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远……
直到纵横交错的翠竹阻隔了视线,再也看不见。
谢砚倒也并非故意带着姜云婵到竹轩来,他原意是打算带她到后山的露天温泉处泡泡。
昨夜的药性用了三次才消解,实在让姜云婵耗了不少力气,只得好生清洗清洗。
他抱着她径直走进了池水中,把她放在半露出水面的石板上。
随后,撕开自己的衣摆替她擦拭鬓边、脖颈上的污浊。
温热湿润的触感拂过肌肤,和昨晚他的温度一模一样。
姜云婵瞬间回过神,摁住谢砚手中的丝绸,“我自己擦!我自己会擦!”
“你怎么自己擦?”谢砚执起她的手,轻抚过她红肿破皮的虎口。
她颤抖的手只怕握杯盏都费劲。
谢砚俯身轻吹了吹她的伤口,“妹妹与我,还有必要这样生分吗?”
是啊,她和他还有什么生分可言?
她已将他最深处的隐秘收于眼帘。
而他,将他的气息染满了她的钗裙。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清白可言了。
姜云婵精心筹谋了数年,终是没逃过和谢家的瓜葛。
她身心俱疲,此时此刻不想再做任何可笑的反抗了,缓缓靠坐在池壁上,由着谢砚摆弄。
谢砚甚是满意,亲吻了她的眉心。
而后,有条不紊地从发丝到衣衫一点点地擦拭,如同打理一只心爱的玩偶。
被他弄坏了的玩偶……
姜云婵觉得这个形容于她实在太过贴切,她就是被谢砚玩弄于股掌间的玩具罢了!
她木然的眼神一瞬不瞬盯着谢砚那张凛然无尘的脸,讷讷开口:“媚药是哪来的?”
“不是妹妹给我喝的吗?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谢砚继续帮她擦拭着污浊,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姜云婵不想再跟他打哑谜了,撇开头,“媚药是不是世子自己放的?”
谢砚的手悬于半空,凝了须臾,“妹妹当我是什么人?”
他语气云淡风轻,却又绝对权威。
他是这侯府说一不二的主子,他想要什么,召之即来,哪里需要下药?
那么,大概率是许婆子跟姜云婵聊天的时候,偷偷下了媚药。
媚药的烈性远强过蒙汗药,谢砚才会爆发得如此强烈。
可,谢砚又真的无辜吗?
姜云婵回想起她给谢砚喂汤的时,谢砚那些不知所谓的话。
只怕那时,他已经察觉汤里放了媚药。
他却可以不动声色,眼睁睁看着姜云婵将药喂进他嘴里。
至此姜云婵入了圈套,不得不替他解毒。
说到底什么蒙汗药、媚药、许婆子或是姜云婵,都不过是谢砚手中的棋子而已!
“世子,好手段!”姜云婵嗤笑出声,笑自己蠢。
谢砚指尖微蜷,轻嗅丝绸。
上面还残留着她的胭脂香,还有从她指缝流过的他的气息。
他执着丝绸再度抚上她的脸,不疾不徐:“如果妹妹不动下药的念头,一切都不会发生,不是吗?”
“是啊!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吗?”姜云婵挥开他的手。
世家典范,才俊之首怎么会有错?
他谢砚从来都是端坐仙台之上的神明,冷眼看穿她这副凡体肉胎可笑的伎俩。
他多无辜!
她多愚蠢!
姜云婵气自己不争,气得胸口起伏,颊边绯红。
谢砚还是第一次看到姑娘如此大的情绪起伏。
他这妹妹从来谨小慎微,就连幼时谢晋欺负她,也从不见她怒形于色过。
今日竟在他面前闹起小情绪了。
谢砚眼中漫出笑意,拉过她颤抖不已的手轻轻抚慰着:“好了,都是我的错,妹妹不会错,妹妹永远都不会错,嗯?”
胜利者对失败者戏谑的认输,不可笑吗?
谢砚又真心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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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做错了什么么?
姜云婵不欲与他争辩,抽开了手,“世子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吧!”
这般弯弯绕绕、虚情假意,他演得不累,她看得都累了。
她的神色充满了疲惫、抗拒,甚至不加掩饰的厌恶。
谢砚的笑意凝固在嘴边。
温泉里,升腾起的氤氲雾气阻隔在两人之间,暮霭沉沉。
姜云婵于浓雾深处,拨云见日,看到了他笑意底下强势的占有欲,“我想要什么,妹妹真的不知道吗?”
