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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落尘网 长歌未语 43351 字 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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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准备

陆寂没有理会她的狡辩, 好心提醒道:“刘家倒行逆施,你们周家也不遑多让。我的人早在一月前便已潜入淮阳,所以你的筹码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什么”周淑则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寂温和一笑, “周二姑娘, 我本欲放你一马,可奈何你太喜欢自作聪明。记得回去准备好棺材,别到时候真要用了还要临时打一幅。”

周淑则的眸中终于流露出惊恐之色,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还未等开口, 忽听陆寂又道:“来人, 送客。”

门口光线一暗, 身穿石青色窄袖贴里的裴仪大步踏入, 在她面前站定,然后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裴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能看出态度强硬, 仿佛只要她敢说不走立即便会被拖出去。

她一口银牙几乎快要咬碎,满腹的委屈和难堪。杏眸渐渐泛红, 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寂,企图从他脸色寻到哪怕一丝的不忍。

然而这终究是徒劳, 可笑一日之前她还在欢喜的准备嫁衣,如今反而成了绝佳的讽刺。

见她还不走,裴仪又重复了一遍那个动作。同时另一只手下移, 按在了横跨在腰间的绣春刀刀柄上。

这是警告。

屋内气氛紧张,跟在周淑则身后的丫鬟拉了拉她的衣袖,她这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大雨直到后半夜方歇,停云霭霭, 合欢树下一盏灯火明明灭灭。

姜予微呆坐在罗汉榻上,竹韵来催了两次她都无动于衷,只是将人打发了出去。

从现在到明晚还有七八个时辰,她脑中不停在想自己是否还能再做些什么。只是苦思一晚,想了好几个办法最后都发现行不通。

首先,她要如何告诉郭大贵这是个阴谋?方才同陆寂对峙时已是打草惊蛇,以陆寂的智谋必然做好了准备,她想要找人把消息传递出去基本不可能实现。

就算真的让她找到办法,消息顺利传到西泉庄,郭大贵会因此而放弃为郭楠报仇吗?

她想答案或许是不会,从郭大贵的反应来看,他大概已经猜到其中有端倪,只是还无法确定。

但是为了给郭楠讨要一个公道,他已经不在乎了真相到底如何了。哪怕明知前面是火坑,他也毅然决然的选择跳下去。

退一万步,假如郭大贵听了她的劝说暂时冷静下来,陆寂会放过他们吗?一场大火,西泉庄的百姓不反便只有死!

所以这是一个死局,也是陆寂狠毒绝情之处。无论她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甚至还可能害了自己。

一夜未眠,头痛欲裂。

翌日果然雨过天晴,尘痕洗净,绿水新池满。

“荷花哟,荷花哟,荷叶五寸荷花娇。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卖花郎用担儿挑着今晨新采来得荷花走街串巷的叫卖,街上又恢复到往日的热闹,仿佛昨晚的惨状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噩梦,人们还是那样继续过活。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可实则背地里暗潮汹涌。

姜予微神情恹恹,一整日都待在自己房中。中午用膳时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同陆寂一起,而是叫人送了来。

杏容看到她这幅模样心中着急,几番欲劝她不要同陆寂斗气。但是她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假装没有听见,继续窝在窗前看书。

《梼杌闲评》只剩下最好两页,今日正好看完。

就这样直到傍晚时分,落日融金,暮云合璧。

卖糖画的摊贩收拾好东西回家,几个嘴馋的小子没能讨到铜钱卖来吃,还恋恋不舍的跟在他后面闻闻味道。

街上越发安静,只有稀疏几人也都是行色匆匆。

又过了片刻,四周彻底暗了下来,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在这宁静当中,偶尔还能闻到几声细语呢喃。

杏容一手提着梅花圆灯,一手拿着一只楠木匣子,从客舍的前堂而来,路过竹篱门是忽然被两人拦下。

那两人身上穿着同裴仪相似的窄袖贴里,腰佩绣春刀,脚踩皂靴。昨日还未见,今早起来便在那儿了。

杏容却见怪不怪,打开匣子任由他们仔细检查。待确认无误后,那两人抱拳一礼,这才把路让开。

姜予微收回视线,合上吊窗,将瓷鍑放在红泥小炉上。

须臾,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杏容拿着东西走了进来,见她端坐在罗汉榻上,笑道:“夫人,您要的茶奴婢取来了。”

