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徽猛地站了起来, 往前走了几步:“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人抱了个穿着和他差不多的孩子走了进来,一看见姬元徽, 那人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
如果不是声音一模一样, 姬元徽险些没认出来这是周恃宁。
“姬元徽,你快去, 快去救他……”周恃宁糊的乌七八糟的脸上哭出一道白痕来, “快去……”
“说清楚, 怎么回事。”姬元徽走到他面前,“裴煦呢?救谁?这孩子是谁?你怎么成了这样?”
“去救裴煦,他说不能一起被抓到, 无论如何得有人把消息带回去,要我带着孩子先走,分开走,找你去救他……”
“他说,要是能活着,这孩子就是他儿子,要是我照顾不好他,他就杀了我,做鬼也不放过我……”周恃宁使劲擦眼泪,“拿我撒气,关我什么事啊……”
姬元徽将他抱着的那孩子接过,拿帕子把他的脸擦干净,发现是从思。
裴煦很喜欢这孩子,如果不是身边没人托付而他自己又实在无法安全离开,他肯定不会放心把孩子交给周恃宁。
“把前因后果讲清楚。”姬元徽手有些发抖,他将拳头捏紧半点不显露出来,平稳声音继续问,“裴煦让你带什么消息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宫不是太子烧的,太子造反没成,被镇压下去了。我哥不知道去哪了,他好像被关起来了,兵符被人偷走了……姬淙那个混蛋污蔑我们是同党,拿我哥的兵符让他们捉我们!”
周恃宁语速急切,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裴煦带着身边几个亲卫非要去救驾,没成,陛下他……他在明光殿自焚了。”
“那些宫殿都是木质的,烧起来很快,没一会儿就全乱套了。如果不是这场大火,我们可能连皇宫都出不去。”
“救驾没成,但是裴煦带出了两样东西……遗诏和玉玺。”周恃宁说着,将衣袍翻过来,内衬撕开,扯出一截布递给他,“遗诏在我这里,玉玺在他那里,我们两个无论谁活了下来,都能证明陛下要传位的是你!除了你其他人都是来位不正!”
姬元徽去看那块布,很眼熟,似乎是龙袍上扯下的一角。上面的字迹确实来自姬钧,但他现在实在没法集中精力去看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从皇宫离开,出城的城门口有人把守,本来在这里差点就交代了,但是突然有个穿白衣的公子拿了姬淙府上的令牌来,把我们放走了……”
分明是大皇子的人,却将他们放走了。而姬淙又是那种阴险狡诈睚眦必报之人,那人想活着恐怕难了。周恃宁想起了出城后裴煦悲戚的神色,这是他第一次见裴煦流泪。
停顿了下,他继续说:“裴煦说,那个人是他师兄。”
“然后裴煦把孩子和遗诏交给了我,让我和他分开走,不要一起行动。这样就算一个被抓了,另一个也还有逃跑的机会,不至于被一窝端了。”周恃宁道,“为了躲追兵,我扮成流民,一路往西来,走了好多日。你快去找他,他现在都还没来找你,我怕他……”
姬元徽问:“你们在哪里开始分开走的?”
周恃宁答道:“出了城门就分开了。”
姬元徽点头,有条不紊开始安排人手沿着从京城到眼下驻地的每一条小道搜寻消息,附近村落也要仔细的找。
最初的一两天姬元徽还能维持平静的表象,到了第三天起这表象终于还是破碎了。
他也不知几天没睡了,眼睛里铺满红血丝,忘记修整仪容,胡茬冒了出来,眉头紧锁几乎没有松开过,他像头处在暴怒边缘的狮子,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爆发。
“你……你没事吧。”姬元徽现在的状态让周恃宁有些害怕,“别还没找到裴煦,你先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姬元徽充耳不闻,将脸埋在掌心长长呼出一口气。
冷静下来……别胡思乱想,找不到说明裴煦藏得好,他找不到,姬淙就也找不到。
白日里他尚且还能这样安慰自己,但一到了晚上就是无休止的噩梦。黑暗蚕食着理智,他忍不住想,如果裴煦好好的,怎么会不来找他?是什么人把他关住了,他还好吗?为什么耳边总有风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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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哭吗?
