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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嫂子(捉虫修)

从昨夜起,天境峰秋悦居中的金铃声就一直没歇过。

独孤苍眠打坐疗伤时,隐隐约约只听得识海之外有铃声缥缈传来。初时他不以为意,还以为是自己对师弟的心思过于强烈,产生了幻觉。

直到那铃声清晰地在耳旁持续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竟然还未停歇。

独孤苍眠终终于睁开双目,目不转睛死死盯着那只放在桌上的铃铛。

自那日梵音铃第一次响起,他便把铃铛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以便能第一时间得知铃铛的动静。

不曾想,才短短不过一月,那铃铛竟又响了起来。

恰恰好正是那青年回到宗门的当夜。

事实再也毋庸置疑。

独孤苍眠五爪死死抠入身下的床榻,双目喷火,恨不能将那铃铛捏个粉碎。

然而他舍不得,那是师弟的东西。若是毁了,就再也得不到师弟的任何物件。

独孤苍眠强行压下怒火,几经转折还是失败。片刻后,他拿起那只铃铛飞出秋悦居,径直出了天境峰。

不消多时,已经来到玉髓峰外。

一靠近,他便感知到玉髓峰的结界似乎加厚了一层,除非修为高过峰头的主人,否则外人绝无可能察觉里面一丝一毫的动静。

但梵音铃却不然。

许是察觉和主人的距离拉近,铃铛震颤得越发剧烈,铃声瞬间大作。

独孤苍眠捏着那只铃铛,听着刺耳的铃声不断传来,默默伫立在飞剑上。

足足站了三个时辰。

那铃声便一直响了两个时辰。

直到启明星渐渐浮现于天边。

独孤苍眠睁开双眼,发髻上已经沾满冷霜。

而梵音铃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竟然足足响了一整夜。

独孤苍眠怒火中烧,带着铃铛骤然返回天境峰。

直到天光渐明,那铃铛才终于趋于平静。

恰在这时,宗主元千修在通灵世界发出公告,下令让全宗门不得妄加议论聂更阑和清鸿剑尊,如有违者,重罚。

巳时之后,独孤苍眠给弟子上课,神情阴沉地到了演武场,还未走近便远远听到有弟子在低声议论。

“……给剑尊和宗门丢光了脸面,敢做还不让人说,用小倌那一套做派……真是奇耻大辱……剑尊收他为徒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独孤苍眠本就怒意冲天,闻言直接提剑冲过去,以剑为鞭朝那弟子狠狠一甩。

“啊!”阵阵惨叫声顿时在天境峰上方响起。

“真君,弟子再也不敢了,真君手下留情!”

“真君饶命!”

那弟子又是哭又是求饶,被抽得浑身血淋淋。

若不是最后元千修和其他真君及时赶来,恐怕这名弟子就要神魂受创半年卧床半年不起了。

……

不多时,灵音宗山脚下,一队家仆抬着六个箱子天材地宝下了飞舟,向守山弟子通禀要送东西给聂家庄的大少爷和二少爷。

很快,就要执事堂的弟子将其中四个箱子送往玉髓峰,剩余两个,直接去了紫业真君的玄音峰。

“聂道友,这是令尊从聂家庄派人送来的东西,还请过目查收。”

聂云斟疗伤已经快一个月,如今走路还是有点跛,一瘸一颤来到院门外,看到面前放着的两个漆红大箱子,朝执事堂弟子拱手:“多谢。”

执事堂弟子离开后,聂云斟要把箱子搬进院子,却听到有两个路过的杂役弟子在议论什么。

“听说聂家庄这次送来的东西,有四箱都去了玉髓峰,哎,不是说聂更阑已经被赶出聂家了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不忍心吧,毕竟是亲儿子呢。”

“别太天真了,肯定是看到赶走的儿子拜了清鸿剑尊为师,这是要挽回人家呢,这一家子真是一言难尽……”

那两个议论的弟子走远后,聂云斟慢慢攥紧双拳。

“嘭!”

他一拳砸在木箱上,手背顿时被木屑嵌入刺伤,渗出鲜红血液。

“嘭!”

聂云斟怒容满面,又是一脚狠狠踹向那箱子。

“啪嗒。”

箱子翻倒滚落,咔哒一声弹开,里面旋即飞出一张传音符。

符篆漂浮至空中,传来聂重远语重心长的吩咐:“斟儿,你同更阑毕竟是兄弟,日后同他打好关系,明白么?”