轻飘飘的话,裹挟着强大的威压,是能碾碎一切的存在。
姜云婵腿脚发软,脊背紧贴着池壁。
那些私心揣测的念头全部浮出水面,摆在了姜云婵眼前。
窗户纸终究被捅破了。
姜云婵默默后退,又退无可退,“我、我已经嫁人了!”
“谁承认?”谢砚歪着头,嘴角扯出一抹邪肆。
姜云婵和顾淮舟那场婚礼,本来就是谢晋做出来的一场骗局。
无媒无聘,上无天地父母,下无宾客亲友,甚至连新郎都没有,算什么大婚?
何况,大婚那夜,谢砚早就在背后掐断了一切消息。
整个东京城,其实根本没人知道姜云婵曾坐着花轿出过侯府!
谢砚一步步走近她,双臂将她困于一隅,一字一句道:“妹妹从来都是侯府的人,从前是,以后也一直是!”
她不要!
姜云婵连连摇头,不可置信盯着谢砚,“你发过毒誓,会放我走的!佛祖,还有你娘都听着呢!你就不怕因果报应?”
凭她言之凿凿,谢砚自巍然不动。
显然,他从未将这些毒咒放在心上。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打算把姜云婵放在舞姬的壳子里,一直禁锢在身边了。
姜云婵瞪大的眼眶,春水涓涓,“所以,你把我当什么?圈养在你府上的一只狗吗?”
“当然不是。”谢砚拥住她战栗的肩膀,下巴在她肩头厮磨着,轻语呢喃:“妹妹一直都是我要保护的人啊。外面很危险,他们都没本事保护妹妹,只有我可以,只有我……”
他的手臂强劲有力,犹如链锁圈禁着她。
姜云婵感受不到任何安全感,有的只是避不开的窒息。
她微扬起脖颈,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哽咽不已:“那我是谁呢?我自己是谁?”
她知道自己在盛京权贵中很渺小。
可能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侯府有这么一位寄人篱下的表姑娘。
可她从来都记得自己是姜云婵,是爹娘用命护着宝贝女儿。
而今,她连这唯一的身份都不能示人了。
无尽的怅然从她心底蔓延开,她的身体越来越寒。
谢砚无论怎么拥紧她,也无法渡给她一丝一毫的热量,他只能轻抚着她的背,“朝堂的事马上就处理完了,之后我会想办法还妹妹身份,给妹妹名分。”
“妹妹会是世子夫人,会封诰命,还会有更多更贵重的身份,我们不会再受任何人欺负了。”谢砚语调缱绻地描绘着他们的将来。
可姜云婵只听到了“捆绑”两个字。
她将永远附属于谢砚和谢砚手上的权利。
娘亲不屑一顾的侯府位份,要被她重拾吗?
她得多卑贱?
“谁稀罕?”姜云婵冷如冰封的眼直视着谢砚,“就算你让我做皇后,我也不稀罕!”
“别说嫁淮郎了,就是嫁乞丐嫁山匪,或是出家做姑子,我也不会嫁你!”姜云婵猛地推开了他。
她的力气不大,但谢砚却踉跄了一下。
姜云婵趁势爬上了岸,捂着湿透的衣衫便要离开。
“妹妹!”谢砚被孤零零丢在水池中,静静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禅房里有件我的大氅,去穿上,别受了寒。”
姜云婵头也不回,消失在了竹林中。
谢砚倚靠在池壁上目送她渐行渐远,身体缓缓沉入水中。
如镜般的水面荡开圈圈涟漪,碎得彻底。
须臾,又重归平静。
谢砚从水中浮出,靠在池壁上,发髻被打湿、散开,贴着薄透的白衫。
他扬起脖颈吐息。
凸起的喉结有力地上下滚动,水珠顺着他的颈线滑入胸口,那水中似乎还残留他的味道和她的胭脂香。
又想起她柔软的小手,仍旧出奇得美妙。
谢砚沉静的瞳望着竹林上空稀薄的云层,自言自语地呢喃,“妹妹虽不稀罕,但一定需要。”
天地不仁,没有人不需要权利的护佑。
这一点,没有人比谢砚体会得更深……
年仅三岁那年,他的娘是镇国公嫡女,他的外祖是战功赫赫威震八方的镇国公。
而他是镇国公府唯一的血脉,是圣上亲自赐名的麟儿,连皇子皇孙也得礼让他三分。
后来,他亲眼看着他爹将自己的娘亲贬妻为妾,亲眼看着他爹抄了镇国公府。
一夕之间,他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沦为慈心庵里一条人人可欺的狗。
他也曾信誓旦旦,誓死与他爹断绝父子关系。
可后来呢?