他累得几乎要晕过去,可他一闭眼,眼前浮现出的就是裴煦被折磨得苍白憔悴的脸。他无法入睡,一遍遍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
头痛欲裂,一些莫名的,从前不存在的记忆倏忽间从头脑中冒了出来。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冷汗不停的流下来,太阳穴鼓胀着跳个不停。
他靠在那里无法动弹,冷汗浸湿鬓发,太阳穴痛得像是要炸开了,可他连抬手按一按的力气都没有。
姬元徽眼神空洞的望着某处,半晌,闭了闭眼。
他全都想起来了。
那些隐约透出一点未来的影子的,不是什么预知梦。
那鲜血淋漓的是他们举步维艰的前世。
……
前世的事,对现在助益已经不大了。
事情的发展已经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前世他没有那么早带裴煦入宫,裴煦没有碰上太子,他们和太子府上的关系没有那么早激化,于是太子与大皇子相争他们也就没有插手。
没有他们插手帮忙,大皇子空有头脑人脉没有实权,两人相斗时丝毫不占上风,早早被耗死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大皇子一死,他们要应对的就只剩下已经被大皇子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太子势力了。
姬元徽记起了前世裴煦和孩子身体都那样差的原因。
同样的宫变在那时也发生了,但那时没有大皇子干涉,太子势力远比现在要大得多。他在外平乱,裴煦则被仅剩的几名亲卫护送到了城外一处农户家中,早产了。
孩子生下时只有七个多月,先天不足,所以哪怕后来良药用尽,也依旧体弱多病。
姬元徽剧烈喘息着,撑着身子起来,在浓稠夜色中带着一队人马往记忆中前世裴煦藏身的小村落去。
时移世易,他不确定裴煦这次还会不会在那里,但总要去找一找……万一呢,万一错过了呢,他不敢赌。
村子不大,很快便找了一圈。
一无所获。
姬元徽不甘心,他自己去把记忆中那户农户家中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找到。
他留下了一些银钱做补偿,并不打算就这样走。别人找的他不放心,他要自己去找,挨家挨户去找。
其他人可以疏忽大意,他不可以。裴煦还怀着他的孩子,万一因为疏忽就这样错过去了,那他就是死了也该下油锅。
正想着,隔壁忽然传来两声犬吠,有些耳熟的声音让姬元徽倏地抬起了头。
“大人看的旁边那户,是李老太家。她家里没什么人,就一个老太太和她女儿女婿三口。”拿了钱的老农给他介绍道,“前些日子她家确实带了个年轻人回来,但那是个怀着孕的瞎子,听说是老太太的外甥女,和大人要找的人不一样。”
姬元徽循着狗叫,大步踏进院落。原本还在汪汪叫的小狗见到他不叫了,瘸着一条前腿蹭到他腿边发出呜呜的哭似的悲鸣。
“大将军……”姬元徽几乎要失声了,他蹲下身来去摸那条扒着他膝盖呜呜叫的小狗,“融融呢?”
