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离婚后回家种田》 21、第二十一章(第1/3页)
琴键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叮咚两声。
陆燕林除了教陆知的时候,他在家不大弹琴,说不清楚是不喜欢,还是不愿意,在严琼女士的印象里,还是小孩儿的陆燕林也不曾在众人面前表演过。
他的外公也不强求,说弹琴只是为了让他磨性子,弹成什么样子并不重要。
因此今天闻律声来得正巧。
严琼女士想听,对于她病后难得提出的要求,陆燕林一贯的性格也不会拒绝。
“你很有天赋,”那个男人这样说。
陆燕林脸上没有任何喜色,他平和的道谢,朝着陆知伸出一只手,小孩子立刻朝他跑过来,充满希望地抱住他的胳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爸爸,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陆燕林意外他的亲近,片刻后轻轻皱眉,淡淡问:“谁教你的。”
闻律声笑了笑:“被看出来了呀,陆先生的家教真的很严格,小朋友,看来撒娇道歉都没用,你只能认罚了。”
陆知失望的绷紧了小脸,他不承认想回家,他觉得自己只是舍不得屋子里的鲸鱼,这里的也床太软了,他睡不着。
但是奶奶不会帮他,玉姨也没办法帮他,家里只要是父亲的决定,就没有人可以反驳,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
陆知崇拜自己的父亲,就像天神一样无所不能,可是巍峨的高山下,他也会想起来那种渺小的温暖,有人用那种很温柔又恼人的怀抱接住他,把他举高高,笑着问他,手指真的很痛吗?或者摸摸他的脸颊,对他说,一起出去玩吧,别怕,坏掉的玩具是可以修好的。
他有一个需要时时仰望的父亲,又有一个从来被忘在后面的爸爸。
有时候也会觉得那个人孤单,因为陆知好像没办法承认,他做得很好,那些千丝万缕的小事撒了一地,就像满地的芝麻,没有一样能够证明他的伟大。
他庸碌,平凡的底色,和父亲的差距那么大,总会让人产生,他们并不相配的感觉,也无法理解,没有办法共情他的那种卑微。
在陆知习惯的世界中,并没有哪首曲子,可以用来称颂普通人的灿烂,所以他一直以来都不懂。
他可以说:“我不要爸爸。”
是因为陆知知道,爸爸其实不会不在的,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月亮每天都会落下来,他在平常的无数间隙里,都能够看到那道并不高大也不俊美的影子,弯腰折过树的枝丫,抬手拂去琴键的细尘,他总是在笑,目光里好像有一汪清澈的泉,默默地望着他。
他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人,也不曾做过什么大事,甚至有些笨拙的可怜。
但只是被他注视着,有时也会产生一种很好很幸福的错觉。
所以即使他不讨厌奶奶的家,却更想回去。
可父亲并没有被打动,他做错第一次,又当着他的面做错了第二次,如果父亲会依附别人的目光,被别人的态度裹挟,随随便便动摇,那他也就不是父亲了。
“你真的想明白了吗?”甚至算不上责问的语气。
陆知却羞愧的低下头,他抱着自己的鲸鱼书包,小声说:“对不起。”
陆燕林伸出手,平淡的摸摸他的头,礼貌地掠过闻律声。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道脚步声。
辛弥鹤提着几袋补品走进来,脸上带着一种纳闷的,闯了祸的心虚。
“阿姨,身体好些了吗?”
“小知,过来给叔叔抱抱,叔叔给你买跑车。”
“闻叔也在啊,真是热闹。”
“那个……”
辛弥鹤笑眯眯将气氛热闹起来,他就是天生的迷人精,谁都能说两句,三分假意四分真心,很难会有人讨厌他:“严姨,这个是金满哥送来的。”
严琼脸色一变,有些微不高兴,但看过那些补品,都是不错的东西,她想,都那么不给他好脸色了,怎么还能送东西来。
“他人呢?”陆燕林忽然抬眸问。
辛弥鹤不敢说假话:“呃……他只到门口,听哥你弹了一会儿钢琴,就走了。”
严琼女士哼了声,不悦道:“玉姨呢,让她去看看,我这里也不缺他一顿饭吃,既然来都来了,又跑什么?”