“哈!”

聂云斟冷笑一声,又是一脚踹向翻倒的箱子。

“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随后怒不可遏砰地一声关上门,闭门开始修炼。

***

巳时过后,天音树林中已经鸣蹄阵阵,灵兽时不时在巨树下走过。

相连的两道身影依旧在树杈上。

在天音树不断的大骂中,晃动声终于渐渐歇止。

青年喘息着,手摁在清鸿腰间,低低出声:“师尊不是命我定要好好修习太初剑法,如今我已经练成功,还在实战中使出了这套剑法。”

“师尊想不想检查成果?”

清鸿剑尊撩开他一缕濡湿的发丝别到耳后:“好。”

清晨的太阳从树林的缝隙中洒下斑斑点点的光芒。

枝杈晃了晃,聂更阑□□要从树上飞下,被清鸿剑尊及时攫住了手腕。

“去哪。”

聂更阑回眸,淡色琉璃的眸子映入一丝日光,唇角勾了勾,“师尊不是要看徒儿展示太初剑法?”

清鸿剑尊目光在他裸.露的身体逡巡一回,清冷神色难得浮现一丝松动,“穿好衣服。”

聂更阑哑声道,“师尊若是肯抱我回洞府,就依师尊的。”

“回清风殿。”话音未落,结界中的清鸿剑尊已经出手如电把人揽入怀中。

聂更阑把手箍住在他腰间,冷笑出声,“在师尊想清楚如何告诉我事情真相前,我是不会搬的。”

清鸿剑尊眼看怀里的人要挣扎着往下坠落,手还不安分在他身上四处点火,只得低低喘一口气,带他飞回了洞府。

罩在两人身上的结界也随之移动。

洞府后方有一汪池水,可用于泡汤沐浴。

聂更阑被放入池中时溅起了一层水花。

他勾唇,似笑非笑道:“是白衣人的记忆告诉你,我事后须得清洁身体?”

清鸿剑尊垂眸定定看着他。

“不如这样,徒儿替师尊清洗?”聂更阑忽然欺身上前把人按到池壁边,目光直勾勾盯着相贴的人。

清鸿剑尊淡声道:“别闹。”

“我想看你的太初剑练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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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更阑却忽然背过身体,神色疲倦地靠倒在池中,任由身体浸泡沉浮。

“师尊,徒儿累了,腰酸腿软浑身无力,不若明日再检查,反正也早就过了三日期限,不急于这一时。”

清鸿剑尊垂眸望着池中恣意悠闲泡着的青年。

水线蔓延过他胸膛前,白如新雪的肌肤上,到处是昨夜留下的暧昧痕迹。

昨夜,清鸿剑尊留下这些痕迹时,他一个劲叫着疼。

思及此,清鸿剑尊身形破开水波徐徐来到青年面前,拿出清凉的灵药开始在在些暗红痕迹上轻轻涂抹。

肤白如雪的手腕蓦地擒住他的手腕,聂更阑语调懒洋洋传来,“师尊这是在做什么?”

“看来师尊没有经验,该涂药的,是这一处。”

说着,他从水中哗啦一声抬起腿,“白衣人当初可是好好替徒儿上了药,冰冰凉凉极为舒适——”

清鸿剑尊视线触及那处,漆眸暗了暗,不等青年说完,池中又是一阵巨大水花响起。

等聂更阑反应过来,腿已经被布满青筋的手擒住。

瞥见清鸿剑尊暗沉的眸子,聂更阑勾唇一笑,“师尊竟如此心急?”

“骗你的,不疼。”

说罢,他骤然从池中飞身而起落到地面,衣袍也顺势翩然落到身上,飞剑也同时落到手中。

山洞内瞬时划过无数剑影和剑气,层层激荡,连带着池中的水波和清鸿剑尊的发丝也被剑气吹拂飘动。

太初剑法精简至极,讲究人剑合一,大巧不工。剑招看似简朴,但剑意却是极难领悟。

幸而聂更阑有修习心源剑法的基础,在人生阅历每个阶段中也有自己的领悟,因此那日从清风殿冲出来去了天音树林,在半个时辰内领悟了剑诀的所有深意。

也因而在之后天魔谷的交战中,他初步使出了太初剑法,虽然生涩不熟练,但还是迈出了第一步。

不过因为修为限制,再加上他体内存在狐族禁制,被拥有涂山衡枝妖丹的魔尊稹肆压了一头,因此太初剑法并未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眼下在山洞内,他已经能行云流水把太初剑一一展示出来。