大将军扒着他的腿去舔他的脸,然后撕着他的衣角往某处走。
“大人……”
老太太被女儿女婿搀扶出来,有些警惕的看着他,用苍老嘶哑的声音问他,“您找人做什么呀?前些日子也有来搜人的,非说有什么乱党流窜,把家里翻得鸡犬不宁……这里哪有什么乱党啊,除了老朽和女儿女婿,就只有我那盲眼的外甥女了。”
“老太太,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找我的妻子的,他被歹人迫害失去踪迹,我寻了很久……他现在已经怀有四个多月身孕了,我得尽快带他回家。”
姬元徽用手比出一小段距离,“他身量很高,只比我矮这么些许,耳下有痣,红色的,眼瞳很黑,是男子……”
他说着,看向老太太:“是扮女郎不会突兀的相貌。”
老太太看了他很久,见那条瘸腿的小黄狗一直围着他转,这才松口道:“你去柴房看看吧。”
姬元徽被小狗扯着到了某个房间门口,他手有些不稳的按上房门,用力推开。
大概是为了保护他不被认出身份带走,裴煦身上被套着一套女子的裙装,头发梳起挽着,听到门口的巨大声响神情有些惊惧的望过来。
但姬元徽仍旧一眼将人认了出来,他快步走上前去猛地将他抱住,声音发颤:“融融……融融,我来接你回家。”
然而裴煦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姬元徽不知道他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还没缓过神来,他理智稍微回笼,就发现只有他在单方面的拥抱裴煦,而裴煦小心翼翼的抱着肚子,完全是恐惧抵抗的姿势。
裴煦声音有些害怕,撑开手推他:“压到孩子了……”
他稍微将人松开,裴煦没有在看他,眼神空茫没有着落。
姬元徽张了张口,想问的话问不出口,张开手在裴煦眼前晃了晃。
没有反应。
“融融……”姬元徽喉咙干涩,心疼得发颤,“你的眼睛怎么了?”
裴煦不安的皱着眉后退,直到脱离开他伸手能触到的范围,似乎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你是谁啊。”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是我的家人吗?”
“对不起,我不太记得了。”
第45章 摸摸孩子 什么也不记得,可是还在爱我……
将裴煦带回去, 第一件事就是找大夫。
“磕到脑袋,里面有淤血,所以才会这样……”
有人在说话, 裴煦下意识循着声音张望, 但却什么都看不到。他不安的低下头, 握紧姬元徽的手来寻求一丝安全感。
即使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 身体也依旧能分辨出熟悉的气味声息,依旧会在靠近时不自觉产生依赖。
原本在听大夫说话的姬元徽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手上力道的变化,他低头,就看到裴煦垂着眸子茫然的盯着某处, 很不安无助的模样。
他展开手臂将人揽住, 整个拢进怀里圈着。
裴煦呆了下,整个人被熟悉的力道和令人心安的气息包裹住了。这感觉实在是很舒服,让他想要就这么靠着不动了, 但是现在这里还有别人在, 于是他试着挣了两下。
“融融, 再等一会儿。”姬元徽低头亲了下他的头发,“有什么想和我说的,等大夫走了再说。”
很轻的一下, 像羽毛轻轻拂过, 裴煦不动了,反应了下才意识到刚刚姬元徽很自然的亲了他。他有些懵的窝在姬元徽怀里, 耳边泛起一层薄红。
如果是夫妻的话……亲一下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姬元徽对他说, 他是他夫君, 他们自小相识,成亲已经很久了。如今这个情形,是被人所害遭遇了意外。
他试着牵他的手, 小心翼翼的,力道很轻。姬元徽问愿不愿意信他,能不能跟他回家。
眼前人气息很熟悉,让他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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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一开始的抵触只是因为开门的声音太大,而他的眼睛又看不见,所以被吓到了。
牵他的那只手温暖而有力,握着他的力道有些熟悉,似乎从前曾无数次这样牵过他的手。
鬼使神差的,他点了头,于是就被带回去了。
姬元徽还在继续问:“多久能治好?”
