗褐色浓汁,喝完差不多人也要升天了。
放下药碗,闻玉白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他想说点什么表达感谢,但一捻舌尖上的苦,便只能忍着恶心道:“……这比挨打难受。”
“确实。”雪茸难得没有生气,甚至表达了认可,“我从小喝到大。”
闻玉白怔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家伙是个身患重病的药罐子,望着他始终带着些病态的面色,他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心脏的问题……能不能解决?”
“目前找不到根治的办法,就喝药,保养,拖着。不过每天这么一惊一乍的,我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雪茸无所谓地耸耸肩,继而又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挺开心的?也许不需要你动手我就死了,多省心。”
闻玉白望着他,沉默着没有说话,而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躺回床上。两个人又陷入了怪异的沉默里。
没过多久,闻玉白的呼吸又变得沉重起来,雪茸伸手一探,果然又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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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帮他拿来降温的毛巾盖上额头,不放心,又准备去找梅尔来支援,刚准备转身,自己的手腕就被轻轻攥住了。
“……”雪茸呼吸一滞,轻轻转过身来,便看见那人高烧得蒙了一层浅雾的眸子,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雪茸的声音哑了哑,问道,“渴了?想喝水?”
那人正在高烧,反应自然会慢一些,愣了好半晌,这才缓缓收回手。
“……不是。”闻玉白的睫毛颤了颤,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也终于掉落下来,“……你出门干什么?”
或许是错觉,雪茸居然觉得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委屈,于是开口声音也软了下来:“你又发烧了,我找梅尔过来帮你看看。”
“不用。”闻玉白喘着气,声音黏黏的,似乎并不清醒,“你回来吧……”
雪茸看着这人一脸痛苦难受的模样,忍不住蜷缩起指尖:“真的不用?”
“嗯……”闻玉白抬起胳膊挡住脸,接着叹了口气,又艰难地翻起身来。
雪茸看他翻身实在费劲,便赶紧伸手去扶,那人便也十分顺手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借力。
滚烫的,燎得雪茸的心口都开始烧起来。于是他秉着速战速决的心态将人侧过身来,刚想要落荒而逃,却发现那人的手迟迟没有松开。
“你……”雪茸刚想说些什么,一抬眼发现那人已经不知何时闭上了眸子。他看上去还是不大舒服,但眉头比刚才松散了许多,似乎没有那么不安了。
沉默片刻之后,雪茸又一次望向那被人箍住的手腕。他的手实在太烫了,自己偏又体寒,此时此刻,他全身上下似乎都消失不见了一般,只剩下那被他攥在手里的一团火。
雪茸的喉头紧了紧,尝试着轻轻往回抽手,但那家伙的手像是上了锁一般,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半点逃离的空间。
又在床边僵持了片刻,雪茸感觉自己的腿脚都酸了,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真要把那人摇醒推开,也不是行不通,但雪茸并没有这么做。
也许是脑子抽风,也许是彻底想开了,雪茸深吸了一口气,顺着他的动作,悄悄地、蹑手蹑脚地侧躺下来,悄悄地缩到了那人炽热的怀中。
很奇怪,明明猎犬的气息无论什么时候,对于兔子来说都是绝对的危险与压迫,雪茸却在这滚烫的怀中感觉到了从未感受过的踏实。
尽管他知道,这一份温存定是转瞬即逝的,但他还是选择放弃思考,顺遂着本心,安然地将自己的后背和脖颈留给敌人,彻底放下戒备闭上了眼。
他的呼吸很快变沉,蜷缩的手指也慢慢放松下来,而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那双银灰色的双眸却悄悄睁开来。
此时此刻,闻玉白紧皱的双眉早已舒展开来,他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怀里这只清瘦的背影,许久、许久都没有撤开眼神。
直到他看见那人的手腕被自己抓得红了一圈,他才恍惚地松开了手。而那一圈炽热撤走的瞬间,原本正在睡梦中的雪茸不安地一惊,手腕也开始条件反射去寻找方才撤走的热源。