一团白练似的剑光将青年团团围住。

修为不及他的,根本看不清剑光里的剑招路数,若他修为一路上升,到后面,即便是同一修为等级恐怕也看不清他招式中的千般变化。

很快,山洞中的白练光影在动中闪挪跳跃到处留下剑影划痕,最后在池水旁收剑,缓缓吐出一口气。

聂更阑眸子一如方才幽深,面上似笑非笑,重新沉入水中缓缓来到男人面前,“师尊,我这套太初剑法使得如何?”

清鸿剑尊漆眸盯着青年昳丽的面容,眼前一会儿闪过他舞剑时在剑影中频频回眸对自己勾唇的模样,一会儿又闪过他方才在池水里抬起腿时的光景。

聂更阑似是真的在等评价,目光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

“哗啦。”

清鸿剑尊出手如电,骤然将他拽到自己怀里,声音哑了几分,“先清洗,上药。”

聂更阑扬起眉,瞬时大刺刺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间,摆出一副任人采撷的姿态。

清鸿剑尊垂下目光。

水声很快传来。

清洗完毕,他把人抱到石床上。

在聂更阑注视下,又细致地上了药。

将这一切做完,聂更阑忽然轻笑一声,双手抱住男人坚实的腰身。

清鸿剑尊能感受到胸口传来震颤。

“是不是白衣人做过的,师尊也定要做到?”

似是猜到他又要一言不发,青年抬起头伸手攀附于他面颊描摹着锋利的轮廓,神色透着一阵揶揄。

见清鸿剑尊不语,聂更阑唇角弧度渐渐扩大,声音沉沉问道:“白衣人的伤势可有好转?”

清鸿剑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终于出声,“在我体内神魂融合,再双修几日便可痊愈。”

语毕,他又淡淡道,“他不过是我一个分身,你……”

聂更阑眸色幽深暗沉,终于扯起一抹笑,“师尊终于承认自己吃醋了?”

***

清鸿剑尊从洞府中出来后,一步步踏着四周的石径和奇花异草往清风殿方向而去。

玉髓峰四时景致千百年不变,他头一次对已经看过无数遍早已腻烦的景色产生了兴致。

路过天音树林时,清鸿剑尊才慢慢察觉,若是身边多一个人一同漫步,想来也不错。

但如今时机还未到。

在他走出天音树林时,白霄神鹤和众多灵兽纷纷从掩映的灵植花丛中探出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剑尊可好久没来过天音树林了。”

“而且还一路用走的呢,这是在散步?”

“剑尊心情是不是很不错?”

“应该也不算坏吧,否则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在林中漫步?”

白霄神鹤踏着一路的灵植来到那颗参天大树旁,叫道:“喂,天音,你看到了没,剑尊居然到林子里来了,喂喂,你还好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天音树被吵醒,恼怒地拂起一团枝叶砸在神鹤背上,“别吵吵,昨夜也不知道是谁一整晚在我身上东摇西晃,害得老子根本睡不着,要是让我知道,一定把它揪出来绑在树干上示众三天三夜!”

……

北溟朔在结界外守了一整晚,晨霜晚露落了满身,在他发髻染上白霜。

这会儿,终于看到清鸿剑尊走出天音树林,顿时弹跳起来奔了过去,一边拍掉落在身上的树叶。

“哥!”

“你昨夜一直在聂更阑的洞府,你们……”

北溟朔说到此处,话头戛然而止。

他问不问结果不都一样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昨日聂更阑那样说了之后,他哥又待了一整夜。洞府里发生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清鸿剑尊淡声开口:“日后,不得再对他妄言。”

北溟朔身体一颤,小心翼翼看着他,“哥?”

“该不会,你们真的……”

“我以后是不是,该称他为嫂子了?”

清鸿剑尊听到这个称呼,眉心蹙了蹙,很快又抚平。

一时间竟是没有反驳。

北溟朔猛地眨了眨眼睛,磕磕巴巴地说:“真、真成嫂子了啊。”

清鸿剑尊道:“他如今算是勉强接受我,时机还未到。”

北溟朔彻底呆住了。

而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低声吼道:“哥!当初在无间魔域和白衣人双修的,不会就是聂更阑吧?!”