为了权利,他还不是要舔着脸回去讨他爹的欢心,与他爹扮什么恶心至极的父慈子孝!
没有人能逃得过权力的倾轧。
只要权利在手,再倔强的骨头也终究会卑躬屈膝。
世道轮回,这一点从不会变……
谢砚闭目轻歇,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彼时,姜云婵踉踉跄跄跑进了翠竹林,却又不知该去哪儿,唯一只想离谢砚远一点,再远一点。
可无论她怎么逃,似乎都挣不脱身后无形的力量。
那样不怒而威的力量似能把人抽干,姜云婵越跑,腿脚越软。
三步一回头。
忽地,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定睛一看,一根两寸长的树枝竖在泥土里,染满泥巴,那树枝上似圈着一枚蓝宝石戒指,造型甚是奇特。
似乎,是楼兰的太阳图腾。
姜云婵小心翼翼取出来,那树枝上泥土也扑簌簌掉落,露出斑驳的森白,上面还沾黏着腐烂的血肉。
“啊!”姜云婵一个激灵扔掉了手上的东西。
那,根本不是什么树枝,而是指骨!
人的指骨!
她吓得头皮发麻,站也站不起来,连连后退。
腰臀忽地又被硬物抵住,却是一只骷髅头,空洞的双眼森然望着她。
头骨上被蛆虫啃食的腐肉,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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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一阵作呕,捂着险些惊叫出声的嘴巴,一瘸一拐逃出了翠竹林。
她已没有力气逃得太远,坐在溪边连连喘息。
那些臂骨、头骨和染血的喜服碎片争先恐后涌入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翠竹林里为什么会有尸骨,还有那枚戴在手指上的楼兰戒指实在奇特……
姜云婵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是楼兰舞姬胡娇儿的尸体!
胡娇儿根本没跟情郎逃跑,而是在新婚之夜被杀死了……
谢砚又骗了她!
这样的念头让姜云婵觉得荒唐。
可若谢砚从一开始就打算将她囚在身边,又有什么做不出来?
他连新科状元都敢伤害,一个楼兰奸细又算得了什么?
姜云婵从坐上喜轿、到成了他的爱妾、再到与他行亲密之事,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谢砚掌控之中。
她不过是谢砚手中的提线木偶,哪里玩得过他?
姜云婵虚软的瘫坐在地上喘息,却找不到出口。
此时,翠竹林里响起纷杂的脚步声。
一行十几个小厮端着托盘,从林中小径往闲云院去了。
托盘上放着各式金银玉器,还有一尊纯净剔透的玉观音,旁边放着晋安王爷的礼单。
“晋安王爷不是与咱们侯府不对付么?怎的亲自让王府管家送礼来了?”
“说是都察院近日动作频频,不少官员都被弹劾入狱,证据确凿!这里面少不了晋安王爷的人,晋安王爷想求咱们世子转圜转圜吧!”
……
回避在两道的护卫们窸窸窣窣谈论着,又为谢砚打抱不平:“晋大爷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本来跟咱们世子也没什么关系,上面毫不留情封了侯府,罢免了世子的官职,如今出了事反倒又来找世子出山了?”
“还不是新上任的李大人只会拍须溜马,哪里管得住都察院那些老狐狸?说是前两日圣上为这些糟心事龙颜大怒,气晕了呢!也不知道圣上此次还能不能……”
几个人话到一半,禁声不敢往下说了。
不远处,姜云婵眼皮一跳。
方才谢砚还跟她说朝堂的事快要处理完了,处理什么事?
恐怕就是肃清异党吧。
都察院有督查百官之责,谢砚曾为都察院之首,势力根深蒂固,手里有太多官员的把柄了。
故而,他看似困于一隅,但仍旧能把手伸进朝堂翻云覆雨。
他于方寸之地搅弄朝局,也于方寸之地锁住了姜云婵。
不得不说,他是个高明的执棋者,你永远不知道他这一子落定,意指何方,又有多少路数。
就连堂堂晋安王爷也得弯腰求他办事,姜云婵又如何斗得过他?