姜予微道了声谢,从楠木匣子中取出茶饼放在炭上炙烤,茶香瞬间扑鼻。烤到火候差不多了将茶饼放凉,随后碾茶、罗茶、煎茶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姿态格外的好看。

杏容在一旁瞧着,掩唇轻笑道:“夫人,奴婢听说昨日周二姑娘从闲心堂出来后是哭着回去的。”

姜予微知道她说这些事想逗自己开心,也不点破,笑了笑将刚煮好的六安松萝茶递了过去,“喝口茶吧。”

杏容看着她递来得这盏茶,神情怔愣了片刻,受宠若惊道:“奴婢身份卑微,怎敢饮夫人的茶?不如奴婢去唤爷过来与夫人共饮?”

姜予微失笑,“一盏茶而已,有什么敢不敢的?”

“可”杏容迟疑不定,还是没有去接。

她道:“这一路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我甚是感激,所以特意煮了这壶茶,你要是不喝岂不是浪费了我的心意?快坐下,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杏容眼眸微湿,忙眨了眨眼将这股酸意憋了回去,有些拘谨的坐在了她的对面,双手恭敬接过茶盏。

自从窦家出事以后,她早就忘了自己从前是什么模样,只想着如何尽心竭力的当好这个丫鬟。这随手的一盏茶倒是让她忽然想了起来,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那些心酸的日子,往后最好都不要再有了。

“夫人的手艺果然了得,奴婢还是第一次喝到如此好喝的松萝茶。”

说罢,她指尖轻轻发颤,将剩余的茶也一饮而尽。

姜予微见她全部喝下,一直提起的那根弦松弛下来,笑道:“今夜恐不太平,我心中难安,你陪我说会话吧。”

“夫人想听什么?”

她莞尔道:“不如就说说你吧,你以前可有何趣事?”

“我?”

杏容表情一滞,刚扬起的笑容立即凝固在了脸上,苦涩道:“奴婢以前在教坊司内,每日要练六七个时辰的舞乐,稍有差错便会引来教引姑姑的责罚。为了保持体态轻盈,尝尝食不果腹。若非爷及时救我出来,我只怕早已沦落为他人手中的玩物,我和我娘也活不到今日。”

姜予微这才想起陆寂以前和她说过杏容的身世,原本只是想随便扯些闲话来消磨时间,没成想竟然捅到了别人的痛处,自责道:“是我不该问的,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与夫人何干?又不是夫人害我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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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杏容忙道。

她看着杏容,不由一笑,适时将这个话题岔开,“说起来,令堂的身子可还安好?”

杏容眸中有了些许安慰,道:“多谢夫人关心,家母经过几年的调养如今身子尚可。前些日子听闻爷即将回京,她还托人寄了封信给奴婢。”

“那就好。”

杏容顿了顿,抬眸望向她,忽然道:“夫人,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奴婢在爷身边伺候了两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姜予微闻言垂首,漫不经心端起自己的茶盏抿了口,也不接话。

杏容见他不为所动,又道:“你既已随爷北上,那便是爷的人。女子之道艰难,更遑论宣宁侯府乃是高门大户。夫人此去无依无靠,万不要再同爷置气,伤了彼此间的情分啊。”

姜予微知道这是她的心里话,也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的在为自己考虑。只是此事如人饮水,是苦是甜终究也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

想着,她软下态度道:“我知道你的好意,放心吧,待会我便给爷送些吃食过去。”

杏容表情一松,她还真怕姜予微倔着性子不肯低头。自家爷年少即居高位,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昨日闲心堂内吵成那样,别说是她了,连裴仪在外面听着都变了脸色。

刚想趁热打铁,哄她现在就去。然而不知怎的,杏容忽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顷刻间连眼皮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姜予微拢在袖中的手一紧,担忧的道:“杏容,你怎么了?”