大夫道:“眼睛的话,施针半月应当能见成效,但记忆的话……小人才疏学浅,不敢做保证。”
“那就先治眼睛。”姬元徽的胳膊从他的腰后环过,握着他的手,“融融,一会儿要施针了,可能会有些疼。”
裴煦点头表示知道了:“没关系。”
这大夫是随军的军医,医术过关,但手法显然不如那道士。裴煦眉头因为疼痛蹙起,一直没有舒展开。
姬元徽在心里默默把找那个道士的事提上了日程。
施完针开好方子姬元徽去将大夫送走,裴煦坐在那里听到“哒哒哒”一阵急促的小跑声,那声音很慌张急切的奔向他,但最后只是力道很轻的抱住了他的膝,小声抽咽着喊他爹爹。
裴煦脊背僵硬的坐直了,被孩子的哭声弄得心头难过,他摸索着试着去摸孩子的头发,轻轻安抚:“没事,我没什么事……”
姬元徽很快回来,几乎是只听脚步声,裴煦下意识就能知道来的人是他。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喊姬元徽,想了想,决定喊一个不会出错的称呼。
“夫君……”
姬元徽一回来就看到裴煦朝他走来的方向抬头张望,裴煦现在的模样看得他心头刺痛,他呼出口气,走上前握住他微微抬起的手:“怎么了?”
裴煦神情有些无措道:“我们还有其他孩子吗?我们有很多孩子吗?”
姬元徽看到了被他搂在怀里啜泣的孩子,也摸了摸孩子的头发,环着他的腰轻声解释:“是义子,我们只有一个孩子,还没有出生。”
裴煦点头,因为对周围的陌生而感到局促,而姬元徽是他在这环境中唯一感到熟悉的人,他本能的想要依赖,但又怕自己太黏着姬元徽会被他厌烦。
从思哭累了就伏在他膝头睡着了,有仆从上来将他抱走,怀里刚空出来,就又被抱住了。
姬元徽一大个塞在他怀里,将下巴搁在他肩窝,搂着他的腰深深拥抱他。熟悉的体温,灼热的吐息,心跳声仿佛就响在耳侧。裴煦头脑有些空白,就听到姬元徽的声音道:“也抱抱我吧,你不知道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我想你想的快疯了。”
裴煦犹豫了下,还是合上双臂回抱住了他。
姬元徽侧过脸观察他的反应,视线从他的嘴唇移到那截白皙光洁的脖颈,牙齿磨了磨,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虽然很想咬上去,就像从前那样,撕咬舔吻,裴煦会纵容他,会摸着他脑后的头发露出笑来,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做任何事。
但现在显然不行,裴煦看不到,也什么都不记得,他会害怕,不能这样吓他。
于是姬元徽只是将视线紧紧黏在裴煦颈侧,半晌后,还是没忍住凑了过去,一个吻轻轻落了下来。
很轻的触碰,像一只蝴蝶的栖息停落,但还是引得裴煦一阵战栗。他下意识用指尖碰上姬元徽刚刚吻过的地方,忍不住问道:“我们感情很好吗?”
“男子孕囊深,有孕的可能比女子要小得多,如果不是……”话说了一半,姬元徽意识到现在的裴煦可能听不了太露骨的话,他及时收住了下半句,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感情不好的话,怎么会有孩子。”
裴煦点头,又发觉不对,他似乎迅速意识到了姬元徽下半句原本打算说什么,手下意识捂上肚子,咬着嘴唇脸颊通红。
看裴煦的反应,姬元徽就知道他想明白过来了。
“啊……本来不想这么早把话说得这么露骨的,抱歉,是不是有些吓到了。”姬元徽立刻道歉,很体贴的握着他的手,额头在他颈侧蹭了蹭,“是要共度一生的人,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从前我们都是这样相处,一时有些改不过来。”
裴煦嘴唇嗫嚅了下,小声道:“不用改……”
他声音太小,姬元徽没听清:“什么?”
“不用改变什么。”裴煦道,“从前怎样,现在怎样就好。”
“好,那就一切照旧。”姬元徽又想起了什么,“你不要害怕麻烦我,需要我做什么马上告诉我。”
“再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了,我们是夫妻,我是孩子的父亲,我理应照顾你。有哪里需要我马上告诉我,好不好?”
裴煦嗯了声。
姬元徽知道他哪怕应下了,也还是会放不开,于是主动问:“要不要抱?”
