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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落尘网 长歌未语 43351 字 8天前

姜予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等悬在头顶的利刃掉下来的那刻。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同时那人的另外一只手还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姜予微眸中闪动这惊恐,险些尖叫出声。反应过来后立即用力掐住那人的手背,然后狠狠地拧了一圈。

只听见那人痛苦的“嘶”了声却没有放开,而是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别动。”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姜予微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有救了,立即停止挣扎。那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往后一指示意她跟自己走。

姜予微点头,忙转身跟在那人的身后,猫这腰蹑手蹑脚的往前挪动。

夜色太浓,她只看到那人身上穿着同她一样的麻布短褐。大约走了四五步,那人突然拐进了强里。

姜予微赶紧探头过去一看,这才注意到这里居然还有扇不起眼的小门。

时间紧迫,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她忙也躲了进去,迅速把木门关好。

两人都靠在门上屏住呼吸,注视着墙外的火光。片刻后,那火光果然停在了她方才呆的位置上,并且还滞留许久,似是在疑惑这里为何没人。

姜予微的脸色白得吓人,生怕他再往前走几步发现这扇门的存在,胸膛剧烈的起伏。好在此时,有人喊道:“头儿,这里没人。”

为首的那名官差皱了皱眉,看了眼那两只皮筏子一眼,道:“走!”

听着哗啦啦的声音逐渐远处,姜予微长松了一口气,人顿时瘫坐在地,心中只剩下一股劫后余生的惊悸之感。

旁边的人也放松下来,乌云散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那人的脸,竟然是余環身边的那个小厮李叙。

“怎么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叙看了她一眼,神情古怪,讪笑道:“偶然,偶然罢了。今夜天气实在烦闷,小人本想出来走走,没想到竟在此遇到了姜大姑娘。”

这个借口找的太拙劣了,出来走走就走到方正街来了?

不过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姜予微自然也识趣的没有多问。毕竟能和她一样鬼鬼祟祟躲在这里的,多半是有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若是强行打听说不准还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想着,她起身行礼道:“方才多谢你出手相助。”

李叙呵呵一笑,摆手道:“不敢当,大姑娘之前帮过小人,小人这算是还你的恩情了。”

恩情?姜予微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无缘无故的,他们连面都不曾见过几回,何来的恩情?

她立即警觉起来,但面前却不显,状似诚心的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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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知是何恩情?”

“实不相瞒,锦蕙乃是小人的胞妹。当日在姜家多谢大姑娘照拂,为小人的妹妹谋到了一个好去处。”

姜予微惊讶,“锦蕙是你妹妹?”

“正是。”

她想了起来,以前确实听银瓶说过锦蕙有个哥哥,她只是没想到那人会是李叙,“可你为何在余府,而你妹妹却在姜家?”

这不符合常理啊,通常一家人都会选择在一处当值,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鲜少有分开的。

李叙半躬着身子,笑呵呵的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三年前我父母相继离世,我带着妹妹无以为生,不得不卖身为奴。人牙子带着我们兄妹先去了余家,只是余家的管家嫌弃我妹妹太过瘦小不堪为用,故而才分开了。”

“原来如此。”

她略感唏嘘,但也是仅此而已,“无论如何今日还是要多谢你,我另有要事去办便先告辞了。”

第55章 第 55 章 离开

此人对余環极尽谄媚之姿, 初见时还曾羞辱过温则谦,是个势力小人。从方才看,他对自己明显还有保留, 所以那番说辞未必可信, 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说罢,她拱手告辞,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小门, 探头往外一看。方正街上空空荡荡的,人果然都走干净了。

她暗自一喜,忙回到那堆杂物旁, 拿起皮筏子。

临走前, 她特意又看了眼那扇小门, 见门内没有异常, 这才提步继续往黄石矶码头的方向而去。

夜深人静之处,任何细小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特别是在她极为小心的情况下。

姜予微刚走出不远, 忽然感觉到不对劲。猛地回头一看,发现李叙竟然跟在她身后。脑中顿时警铃大振, 皱紧眉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冷冷的问:“你跟着我做甚?”

李叙勾起嘴角, 可那双眸中分明没有半分笑意,反而精光闪动。

他指着那两只皮筏子,道:“姜大姑娘这幅模样又拿着两只皮筏子, 是想要趁机逃了?”