闻玉白看见他通红的皮肤,便也不敢再去抓握。但听那人开始紊乱的呼吸,眼看着他就要惊醒,闻玉白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他搂进了怀中。
怀里的人很快就安静下来,呼吸又重新变得平稳。于是闻玉白全身紧绷的肌肉,便也就这样悄悄放松下来。
他抱着雪茸,重又闭上了眼。
他心想,也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但至少这一刻,希望自己的心跳声,不要扰了那人的清梦。
第172章 千手摇铃172
雪茸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
一睁眼,正看到那人因为受伤而半敞着的胸口,雪茸一下子被吓得清醒了,条件反射想要翻身逃跑,却发现那人的手臂正搭在自己的腰上。
不像是先前抓着自己的手腕那般锁紧,闻玉白的手只是轻轻揽着自己,只要他想,逃走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他又眨了眨眼,整个人仿佛都被什么勾住了一般,舍不得动弹。
他就这么被闻玉白抱在怀里,那人似乎已经退了烧,臂弯中不再是灼人的火热,而是叫人忍不住靠近的温暖。平日里,雪茸醒来定是手脚冰凉的,可这一觉醒来,他只觉得全身都很暖和,四肢麻酥酥的,很是舒服。
雪茸悄悄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抬头看向那人袒露的胸口。
若是放在平时,他可能早就借此机会大埋特埋、能蹭多蹭,放下道德的束缚好好过一把瘾,可偏偏这人还伤着。
一条一条的血痕绽开在那坚实的皮肉之上,带着细细密密的钩伤、滑伤,看着都叫人疼到了骨子眼儿里。
雪茸怔怔地望了几秒,又痛苦地闭上眼,脑子里开始生出浓浓的负罪感——看着真的很疼,但是也真的很不人道的该死的性感。
不能多看,多看两眼就是犯罪了。可偏偏又舍不得走,于是就这样,静悄悄地闭着眼躺着,去嗅那人身上淡淡的草药响起,去听那人的心跳。
也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还是病痛带来的影响,雪茸觉得这家伙的心跳有些快,也有些乱,跟现在他现在有得一拼。
于是雪茸就又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些,静静听着他心跳的节拍,好似要钻进他的心口里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扰得他心神不宁。
直到走廊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开门、脚步声,雪茸一下子睁开眼来——梅尔要来了!门没锁!!自己还躺在闻玉白的怀里!!!
电光石火之间,雪茸用尽了毕生的迅速与敏捷,小心翼翼但又风驰电掣地抬起闻玉白的胳膊,一个无声地滑溜游下床,行动如风般迅速穿好鞋整理衣服,终于赶在门被推开的前一秒,十分庄重严肃正式地伫立在了闻玉白的床头。
推开门的梅尔怔在原地:“……你在干嘛?站岗?哀悼?他死了?”
“咳咳,没有。”雪茸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压低音量解释道,“闲着没事,我练练仪态。”
梅尔皱起眉,有些嫌弃地上下扫了他一眼,随手将手里的药放到桌上便迅速转身离开:“神经。”
“……”雪茸看着关上的门,心跳依旧擂如战鼓。算了,神经就神经吧,总比被当场捉奸在床要好。
但整这么一出,他是彻底萎了,天也亮了,闻玉白的怀里是回不去了。
闷闷地把那家伙的药配好,小心翼翼地放回床头,便就叹了口气,清心寡欲地离开了。
门关上后不久,闻玉白轻轻掀开眼帘,他的目光定在那人方才躺过的位置,许久,才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血痂,颇有些怅然若失般翻身,背朝着门外了。
闻玉白的身体素质可以说是顶了天的好,但即便如此,这次的伤还是折磨了他将近三天。
这三天里,他伤口感染了一回,意识不清了两回,发烧了两次,被雪茸悄咪咪缩到怀里睡觉三回。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这个传说中“被死神砍了脖子都能自己接好”的奇迹般的男人,重新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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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不再昏昏欲睡,甚至可以正常运动了。
“你……”雪茸看着这个自己仅仅享受了三天就不复存在的自热毯,遗憾之余又深深震惊,“你都好全了??”
