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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满枝吴峥嵘 鹿子草 44677 字 11天前

她在厂里忙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在食堂碰见了余幽芳,便端着饭盒坐过去问:“余工,听说朱厂长在咱俩出差期间受伤了,正在医院住院呢,我一会儿想去看看他,你去不去?”

“我也去吧,伤筋动骨一百天,朱厂长这回得卧床三个月左右了。”

“啊?他不是鼻子出血嘛?”

还被打成了乌眼青。

“脚腕骨折了。”余幽芳摇摇头说,“我今早问过厂办的丁主任,他经常去探望朱厂长,据说是昨天下午确诊的脚腕骨折。”

“这都过去三四天了,他怎么才确诊骨折啊?”

她还以为朱可海在医院泡病号呢。

朱可海最初确实是想泡病号的,他倒不是必须住院。

但是出院以后,就得回厂里上班。

他被那廖杰打得脸上淤青,回去上班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正好脸上和脚腕的青肿都没消退,他在医院住院也有现成的理由。

可是养了两天以后,脚腕的青肿不但没消下去,还越来越严重了,稍稍一碰就钻心的疼。

大夫又帮他检查了一遍,然后就在昨天下午确诊骨折了。

叶满枝和余幽芳趁着午休时间,去人民医院探望了一下病号。

眼见朱厂长顶着青紫的右眼眶招待她们,叶满枝想了好几件悲伤的事情,才把笑意从自己的嘴角压下去。

“朱厂长,你怎么伤成这样啊?”叶满枝坐在板凳上,一惊一乍地说,“我听说只是流了点鼻血而已,养两天就能上班,怎么脚腕还骨折了?那个廖杰下手也太重了!”

提起廖杰,朱可海阴沉着脸说:“我已经跟牛厂长汇报了当时的情况,希望厂里能严肃处理廖杰的问题。”

“那是,肯定要严肃处理他!”叶满枝不小心瞥见了他的大花脸,赶紧将目光转向别处,艰难地憋着笑说,“廖杰年轻莽撞,但是朱厂长,你怎么也冲动地跟他互殴啊?”

“谁跟他互殴了?是他先打的我!”

“啊?”叶满枝故意看向余幽芳,寻求认同似的说,“不是互殴,那你俩的伤势怎么都这么严重啊?一个肩膀脱臼,一个脚腕骨折!”

不等朱可海答话,余幽芳就接着说:“我听说当时场面挺混乱的,有可能是被其他人误伤的。”

朱可海沉着脸没说话,脚腕骨折不是廖杰造成的,但是如果没有廖杰,他也不用受这一遭罪。

两人来探病的时间挑选得很好,趁着午休时间来,既显得重视,又不用逗留太久。

说一些保重身体的客套话,就可以撤退了。

从病房里退出来以后,叶满枝和余幽芳终于不用憋笑了。

余幽芳掏出一毛钱买了两根冰棍,递给叶满枝一根,“我看朱厂长的伤势挺严重的,估计最近都要卧床休息,就是不知道他的工作怎么安排。”

叶满枝心说,他没来的时候,正副五个厂长照样把食品厂经营得挺好。

其实有他没他都行。

果然,没过几天,牛恩久就召开了一次班子会议,安排之后的工作,同时处理斗殴事件的后续事宜。

朱可海不能上班,对其他人没啥影响,牛恩久将他的工作收回来,由自己负责就行。

关键是要如何处理斗殴的当事双方。

“按照咱们厂的规定,凡是参与打架斗殴的人员,厂里都有权利将其开除。”牛恩久问,“对于这件事,大家都有什么看法?”

副厂长们喝茶的喝茶,翻笔记的翻笔记,没人想掺和这种事。

朱可海确实烦人,但毕竟是一个班子的同事,他伤好以后,大家还得在一个锅里搅马勺。

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开除廖杰。

他逃避思想政治学习,又把领导给打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不占理。

陈谦对新来的同事没啥好印象,不在自己包干的车间折腾,整天去别人的车间讲课,找存在感。

他率先发言说:“根据厂纪厂规来办是最合理的。但当时双方都参与了斗殴,咱们要是只开除廖杰,那让职工们怎么想?”