裴煦犹豫了下,点头。
他以为只是刚才那样的拥抱,却不想姬元徽直接抱着他让他侧坐在了自己腿上,裴煦因为惊愕抬起手臂,姬元徽将自己的脖颈递了上去,拉着他的胳膊圈住。
“你喜欢被我这么抱着。”姬元徽抱到了人,心里很舒服,“看你一直很紧张,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确实很舒服,裴煦将脸靠在他身前:“没有紧张,只是因为看不到,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
“好。”姬元徽下巴蹭着他的头发,和他商量,“我有些别的事要做,白日里可能有些忙,不能时时陪着你。你想见我了随时让人去喊我,我马上就来。”
裴煦说好,又问:“我们家是做什么的的?”
姬元徽想了想,说:“我外祖往上数三代都是打铁的,从我外祖开始,打铁打一半参军打仗去了,后来挣出来了些军功,就做官了。”
“我应该也差不多吧,也是靠军功,大概也算做官的?”姬元徽捏着他的手,“融融也是做官的,只不过你是文臣,我是武将。”
裴煦一滞,抬头,有些焦急:“可我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记得……”
“不用害怕误事,你是京官,但京城早乱成一锅粥了,咱们现在在成州。等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我就带你回陇西老家,你小时候也在那里待过几年,不知道回去之后能不能记起点什么。”
这边的事,自然是东边被突厥攻下的阳州。现在已经不指望段家军能帮忙了,姬元徽打算硬打,打完直接在阳州驻军。
“万一……”裴煦性格里似乎悲观是底色,不论什么都喜欢先想最坏的结果,“万一记不起来呢。”
“那也没关系,忘记的东西重新再学一遍就是了。”
裴煦过去的十九年里,遇到的好事远没有坏事多。如果能全忘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裴煦低头:“可是我也……不记得你了。”
“有什么关系呢。”姬元徽贴着他的指根,和他十指交握,“可是你不是,依旧记得爱我吗?”
裴煦怔怔的,姬元徽低头吻在他额间:“如果来的人不是我,你可不会让一个刚认识的人带你走,更不会让人牵你的手,甚至抱你亲你。”
“什么也不记得,可是还在爱我呢。”姬元徽声音带着笑,爱惜的拥抱着他,“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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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什么呢。反正老了也还是要忘的,你又不是因为记得那些事才会爱我,是因为爱我才想记起来。”
“忘了也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姬元徽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只要还记得爱我。”
裴煦看不清他的脸,但能听到这极温柔的絮语和耳边声声不止的心跳。他试着抬起手去摸姬元徽的脸,姬元徽就闭上眼,任由他从眉心摸到鼻梁,然后是眼睛,嘴唇,下颌……姬元徽被摸得笑起来,歪头亲了下他的手指。
“好好摸一摸,试着想想我长什么样。”姬元徽亲着他的手背,“等眼睛好了,看看我和你想的是不是一样。”
裴煦收回手,摸索着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摸摸孩子。”
“我总觉得,我等这件事好像已经很久了。”
第46章 后来可有人似我 只得梦里逢君笑
最初的几天, 两人保持着一种虚伪的疏离。
分明是想要更多靠近一些,可都还顾忌着什么。
姬元徽怕太唐突会让他害怕,接触仅止于拥抱和亲吻脸颊头发, 目光几番落在他唇瓣上, 喉头滚动, 然后故作镇定移开眼。
裴煦心里忍不住想亲近依赖姬元徽, 但却不太清楚从前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如果过分黏着他,会不会让他厌烦?