见他哥沉默,北溟朔后退一步,终于醒悟过来。

怪不得当初他哥那般震惊,原来他早就知晓同白衣人双修的是聂更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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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朔瞠目结舌望着面前神色淡然的男人。

一时间,不知道是失去的觊觎已久的美人成了他嫂子比较震惊,还是听到他哥的话比较震惊。

什么叫“他如今算是勉强接受我”?

他哥一向是孤高的雪巅之花,冷傲性烈,呃,虽然这几百年来性子已经淡然不少,但他何曾见过他如此卑微?

“哥,”北溟朔努了努嘴,有一丝不甘心,更多的是愤愤,“你把我的美人师弟抢走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拿不下他,什么叫勉强接受了你?”

清鸿剑尊却以警告的口吻淡淡对他道:“不想被扒皮抽筋就滚回去疗伤。”

说罢,大步往清风殿走去。

北溟朔愤而追了上去:“你对他这么好,对我还却是这么狠心毒舌,我醋了!”

“还有,我们到底还要疗伤多久啊,我待在这玉髓峰头顶都快长出蘑菇了!”

他的美人忽然间成了自己的嫂子,任谁受得了!

他不想待在这玉髓峰了!

清鸿剑尊骤然停下脚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

北溟朔看着他哥的身影渐渐掩埋在高大的花丛灵植间,愤愤地踩了两脚地面的花泥。

他想去洞府找聂更阑,可记起他哥警告的话,想起双方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只能愤愤作罢。

而此时,在洞府中。

聂更阑练了二十遍太初剑法后,缓缓收剑吐息,重新坐于石床上打坐修炼。

有双修加持,再加之梦莲妙法在梦中运转,他从昨夜到现在灵力一直处于激荡澎湃的状态中。

不修炼简直白费了大好机会。

于是乎,他在洞府寸步未出,一刻不停地修炼度过了整日的时光。

不仅不疲累,反而一扫昨夜双修带来的倦怠,越发精神奕奕。

待到月华初上,冷辉笼罩整个玉髓峰时,洞府中悄然飞出一道身影,无声掠向了清风殿。

殿内撤去了东海银珠,只余一盏豆大的灯烛燃着。

伴随着一阵风呼啸钻入殿内,那盏灯烛的焰火摇摆不定,随即噗地熄灭了。

玉榻上打坐的清鸿剑尊似是没料到亲手布下的结界会如此不堪一击,待到一双手掐上自己腰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已经被扑倒在玉榻上。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喉间,在黑暗中,又贴着他脖颈缓缓移至他面颊两侧。

青年低沉暗哑的嗓音传来,“我不来,师尊就不知道来找徒儿吗?”

清鸿剑尊感受到那处被他坏心眼地压着,手不由擒住他手腕,“先下来。”

聂更阑低笑一声,“师尊分明醋劲颇大,却又不主动。”

“此前师尊还承诺过,若是徒儿练成了太初剑法,就告知我丘宿鱼之事。”

清鸿剑尊自然记得。

不过,不是像昨夜那般在他发情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告知。

清鸿剑尊擒住另一只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沉声道:“你发·情期结束,清醒了?”

不怪乎他这般问。

青年的体温透过布料传到他身上,虽然不比昨夜烫得惊人,但也没正常到哪里。

尤其是他方才还压在自己那处刻意摩·挲着。

“师尊为何这般问?”黑暗中,聂更阑在他耳边喘着气,“我清醒与否,师尊不都要遵守承诺么?”

清鸿剑尊微叹,“你早已猜到,何须我再特意告知?”

“丘宿鱼确实是我的分神。”

“当初他所做之事,我一概不知,直到在无间魔域,你们……”

清鸿剑尊说到这,忽然被聂更阑挣脱出双手。

后者重新摁在他腰部和大月退处,“在无间魔域时师尊便已经知道我同白衣人的事。”

“莫非,我们每一次双修,师尊都能感应到?”