据朱可海所说,当时是廖杰单方面殴打他的。

而根据在场的其他人作证,是朱厂长先动手推了廖杰,廖杰才出手回击的。

况且朱可海骨折跟廖杰没啥关系。

如果开除了廖杰,那要怎么处理先动手的朱可海?

牛恩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问:“其他同志还有没有想说的?”

发现蒋文明和王士虎都没有要表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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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满枝主动说:“廖杰是罐头车间的职工,我是包干罐头车间的副厂长,虽然双方起冲突的时候,我不在厂里。但这两天我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我觉得这件事的重点,并不在如何处理廖杰上,而是应该看到更深层次的问题。”

“朱厂长履新以后,一直分管宣传和后勤工作。宣传工作的成果是有目共睹的,这几个月在咱们厂里掀起了一阵学语录学著作的热潮。车间职工们的学习也非常踊跃,就拿罐头车间来说,连续两个月的出勤率一直能达到95%以上。我看了一下这两个月的考勤记录,除了最近的三节课,廖杰参加了之前的所有学习班。”

“有些同志只知道廖杰与朱厂长动手了,却不知道动手的原因。”

叶满枝简单介绍了廖杰的家庭情况,以及他因为没有住房,在结婚后申请了鸳鸯楼。

“最后三节课的时间,正是他们拥有鸳鸯楼使用权的最后一周。从鸳鸯楼搬离后,这对新婚夫妻就要各回各家了。两人即使结了婚,也没有共同生活的条件。”

其他厂长:“……”

那廖杰打人似乎还挺合理的。

年轻人嘛。

咳咳。

“通过廖杰这件事,我觉得可以看出两个问题。其一,职工福利分房已经刻不容缓了,后勤科的工作比较滞后,跟不上咱们厂的发展速度。如果年轻人能有个自己的小家,有个容身之所,也不至于那么看重鸳鸯楼。”

“其二,咱们思想政治学习课的时间安排,需要适当调整。牛厂长和朱厂长利用下班后的时间,为职工们上课,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职工们还能轮流上课,但两位厂长是要天天留下来加班的……”

牛恩久微微颔首。

自打跟那个朱可海一起上课,他每天都要留在厂里加班。

他平时的工作量是朱可海的好几倍,每天下班再跟班学习,这几个月明显憔悴了不少。

跟对方一起搞宣传,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叶满枝笑着说:“我觉得提高思想政治觉悟,看重的不该是形式,而应该是结果。大家都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不知你们那会儿有没有‘干坐生’,反正我当时所在的班级里就有两名‘干坐生’,整天在课堂上干坐着,出勤率特别高,但每次考试都得大鸭蛋。”

“咱们厂已经在牛厂长的支持下全面推行了《鞍钢宪法》,各车间里都有劳动和学习小组。经过两个多月的学习,牛厂长和朱厂长已经为大家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咱们其实也可以试一试让小组长利用工间时间组织学习。厂里隔一段时间组织一次考试,考察大家的学习成果。而且车间之间、班组之间都可以进行竞赛,让车间里涌现出更多的学著作积极分子。”

叶满枝讲得比较含蓄,她更想说的是,这样可以把职工从学习班里解脱出来。

该接孩子的接孩子,该带老人看病的就带老人看病。

朱可海的家里有人照看,他可以心无旁骛地追求事业上的成功。

但职工要养一大家子人,谁能跟他似的当甩手掌柜?