陆燕林起身下楼,玉姨正好端着水果走上来,迎面遇见他。
她笑着说:“燕林,我刚才看到满满了,他把我惯用的东西送过来,我留他,他不肯,说是回去还有事儿。”
“这孩子来的快走的也快,根本留不住。”
这样说的话,人估计已经走远了。
陆燕林便没有再往下走,他面色淡漠,举步上楼,显得方才的匆匆有些莫名。
金满从那装潢华丽的屋子里走出来,抬头望见满树翠绿的叶子。
他走过浓密的树荫,斑驳的光点从叶的缝隙里挤出来,落在掌心,如一泓清凉透明的水。
过去的过去,他像一颗落在树下的种子,拼命的长啊长,伸长叶子,挺直了腰杆,只是偶尔被落下的阳光照耀,就以为太阳是那个样子的。
他从来不后悔什么,可是看到那种幸福的样子,也会想,如果他出身富庶就好了。
如果什么都不缺的话,这一生是不是就可以过得很好?
但是这样想了,又觉得很抱歉,很对不起,生他下来的人,养他长大的人,多年以后白骨眠尘,还要被自己再责备一次。
没有那样的道理。
他轻轻抬了抬嘴角,沿着树荫远去了,没有回头,只是有些孤单。
金满要离开滨城的事,只告诉了一个好朋友,当时一桌人正在打麻将,声音太吵,他匆匆说了几句便挂了。
16岁出来打工,金满认识不少人,只是天南海北,不怎么见面。交情深刻的人说来说去也只有那么几个人,但是大家的生活也并不容易,因此那些抱怨或者不高兴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把律师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又看了一遍。
白天的滨城天空蔚蓝如洗,阳光洒在高楼林立的城市,滨海大道上,绿树成荫,他在这座城市住了五年,却没产生留恋的感情。
电话没过多久又响起来,朋友的声音粗噶,咳嗽一声,语气如常:“今天你嫂子过生日,你来不来?”
那头有人骂了一句,接着是个女人的声音:“金满,你今天有时间吗?”
“有的……”
“那你一定过来玩,老徐都想你了。”
“没有的事,你净瞎说!”
话说得不客气,语气却透着一股淡淡的别扭,许久没联系的人,隔着电话,都有些不知所措。
金满笑了笑,说:“我知道了,我一定过来。”
他挂了电话揣着手发呆,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去找商场。
到了晚些时候,他买了东西,提着大包小包的去敲门。
门很快开了,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女主人飒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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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拉着他的手:“别脱鞋了,快进来。”
金满进了屋,屋子里热腾腾的,开着大风扇,一股浓郁的火锅味道扑鼻而来,随着香味送来的,还有嘈杂的人声。
许久未见的朋友都聚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他,惊讶的喊了一声,接着其他几个人都陆陆续续笑起来,摔了牌起来捉他。
他们都是曾经在一起工作的朋友,徐文作为老大哥,当年帮助了不少人。
所以当年在工地上摔断腿,才会有那么多人前后为他奔波,只是他自己自尊心太强,不想拖累别人,金满和朋友照顾了他好一段时间,他的伴侣陆燕林还为他找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律师。
徐文个性耿直,嘴毒心软,脾气倔得要命,死活付了一半的律师费。他每年都记得给他们送东西,只是后来陆公馆出了事,两个人之间联系少,交情才慢慢淡下来。
但是金满知道,徐文是怕麻烦他。
两个人隔着其他人对视一眼,金满主动喊了一声:“文哥。”
徐文脸上表情变了变,心里挺高兴,嘴上没说话,招呼他坐下来一起玩。
在徐文家里吃饭是不能喝酒的,金满的朋友热爱烟酒的也不多,大家聚在一起热闹,打扑克贴纸条,吃火锅吹大牛。
他在这样的气氛里,稍稍的缓过来一些,徐文的小女儿趴在他的膝盖上,徐文给她夹花生米,小姑娘拿着水彩笔,抱着爸爸的胳膊画画。
五大三粗的lph胳膊上,画着一堆爱心和恐龙挖掘机。
小姑娘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无聊了拔他爸爸的腿毛,把徐文痛得呲牙咧嘴要揍她,又下不去手,轻拿轻放的窝囊男妈妈样子。
女主人实在是看不下去,虎着脸过来把小姑娘拎走,走了几步忍不住,猛拍几下小孩屁股,咬牙微笑:“你等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