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媛中了陆西某国的一种魔毒。没人知晓那种毒的真正名字,陆西的商客管它叫‘西塞尔的噩梦’。”
西塞尔是唯一逃出这种毒魔掌的贵公子。
传说他在骡子的鲜血里泡了七天七夜,得以保全性命。
幸免于难的代价是失去宫廷第一的美貌与挺拔健康的身躯。
李昭媛假如真的中了这种毒,下毒者对她肯定恨入骨髓。
“叶御医也是花了好几天,才查出那种毒药的出处。”
回到叶士诚身上,婵月的声音透出得意。
“陆西的稀世毒药……难怪太医院查不出来……”
关翎喃喃自语。
“姑娘怎知道太医院是查不出来,而不是故意隐瞒?”
婵月连续多日打听这桩事,想不通水夫人怎比她更清楚内情。
“皇上没有查问过太医吗?”
关翎白了她一眼。
那么多天,她可没听说有哪位御医遭查办。
无衣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就算是,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会冒然开罪费氏。
既然皇上没办,说明御医确实无辜。
“皇上那天可是气势汹汹地审了皇后呢。”
婵月激动地在床沿坐下。
无衣不是没有动怒过。
以往为了水夫人,他生过气。
那时的他怒得隐晦,没有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只轻飘飘一句“办了”,欺负过水夫人的宫人们一个个没了好下场。
而这次无衣厉声质问皇后,音量比平日高了不少。
承元帝大部分时间温文尔雅,哪怕桃山郡王夫妇蹬鼻子上脸,他也以礼相对。
难得失态,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隔天就传得宫里宫外妇孺皆知。
“费氏执掌华英国药业有千年之久,竟然不知此毒?”
“那是异域秘药,费氏怎能知晓?”
费皇后是真委屈。
“随随便便能让旁人知道,怎算得上秘药?倒是他。”
她一指叶士诚。
“一名乡野村医,为什么知道这种毒?”
“鹘霜王族有人因此药而死。微臣游历江湖时翻阅过鹘霜人的药典,故而有些印象。”
叶士诚解释道。
“还说不是医术不精?”
无衣怒瞪皇后。
太医院的费院使疾步上前。
“皇上容禀。”
无衣一瞪他,费院使忙垂下头。
“非臣为自己辩解,此毒症状若是与鹘霜药典所记一样,臣等也是能识出来的。”
无衣紧蹙眉头,没有出声。
费院使瞥了眼叶士诚,继续说了下去。
“昭媛所中毒物实在微乎其微,与药典症状不太相同。叶御医……应可证实臣所言。”
叶士诚点了点头。
“昭媛所中的毒,不足正常毒量的一成,因而能活到今日。假如是正常毒量,见血封喉,中毒当夜便已毒发身亡。臣参阅鹘霜药典所记动物试毒的反应,才做出相应推测。”
“既然见载于鹘霜药典,为何你们做不出相应推测?”
众御医在无衣的质问下,一个个无地自容。
“皇上与其强词夺理,怪罪御医不懂融会贯通,倒不如查一查是谁下的毒。”
皇后尖声打断了无衣的话。
——吵架时但凡一个人拔高了音量,另一个声音必也嗓音降不下来。
皇后的声音刺得无衣鼓膜生疼,火又旺了起来。
“皇后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