朱副厂长要休养一阵子,学习班的事可以由牛恩久直接做主。

叶满枝这个提议,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没有朱可海碍手碍脚,他当场就采纳了叶厂长的建议。

借着推广《鞍钢宪法》的机会,让大家利用业余时间展开轰轰烈烈的语录和著作学习。

每半个月组织一次小考,每一个月组织一次竞赛。

这次的班子会议严重跑题,研究起了思想政治学习和职工福利分房。

而处理廖杰的事,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厂党委最终决定,保留廖杰的职工编制,将其调离罐头车间,下放养猪场劳动。

叶满枝没再替廖杰说话。

去养猪场当饲养员挺好的,听上去似乎不太体面,但福利待遇与食品厂一样。

不在朱可海眼皮子底下工作,也没那么容易被穿小鞋。

而且在养猪场上班的城市职工,能在县城分到单间宿舍,廖杰可以带媳妇过去小住一下。

*

会议上的决定当天生效,所以下班后大家不用参加学习班了。

叶满枝踩着下班的铃声,与职工们一起走出厂大门。

先去门口的糕点门市部买了一斤槽子糕和半斤油茶面。

然后提着两个纸包,乘车去了新城街的小院,给她家没牙的老头老太太送点好吃的。

“你怎么又乱花钱?”姥姥埋怨了一句,就想下地给她做饭。

“我当着食品厂的副厂长,要是上门不给你们带糕点,那显得我混得多差劲啊!”叶满枝扶着她下了床就开始点菜,“我想吃醋溜土豆丝,姥,你给我做个土豆丝吧。”

“行,你等着。”

“你慢慢做吧,我先去公社打听点事。”叶满枝把她送进了厨房,挥挥手说:“我一会儿回来吃饭啊!”

老太太心疼钱,盖厕所的事不能提前跟她讲。

她看了眼时间,在公社下班之前赶了过去。

见到已经当上公社书记的毛琼华,叶满枝笑道:“毛书记,我这个群众又来找公社的同志办事啦!”

“哈哈,小叶快请进。”毛琼华将人请进办公室打听她有什么事。

叶满枝说想借着市里给公租房安装上下水的机会,给自家的小院也盖个厕所。

“这事儿你就别提了,现在不行!”毛琼华摆手。

“毛姐,我自己出钱。”

“不是谁出钱的事,”毛琼华低声说,“现在全市的改造项目都被叫停了。”

“为什么啊?”

新城街的房管所还是反应太慢了。

他们青年街公社那边的工程都已经做完一大半了!

“问题比较复杂,不过听说是因为钱。你想想,全市的公租房都要进行维护和改造,那得花多少钱?今年之所以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是因为中央给省里拨付了‘城市维护费’,省里从中给咱们滨江拨了50万。”

“50万不少了吧?搞上下水管道还不够用啊?”

“50万怎么可能全都用来维护公租房?”毛琼华解释说,“城市居民中还有很多无房困难户,其中30万是用来盖居民住宅楼的,5万是维修和铺设上下水的,另外15万还有别的用处。”

叶满枝思忖着说:“虽说平均到各区和街道以后,维修费确实不多,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呀。”

“呵呵,谁说不是呢,房管所把维修计划都做好了,结果上周刚要动工就被叫停了。”

叶满枝问:“为什么啊?”

“据说是市里违规使用城市维护费,省计委和建工局来人调查了,所有项目全面叫停。”

叶满枝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小声问:“有人犯错误啦?”

“不是你想的那种错误,”毛琼华摇摇头,“听说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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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那30万没用到正地方。省里给咱们拨款,是想修建居民住宅的,但咱市里在沿街的位置建了好几栋办公楼和临街铺面,这不就违背拨款的初衷了嘛。”

叶满枝问:“那些办公楼已经盖好了?”

“那肯定的呀,有一栋已经投入使用了,现在是木器厂的办公楼,还有一栋楼我前天还特意去看过,三层的砖混楼,面积挺大的,听说是给粮食局准备的办公楼。不过,现在省里出面叫停,那栋办公楼未必能拨给粮食局了。”

作为省会城市,滨江这两年比较重视市容的发展。

据说,领导想在临街的好位置修建门市和办公楼,将居民住宅往后移。

用这两栋新办公楼置换位置不好的老办公楼,再把老楼改成住宅,让无房居民入住。

如果按照原本的规划走,省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反正居民有房住就行。

但问题的关键是,市里没按规划执行啊!