蜉蝣撼大树,自不量力罢了……
姜云婵自嘲地冷笑。
“姑娘,你没事吧?”夏竹赶来的时候,正见姜云婵被压弯了脊骨,萧索飘零。
似挂在枝丫上枯萎泛黄的桃花瓣,摇摇欲坠。
“对不起姑娘!是我昨日冒失了。”夏竹上前握住姜云婵冰冷的手,搓了搓,却怎么也无法回暖。
姜云婵愣怔了许久,讷讷摇头。
夏竹的确冒失,可她不也一样冒失才落得如此境地。
“我们斗不过他的,斗不过的。”姜云婵不停呢喃。
夏竹看着姑娘死灰一样的表情,抚着她的脊背顺气:“姑娘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总能救出顾郎君的。”
“救不了了。”姜云婵怅然叹息,尾音哽咽。
她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谈什么去救顾淮舟?
下药,在谢砚眼里不过指尖轻轻一捻就碎的雕虫小技,再不能用了。
夏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环望四周无人,压低声音:“姑娘实在不愿再与侯府有所瓜葛,不如,等解禁之后,我们悄悄离开京城?”
“逃?”
且不说姜云婵无处投奔,在谢砚眼皮子底下,她甚至连路引都办不到,根本寸步难行。
她想离开侯府,必须得仰仗权贵。
可姜云婵认识的官家也只有顾淮舟一人。
顾淮舟仍然是她出府的唯一希望。
她虽救不了他,但起码得让他活着。
他活着,姜云婵才有希望。
姜云婵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耳边风声呼啸,竹林深处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犹如波涛侵袭着姜云婵。
逆流而上只会被淹死,她得随波逐流,先寻找一块浮木栖身。
“算了,你陪我去趟慈心庵,把世子的大氅取来。”姜云婵长睫轻颤,咽下眼中所有的不甘和低落。
现在这种毫无出路的情况,她必须先哄着谢砚。
一则,保住顾淮舟的命,等解禁后再议后事。
二则,她总不能一直这样被谢砚拎住后颈,她得留在谢砚身边,寻找时机。
或许将来有一日,她可以反过来要挟他。
前路还很长,谁知道这位端坐高台之上的人有一天会不会跌得体无完肤呢?
但她想赢他,必得学得和他一样不动声色,徐徐图之。
她不能再冲动了!
姜云婵心中有了成算,抱着谢砚的大氅重新回了温泉处。
彼时,谢砚仍闲适地靠在池中,合着眼眸,双臂撑开搭在池壁上。
月白色的中衣被泉水浸透,紧贴着胸口,衬出他紧致有力的胸肌轮廓。
他再不像小时候那般羸弱,但也不像外人看到的谦谦君子模样。
他身上自有一股不容僭越的王者之气,浑厚蓬勃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姜云婵脚步怯怯在池边等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开口,“晨间寒气重,我给世子送件大氅过来。”
第33章 无论选哪一种,妹妹都是……
谢砚并未睁眼,指骨漫不经心敲了下池壁。
敲击声掺杂在泉水流动的声音中,却又格外清晰。
姜云婵知道他的意思,犹豫了须臾,重新走进了温泉池中。
温热的池水没过脚踝、膝盖、直到腰际。
她终于走到了他面前,一边弯腰将衣服放在他身后的干燥石头上,一边问:“世子……世子打算如何处置淮郎?”
谢砚仿若未闻。
姜云婵抿了下唇,改口道:“世子打算如何处置顾淮舟?”
纤柔的吐息徐徐落在谢砚额头上。
他终于睁开眼,正与姜云婵隔着时浓时薄的蒸腾雾气对视。
两人在一臂之隔的距离,分明是姜云婵站着俯视他。
可他如同荒漠里匍匐的苍狼,慵懒但悍勇,随时都可以起跳反扑姜云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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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在说什么?水声太大,我听不清。”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真的听不清吗?
姜云婵心中暗嘲,却又不得不沉身坐到了谢砚身边,与他更近了些。
谢砚的手臂并不移开,姜云婵几乎枕在他结实的小臂上。
水没过胸腔,姜云婵呼吸困难,艰涩地扯了扯唇,“顾淮舟还能不能活?”