姜予微浑身戒备的盯着他,后退半步没有接话。

李叙不以为意,“这几日小人瞧着那位陆大人对大姑娘你颇为上心,等去了京城后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这样的机遇旁人想求都求不到, 大姑娘又何苦要逃?”

姜予微不悦的拧眉,“这与你何干?”

“大姑娘所言极是,确实与小人无关。”

李叙的眉眼掩藏在黑暗当中看不清此时的模样,只听见他半笑半不笑的道:“在大姑娘心中我是个只知阿谀谄媚的小人,说什么都是脏了你的耳。”

姜予微只觉得他莫名其妙的,忽然间跟吃错了药般阴阳怪气起来。

“人若自轻,看谁都自觉低人一等。生在这世上,也是光吃饱喝足便够了。”

李叙一顿,兀自苦笑,“大姑娘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像我这样的人想要吃口饱饭已属不易!”

姜予微实在不愿再和他多说,一来是时间紧迫没必要在此听他自苦,二来是这世上的苦楚有千千万万种,苦楚就是苦楚,只有感受之分,没有高低之别。

她也不想听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来指责她——你不如我苦,为何还不知足?!

她加快脚步,径直离开了这里。

夜雾中的淮水黑蒙蒙的一片,放眼望去只能依稀看到几个轮廓。不过码头倒是热闹,好几艘船停靠在岸边,还有人把手。

她躲在暗处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些人的打扮好像是漕帮的人。

如此说来,她到的还不算太晚。若是让官差发现漕帮的人在这里,很快便会封锁码头。

那时她便是想走也走不了,这也是为何一锭要选在今晚行动的原因之一。

月影西移,至少都是三更,不能再耽搁了。姜予微抱紧皮筏子离开,不过她并没有靠近码头,而是沿着河岸往上游走。

道路崎岖不平,走了大约又一柱香的功夫才终于看不到码头的影子。她停下来,找了处可以下水的位置,旁边正好有几颗粗壮的柳树。

没有木盆,只好用树枝来代替了。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先选好几根可以用的树枝。然后再爬上去有布虚虚的包住,然后借助体重将枝桠折断。

这样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东西总算是凑齐了。

她将折下来的树枝用绳索捆在一起,接着便将皮筏子固定在底部,勉强做出一只可以用的木排来。

然而才做到一半,身后的草丛忽然一阵抖动。姜予微顿时一个激灵,手里紧紧握住一根树枝警惕的朝抖动的方向看去。

片刻后半人高的杂草分开,从后走出一个男子。

竟然又是李叙!

她暗恼不已,神情冷漠的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要一直跟着我?”

李叙倒也不慌,侃侃而谈道:“大姑娘是想从水路离开淮阳吧?小人之前听人提起过,淮阳下游水流湍急,两岸皆是光滑的石壁,能上岸的地方在二十里之外。虽有皮筏子,但以大姑娘的体力应该很难坚持到那里。不如带上小人如何?小人可以帮你。”

诚然如他所说,淮阳下游那段水路因为地势的原因并不好走,稍不留神皮筏子便会翻入水中。

不仅需要眼力,还需要力气。所以如果有他的帮忙,确实会安全许多。

姜予微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李叙,你当我是傻子不成?你哪里是想帮我,分明是想利用我。”

李叙一顿,满脸谄笑道:“大姑娘何出此言啊?小人是真心想报答你,所以才一路跟到这里来的。”

姜予微冷哼了声,“眼下城中打乱,想必城门口已经戒严,能离开淮阳的办法唯有水路。可你方才也说了,下游水流湍急,没有船你根本走不了,所以这才非要跟着我的吧?”

李叙怔住,显然是没想到自己那点心思这么快就被拆穿了。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赔笑道:“互惠互利嘛,大姑娘何乐而不为?”

姜予微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想要我带上你也不是不可,你先说说看,为何要跟我一样逃离淮阳?”