木器厂搬进新楼以后,他们原本的那栋老楼被玻璃厂占用了。

仍是办公楼!

这不就违规了嘛,被省里三个部门出面叫停。

不但那30万的余款被冻结了,连维护公租房的5万块也不能动。

叶满枝跟她一起感叹了一番可惜。

回家琢磨了半晚上,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溜达去牛恩久的办公室,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牛厂长。

“现在市里骑虎难下了,那办公楼要是不处理掉,肯定过不了省里那一关。”叶满枝小声问,“厂长,你觉得由咱们厂出面,把粮食局的那栋新楼盘下来咋样?就说咱可以自行改建成居民住宅,市里用30万盖了好几栋房子,那栋办公楼应该没多少钱。”

第183章

滨江市人委被上级批评了, 还被叫停了工程,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所以,事发一周时间, 除了涉事单位的人员,外人很少能听到风声。

要不是想给自家盖个厕所, 叶满枝也没渠道得知这种八卦。

听了叶厂长的通风报信, 牛恩久没拖拉, 当着她的面给市财政局的熟人拨了电话, 打听事情的具体情况,还有粮食局那栋办公楼的位置。

放下听筒后, 他拿出车钥匙, 果断地说:“走, 咱们叫上另外几个厂长, 一起去西大街那边看看。”

叶满枝没迟疑,跟着他一起出门。

食品厂若想盘下那栋办公楼, 就必须快速有个决断, 否则等他们犹犹豫豫开会拉扯几个回合, 市领导可能已经商量出解决方案了。

到时候还有食品厂什么事?

牛恩久让秘书去后勤调公车, 叶满枝则去另外几个副厂长办公室请人。

除了蒋文明留在厂里应对突发状况, 其他人全都骑着自行车, 顶着大太阳, 跑去西大街实地考察了。

职工住房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并不是某个厂长或是后勤科就能解决的。

大家都清楚这一点,只不过当初牛恩久要压制新来的朱可海, 把看似不重要其实非常棘手的后勤工作分给了他。

这回朱可海负伤修养,住房问题又摊在了众人面前,还得大家一起想办法。

四个人蹬着自行车, 呼哧呼哧来到了西大街,远远就瞧见临街的位置上伫立着三栋三层高的办公楼。

一栋已经彻底竣工了,另两栋砌完了墙身,还没安装门窗。

王士虎停下车抹了一把汗,喘着粗气说:“城建局的速度可真够快的,要不是有省里叫停,另外两栋也能竣工了。”

陈谦问:“咱们要把这三栋楼都拿下吗?”

“够呛。”牛恩久继续蹬车,摇头说,“这三栋楼一共投资19万,折合下来每栋楼6万多。市里解决问题肯定要收现金,咱们厂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

叶满枝说:“市里要按照上级要求整改,没竣工的办公楼能改成居民住宅,咱能拿下粮食局那栋已经竣工的就不错了,听说粮食局正在附近找地方建食堂和宿舍呢。”

四人来到竣工的大楼门前,给门卫看了工作证以后,被放行进入了空旷的办公楼。

这栋楼是楼梯两侧分布办公室的格局,与食品厂的办公楼差不多。

一楼共有面对面的办公室12间。

二楼三楼则是10间办公室,外加一个会议室。

总共32间办公室,2间会议室。

办公室都不大,使用面积顶多十五六平米,二楼三楼有四间20来平的。

叶满枝在小办公室里目测了一下,放一张双人床,一个立柜,再放张餐桌,基本就差不多了。

好好规划的话,让年轻夫妻带两个孩子住在这里应该没问题。

因着这栋楼是按照办公楼设计的,每层楼都有水房和男厕女厕,但两个厕所加起来,总共只有六个坑位,并不如正经筒子楼的坑位多,早高峰的时候肯定不够用。

“大家觉得怎么样?”