闻玉白刚在床边做完一组单指俯卧撑,站起身来气都不喘:“没算好全,正常状态能做三组,现在一组就有点疲劳了。”
这里的一组指的是一百个。哪怕是身强体壮、吃饱喝足都做不到哪怕一个的雪茸:“……”
好吧,就说这样极品的肌肉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出来的。雪茸很快找到了安慰,又往他胸前瞥了一眼:“注意伤口别裂开了。”
“嗯,注意着呢。”闻玉白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许先生的药很好用,我恢复得很好,真的很感谢。”
说到这,雪茸的遗憾便更深了——这人受伤之后,自己统共就亲手给他上过一次药,还是刚救出来那会儿,自己光顾着揪心什么也没感受到,剩下的若干次,这家伙就非常客套地全程自理了。
硬是一点都没碰到!雪茸连连叹气,现在这人彻底好了,别说上药了,就连再想偷偷跟他睡一张床都成了奢望!
美好的日子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闻玉白自然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难得脑子彻底清醒,终于不得不收起心来、重新回到工作状态里去了——
“这阵子,闻风清没来找我麻烦?”他问。
“嘶……”雪茸一听这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么说,确实有点儿不对劲啊!”
“确实。”闻玉白说,“他那么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器小易盈、斤斤计较的家伙,按常理来说,看到我跑路,应该已经追上来掐着我的脖子要跟我索命了——除非他正忙着别的事情,没工夫找我算账。”
听到闻玉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他没听过的东方成语,雪茸差点儿一口气没喘过来:“……没听懂,但感觉到你对他意见很大了。”
“你感觉对了。”闻玉白耸耸肩,指了指自己,“我这样都是他的功劳。”
听到这里,雪茸的表情也冷却下来,他抬起头,问了个自己都觉得有些愚蠢的问题:“他看起来也没有你厉害,你为什么会被他……?”
闻玉白轻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面上的口笼:“当然是因为这个。”
“他拿着这玩意儿的钥匙,根本不怕我会拿他怎么样。毕竟往小了说他是掌控着我的自由,往大了说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弄我的性命。”闻玉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所以还能怎么办呢?帮他干活,听他差使,脾气上来了跟他顶个嘴闹一顿,然后就像现在这样,被他折磨得半死不活、然后继续给他卖命。”
听到这里,雪茸的拳头已经悄悄攥紧,手心也渗出汗水来。
他想问闻玉白,想不想摆脱这个困境,需不需要自己帮忙看看,能不能解开这把锁,可不可以帮他逃离这个困境。
但他又不敢。
他已经有预感,离开这座岛后,他们之间的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平衡都将彻底打乱,到那时,他还是自己最忌惮的天敌,而到那时,倘若自己已经解开了他的桎梏,无异于亲手将自己送入虎口。
更何况,那人迟迟没有开口去提。
他亲眼看见过自己开过无数把锁,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他也一定想过这件事——可他始终没提。
大概也是跟自己有着相同的顾虑吧。
所以还是算了。雪茸有些落寞地垂下眸子——自己到底还是没办法撇开利益去权衡问题。
似乎是看到他情绪低沉下去,闻玉白伸手在他的面前打了个响指,引他回神:“所以还剩两天就要出结果了,咱们真就什么都不要做?”
雪茸回过神来,似是听到了什么让他开心的话题,立刻扬起唇角:“对,等着就好!”
闻玉白盯着他自信满满的双眼看了一会,这才微微笑着收回目光:“好奇了,能不能跟我透露透露你的制胜秘笈?你要怎么做到光靠等着,就在规定时间除掉‘千手’?”
“因为‘千手’答应我的。”雪茸弯着眼,卖起关子来,“只能说这么多了。”
只能说这么多,也足够让闻玉白惊讶了。他知道这家伙方法多、路子野,没想到居然还能野到这个地步。
“好了,我出去串个门,你继续休息吧,这段时间什么都别想,躺着等我赢就好!”雪茸伸手拍了拍闻玉白的肩膀,接着便把那人推回床上,自己转身便走出了门。
竖着耳朵确定听到那家伙躺回床上之后,雪茸便又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塔兰的房间里。
几日不见,这家伙像是变了个人,曾经永远带着温和、善意的湖蓝色眸子,此时似乎已经变成了一潭麻木的死水,他整个人似乎也从和煦柔软的一缕春风,变成了亘古时代的茫茫冰川。
就连平日里对雪茸忍不住透出的厌恶、烦躁、反感都不再显现了,一推开门,只平静而冰冷地望着他,似乎像是在看路边一只无人问津的死老鼠。
“又干什么?”塔兰问他。
“没事!”雪茸依旧不见外地挤进他的房间,也全然不在意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就来聊聊最近的进展呗。”
塔兰平静地转过轮椅,语气淡淡地:“一切正常,不用你操心。”
“嗯!”雪茸点点头,语气浮夸,换作是前阵子的塔兰,大约已经忍不住面露嫌恶了,“夸奖一下,我看岛上的人也转移得大差不差了!你可真是不怕麻烦呀!”