他们之间的接触并不少,拥抱亲脸都是常态, 这对旁人来说或许已经是极亲密的关系了, 但对他们来说显然不够。
渴求着来自对方肢体上的接触似乎已经成了习惯,难以遏制。
他觉得他需要知道裴煦现在在想什么,但从他彻底记起前世开始, 这能力就完全消失了。
从他隐隐开始做那些梦起, 这能力就在渐渐减弱, 从能听到全部,到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句,再到现在彻底消失不见。像是一种交换, 二者只能保留其一。
于是姬元徽只能暂时收敛些, 这样克制着相处了几天,他不得不短暂的离开些时日, 去指挥战事。
再回来已经是已经是十几日后, 所有事情一结束, 他就风尘仆仆连夜赶了回来。
自从想起前世之后,他一直在掩耳盗铃的竭力不去回想,自欺欺人假装只是一场梦, 人总是喜欢通过遗忘痛苦来保护自己。可一旦分离,这些堆叠的痛苦就会翻倍,只有相见才能将滞塞在心头的这口郁气消解一二。
赶回裴煦床边时已经是深夜。
他匆匆洗了个澡,带着一身潮湿水汽上床,将被裴煦紧紧抱着的被子小心的从他怀里抽出来,换成自己给他抱着。
裴煦仍睡着没有醒来,时间已经进入五月,天气渐渐暖和,姬元徽体温高,虽然裴煦穿得不厚,但被他抱着还是热腾腾的。
怀里的人脸色比刚刚更红润了些,蹙着眉无意识唔了声,似乎有些热。
姬元徽眼睛紧紧盯着他,见他又睡熟了,便凑上去舔吻他的脖颈,他稍有醒来的意思,便停下。
怀着孕的身子本就敏感,裴煦被他弄得颤巍巍挂着泪,双腿绞着,无意识摩擦。
姬元徽一瞬不瞬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凑上去吃掉他的眼泪,在他湿红的眼皮上吻了下,气息低沉,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半晌,什么微凉的东西弄在了裴煦掌心。
姬元徽在他唇上碰了碰,然后下床打湿帕子给他擦干净,恢复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回床上继续抱着他睡。
次日一早,裴煦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醒过来了。
熟悉的气息……是姬元徽。
裴煦试着动了下,就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亲密的有些过分。他的腿抬起搭在姬元徽腰上,胳膊紧紧搂着姬元徽脖颈。姬元徽睡得靠下,将脸埋在他身前,胳膊环着他的腰。
这个姿势两人谁有一点儿什么异动,对方都能察觉的一清二楚。
“融融醒了?”姬元徽醒来了,脸在他身前蹭了蹭,鼻梁贴着他的脖颈下巴划过,抬起头来,“昨晚回来的太晚,就没叫你……有没有吵到你?睡得还好吗?”
“没有吵到。”裴煦望着他看了许久,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先说了另一件事。他眉头有些心疼的蹙起,“怎么在夜间赶路?”
“我太想你了。”姬元徽说完,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脖颈,指尖在他喉结滑动,“我能亲你吗?”
裴煦吞咽了下,嗯了声。姬元徽几乎立刻就贴了过来,吻落下的时候,裴煦闭上眼轻轻颤了下。
姬元徽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没有抗拒,便继续顺着脖颈曲线吻上去,裴煦不自觉配合的仰起脖颈,呼吸渐渐的便乱了。姬元徽手指按在他唇上,轻轻压了下,嗓音低沉:“能亲这里吗?”