杏容用力晃了晃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些,可是一晃眼前顿时天旋地转。她赶紧扶住桌沿才勉强坐稳,声音虚浮道:“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忽然觉得很困。”

“想是连日辛劳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不如你先回去,换竹韵过来伺候吧。”

杏容着实有些撑不住,这些天一直都是她和竹韵轮流值守,故而也没有多想,告罪后边出去让人唤竹韵过来,随后径直回屋躺下了。

听到外面说话声渐远,姜予微立即将她用过的茶盏用清水洗净,放回原处,然后又将藏在袖中的油纸放在炉中烧了。

头一次做坏事,她心如擂鼓,差点把自己的衣袖给撩了。果然她不适合做亏心事,一做就心虚。

竹韵进来时窗前已经没有人了,她默默把茶具都归整到箱笼里。

第52章 第 52 章 开始

闲心堂内, 陆寂端坐在黄花梨束腰条案前,手持绿檀木紫毫笔浑洒自如,将连日来在淮阳的所作所为都写成一道密折。

灯影幢幢, 照映在他如同刀刻般的侧脸上, 目光冷静严肃,与平日里温和矜贵的世家公子模样大相径庭。

当写到“刘氏兄弟营私贪黩,通同商谋, 罪不可逭。今呈御前,恭请圣裁”时,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

他不悦的蹙了蹙眉心, 抬眸看去。可当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 眸中的寒意顿时消融, 还染上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

姜予微在门口顿了顿, 提起裙摆信步而入,轻声道:“听下人说爷今日胃口不佳,所以特意准备了些吃食送来。”

陆寂弯起眉眼, 招手示意她过来。

姜予微靠近后立即看到了条案上未写完的奏折,忙收回视线不敢乱看。这样大大咧咧的摆在这里, 也不知是否是故意在试探她。

陆寂却似满不在乎,笑意盈盈的道:“不生我气了?”

他这话问得怪, 语气中还带着宠溺纵容的味道,仿佛此前是夫妻间寻常的打闹,床头吵床尾和。只是, 他们算什么夫妻?

姜予微垂首,恭顺道:“爷说笑了,昨日是我失礼莽撞在前。爷不同我计较已是宽容,我哪里敢生爷的气?”

“刘家势大, 许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顽瘴痼疾之下,唯有快刀斩乱麻方可将利害降至最低。你一向乖巧懂事,应当明白。”

她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爷,郭大贵他们”

“卿卿。”陆寂打断了她,语气平缓,眼眸中却泛起冷意暗含警告,“够了。”

姜予微顿住,不再多言。他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朝堂上的要事何需同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说?能解释这些已是他的退让了。

“秉清萍干将之器,拂钟无声,应机立断。拉拉杂杂的,反而容易酿成大祸。爷放心,予微都明白。”

陆寂满意的看着她,温言笑道:“坐下陪我一同用些吧。”

姜予微来此原本就有这样的打算,所以也没有推辞,任由他拉着坐在束腰罗锅枨方桌旁坐下。

竹韵将带来的吃食一一摆放好,客舍已经熄了炉灶,故而样式比较简单。只有梅花饼子、雪梨菱角汤和五味蒸鸡。

她已经用过膳,眼下没什么胃口,只象征性的夹了块脆藕放在青花描金菊瓣纹碗中。

四下无人,屋内唯有他们两个,连竹韵都退出门口守着。这是陆寂的习惯,用膳时不喜有人在旁边看着。

她还以为是陆寂不喜拘俗,但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小伺候他的人不在少数,他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才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他的动作十分好看,真不愧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小侯爷,连吃饭都如此赏心悦目。

可惜姜予微现在根本无心欣赏,只盯着自己碗里的那块脆藕出神。

这时,她碗中忽然多出来一块鸡肉。姜予微一顿,抬眸看向陆寂,乖顺道:“多谢爷。”

“今晚我还有要事处理,不能陪你。待会用完膳,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爷,区区几步路而已,不必劳动他人,我可以自己回去。”

陆寂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坚持,轻轻“嗯”了声算是同意了。

灯火噼啪作响,云母屏风被照得朦胧昏黄,凭添了几分恬淡温煦之意。

姜予微看着碗中的鸡肉和脆藕,筷子准确无误地避开了鸡肉,又夹起脆藕小小咬了口。

陆寂忽然伸手抚摸上她的眉眼,动作轻柔,带着些许心疼,道:“昨晚你一夜未睡,今日让他们给你熬碗安神汤早些歇息,等睡醒后我们便可回家了。”

姜予微有些抗拒他的触碰,手上的寒毛都快竖起来了,生生忍住没有躲开,心道杏容果然将她的事事无巨细的禀告给了陆寂。

面上不动声色的道:“爷的意思是说,督察御史明日便会到达淮阳?”

“不错,卿卿还知道什么?”

她想了想,道:“那三位御史都并非刘氏一党吧?”