“要么不治而亡,要么妹妹与他断绝来往,我让他去南境上任,继续做他的官。”谢砚慢条斯理,浅浅一笑,“妹妹觉得呢?”
“我有的选吗?”
“当然……没有!”谢砚的长指忽而搭上她的肩头,轻易将娇小的人儿揽进了臂膀之中,薄唇爱怜地轻蹭她的耳垂,“无论选哪一种,妹妹都是我的。”
他的语调低磁而撩人,说出来的话却又不容置喙。
“放他去南境。”姜云婵撇头避开了他的气息。
谢砚的热情悬了空,却也不急着收回,定在原地缓缓道:“我耳根子最软,且看妹妹如何求我。”
“我……”
谢砚耳根子软不软姜云婵不知道,可她知道从她决定折返回温泉池的那一刻,她已经没有高傲的资本。
她咬了咬唇,在谢砚那张玉面观音似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就一下。
谢砚指腹抹去颊边残留的唇脂,细细研磨着,直至它干涸成粉,扑簌簌落在水面上,也没等到姜云婵更进一步的动作。
“妹妹的诚意,我感受到了,既然如此,扶苍……!”
“别!”谢砚的后半段话被姜云婵以吻封缄。
方才谢砚幽凉的语调充满杀气,姜云婵心知他要说出口的是什么。
她不能让谢砚杀了顾淮舟,无暇多想,她用唇舌堵住了谢砚的命令。
她是第一次主动亲吻别人唇,太过莽撞,又太过害怕,柔软的唇瓣撞在了谢砚的牙齿上。
她唇上淡淡的梅花香在谢砚口中蔓延开。
无意伸过来的舌,好软!
清醒如谢砚也不禁怔了片刻,定在原地,细细品咂。
姜云婵赶紧撤退。
谢砚的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轻启薄唇,吮吻她的唇瓣,舌尖轻扫过红梅香的唇脂。
喉头滚动,将她的甜软尽数咽了下去。
那滋味是蛊是毒,让人越尝越空虚,想要更多。
他厮磨着她的唇,循循善诱,“伸舌,像方才那样。”
姜云婵的心咚咚直跳,下意识想推手拒绝,可她又问自己,连这一关都不过了,何以徐徐图之?
她咽了口气,颤巍巍的舌尖从檀口中探出来。
轻软玲珑,如初生的桃瓣粉粉润润的。
怎么会有姑娘每一处都生得如此诱人,让人恨不得一口吞掉?
谢砚呼吸微滞,吮住了她的舌。
可还未来得及细品,她却又退了回去。
那丝绵软的余韵还停留在谢砚牙齿上,却抓不住了,这让他不悦地蹙起眉心,“妹妹耍我?”
“我已经证明诚意了!”
姜云婵怎能又像上次一样,一次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姜云婵从谢砚那学会了一件事:甜头是一点点给的,条件也是一步步谈来的。
一次给全给,就会满盘皆输。
“世子不要强逼我,今后我自会主动回馈!”
“如何回馈?”谢砚松开了她的后脑勺。
姜云婵扶住他的双肩,仰头吻上他的唇,学着他的样子,灵巧的舌尖扫过他的唇角、唇珠。
似猫儿舔舐,酥酥麻麻,软软糯糯。
谢砚几乎忘了呼吸。
然则这个主动献上的吻结束得很快,姜云婵重新坐回了他身边,轻咬粉唇,“世子应该也感受到了,强逼的,不比自愿的有意趣。”
不得不承认她方才主动送上的吻的确别有滋味,是强取不得的畅意。
谢砚并不介意陪她慢慢来,以手撑鬓,凝着姑娘青涩红润的侧颜,“我可以不硬来,但我体内残留的媚药妹妹会主动帮我疏解吗?”
谢砚身上的药性很烈,昨夜三次才勉强压下去。
但姜云婵能感觉到身体仍僵硬,体温比寻常人要高,很显然还需几次才能彻底祛除。
姜云婵也知道这件事她无路可逃,倒不如主动答应,也不至于像昨晚一样被他强硬牵引着、冲撞着,手骨都快碎了。
她低垂着眸,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解毒,但是需得守着底线。
世子不是说过要娶我吗?总得等到洞房花烛夜,再做那些事才合适。”
姜云婵意在拖着他,怕他得寸进尺。
可谢砚却从这话听出了另一番意味,“我可以理解为……皎皎恨嫁吗?”
