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冷先生,是如何看待我?”
李嬅温柔地抚摸着猫儿的下巴,猫儿的脑袋舒服地靠在李嬅的手臂上,李嬅低头逗弄猫儿,似不经意地一问。
“殿下为何如此问?”冷云空摘开食盒盖子,把食盒内的药膳递给甘棠。
浅黛用银针试过,甘棠方将药膳端到李嬅身旁的小桌上。
甘棠并不知道殿下究竟答应过冷云空什么,她猜想要么有一件事是只有殿下能做成,要么是冷云空有什么把柄落在殿下手中。
她快人快语:“冷先生接近我家殿下,可不单是为了行医治病,先生不解释解释吗?您明明答应了,为何又像是疑心我家殿下。”
“殿下,草民”
“甘棠、浅黛,你们到外间去望风。”李嬅道。
“唯。”甘棠听出殿下是嫌自己多事,嘟囔着答了一声,被浅黛牵着离开暖阁。
“冷先生,不知你可曾想过,为何姑姑请过诸多太医、医女,并无作用,偏是你来了,本宫频繁洗手的怪病就好了?”
李嬅给了冷云空很多近身观察自己的机会,她不避讳让冷云空看见她的步步维艰,也不介意冷云空看见她需要怎样装疯卖傻换取生存。
比如那日在荷塘上,旁人看见的,是冷郎中的歌声治愈定华长公主,定华长公主不排斥冷郎中,因此清宁长公主才将冷郎中带到定华长公主身边,才让冷郎中用医者的法子每日为定华长公主开解,让定华长公主不再执着于盥洗之事。
可实际上,李嬅并非目盲心盲之人,即使最先是被歌声吸引,当她寻着歌声看向石桥,她怎会认不出歌者是谁人。认出那歌者后,她仍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子,与平日并无二样。
而现下,她不打算再与冷云空绕弯子。
如果冷云空只是怀疑她的能力,那么李鹏的倒台,足以证明她的能力。
该看的看到了,该了解的也了解到了,冷云空实在不必再以为她医治的名义留在她身边。
“草民知道殿下与罗掌柜一直互通消息,草民想见殿下,罗掌柜大概早已禀报殿下,殿下频繁洗手,是成全草民。”
“是个聪明人。”
李嬅取来手帕替猫儿擦去眼角垢物,她看着猫儿,问冷云空:“不知先生可曾察觉自个儿身上的矛盾?你答应为本宫做手钏,本宫还当你相信本宫能帮你进宪陵。”
“本宫亲自去取手钏,你问本宫能否放下。你既要本宫放下,便是你不希望本宫复仇。你不希望本宫夺权,等同于放下你师父的事儿了。”
“然,你又提出要见本宫,要看看本宫究竟是否有能力为自己破局。”
猫儿伸出前爪扒桌子,李嬅抬眸看冷云空,面上无悲无喜,像是猜忌,又不像是猜忌。
“草民若说,草民盼着殿下成就大业,是不能放任师父的遗愿不管,而草民一再犹豫,是担忧殿下,殿下会否相信?”
冷云空语调轻缓,李嬅头一次在冷云空的目光里捕捉到一种从前未曾注意过的思绪。
“任何人妄图从开国帝王陵墓带走一具灵体,都要冒着必死的决心,除非她是大晟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