陆寂眸中露出几分欣赏之色,“卿卿所言不错,伏御史和徐御史虽然是刘荣光的门生,但他们两人早就厌恶刘荣光的行径。此番圣上派他们前来便是要端本澄源,绝不姑息任何一人。”

姜予微抿唇,她就知道陆寂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当初当到郭大贵耳中的消息是真也非真,环环相扣,当真是好深的谋算!

陆寂见她一言不发,指尖下移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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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她圆润白嫩的耳垂,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里吗?此间事毕,我可空闲下来一段时日,也不必着急回京,带你去四处游玩一番如何?”

打一巴掌又给颗甜枣,姜予微勾唇,甜甜一笑,“好啊,我听闻洛洲山明水秀,名胜古迹众多,不如我们先去哪里瞧瞧?”

“好,都听你的,你想去哪便去哪。”陆寂神情专注,漆黑深邃的眸中清晰的倒映出她的模样,声音清朗柔润。

姜予微佯装羞涩,低头咬了口脆藕,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动那块鸡肉。

等用完膳,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刚起身准备回去,裴仪忽然神色匆匆的进来,似是有事禀告,见到她后立即又闭了嘴。

姜予微识趣的带着竹韵离开,等她们一走,裴仪才道:“爷,郭大贵已经动手了。”

说话间,只见城西的方向忽然亮起了火光。虽然昨日才下过一场大雨,但那显然没什么用处。火势越烧越大,不一会儿便映红了半边天。

这里离得远,依稀可闻喊杀声不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

裴仪又道:“是早前迁居到城内做买卖的西泉庄百姓打开了城门,郭大贵率领他们烧了城西的粮仓。漕帮的人则趁夜行船,从黄石矶码头上岸,悄悄围住了刘府。”

陆寂似笑非笑,“他们倒是有几分聪明,声东击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去城西。刘家已成困兽之斗,不成气候,周家那边可有动静?”

裴仪皱眉,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我们的人一直暗中守在西泉庄外。属下听您的吩咐拦住两批刺客,放了另一批人数不多的进村。郭大贵没事,但死了两个村民。属下还发现,那些刺客中有一批是周家派来的。”

陆寂看向城西着火的方向,对此倒也不觉意外。眼神玩味,透出森森寒意,“周承走投无路,这是想釜底抽薪啊。”

周家自然不愿坐以待毙,只要西泉庄的人都死光了也就没了人证,他最多落下失职之罪,这可比抄家要好多了。

裴仪颇为不耻,撇了撇嘴,道:“两面三刀的小人,还妄想逃出爷的掌心不成?”

陆寂不以为意,沉眸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道:“你派人去刘家,务必保全郭大贵的性命。”

裴仪一愣,立即抬眸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道:“爷,郭大贵不死,恐后患无穷啊!”

在他们原定的计划中,郭大贵和漕帮大部分参与的人都会死在城内。刘荣光是只老狐狸,淮阳城出来这么大的事,他定然早就有所察觉。

如果让刘荣光一党的人找到郭大贵加以利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何自家主子会忽然改变主意,这可不像是平时的他!

陆寂也有些犹豫,想起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沉声道:“按我说的做,我自有打算。”

“是。”裴仪忧虑不解至极,但见自家主子已经打定主意,只得躬身告退。

连廊下,姜予微也看到了那滔天的火光,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一种怎么杨的心情,悲哀?苍凉?又或者是面对想要帮助之人却又帮不了的无力感。

经此一事后,郭大贵和西泉庄的百姓该何去何从?他们是否会后悔今日的决定?那样的惨痛的代价,他们又是否能得偿所愿?

这些问题,她无法解答,也不愿再去想,灰暗的情绪快要将她的口鼻淹没。她转身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一边走一边道:“竹韵,你帮我去煮碗安神汤来吧。”

竹韵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踮起脚尖不停的张望。姜予微说完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忐忑不安的道:“夫人,那边好像出大事了,要不要派人过去打探打探?”

“有爷在,不会有事的,你先去找何妈妈借用炉灶吧。”

“是。”

竹韵屈膝行礼,提着一盏四角竹灯往厨房而去。

姜予微停了下来,状似不经意的回头。隔着朦胧夜色,她看到院外依旧站着两道笔直的身影。

见是竹韵,那两人简单的询问两句后便把路让开了。

第53章 第 53 章 自由

姜予微淡淡的收回视线, 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竹韵便回来了。

安神汤黑漆漆的,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味, 虽然算不上难闻但却很怪。

她喝了口, 苦着脸嫌弃道:“怎么这般难喝?我记得上次还剩了下蜜饯樱桃没有吃完。竹韵,你快去拿来给我。”

竹韵没有多想,应了声后打开花鸟纹方角柜去拿放在顶层的干果蜜饯匣。

砰——!!!