楼上楼下全都看了一遍后,牛恩久背着手问。

陈谦说:“除了做饭和上厕所不太方便,其他的还行。”

“二楼三楼的会议室可以改成整层楼的公共厨房,”叶满枝在一楼看了好几趟,摇头说,“但一楼的住户就比较麻烦了。”

王士虎笑道:“那有啥麻烦的,过道不是挺宽嘛,各家可以在过道里做饭。现在有那种煤气罐,比烧煤方便。”

而且这年头炒菜都不舍得放油,油烟不会很大。

走廊两侧有窗户能通风,即使在走廊里炒菜,也不至于弄得整栋楼乌烟瘴气。

牛恩久叹气说:“就是办公楼的造价高,得房率低,如果建成筒子楼,这么大的面积至少能多出七八个房间。6万3千块只能解决32个职工的住房问题,这成本还是太高了。”

“造价虽然高,但是西大街的地点好啊,”叶满枝笑说,“公租房的房租也是看地段的,在西大街这个地段,每平米至少8毛钱,咱们单位的福利房可以打个折,按4毛或5毛计算,每个房间16平米的话,15年-20年也能回本了。”

西大街属于市里的优质地段,食品厂若是跟市里申请住宅用地修建家属院,绝不可能拿到这种好地段的地皮。

“我看咱还是跟市里商量商量,降一降价格,”王士虎提议,“最好能压到5万左右,咱们接手以后,还得另外花钱改住宅设施,按照原来的造价接手,那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咱这可是给市里解决麻烦!”

陈谦轻哼道:“市里未必想让咱们出面解决麻烦,人家要是真怕麻烦,还会把居民住宅建成办公楼吗?”

省人委和市人委的办公地点都在滨江市内。

市人委相当于在省领导的眼皮子底下闹幺蛾子。

经他提醒,其他人也渐渐回过味来了。

对啊,反正办公楼已经盖了起来,真金白银早就花出去了,省里总不至于让人家把办公楼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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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浪费嘛!

没竣工的大楼可以改成住宅楼,但已经竣工的办公楼改住宅,又是一大笔投入。

市里可以说财政紧张,一直拖着。

省里除了批评,不可能另批经费,最后八成会让粮食局得偿所愿,搬进新的办公楼。

几人站在一楼的楼梯旁面面相觑。

这办公楼还要不要啊?

返回厂里以后,叶满枝又去牛恩久的办公室问了这个问题。

“要,凭啥不要!”牛恩久背着手转了几圈说,“我先去市人委那边找领导谈谈,叶厂长,你也跟省厅的领导提一提咱们食品厂想接手这栋办公楼的意愿。”

只要让省里知道有单位愿意接手,而且是解决城市居民住房问题的,市里再想说没办法处置这栋办公楼,就不太可能了。

*

滨江得到50万的城市维护费,因为违规使用经费新建办公楼,导致其他项目也全部停摆。

不但维修公租房上下水的项目停了,修建中小学校舍的项目也停了。

叶满枝和牛恩久分别去省里和市里找领导汇报工作时,教育局也在找领导解决问题。

几所学校的校长甚至还在市人委门口站起了岗。

要求市领导尽快恢复中小学校舍的建设工程!

天时地利人和,在几方的共同努力下,让滨江第一食品厂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接手了一栋刚竣工的办公楼。

与此同时,5万6千块的转让费,也从食品厂转到了财政局的账户上。

厂里有了一栋新家属楼的消息,很快便在食品厂传开了。

最近职工之间的热门话题就是讨论这栋家属楼。

“整栋楼才32个房间,咱厂里至少需要几百套房呢,这三十几间房够干啥的?”

“能有新房就不错了,至少说明厂领导替大家想了办法,这不比‘朱政治’强多了?”