“不是!”她不经逗,一玩笑脸都红了。
谢砚也不想再逼她了。
毕竟人的底线都是在潜移默化中一点点软下去的,逼得太急,反倒适得其反。
他只要确定一件事——不要了多久,她会在他面前,主动地、不知不觉地、一层层地剥掉自己的底线……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谢砚重新撑开手臂,“妹妹陪我休息会儿吧。”
昨夜一夜未眠,姜云婵也很累,乖乖靠在他手臂上。
他将她的脑袋摁在了自己肩膀上,像幼时一样打着节拍,哄她入睡。
清晨的竹林鸟语花香,空气中散发着翠竹清新的味道。
第一缕阳光照进温泉池,在姑娘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华,连颊边的绒毛都如此清晰。
谢砚有许多年没有与她靠得这么近,仔细看她的容颜了。
姑娘似乎比小时候还要瘦,但睡觉的时候还是习惯性鼓着腮帮子,两颊肉乎乎的,似初熟的蜜桃。
谢砚的眸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软得不像话。
他们好像又回到小时候相互依偎取暖的那间禅房。
可又与小时候不太一样了,如今他们可以在侯府的任何地方相拥,不必在避讳任何人任何事。
他再不用依靠她过活了,他可以好好保护她,让她再不受外界风雨侵袭。
谢砚揽着她肩头的手又扣紧几分,恨不得将她摁进身体里。
而姜云婵呆在这样一个城府颇深的人身边,根本不可能真的睡熟,她无时无刻不防备这股随时都可能攥住她脖颈的力量。
他们贴那么近,衣服又都打湿了,她能轻易地感觉到他身体越发强硬。
姜云婵很怕他不守诺,在露天里做出什么事来,于是随便扯了个话头:“我可以问世子一个问题吗?”
“嗯?”谢砚下巴轻蹭着她的头发,语调温柔。
“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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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察觉汤里有媚药的?”
姜云婵问这话,一则想转开话题,让他不要欲念上身。
二则,她真的很好奇身边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神通,为什么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谢砚不置可否,在她发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妹妹不必知道。”
“我想知道。”姜云婵想与他周旋,总要知己知彼的。
谢砚的笑意微凝,眼中漾起波澜,很快又湮灭。
他这一路先与侯府众姨娘和兄弟周旋,又与官场诸位老狐狸周旋。
他无人教,也无人仰仗,少不得中旁人的毒,在鬼门关走几遭。
吃亏的次数多了,味觉自然比寻常人更敏捷。
若连这点媚药都分辨不出,他的坟头只怕都长草了。
谢砚并不想把朝堂那些波云诡谲的事告诉姜云婵,他只想她在他身边无忧无虑。
他故意戏谑道:“我能分辨出媚药,自然是有人给我下过媚药。”
“谁?”姜云婵脱口而出。
谢砚望着她求知欲旺盛的凤眸,反问:“妹妹在担心我?”
“才不是。”姜云婵收回目光。
谢砚“哦”了一声,侧过身来,手臂撑在池壁上,将姜云婵困于一隅,“那妹妹问我此事作甚?莫不是吃醋了?”
“更不是!”姜云婵与他说不明白,想要离他远点,才发现他高大的身躯如一堵墙挡在她面前,让她无所遁形。
如果谢砚没记错,这是十年来,姜云婵第一次打听他的事。
他莫名心情不错,抬起她的下巴,贴在她耳边低语:“放心,除了妹妹,没让任何人占过我的便宜。”
“谁想占你的便宜了!”姜云婵脑海不由得浮现出昨夜那一幕。
她肌肤细腻,一点点的情绪波荡,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
谢砚凝着怀里羞怯的人,呼吸一滞,轻吻了下她玲珑剔透的耳垂,“怎么办?我怕我忍不了太久,好想现在就吃了皎皎……”
“世子!”姜云婵警铃大作,双手抵在了他胸口。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这个话题了?
姜云婵有些无助,可又抵不住他沉沉压过来的身体……
“世子!长公主驾到!”