“嗯。”

聂更阑在黑暗中缓缓翘起唇角,露出个似是而非的笑。

“看来师尊拈酸吃醋久矣。”

“不过今夜徒儿前来并非询问丘宿鱼之事,而是同师尊双修,替白衣人疗伤——”

“唔。”

聂更阑才说完,身体已经被悬空翻转压在玉榻上,喉间传出一声惊呼。

金丹期的修为已经能在黑暗中视物。

他能勉强窥见,摁着自己的师尊面容冷清,双眸漆黑如寒星凝视自己。

“师尊又醋了?”

聂更阑笑意更深,手轻轻扶过身下的玉榻,语调抑扬顿挫道:“这玉榻,莫非同无间魔域的那张一样?”

“我和他把那张玉榻弄月庄了不知多少次,上面有我们的汗水,还有……”

不等他说完,唇已经被重重封住,唇.舌和空气皆失。

滚燙热意一重又一重袭来,把他裹挟在惊涛骇浪中厮.磨了整整三日。

直到第四日,聂更阑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累得睡了过去又反复醒转,如此循环无数次,沉沦在欲.海中不得进退。

即便有天地合璧功法和梦莲妙法一直在运转,他也终究是累得无法再维持,疲软得只能挂在师尊身上。

到后来他实在受不住,声音破碎着开口示弱,“师尊,够、够了。”

“不够。”

清鸿剑尊动作未停。

“不是说伤势须得尽快恢复?”

聂更阑咬牙,汗水已经将眼皮和眼睫沾湿了数次,沉怒道,“我睁不开眼了……”

然后,他记不清第几次被清鸿剑尊提起去了汤池中,继续修炼天地合璧功法。

不知道第几次睡过去后,聂更阑又一次精神奕奕醒来,梦莲妙法能使他在梦中也依旧能运转灵力修炼。

而清鸿剑尊眸色淡然,神采奕奕,似乎是在等他。

见他醒来,又一次把人拉到怀里。

聂更阑望着身下的池水,目光数次明灭暗沉。

他竟又再次同师尊相拥睡了过去。

恼怒自己没用的同时,他发狠一般把人扯出去,企图占山为王。

可清鸿剑尊根本不给他机会,轻而易举将他压在身下,语气极为云淡风轻:“继续,运转天地合璧。”

池水再次剧烈搅长达数个时辰后,聂更阑终于忍无可忍,闷哼出声一口咬住男人下颌,“虞肃秋!”

“够了!”

他不过是随意撩拨了几句,何至于醋意这般大?

却见清鸿剑尊吻去他额间的细汗,终于俯身将他从水里捞了起来,“时辰已到。”

说话间,玉髓峰上方开始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昭示着此处马上有人要渡雷劫了。

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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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狂(捉虫修)

通灵世界中,弟子们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是谁在渡劫?”

“似乎是金丹期的渡劫,也不知道是师兄师姐还是师弟师妹,羡慕死了。”

“看啊,这劫雷威势挺大的,雷云都比一般渡劫的云颜色要深呢。”

“哎,有人说是玉髓峰上方的劫云,难不成是清鸿剑尊新收的那位渡劫了?”

“呵呵,他才让宗门名声扫地,也给清鸿剑尊丢了脸面,渡劫有什么好惊讶的,说不定回头打不过魔头到时候又使出美人计那一套,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这名弟子言论一出,通灵世界立刻弹出提示警告,扣掉他十块上品灵石。

那弟子顿时抱头嚎叫:“不是吧?不是说罚三上品灵石吗?我没这么多灵石啊!”

……

而在药峰养伤的许田田听到远方传来的雷电动静后,又扫了眼通灵世界众弟子的发言,神色恹恹回到屋内躺到了床上。

没一会儿,之前给他喂药的小弟子又来了,“许师兄,该吃药啦!”

“咦,你怎么自己起来了,小心牵扯到伤口呀。”

许田田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真明师弟,我可以自己吃药,你去忙吧。”

小弟子道:“好的,那师兄待会儿还要到炼丹房帮忙真君炼制丹药吗?”

“不去了,你就同师尊说,我今日浑身无力想躺着休息,”许田田没精打采地说,“对了真明,你能否帮我个忙?”

“许师兄,你尽管说,只要不是什么难事我都可以帮忙的。”

许田田看了眼屋子外,听着天空一阵又一阵清晰的雷劫,鬼鬼祟祟地朝他招手,“你、你能不能替我盯着点玉髓峰,打听一下聂更阑何时出来?”

真明师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师兄,你同聂师兄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不亲自去找他?”