姜予微手里还抓着只剩一半的花瓶, 脸色苍白如纸,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慌忙将罪证扔掉。

见竹韵歪在地上双目紧闭,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两指去探竹韵的鼻息, 确定还有进出之后顿时长松了口气。

她还没有用花瓶砸过人, 不知轻重。上次在贺家是银瓶动的手, 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竹韵不同,力道小了怕砸不晕,力道重了又怕把人直接砸死。昨儿晚上, 她连夜挑了半宿才挑中这个不大不小的玉壶春瓶。

还好还好,可算是没出什么差错。

姜予微双手合十, 对着竹韵默念了好几句“对不起”。随即也不敢再多做耽搁,急忙去解她的衣服。

竹韵的身形和她的颇为相似, 若是隔得远看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也是她当初为何会在那么多丫鬟中选中竹韵的原因。

然而才解开外面的豆绿褙子,门口忽然传来王婆子的询问声, “夫人,您没事吧?”

姜予微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用力,差点将竹韵的衣服给扯破了。她赶忙平复急促的呼吸, 扬声道:“无事,方才是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这里有竹韵收拾,你先下去吧。”

“是。”

门上的人影消失不见,她立即加快动作,三两下就把衣服脱下来换在自己身上,然后又把她的衣服给竹韵穿上。

意识模糊之人,身体果然要比平时重好几倍。别看竹韵瘦瘦小小的,姜予微又是拖又是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抬到床上躺好。

后背热汗淋漓,她以手作扇给自己扇了扇,缓和片刻后又去将帷幔放下。这样看上去就像是她在休息,希望如此可以骗过杏容,多争取些时间。

做完这些,姜予微赶紧翻出上次被杏容收出来的那只官皮箱。用贴身藏的钥匙打开,里面不是避火图,而是她事先准备的两件男子衣裳。一件事温则谦常穿的那种细葛襕衫,还有一件是粗布短褐。

除了衣物之外,底下还压着她的全部家当——五百两银票、二十两碎银以及银瓶表哥帮她弄来的一张路引。

她将银票分成两份,都用防水的油纸包好。一份藏在鞋底,一份藏在衣服的夹层里。剩下的东西则和她之前收拾出来的细软一并塞在竹韵进来时提的那只竹雕大漆描金食盒当中。

至于陆寂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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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置办嗯那些金银首饰,她一件都没有带走。

所有东西准备就绪,姜予微最后再确认了一遍细节。发现都无误后,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将头埋到最低,一步步朝院门而去。

此时已是二更,明月高悬于柳梢之上,银辉流转在庭前阶下。

远处的喧闹说不减反增,带动客舍内也是人心浮躁。前院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人都无法入睡。

她一手提着竹雕食盒,另一只手提着四角竹灯,越是靠近院门心便跳得越快,掌中全都浸出的冷汗。

五步,四步,三步

远门近在咫尺,她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只能竭力忍着才能勉强维持住面上的镇定。

在路过那两个看守的锦衣卫时,她更是紧张到了极点,脑中一片空白,仅凭意志在驱使自己。走出去四五步,她仍感觉有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不敢回头,从皮头道后背脊骨一同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直到走出去三四米,拐过一道弯后,姜予微才感觉到意识回笼。腿脚一阵阵发软,扶着旁边的树干不可抑制的干呕起来,但同时内心也涌起一股狂喜。

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顺利!