她拉长尾调,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叙。

李叙绷紧嘴角没有回答,眼睛反而有意无意的撇向她身后的皮筏子。

姜予微立即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嗤笑道:“不说清楚,那今日谁也别想走。我虽然是个女子,力气不如你,但是想要毁掉皮筏子还是能做到的,大不了就是抓回去呗。陆寂对我正新鲜着,不会拿我如何,可你会未必了。”

树影绰绰,柳枝摆动。李叙神情一阴,忽的又放松下来,“大姑娘慧眼如炬,那小人也就不瞒你了。我家公子死了”

“余環死了?”她惊讶不已。

“今夜城中暴乱,我家公子不听小人的劝说,执意要去瞧热闹。结果在下楼时,不慎失足摔死了。”

姜予微见他一脸镇定,仿佛死的不是他家公子,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不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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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心惊。

李叙似是看出了她异样,缓缓的掀起袖子,道:“大姑娘请看。”

袖子一撩开,顿时露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来。姜予微看到立即愣在了原地,双目圆睁不敢置信。

这些伤口,有的已经结痂,而有的还可以看到刚渗出的血迹。时间不一,是多次打的,每道伤口都用足了力气,看上去无不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

李叙咬牙恨道:“余環性情暴虐,稍不如意便会拿我出气,这些都是他打出来的。”

她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自己的手仿佛也隐隐作痛,“就没有人管嘛?”

话出口,她就知这是句废话。

“老夫人对他极为溺爱,谁人敢管?如今他死了,我若是活着回去,余家岂会放过我?倒不如就此逃了,另谋一条生路。”

余老夫人溺爱孙子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李叙所言倒也合情合理。

姜予微细想了想,点头道:“我可以带上你,但你也要为我保守秘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

李叙一喜,“大姑娘放心,小人定会守口如瓶。”

既然暂时结成了同盟,姜予微也不再客气。丢掉手中一直藏着的树枝,招呼道:“快来帮忙。”

有了李叙的加入,进度快了许多。不一会儿皮筏子便绑好了,而且手艺比她的要好很多,至少不用担心半路会散开。

姜予微将包袱紧紧地绑在身上,又选了根长树枝当做撑筏的工具,两人合力把木排推入水中。

这皮筏子果然是个妙物,他们两个站在上面竟然都没有沉。只是上面很挤,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见李叙松开临时做的缆绳便要往下游划去,姜予微赶紧拦住了他,“我们往上游走。”

李叙颇为不解,“为何?”

“顺流而下固然方便省事,但你能想到,陆寂同样也能。所以我要反其道行之,往上游走。”

李叙皱眉,对此还是不认同,“可往上游走,以我们的力气一晚上最多行十里路。他们若发现下游寻不到人,沿着河岸策马来追很快就能追上。”

这个问题,姜予微其实早就想过了。

“根据《一统路程图记》中记载,淮阳上游十里处有个小镇,名叫春林镇。这个镇子虽小比不上淮阳,但陆路也是四通八达,只要到了那里换乘坐马车便是鱼入大海,难觅其踪。”

第56章 第 56 章 发现

李叙侧目, “原来大姑娘早有谋划,在溧州时曾听闻大姑娘为攀附权贵,舍弃温举人而择陆大人。如今看来, 传言非真啊。”

姜予微懒得搭理他, 催促道:“快走吧。”

树枝末端撑住地面,随着一个用力,木排立即被推离了岸边, 顺着水流往下漂去。

李叙收回树枝,想要划动木排。然而才入水便知不对,他们临时找到的这根树枝还是太短, 哪怕全部插入也碰不到河底, 根本无法前行。

眼看木排越来越往河心漂去, 姜予微手疾眼快的拽住了旁边的芦苇, 这才使得没有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

两人重新调整位置,这次只敢贴着河畔而行。只是这木排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慢,又或许是他们不知其中的门道。

总之, 一柱香的功夫堪堪行了不到半里的路程。再这样下去,等到天亮也到不了春林镇。

姜予微皱眉苦思,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的码头忽然传来震耳的厮杀声, 火光隔得老远也能瞧见,看来是官府的人已经发现了码头。

她焦心如焚,频频回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生怕会有大船跟上来,那样他们便很难脱身了。

河边的芦苇迎风摇曳,她看着脑中忽然有了应对之策。忙半跪在木排上,抓住茂盛的芦苇借力, 如此与李叙配合着竟快了许多。

就这样埋头苦划又过来一柱香,厮杀声渐渐小了,江面上也没有看到其他船的影子。

“嘶——!”

姜予微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手上感觉到一阵刺痛。忙缩回借着朦胧的月色低头一看,只见白皙的玉指上被割了好几道寸长的伤口。伤口不深,殷红的血早就糊得满手都是。

这些芦苇虽然没有倒刺,但稍不注意叶片也是能伤人的。方才她的精神一直处在紧绷当中,所以没有察觉,

李叙见状,轻声问:“可要紧?”

她简单的用河水洗了洗,皱着眉道:“无碍,只是小伤而已。”

十指连心,指腹几乎都被划伤了,又怎会不痛?李叙道:“不如我们换换,你来撑木排?”