……

玉髓峰上方的紫云雷劫浓厚,声势汹汹的雷劫在一炷香后终于缓缓止息。

同之前一样,聂更阑照旧被劈得浑身焦黑,但他感觉得到,自己已经升到了金丹期大圆满。

只差一个小境界,就能晋升元婴期。

聂更阑渡劫选在了天音树林附近的一处平坦的山崖峭石旁。

雷劫结束,他神魂受创,正打算打坐调息时,却见不远处一直伫立无声凝视自己的身影,于是身体忽然一个软倒。

那道身影果然在瞬息间掠至眼前,把他揽入怀里。

一只手摁着他肩背,另一只手迅速给他服下疗伤的固元丹。

聂更阑于是顺势靠入清鸿剑尊怀里,脑袋不轻不重蹭了蹭他胸口。

清鸿剑尊想起双修时青年总是这般“无意地恶作剧”,于是以手固定住他脑袋,“别乱动。”

聂更阑没骨头似的缩在他怀里,用半死不活的语气道:“我才成功渡了雷劫,师尊就不能对我温和些吗?”

北溟朔这会儿也赶过来了,吵吵嚷嚷询问:“师弟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我这里有极品丹药,都给你——”

一拐过岩石群,他蓦地看到聂更阑被他哥抱在怀里,还听到他用那种软绵绵示弱的语调对他哥说话,顿时掩面泣逃。

该死,凶巴巴的美人何曾用过这种语气对他说话?若是他肯用这种小招数勾他,他就是死也值了!

在清鸿剑尊冷眼扫过来时,北溟朔已经悲愤地化为龙形飞往了寒池。

清鸿剑尊垂下眸子,把青年顺势拦腰抱起,欲御风飞往清风殿。

青年却一只手搂攀上他脖颈,在他耳旁吐息,“师尊,徒儿才渡了雷劫,受不得风吹和颠簸,看来师尊只能抱着徒儿走了。”

清鸿剑尊视线落在他面容上,一言不发抱着他穿花拂柳往清风殿走去。

这一路原本极为漫长,穿过长长的岩石群,飞瀑,沿着天音树林边缘绕,最后经过寒池,还要再经过好几片小园子。之后,又是长长的一段路。

清鸿剑尊双臂稳稳抱着聂更阑,手不曾松动一分。

起初,怀里的人还能分出心思时不时捣乱,不是故意使坏捏一下这儿,就是用牙齿磨一会儿那。

清鸿剑尊无动于衷。

后来聂更阑实在撑不不住,不知何时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陷入梦里时还忽然想到,应该让他抱自己回洞府才对,可已经来不及言说。

……

两日后,聂更阑劫雷落下的伤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他在玉榻醒来时,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清鸿剑尊静坐入定的身影,殿内香炉里燃着的,是冷清的天音骨香。

聂更阑想下榻,但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唇边便溢出一丝呻吟。

果不其然,清鸿剑尊瞬间睁眼,下一瞬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醒了。”

聂更阑伸了伸小臂,故作吃痛地颤了颤,声音也是哑的,“师尊,疼。”

清鸿剑尊双手穿过他腋下,把他揽入怀里坐于榻上,再拿出一粒固元丹喂到他嘴边。

聂更阑张嘴,舔走那颗丹药。

舌尖还不经意扫了扫那根骨节分明的手指。

清鸿剑尊指尖颤了颤,低眸看去,只见上头残留着不知名的透明银丝。

再抬眼望向怀里的人,青年已经若无其事吞了丹药,虚弱地闭了闭眼。

“师尊,徒儿已经好多了,能自己回去。”

说着,挣开清鸿剑尊的手欲摇摇晃晃起身。

但脚下一个打摆眼看又要跌倒,再次被清鸿剑尊扶住腰搂着坐回膝上。

“这两日,住在清风殿。”

聂更阑却仰头看向他,神色淡漠道,“师尊,徒儿没有理由留在清风殿。”

他挣开男人,踉跄起身,眉间紧锁,召出了飞剑要离开。

谁知身后有风掠过,清鸿剑尊瞬息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将人从飞剑拽下揽在怀里,直接去了寒池。

“哗啦。”

两人没入寒池,激起一阵水花。

“这两日,同我一道在池中疗伤。”

魂玉柱上的金龙悄然掀开眼帘。

聂更阑抖了抖身体,往清鸿剑尊腿间坐了上去,“师尊,池水太冷了,徒儿受不住。”