塔兰没有搭理他,只依旧冷淡道:“没什么事就快走,我要休息,晚上还得忙。”
“好,好~”雪茸笑着,一边向门外退,一边开口道,“只是我还是要跟你强调一下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毕竟你最近这么忙,我怕你忘了。”
“记着呢。”塔兰冷漠道,“不论如何,不许杀了闻玉白。”
雪茸笑起来:“记得就好。”
临末了,见雪茸要走,冰冷得宛如机器的塔兰忽然勾了勾嘴角,开口问道:“怎么有善心帮敌人开脱?不像你的所作所为啊?”
雪茸愣了愣,接着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我愿意。”
塔兰轻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点破道:“你喜欢他吧?喜欢你的敌人?”
这回,雪茸倒是没有半点犹豫,坦然又大方地耸了耸肩——
“是啊。那又怎样?”
第173章 千手摇铃173
这句话亲口说出来的那一刻,雪茸觉得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坦然。
想明白自己喜欢闻玉白其实并不难,毕竟不管是身体的反应、欲望的敲打还是心绪的徘徊,都明显到容不下半点质疑。
但困难的是,要直面自己喜欢的人,是自己的敌人这个事实。
雪茸也确实是痛苦了有一阵子。毕竟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意味着他的情感也不可能得到抒发与回应。
这很糟糕、很憋屈,甚至说出口都显得颇有些滑稽。但却没有其他的办法——他清楚地知道脚下的路和眼前的感情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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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需要去费劲地抉择。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边顶着压力继续向前,一边尽可能地去用自己的方式去努力“喜欢”闻玉白。
比如从海牢里救他、在他伤重时照顾他、趁他熟睡时陪伴他,再比如在不可挽回的局面到来之前,帮他求来一个不会被杀死的保命符。
再多的,好像也做不到了。
这辈子的第一次开窍,也就只能这样相当悲催地草草而终,雪茸感觉有些怅然若失。但也就紧锣密鼓地怅然了一小会,走出这一截走廊之后,他便又立刻调理完毕,转身专心致志继续去忙手头上的要紧事了。
没过多久,报童的吆喝声便在楼下响起,那一串清脆的铃响带来了“千手”第四次战胜“大人物”的消息,还有万众瞩目的第四批转移名单。
在此之前,“千手”已经连胜三场,按照他们的赌约,已经有三批人被迫乘船离岛,现在,那本热热闹闹人满为患的海岛,此时仅剩下原本人口的五分之二,整个岛屿也在几日之间瞬间萧条寂寥了下去。
因为转移名单牵扯上了几乎所有人,因此公开名单的日报瞬间从茶余饭后的一份乐子,变成了人手一份的必读通知。
眼看着涌下楼去买报的人排起长队,没能第一时间挤到前排的人们又围在一起,紧张地议论起了这件事:“这家伙到底什么目的啊?为什么要把人都送出去??”
“谁知道呢!据说送出去就不给再进了,不会是想趁机占领我们岛吧??”
“啊?都没人了占领个空岛有什么意思?开辟疆土最大的快乐,不就是奴役、压榨原住民吗?”
“你这话说的!幸亏不是你!你比这家伙更畜生!”
“哈哈!别说这么多了,快看看今天名单上有没有咱们!”
“你是希望有,还是希望没有啊?”
“谁知道那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我看有没有都没啥好事!”