“还是算了。”

姜予微拦住他,若无其事道:“木排太挤,当心掉入河中。我水性不好,可救不了你。”

李叙挑眉,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笑道:“大姑娘同小人说这些,就不怕小人将你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然后再将你推入水中杀人灭口?”

她闻言一顿,还真没有往这上面想过,暗自懊恼自己属实大意。孤男寡女实力悬殊,李叙若真有心想害自己,那她恐怕凶多吉少。

当即稳住心神,故作高深的回头,也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那你会吗?”

李叙缓缓笑了起来,“自然是不会。”

“那不就得了?”

姜予微紧握成拳的手卸下力来,自己方才的试探算是成功了,因为李叙的眼中并无杀意。

她不再理会,用牙咬住衣服的一角,用力往下一撕。撕下来两块布料,将双手都严严实实地裹好,然后继续去拽芦苇。

月色下的淮水澄澈如镜,倒映出璀璨的星河。万籁俱寂,天地旷野,仿若置身于梦幻之中,一切都美得如此的不真实。

皮筏子划破江面,层层波纹荡漾开来,水声潺潺。

如果是在寻常就更好了。

李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生出了几分感慨。原本素无交集的两人,如今却凑在一起共同逃亡,那是一种怎样的缘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好像是冥冥当中的天意,奇妙无比。

他垂眸注视着身侧的女子,见她神情专注,目光坚毅,不似寻常所见的闺阁女子那般娇弱,反而充满了生命力。

一双水眸灿若宝石,又如同今夜漫天的繁星。一时间不由就看呆了,手里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姜予微赶紧木排吃力了不少,回头正李叙在发呆,没好气的道:“愣着干什么?快划啊!”

一开口,从虚化拉回了现实。李叙这才反应过来,含糊的应了声以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撑动皮筏子继续往上游而去。

与此同时,闲心堂内,数盏灯火将屋内照得通明。三更的梆子声从窗外传来,“咚咚咚”,悠长亘古。

陆寂闲倚在黄花梨云纹玫瑰椅上,静静听着裴仪的回禀。

“那些暴民约莫有百十来人,除了少数是漕帮中人外,大部分皆是西泉庄的村民。他们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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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官兵都去城西救火之际冲入刘家,杀了刘怀青和刘怀义,但并未祸及他人。城西的大火,除了四人烧伤外也无人丧命。放火的位置在后侧方,像是特意避开了民宅。”

陆寂眼帘,声音中透出一股寒意,“到底是难成大事。”

裴仪垂眸,知道自家爷的意思。若不是郭大贵瞻前顾后因小失大,前去救火的官兵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火势。

城中守军也不会在刘家外与他们两帮人马也不会在刘家短兵相接,郭大贵虽有血性,但到底是妇人之仁了。

“周家那边如何?”

站在他旁边的桑虎脸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周身杀意未消,声若洪钟道:“不出爷所料,周承那老东西贼心不死,还想浑水摸鱼。若不是我们的人去得及时,郭大贵早中了他的暗算。”

陆寂轻笑,慢条斯理道:“把他们派来的杀手都送回去吧,督察御史未到之前不许周家的人踏出府门一步。”

送回去的自然不可能是活生生的人,那样也太麻烦了。他们向来都是送人头的,保管还新鲜着。

“是。”桑虎领命告退。

裴仪思索片刻,又道:“爷,郭大贵带领的那群人已死伤过半,剩下的都往黄石矶码头的方向逃去。虽然您在暗中支会过宋千户留郭大贵一命,但是否还派咱们人的过去看看?”

陆寂按了按眉心,不知为何他的左眼一阵狂跳。

刚想说话,门口突然进来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跪了一地。

为首的杏容到现在还觉得有些昏沉,见到陆寂后面如死灰,慌乱痛哭道:“爷,不好了。夫人、夫人她不见了”

陆寂按住眉心的手一顿,缓缓坐直了身子,目光冷冽的在这些人的头顶一一扫过,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你说什么?”