由于朱可海太爱给职工上思想政治课,整天把思想政治觉悟挂在嘴边。

所以,职工们私下给他起个外号叫“朱政治”。

又有人说:“我昨天去新楼看过了,在西大街那边,那可是个好地段!”

“好地段有啥用啊,离咱们厂太远了,没有自行车就得坐公共汽车上下班,每月要白搭三四块的汽车月票钱。而且好地段的房租也贵,同样是20米的房间,在老家属院里只需要五六块,到了西大街那边估计得上十块了!每月要多花七八块钱呢!”

其他人问:“那要是让你分到房子了,你去不去住啊!”

“嘿嘿,你管我呢!”

不去住的才是傻子!

虽然房租和交通费贵,但那确实是好地段,孩子上学是按照户口划片的,西大街那一片的对口小学是市二小,算是数一数二的好学校。

而且那栋家属楼是按照办公楼的规格建造的,外观和大门都可气派了。

要是能住进那样的家属楼,房租贵一点也值啊!

福利分房的话题在厂里闹得沸沸扬扬。

叶满枝去罐头车间参加劳动的时候,也被人旁敲侧击地打听了。

“叶厂长,咱厂这次分房,有啥条件呀?”

叶满枝笑道:“具体规则还没出来呢,厂办、后勤和人事科的同志正在商量。咱们车间的大多数职工不是都住在家属院吗?还有多少没分到房子的同志?”

车间主任陈桂兰答:“所有车间加起来,可能要有上百人了。”

“这么多?”

“咱家属院落成快十年了,这些年罐头车间又进了不少新人,大多在街道租房住。”

公租房的房租比单位福利房贵很多。

如果价格差不多,职工们哪会天天吵着让厂里盖房子!

叶满枝心想,在几百上千套的需求量面前,32套房确实杯水车薪,连罐头车间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那我跟大家说几个条件,大家听一听,自己对号入座吧。”

附近的不少职工都向她这边望了过来,显然都是想分房的。

“咱们厂里分房一直要求工龄满3年,这个肯定是不会变的。”叶满枝说,“咱们以前分房就是完全按照工龄排序,谁的工龄高,谁就能优先分房。但这次分房可能会引进新的机制。”

“叶厂长,新机制是什么啊?”

“几个科室还在商议具体要求,不过有两点是肯定的。一是要看大家为厂里做了多少贡献,在同等条件下,全国、省、市一级的劳模、先进和三八红旗手,要优先分房。”

职工们相继颔首。

能被凭为市级以上的劳模,都是出过大力,做过大贡献的。

“那第二点是啥?”

“第二嘛,肯定要看大家的思想政治觉悟。厂里近期不会评先进和劳模,没房的同志不妨在政治学习方面下些工夫。牛厂长和朱厂长之前给大家讲了两个多月的课,虽然最近改成小组学习了,但大家在这方面不要懈怠。如果能在小考或竞赛中取得佳绩,赢得学语录积极分子的称号,那在同等条件下,也能优先分房。”

闻言,原本已经放松学习的年轻职工顿时垮下了脸。

没想到分房还能跟思想政治学习牵扯到一起。

叶满枝讲完这些就停住了,其他条件她也不太清楚。

后勤不是她分管的,她最近忙着琢磨自己的工作,所以那栋办公楼买回来以后,她就没怎么关注了。

在罐头车间劳动了一下午,临近下班时,她把四个车间的主任、副主任、班长全都召集到一起,开了一个工作会。

“叶厂长,你还要单独给我们讲讲分房的事呀?”四车间的刘副主任乐呵呵地问。

“分房的话题我就不多谈了,大家等厂里的统一通知吧。我想跟大家聊聊近期的工作。我前阵子去广州参加了出口交易会,给厂里拉了不少出口订单,回来以后,在四车间安排了一条宴席菜生产线,大家都听说了吧?”