得到许可后,姬元徽翻身压着他亲上来。裴煦起初还试着想要配合,但很快他便呼吸不畅跟不上节奏,只能被动的任由姬元徽施为。
一吻毕,两人靠在一起喘气。挨得太近了,彼此身体有什么变化都能感觉的一清二楚。
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微妙,姬元徽在他唇缝轻轻舔了下:“我来帮你吧。”
“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不用害羞。”
“我知道该怎么照顾你。”
……
虚假的客气被打破了,姬元徽又开始标记地盘一样在裴煦身上乱啃乱咬,不时低头闻闻嗅嗅。
裴煦依旧和从前一样,喜欢和他接吻被他弄出痕迹,但又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从前裴煦很喜欢激烈一些,但现在稍有颠簸他都会害怕的将人推开,哪怕已经失神混沌意识不清,也下意识护着肚子。
“别怕,是我……”姬元徽吻他,“只在外面,不会伤到孩子。”
裴煦像只护崽的大猫一样小心谨慎,反复确认过安全之后,才敢窝进他怀里。
裴煦的眼睛在姬元徽还没回来时便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仍旧记不起从前的事。
打下阳州后不久,姬淙派了人来传信召他回京,话里暗示裴煦在他手里。
姬元徽看了眼正靠着他打瞌睡的裴煦,反手将信撕了,并下令将传信的人押下扣住。
他决定尽快带裴煦回陇西,一来等月份大了不方便,二来若是姬淙发兵来打他,肯定先从阳州打,陇西相对安全。
在他们准备出发的前一天,道士也拖家带口找来了。
“差点没赶上。”道士满腹牢骚,“你哥哥四处清算和你有关的人,连我那小道观都不放过……”
“周家?周家还好。”道士说道,“毕竟南边的水师不是还在他们手里吗……”
一行人启程去了陇西,中途姬元徽让道士给裴煦看过几次,道士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他没什么事,和你之前一样,等一个时机,时机到了自然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姬元徽的舅舅张定光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其实脾气在武将里还算平和,只是不太说话所以显得严肃。
见了一面问候过后,姬元徽被单独留下谈事,裴煦则被仆从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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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旧日所居的住所。
虽然头脑中对这里仍是空白,可看着此处陈设布置却觉得处处都熟悉,心头同时翻涌着奇异的欣喜和失落。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光线中飞扬的细小尘埃清晰可见。
他想起了从前姬元徽在这里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他从前的字不丑,但握笔的姿势却不太对。幼时母亲还在时,他在家里备受宠爱,只要哭一哭,就什么都依他了,故而这小毛病也一直没纠正。
但姬元徽在这方面很严厉,一定要盯着他改正。一遍改不了就两遍,两遍改不了就三遍……裴煦自己却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心里委屈,就是不改。姬元徽干脆握着他的手写字,书抄了一页又一页,直到抄得他从前怎么握笔都忘了,只记得姬元徽教他的。
于是这也是后来他能模仿姬元徽字迹的原因。
他的字是姬元徽握着他的手一个一个教出来的。
还有什么?
裴煦闭了闭眼。
不止写字,如何骑马,如何挽弓搭箭,如何握刀怎么刺中要害……姬元徽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在教他怎么活下去。
他本来早就该在那个雪夜和母亲一起死了,可姬元徽抢回了他一条命,从那以后就一直在竭力让他好好活下去。
可他还是死了,在姬元徽救回他的第十六年的某个雪夜。
殿下是这世间最好的人……殿下想要什么他都会拼尽一切帮殿下拿到,哪怕代价是他自己加速流逝的生命。
最后的那段日子,来看他最多的居然是从前和他脾性不和的周恃宁。
周恃宁红着眼眶,不太敢看他:“你再多撑一撑……我听兵部说,就要打赢了。你再撑些时日,他就到了。”
裴煦说好,又问昇儿呢。
周恃宁说刚哭完,睡下了。
“别让他过来……”裴煦闭了闭眼,“别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
周恃宁突然哭起来,大哭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裴煦不知道他是在为年幼时争夺玩具道歉,还是少年时一同做伴读时的无礼言辞道歉,因为什么也无所谓了,早就不在乎了。
他知道周恃宁只是人比较笨,但好在做事直来直往没什么坏心。
“表哥,别哭,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裴煦因为病痛脸色苍白,“我还有事要拜托你。”
“我只有昇儿这一个孩子,我走之后,还请表哥帮我照顾他,善待他……”裴煦眼睫垂落,打下一小片阴影,“陛下事务繁忙,可能会顾不上孩子,劳你多陪陪昇儿,别让他那么小,一个人……”
周恃宁应下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也日复一日虚弱。
周恃宁急得团团转:“怎么又吐血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裴煦笑了下:“大概是我命当如此,别为我伤神了。”
“你还笑得出来,你痛不痛啊?”周恃宁胡乱擦掉眼泪,眼睛哭得肿起来,“你要是实在难捱,就别等他了,等他回来你还要多痛那么久……”
裴煦摇头,固执的盯着某个方向:“再等一等吧……”
他没有白等,他见到了姬元徽最后一面,然后再也撑不住,像片枯叶从枝头轻飘飘落下了。
记忆混杂在一起,颠倒错乱。裴煦站不住,撑着身子胡乱扶着椅子坐下,头晕目眩眼前天地都在倒转。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终于从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混乱中勉强抽身,他看到夕阳下有人踩着碎光朝他走过来。
“怎么了?”姬元徽远远一眼便发现了他脸色不好,加快步子走来朝他伸出手,“哪里不适?”