就在此时,温泉不远处,扶苍躬身禀报。
“让她等着!”谢砚恍然无人,轻吻着姜云婵的嘴角。
姜云婵蜷缩着肩膀,飘忽的目光望向远处的人影,“世、世子……侯府现在腹背受敌,世子还是不要得罪长公主得好。”
长公主李妍月是当今圣上在连得八子后,才生下的唯一公主。
圣上待她比那几个不受宠的儿子还器重,自然不容怠慢。
扶苍也应声拱手,“长公主说知道世子心情不佳,特送了桃花酿来,和端阳节那日的酒一模一样,世子定会爱不释手!”
谢砚眉心一皱。
姜云婵忙从他臂弯下钻了出来,把池边的大氅递给他,“世子快去吧,莫要误了正事。”
“自己穿着,别着凉了。”谢砚将大氅推回了姜云婵手上,轻拍了拍:“别忘了,皎皎今晚还有正事要办。”
姜云婵窘迫不已,先点头应下了。
另一边,谢砚先起身回闲云院,换了件干爽的靛蓝色襕衫。
回寝房时,院子里放置着各式大大小小的朱漆木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谢砚蹙了蹙眉。
扶苍忙躬身解释:“是晋安王爷,还有刘尚书、裴少卿送的礼,说是给大人的生辰贺礼。”
生辰早就过了,才想起送什么贺礼,也是有趣。
谢砚心知现在送礼的人越多,证明太子和都察院的动作越有效。
说不定,侯府解禁的日子会提前了。
谢砚对着铜镜不紧不慢整理着衣襟,“一会儿让二奶奶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其他的想办法兑成现银送去南境,做得干净些。”
扶苍帮忙理衣摆的手一顿,有些迟疑:“不合适吧?”
这些个送礼的贵人可都是与太子交恶之人,若世子收了他们的礼,岂不是要帮他们办事。
太子知道只怕不悦。
谢砚不以为意正了正衣冠,“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吗?”
他是要辅佐太子,可晋安王爷之流也不能倒得太快。
他还要留着他们与太子抗衡呢。
“做人留一线啊。”
谢砚的感慨,让扶苍更觉不可思议。
别人不知道,扶苍却清楚得很,世子做事最是斩草除根,怎么突然慈悲起来了?
扶苍总觉世子与陆池等一心追随太子的人不太一样,可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索性不想了,清了清嗓子,“那……长公主送来的礼也要送给二奶奶挑选吗?”
谢砚的手微顿,余光掠过一众木箱,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只雕刻着鸳鸯戏水的红漆樟木箱。
打开的箱子里放着瓷器、丝绸、金银等物。
当初谢砚初入官场时,的确没少投其所好给这位圣上面前的红人送礼。
可长公主为什么突然把这五年谢府送过去的礼,全部还回来了?
还用了鸳鸯戏水的嫁妆箱子送来。
谢砚走近木箱,从丝绸之中取出一方白色帕子,其上染了几滴干涸的血迹,透着暧昧颜色。
扶苍支支吾吾,“公主说此物是端阳那夜从世子房中带走了,今特来物归原主……”
谢砚面色微沉,往前厅去了。
侯府封禁日久,从前门庭若市的前厅中落了一地枯叶,静悄悄的。
客厅里未点灯,只有日光透过窗棂投射进斑驳的光点。
光影摇晃,将客厅里的尘埃都照得如此清晰,无处遁形。
谢砚跨进门槛。
下一刻,一双如柳绦般细嫩的手腕从后圈住了他的腰肢。
“子观哥哥。”女子声音妩媚,似带着钩子,贴上了谢砚的后背。
谢砚负着手,沉甸甸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间,“长公主,请自重。”
“本宫与大人之间谈什么自重?”
“臣与公主之间又有什么呢?”
“有什么,大人不清楚吗?”女人的红唇扬起,“端阳节那夜,大人可温柔得紧,还非要本宫叫你子观哥哥呢!大人不记得了?”
“臣劝公主,公主好自为之。”谢砚眸中寒凉掠过,寸寸如刀。
第34章 她还在试图翻出他的掌心……
“臣只记得,公主府上豢养了个面首,是东陵的奸细。臣要不要参公主一个窝藏奸细之罪?”谢砚嗤笑。
极轻的气息喷洒在李妍月的手腕上,宛如软刀子寸寸刮人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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