此招看似冒险,但却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身形相似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此前她故意派竹韵去取药,已经在他们脑中留下一个印象。

所以当再次看到穿着一模一样的人经过时,他们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个人就是竹韵。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却不是这个,今晚城中大乱,陆寂定会派人去浑水摸鱼。因此她猜测真正守在客舍的锦衣卫不会太多,这大概也是为何门口忽然会多出两个人的缘故。

而经过她数次观察,发现这些值守的锦衣卫对从院中出去的人不会太在意。但对进到院中的人和物则会再三检查确保无误,这也给了她漏洞可钻。

姜予微告诫自己眼下还不是大意的时候,她深吸了几口气,快步往厨房而去。

厨房大门紧闭,附近漆黑一片。她并没有进去,而是从旁边绕到后面堆放柴火的地方。除了打下手的伙计外这里鲜有人至,也不会特意打扫,道路两旁的杂草都有齐膝高。

姜予微往左边走了两步,扒开墙角处的杂草,露出后面一个狭窄的狗洞来,这是她上次来做冰酥酪时偶然见发现的。

狗洞荒废应该有一段时日了,洞口处的青苔齐整,完全没有狗蹭过的痕迹。

她先警惕的看了眼附近,确定无人后取出食盒里的细软先从洞口塞过去。

至于那个价值不菲的竹雕大漆描金食盒则直接不要了,随意丢弃在一旁。这玩意虽然也可以拿去换些银子,但容易暴露身份,反而是个隐患。

紧接着她趴下来,四肢并用的一点点爬出去。

外面是一条不宽的小巷,左右都是人家。夜黑风高,不知是哪家的狗嗅到陌生的气息,忽然发出一阵狂吠。

她本就心虚胆惊,手里的四角竹灯没有拿稳顿时掉落在地,须臾便烧了起来。

火光映衬在她白皙娇俏的小脸上,姜予微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嘴角高高扬起,若非时机不对,她真想放声大笑。

终于,她是自由的!

没有了竹笼,四周被黑暗笼罩。好在月色明亮,隐约还能辨清方向。她内心没有感到一丝害怕,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换上那件麻布短褐。

胸前用白布裹紧,卸下的钗环全都塞入包袱中,准备等安全之后再找个地方熔了换钱。

满头青丝用麻绳团成男子发髻,脸用墙灰摸了。等再出来时,她像是换了个人般浑身灰扑扑的,一点也不大眼,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穷小子。

走出小巷,她发现自己离同洲客舍的正门不远。往前是黄石矶码头,往后是锦市。

姜予微没有犹豫,直接拐进前面的青石街道上。然后七拐八拐的,不一会儿便远离了客舍。这都要得益于上次陆寂许她出门游玩,她借口无趣,将附近的地形都摸了一遍。

城西已经乱做一团,街上时不时有官差举着火把经过。她不敢让这些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每当遇到都会躲起来,专挑阴暗无人的巷子走。

各种嘈杂的声音不断,她的脚步却无比轻盈。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四周安静了许多,也没有再看到官差的身影。

姜予微松了口气,按照从何妈妈那打听来的消息一路来到永清巷。数到第三家时,她敲响了那家的院门。

铜环叩动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惊动了蛰伏在角落里不知名的东西,窸窸窣窣的。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应门,姜予微皱了皱小脸,爬上旁边的石墩子往里一瞧,发现屋里亮着灯,显然是有人在家的。

转念一想她便明白过来,大抵是因为今夜不太平,忽然有人上门使得他们不敢来发出声音。

想着,她压粗声线喊道:“敢问此处可是王三佺子的家?”

半晌,门后传来一个男子警惕的声音,“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姜予微歉意道:“王家大哥,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是刚搬来附近的卖鱼郎,听说你有门手艺,只需两只皮筏子便可渡江跨河,特来向你求购。”

门后之人冷笑了声,“哪有人深更半夜来买皮筏子的?再不说实话,我可就要报官了!”

“王家大哥,我真不是坏人,是青鱼市内行的卢渔娘介绍我到你这来的。”

“卢渔娘?”

门后之人将信将疑,“可是住在采莲巷的那个寡妇?”

姜予微哪里会知道这些,顺着他的话往下道:“正是,我答应了明日要给人送鱼,可今晚不知怎的,有一半的鱼忽然翻了肚子。眼下码头无船又闹得厉害,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这么晚求上门来。还请王大哥可怜可怜我,卖我两只,让我能赶早再去上一批货。”

第54章 第 54 章 意外

门内一阵沉默, 也没有说行还是不行。

她心急如焚,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差错。脑中快速思考应对之策,看了眼旁边不高的院墙, 忽然有了个主意。

“王大哥, 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不如这样,我们隔着院墙交易如何?我将银子从墙头扔过去,你再将皮筏子从墙头递出来。”

话音落下片刻, 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条缝隙,从里探出半张脸来。

王三佺子满脸戒备的盯着她, 见她身形跟瘦鸡仔似的, 脸上蹭了墙灰且灯影昏暗看不清楚相貌。但那双眼睛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明净澄澈, 极是好看,不像是包藏祸心之人。

不由胆子也大了起来,故意问道:“小子, 你跟那卢寡妇是什么关系?”