雪茸一边听他们说着,一边探头探脑地望着其他人的报纸,很快,每日取报专员梅尔便叼着两份新鲜的报纸,熟门熟路地从窗台飞身回到走廊。
雪茸快速接过报纸展开,第一件事便是和所有人一样,直接翻阅到那密密麻麻的超长名单上。
在一阵阵“这次有我”、“我被选中了”的哀嚎之中,雪茸根据首字母迅速定位了几处,很快,他便上扬起嘴角。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唤声,不用看,就知道沙维亚又开始飙眼泪了——“哥!!哥!!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雪茸抬起头,正看到沙维亚拉着莱安慌慌张张地跑来,两人手里也拿着一份快被风吹烂的报纸。
“不……不好了!这回真的……”沙维亚一激动就掉眼泪的毛病应该是改不掉了,眼看他抽抽嗒嗒说不出话来,莱安赶紧皱着眉头替他开口:“这次的名单出来了,我们几个都在上面,但是……”
“但是我跟闻玉白……还有塔兰不在,对吧?”雪茸一脸坦然淡定地望着他们,嘴角依旧微微上扬着,和对面的兵荒马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那大写的慌的两人才怔怔地站在原地,有些迷惑地对视了一眼。
此时,还没来得及看报纸的梅尔瞪大了猫眼,有些难以置信地伸长了脖子:“喵呜???”
“啪啦”一下,梅尔一爪子拍下眼前的报纸,肉垫子仔仔细细沿着名单从上一个一个数到下,足足数了三遍有余,这才一脸震惊地抬起头来——
名单上明明白白写着莱安、沙维亚、梅尔的名字,甚至提到了他们的宠物工具鼠OO,却只字未提剩下的三人。
梅尔背上的猫毛竖了起来,连报纸都懒得撕着玩儿了,压着怒火变成了人形:“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明明都说同行人员会一起离开,怎么还走一半留一半??”
“同行人员会同一批次一起离开”并非官方公布的明确规定,但却是这几天来实实在在一直贯彻落实的举措。因为大家都能和自己的亲人、朋友、主人、猎犬一同离岛,转移过程中是实实在在省去了很多麻烦,因此他们便也默认,要走都能一起走,要留都能一起留。
“不知道,可能我们人太多了吧。”雪茸依旧笑眯眯的,“问题不大,明天最后一天了,我们也就前后脚回去的功夫,你们在港口等我就好。”
看他这么轻描淡写的模样,梅尔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按照规则来说,名单提到的人必须要走,但是没提到的人也可以提前乘船一起离开,可偏偏雪茸还有赌局在身,根本不可能提前走,所以他们一直以为,他们几个会一起陪他到最后一天撤离的。
“既然名单已经出了,那就听从安排咯~小猫咪~”雪茸伸手撸了撸梅尔的脑袋表示安慰。
梅尔郁闷地低着头,任由他胡乱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揉着。
从前他还是个小不点儿的时候,就喜欢像摆弄玩具似的揉自己的脑袋,直到现在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
但那家伙的手掌变大了、个头也跟自己一般高了,声音也不像小时候那般叽叽喳喳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这边有闻玉白陪着,绝对安全。”他说,“你们那边有莱安帮忙顶着,沙维亚能认路带路,还有你来照顾他们,我就放心啦。”
沉稳了。梅尔听着他的话心想,他好像终于不是那个,需要自己时时刻刻盯着、随时随地帮他收拾烂摊子的小孩儿了。
许久,梅尔抬头问道:“是你安排的?不然我想不明白,像我这样连通缉令都查无此人的黑户,怎么还能大名登报?”