清鸿剑尊皱了皱眉,“调息入定,静心。”

“呵,”聂更阑眉眼沉沉,“横竖这寒池淹不死我,徒儿在水里睡觉也能疗伤。”

说罢,他腿脚一勾缠上清鸿剑尊腰身,悠闲地躺在了水中。

聂更阑一头青丝松散漂浮于水面,肤如新雪,挂在男人身上活像是一张绮丽艳色的画卷。

清鸿剑尊奈何不了他,只能由着他去,末了,顺手他周身布下一道结界护住丹田,以免他真的被寒池水冻伤。

在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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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上盘绕着的金龙:“……”

委实忍无可忍。

“我说,你们到底是来疗伤的,还是来谈情说爱的!”

……

连续在寒池泡了两日,聂更阑此前在天魔谷受的伤以及雷劫落下的伤已然痊愈。

在这期间,有弟子抬了四个漆红的大箱子到玉髓峰,说是聂家庄送来的东西。

“聂庄主说聂师兄修炼辛劳,这些天材地宝赠给聂师兄以备不时之需使用。”

聂更阑脸色阴寒,冷声道:“你说,谁送的?”

“聂、聂庄主,”执事堂的弟子见他突然变脸,吓了一跳,“聂庄主给云斟师兄也送了呢。”

聂更阑目光阴沉扫向那几个箱子,忽然冷笑道:“我何德何能,敢收聂庄主如此厚礼?”

“不过他既然坚持要送,我也不好不收。”

弟子应了声,被他突变的气场震慑得脊背发凉,弱弱道:“师兄,那、那弟子就告退了。”说罢,立即御剑飞快地离开。

聂更阑阴晴不定地扫视那几个箱子,施了术法将这些东西带回洞府,一股脑扔到了洞府后方的一处小洞穴中。

才处理好事情,北溟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聂更阑,我哥让你过去清风殿找他,你马上过来一趟啊。”

聂更阑眉眼沉了沉,从洞府御剑离开去往清风殿。

一进殿内,北溟朔也在里头,见他进来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嫂子。”

那日在寒池,他哥和聂更阑居然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任谁看了能受得住。事已至此,他注定得不到美人师弟,他们两个简直就是两情相愿,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打住。

北溟朔收回气愤的胡思乱想的思绪,不甘不愿地又叫了一声,“嫂子,恭喜了,你和我哥——”

话没说完,一道剑影从青年身上激射而出,一剑将他掀翻在地。

北溟朔哎哟一声,捂着摔疼的屁股滚了一圈,颤颤巍巍爬起来,“嫂子,你怎么——”

又是一道凛然剑气朝他头顶削了过来。

这回他鬓发两侧同时被削飞,两缕发丝飘飘然落于地面。

聂更阑眸如寒星,声音冷冽,“你叫我什么?”

“嫂……”子啊。

北溟朔第三声叫到一半,瞥见青年阴寒得如同地府阴司的神情,悻悻地闭上了嘴。

聂更阑见他打住了话头,扫向一旁的清鸿剑尊,手里剑光一闪,收件入鞘。

“再叫一句,下次头发不必留了。”

北溟朔凄凄惨惨捂着屁股看向静默不语的男人,“哥!”

“他欺负我!”

清鸿剑尊神色淡漠,直接略过北溟朔的控诉,对青年道:“他伤势已经痊愈,带他下山吧。”

说时,清鸿剑尊身上开始出现两重虚影。下一刻,一道白影自他体内迅疾闪出,瞬间落于聂更阑面前。

北溟朔气冲冲瞪着白衣人。

要不是这厮和聂更阑生米煮成熟饭,他哥也不会忽然铁树开花,一向冷淡孤高的人,居然……

北溟朔捂脸,那日寒池里聂更阑缠在他哥身上的情形,他是永远也忘不掉了。

聂更阑缓缓走上前,凝视白衣人一阵,道:“伤势痊愈了?”

“嗯,”白衣人颔首,“我须得借助你的罗刹金莲,离开灵音宗。”

聂更阑冷声嗤道:“当初你送我罗刹金莲时,没想到有一日也会用在自己身上吧。”

白衣人垂眸凝视他:“你执意带我回来……”

“这是在怪我?”聂更阑眯起眼睛,语气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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