裴煦握住了朝他伸来的手,望着他的眼睛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姬元徽发觉裴煦的眼神有哪里变得不同了,这种成熟哀伤的神色,不是眼下这个年纪的裴煦所持有的。
十九岁的裴煦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翅膀的小鸟,一颗青色的尚未成熟的果子。他常常不安,慌乱,急切需要安抚。
可眼前的裴煦目光沉静,长成的羽翼抖落了昔日年幼时的惊慌,就算哀伤也很平静,带着一股千万次反抗都失败了的无能为力。
姬元徽心头一颤,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裴煦看着他的神色,一眼对视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眸光深深望着姬元徽,神色温和问道:“殿下,后来可有人似我?”
是真的,全部想起来了。
姬元徽来不及分清自己心头是什么感觉,摇头答道:“才如君少。”
他从不觉得有人能与裴煦有分毫相似,但裴煦已经问他了,那他只能说后来就连才能与你相似的,也很少很少。
“只得梦里逢君笑,残梦醒,方觉天光晓。”
第47章 夫人想要我怎么伺候? 陪睡
他们回到陇西后不久, 张定光便派人向各州郡县散布消息,皇帝是被姬淙逼宫篡位而死,而姬元徽才是那个手握遗诏的正统继承人。
消息传播得差不多之后, 姬元徽出面请出曾经在崇文馆任教时教过先帝的老先生证明遗诏确实是先帝字迹, 又差人通知各州, 从前他们是被人蒙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若是仍然不知悔改助纣为虐,那不久之后他就要举兵向东征讨。
与陇西临近的几州没什么反抗,望风而降。
但京畿几州并没有什么动静。
“可惜我没能带回玉玺……”没有旁人在,裴煦很自然的按着姬元徽的肩坐到他怀里, “在被追杀的路上遗失了。”
“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我们打过去抢回来也是一样的。”姬元徽将他揽住,摸着他的头发亲在他鬓边,“怎么还不睡?”
“昇儿一直乱动闹我。”裴煦靠在他怀里, 有些恹恹的, “睡不着。”
姬元徽低头将手放在他的肚子上, 感受着那里偶尔传来的波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辛苦你了。”
裴煦摇头, 指尖顺着姬元徽的下颌往上去摸他的脸, 神情哀哀痴痴看他,“不辛苦, 已经很好了……殿下多抱我一会儿吧。”
姬元徽受不了裴煦拿这样的表情看他, 低头和他接吻。裴煦仰头和他亲吻, 指尖有些无力的蜷起,最后将胳膊挂在了姬元徽脖颈上。
他吻得很重,但很缓, 慢慢掠走裴煦的呼吸,看他渐渐有些迷乱,又放开他让他喘气。
随后细碎的吻落在了他湿红的眼尾,又去舔他的脖颈,姬元徽目光一直留意着裴煦的神色,见他难耐的眯起眼睛仰着颈子微微张口喘息,姬元徽在他喉结轻轻咬了下,低声问他:“来找我是想让我陪你睡?”
圈着他脖颈的胳膊收紧,裴煦将脸贴在他颈间,“不行吗?”
“怎么会不行。”姬元徽抱起他往卧房去,将人放到床上,姬元徽继续压下来咬着他颈侧的皮肉厮磨,“夫人想要我怎么伺候?”
“嗯……”裴煦发出一声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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