在俩孩子一脸“什么玩意儿这也能安排”的震惊脸中,雪茸弯着眼睛,笑而不语。
梅尔见状,咬紧了牙关,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这才抬头郑重道:“注意安全。”
雪茸明朗地笑道:“好。”
每一天的人员转移都是个紧急忙碌的大工程,时间紧迫,一行人根本没有更多的工夫去认真道别,转身便就踏上了匆匆登船的路上。
雪茸亲手把他们送到了码头边,还破天荒地帮着提了个最小最轻的行李箱,等那俩孩子都蹭蹭登上了甲板,这才一边望着他们被海风吹得模模糊糊的背影,一边对梅尔说:
“小猫,在港口等我,要是下一趟返程的船没等到就带着他们走。想个办法证明莱安是被我胁迫的,然后送他回家,沙维亚还没上通缉令,他去哪里都可以,OO估计是回不去了,养他一个也不麻烦,就当给你留个伴儿吧。”
看他这么轻描淡写地安排起了后事,梅尔本就紧锁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绝对的胜算就在这里冒险行事。”
“怎么可能!”雪茸笑起来,语气十分轻松,“就是觉得海边、港口,看起来就很有道别的气氛,很适合留点遗嘱什么的。”
梅尔站在栈桥上,看着岸上的雪茸,一言不发。
知道身后传来了一声震耳的汽笛声,白雾蒸腾,岛上密林里的鸟雀惊起,梅尔不得不在船员的催促下转身登船。
雪茸朝他挥了挥手,扬声道:“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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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三个身影便同时凑到了甲板边,一直朝他遥望着,挥手道别。
雪茸便就在岸边,一直静静望着那艘船慢慢远去,缩小成自己看不清的芝麻粒,被海水冲走,被黄昏吞没。
直到岸边再无一人,他才悠悠转过身来,望向那已经空空荡荡的小岛。
此时,仅剩的五分之一人口像一盘散沙般落在了角角落落,在这片血色的夕阳浸染的土地上,静悄悄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雪茸迈开步子,哼着那记忆中熟悉的旋律,悠哉悠哉地走向了岛心——
既然是赌,总有输赢。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是自己的葬身之所,也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这片大地又回变成一副怎样的光景。
与此同时,另一边。
伤愈的闻玉白正看着即将入夜的天色,面色凝重。
清早时,雪茸便问过他,要不要乘船离开这里。
闻玉白心里清楚,那人既然能问出这番话,必然是知晓会有什么事件发生。
但他拒绝了。因为事情还没解决,因为雪茸不走,他便也就不会走。
明天一早,便到了他们约好的“五日之期”了。除了一群又一群人被莫名其妙地送走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
甚至连猎犬比赛,都还在风雨无阻地照常进行着。
一切都太过安宁,千手依旧逍遥法外,而雪茸则忙着送自己的朋友们离岛。好像谁都没把明天的赌局放在心上一般。
直到方才不久,“大人物”按照约定再次在报纸上公开下注,选择他看好的选手,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千手”隔空对赌的时候,闻玉白才顿时警铃大作——
由于“千手”的几次乾坤大挪移,猎犬比赛的许多选手都已经提前离开了这座岛屿,多场比赛被迫轮空,最后仅剩下两名选手争夺本赛季的冠军。
“大人物”钦定的夺冠者,不是别人,正是本次比赛的最大热门,闻长生。
而今夜,千手便将如约而至,从大人物手中,争夺长生的性命。
第174章 千手摇铃174
黄昏时分,基地门口,岛上仅剩的人群都不约而同涌了过来,在这一片寂寥之中强撑出一副热闹的模样。
当然,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稀里糊涂被同伴带过来的——
“什么情况?我怎么看不懂了?为什么今晚都要在这儿蹲啊?怎么知道千手肯定会来?”
“你傻呀!没看报纸上的赌约吗?明天决赛,大人物钦点的闻长生赢,千手想要拿下这局,肯定要今晚刀掉闻长生啊!”
千手和大人物的赌局是,大人物连续五天竞猜次日比赛的胜者,猜对一次即胜。而千手想要获胜,则需要想尽一切办法破坏掉被选中者赢得比赛的可能。
而大人物显然不仅熟悉各个选手的实力,还有能力操控比赛的赛程。被其选中者几乎都有压倒性的优势,想要叫他们输掉比赛,千手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一夜将其刺杀。
而每天的这场比赛,是整个赛季的最终决赛。一方是拥有绝对实力、被万众期待的头号种子选手闻长生,另一方则是一只因为运气好,由于对手被转移上岸而一路保送、实则水平相当一般的名不见经传的普通老年赛级犬。
按照那猎犬的实力,在场的任意一个年轻猎犬都能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因此,与其说明日是闻长生的决赛,不如说今夜和千手的正面交锋,才是整个赛季最精彩、最激烈的一场对决。
此时,岛上剩下的人口纷纷蜂拥而至,就是为了熬夜去蹲守一场史无前例的热闹,顺便想要一睹千手的真容。
有人好奇地问:“这么多天了,就没有一个人蹲到千手是谁?”
“没有!这家伙太神出鬼没了!这几天每天都有人去围堵,结果要么被一起杀了,要么就是一根毛都没看到!”同伴回答,“不过也是他的对手太菜了,闻长生的话,肯定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