姜予微看到他眼中的戏谑之色,顿时明白过来。寡妇门前是非多, 这倒是她没考虑到的问题,正色道:“就是寻常的邻里关系, 卢娘子为人热情侠义,听说了我的困境这才帮忙给我指了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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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佺子“嘁”了声,面露鄙夷, “她那点事,城里人谁不知晓?”

她和那位卢渔娘素不相识萍水相逢,奸情更是没影子的事。可就因为她现在是男子的身份,没想到竟给那位卢娘子带来污名。

姜予微有些愠怒, 沉声道:“王大哥慎言,我与卢娘子清清白白,从无逾矩之处!”

王三佺子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转而道:“两只皮筏子一两银子,献给钱后交货。”

她缓和脸色,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递来过去。

想了想,不放心的有补了句,“还请王大哥不要同别人说我来过的事情,我怕他们会怀疑我以死充活,今后不再到我这来买鱼。剩下的银子,全当我请你吃酒了。”

其实她还是喜欢隔着院墙交易,这样谁也不认识谁,少了许多风险。

王三佺子满意的掂了掂银子,说了句“等着”后直接把门关上了。片刻后,又把门打开,递出来两只皮筏子。

姜予微一喜,刚接过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紧接着里面还传来落锁的声音。

她不以为意,拿着两只皮筏子赶紧离开了此地。

这皮筏子和上次在黄石矶码头见到的差不了多少,似乎还真是用猪做的。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将里面的脏腑骨肉全部掏干净,只留下一张完整的猪皮。外面还刷了一层厚厚的桐油,难怪可以渡江跨河。

只是这东西虽然不重但却不好拿,她只能一边一个夹在腋下前行。

出了永清巷,走在方正街上。月光铺陈于身,在地面照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与平时不同,此刻她的影子十分怪异,看上去好似山海经中能吞人的怪物。

她看着不由笑出了声,哪怕四周空无一人,她也丝毫不觉得害怕。

城西的动静渐渐小了,也不知郭大贵他们现在如何了?

姜予微不知该如何做想,生死于他们而言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只能祈盼他们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再往前便是黄石矶码头,她收回视线,紧了紧那两只皮筏子,准备加快动作。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人很多,须臾有火光出现在了拐角处。

她心下一惊,赶紧环顾四周看是否有可以躲避之处。

可是这条街全是紧闭的商铺,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唯有旁边的墙角有一堆杂物还可以勉强避上一避。

她来不及多想,忙跑了过去将两只皮筏子堆在身侧稍作掩饰。透过细小的缝隙,她看到一队官差手持刀剑来到她方才站的位置,然后停了下来。

姜予微暗道了声不好,好端端的停在这里做什么?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不断默念“佛祖保佑,让他们赶紧离开。”

只可惜她现在求佛已经来不及了,为首的官差脸上寒意密布,双目如同鹰眼般锐利的扫视一圈,沉声道:“那伙暴民就往这附近逃了,给我搜,一个都不要放过!”

暴民?说的难道就是郭大贵他们?

那些官差四下散开,开始在附近搜查起来。

姜予微咯噔了一下,身体紧绷压住呼吸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怎么办?怎么办?

这里能藏人的地方只有这里,找过来是迟早的事情。她是赌一把继续躲在这里?还是趁他们现在不备,起身就逃?

以她的身手,跑的掉的机会大概和藏在这里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差不了多少,左右都是一条死路!

原本还以为今日如此顺利是上天在眷顾她,没想到临了竟然会遇到官差!一时间心乱如麻。

定睛再一看,姜予微赫然发现为首的那名官差已经注意到这里,握紧横跨在腰间的捕刀竟直直地朝这里走了过来。

她四肢百骸如坠冰窟,额角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接连滚落。虽然现在是乔装改扮,能认出她的人不多,可是要如何解释自己遇到官差为何要躲?

况且就算让她侥幸蒙混过关,明日锦衣卫的人必定会四处搜查,以陆寂的聪明才智和手段很宽便能找到这里,届时她的行踪算是彻底暴露了。

乌云蒙住月色,黑暗吞噬周围所有火光不及之处。那脚步声如同催命的符咒,一步步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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