车间小领导们纷纷点头。

“前几年咱们的肉罐头只有原汁猪肉罐头一种,可是没有了苏联订单以后,肉罐头立即就停产了,生产设备也放进了仓库。”叶满枝笑着说,“这次去广交会实在让我受益匪浅,我觉得除了现有的水果和午餐肉罐头,咱们应该尽量开发新产品、新口味,提高应对风险的能力。”

“咱们搞生产一直是以产定销的,厂里生产什么,就让客商采购什么。但是这次从广交会回来以后,我认为咱们应该转变一下思路,从‘以产定销’变成‘以销定产’,客户需要什么,咱们就生产什么。”

“这次的广交会,有两件事特别让我惊喜,一是咱们厂的粉丝在大会上卖火了,二是咱们已经停产近两年的宴席菜罐头,拿到了好几笔大订单。”

陈桂兰惊讶地问:“叶厂长,那宴席菜的价格可不便宜,真有客商愿意买啊?”

“有啊,海外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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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市场非常广阔,东南亚和欧洲的经销商都采购了咱们的宴席菜。”叶满枝以自身举例,“我去广州出差40天,回家吃上家乡饭的时候,都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总算是吃上家里这一口了。你说说,那些海外华人,常年吃外国人的饭,他们能不想家乡那一口吃的吗?”

关多福附和道:“那肯定想啊,我每天早上要吃酸萝卜配粥,要是哪天没吃上酸萝卜,一天都不得劲儿。”

“所以啊,宴席菜的市场是相当广阔的,不但能卖给中餐厅,还能卖进商店柜台。”叶满枝继续道,“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中餐厅和商店的客户其实是两拨人。咱们厂的宴席菜一贯做的是大菜,像红烧猪肘、红烧猪蹄都是分量大、单价高的罐头,比较适合中餐厅。而去商店消费的顾客,更喜欢吃分量少、价格便宜的罐头。”

“因此,我建议咱们要对这两类客户做出区分,销往中餐厅的,咱们还卖‘宴席菜’。而放进商店柜台的,则改名叫‘家乡菜’,特点就是口味正宗、分量少、价格亲民,比如把红烧猪肘换成红烧肉,或是将肘子剔骨红烧后,小分量装罐。针对这部分客户,我最近正在跟厂领导班子商讨为‘家乡菜’注册商标。”

用家乡菜这个噱头,吸引庞大的海外华人客户。

二车间的侯主任“嚯”了一声说:“那这工作量可就大了,不是一条生产线能解决的。”

“对,我跟牛厂长商量过了,等到汽水业务搬去汽水厂以后,要把现在的汽水车间变成一个罐头车间。”

车间小领导们相互瞅了瞅,有点明白今天这个会议的意思了。

现有的四个罐头车间,主任、副主任都是固定的,而且短时间内没什么挪动的可能。

车间里的晋升比较困难。

但是开辟了宴席菜车间以后,肯定要选拔车间主任和副主任,班长组长也会选出好几个。

这对大家来说算是个不错的晋升机会。

目前当着车间副主任的人,都可以努力争取一下宴席菜车间主任的位置。

眼见不少人意动了,叶满枝说:“宴席菜罐头在国内现有的罐头厂中,产量不是很高,但国际市场的需求其实是很大的。厂里打算将宴席菜和家乡菜罐头,打造成水果罐头和午餐肉罐头以外的,又一个拳头产品。咱们厂以前生产过几种宴席菜,可是种类单一,客户可选择的余地太少,这次重新生产宴席菜,属于旧瓶装新酒,要干出一些与从前不同的新气象。”

“所以,车间主任和副主任的人选就非常重要了,在座各位都是咱们罐头车间的老人儿了,很多同志都有能力来当新车间的主任和副主任。有意向的同志,无论男女,也无论年龄,大家都可以为新业务写个发展规划,到时候厂党委会根据大家提交的报告,酌情考虑人选。”

会议结束就直接下班了。

刘副主任走在关多福身边,小声说:“年轻人就是脑瓜子活,咱们这位叶厂长整天别出心裁的。”

“我看这样挺好,老刘,这次是个机会,你回去好好写个报告,让领导看看你的能力。”关多福哼了一声说,“你看厂里提拔干部的时候,哪次不是直接任命的,谁还给你机会展示能力啊?有机会就赶紧抓住吧,你这个副主任都当好几年了。”

叶满枝想好好发展一下宴席菜和家乡菜业务,抓住广阔的华人市场。

但她在这方面也是新手,有些工作不能全指望她一个人。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反正新车间要选拔主任、副主任,不如让大家都提交一份发展规划,帮她打开一下思路。

她把饵抛了出去,只等着愿者上钩了。

*

下班以后,叶满枝没在单位耽搁时间,小吴会计不在家,她跟吴峥嵘特别珍惜二人世界。

今天晚上在八一体育馆有篮球比赛,是两个军区之间的对抗。

叶满枝不会打篮球,但喜欢看比赛,而且她跟吴峥嵘最近经常出去看电影、话剧和歌舞表演。

看多了文艺类的,再看看体育比赛能换一换口味。

夫妻俩看完运动,再一起做运动以后,睡觉也更香啦!

他俩每天变着花样约会,回到了没生娃之前的快乐日子,真心希望吴玉琢小同志可以在外面多游历一段时间。

可是,游子总是要归家的,在外面过完六岁生日的小吴会计,还是带着一大包行李和满满的思念回家了!

叶满枝虽然遗憾二人世界的结束,但是对于自家娃的回归,她心里更多的还是高兴,搂着小吴会计稀罕了好长时间。

而吴峥嵘在面对许久不见的亲闺女时,就没那么热情了。

被叶来芽一衬托,他的态度便有那么一点冷淡。

吴玉琢对父母的情绪很敏感,发现自己在爸爸那里好像不太受欢迎,她特意凑到亲爹跟前问:“爸爸,我可想你了,你想我不?”

吴大博士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忍了又忍,把那句“不想”吞了回去。

粘人精虽然烦人,但好歹是亲生的。

他转移话题问:“你是不是有点长高了?”

“当然长啦!我前几天坐车的时候,售票员阿姨还让我买票呢,”吴玉琢有点小得意地说,“不过,我站在那个尺子前面量了一下,不用买票!”

叶满枝和吴峥嵘:“::::::”

小矮子一个,不知道有什么可得意的。

吴峥嵘让她站到门框前面量身高,用铅笔在门框上做了一个标记。

比上次测量时,只高了两公分。

但小吴会计的身高已经达到了历史新高!

吴玉琢离开门框,急切地问:“爸爸,我多高了?”

“1米09。”

吴玉琢四舍五入得贼快,欣喜道:“我长到1米1啦!”

“……”吴峥嵘又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严谨点,你只有1米09,而且还穿鞋了。”

小吴会计自动过滤无用信息,冲叶满枝喊道:“妈妈,我的身高有1米1啦!”

“长得这么快啊?那咱得庆祝一下。”叶满枝提议,“庆祝有言回归,还长了个子,咱们今天去国营饭店吃晚饭吧?点两个有言喜欢的菜。”

吴峥嵘不反对,但小吴会计本人却拒绝了。

“妈妈,我一会儿还要去找伊伊和儿童团的小朋友呢,我给他们带了南糖。”

叶满枝暗道,她闺女上次从上海回来,就加入了儿童团,没多久就当了会计。

今年从广州回来,兴许又能进步了。

于是,她没妨碍闺女进步,支持道:“那行,我炒两个菜,咱们今天在家吃饭。宝宝,你快去快回啊。”

吴玉琢清脆地答应着,拿上两包南糖,蹦蹦跳跳地跑出了门,飞扬的羊角辫里满是雀跃。

小孩子凑到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叶满枝估算了一下时间,感觉她天黑之前回不来,便没急着做饭,先给叶梨花和叶葵花弄了点吃的。

然而,她刚将梨花的饭盆放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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