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只是在寻茶访友。可杏容听着却猛地打了个寒战,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奴婢该死,还请爷责罚。”

跪在她身后的正是那两个看守院门的锦衣卫,其中一个战战兢兢的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亥初时分,夫人派竹韵去厨房熬安神汤。两刻钟后竹韵返回,是属下亲自查验的。亥时正,一个身穿竹韵衣物的女子从院中出来。属下见她手里提着食盒便以为那是竹韵,所以并未留意。”

“可是等到子初,那女子都不见回来,属下生疑惑立即派人去寻。结果只在厨房后面的院墙便发现了这个被遗弃的食盒,而在那堵墙上还发现了一个狗洞。”

他呈上食盒,正是姜予微手里拿的那个竹雕大漆描金食盒。

陆寂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抬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那人咽了口唾沫,把头埋得更低了。

“属下不敢妄加推测,于是急忙去寻王婆子,让王婆子去看夫人是否安然无恙。王婆子叩门,久无人应答,推门进去一看,屋内却已无夫人的踪影,只在床上发现了被打晕的竹韵。”

身为锦衣卫,可他竟然让一个弱女子光明正大的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实在是无颜再见人!

竹韵也已经醒了,此时也跪在一旁,哆哆嗦嗦的接着道:“夫人嫌安神汤太苦,命奴婢去拿蜜饯。奴婢刚拿到,不知、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晕了”

她身上还穿着姜予微的衣服,仅看背影,恍惚间还真以为是本人。

陆寂沉着脸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淡淡地扫向杏容,“我记得今夜应是你当值才对。”

杏容身子猛然一抖,道:“原、原本是奴婢当值,可奴婢喝了夫人的茶后便感觉很困。夫人开恩,故而放奴婢先回去休息。”

陆寂冷笑,“你倒是能言善辩。”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

陆寂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为官数载,他还从没有被人这样戏耍过。

端是演得一派情深,原来都是谎言。好得很,不愧是他的卿卿啊!

裴仪见他脸上竟挂上了笑,更加心惊起来,小心问:“爷,夫人离开还不到两个时辰,应该走不远。眼下城中不安全,夫人孤身一人恐会遇到危险,可要属下派人去找?”

陆寂拂袖,已经气极,“她既做得如此周全,又岂会没有应对之策,她此时只怕早已出城。”

“城门戒严,唯有水路,那属下立即带人沿河岸往下游去追。”

“不!”

陆寂叫住他,眼眸凛若霜雪,唇边更是勾出了一抹骇人的笑,幽幽道:“你叫上几个人,随我去春林镇,我要亲自去把她接回来。”

第57章 第 57 章 危机

裴仪困惑不解, 小心提醒道:“爷,春林镇在淮阳上游。”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陆寂撇了他一眼,神色已恢复如常, 还颇有耐心的解释道:“我且问你, 方才你为何会想到要沿下游去追?”

这个问题倒是把裴仪问的一愣,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只是结合了目前所有的条件, 脑海里自然而然的便有了这个答案,大抵是多年来办案养成的习惯。

“因为顺流而下不仅快而且省力,夫人是女子, 若想尽快离开淮阳, 此法最佳。”

陆寂冷笑了声, “她利用的便是你这点, 淮阳下游的阜城只有两条官道可行,可上游的春林镇却是四通八达。等你追去阜城再返回春林,人早就跑得没影子了。”

裴仪这才想起两者之间的区别来, 面露惭愧。

陆寂起身,负手踱步从条案后绕出, 又道:“轻敌可是大忌,能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 说明她不仅聪慧而且还胆大心细,只怕还在溧州时便已想好了路程。你的人被摆了一道,可你还以常理来度之。裴仪, 这些年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裴仪被骂的哑口无言,在此之前他确实没有将姜予微放在眼里,以为她只是个女子,纵使想跑也跑不远, 能逃离客舍纯属侥幸罢了。

“爷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陆寂缓步走出房门,看着庭中玉壶光转,风吹竹叶簌簌有声。忽然眉眼间的冷意俱消,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期待。

猫抓老鼠,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呐?

“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众人不知他为何又心情大好,看得满头大汗又隐隐发怵。裴仪垂首,恭敬的道:“是。”

夜潮上,明月芦花,傍钓蓑梦远,句清敲玉。不知不觉中天色微明,朝霞漫天,江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雾。

与夜间相比,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远山含黛,水木明瑟,身在千重云水之间,美不胜收。

姜予微从葳蕤芦草中抬起来头,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出了神。

那些惊惧的、迷惘的,恼怒的情绪通通都在此刻离她远去,心中只留下了难得的安宁与祥和。

金黄色的光芒破开天际斜照下来,浮光跃金。她微微仰头,眼睛半眯着,感受着晨曦的清风从耳边拂过,这一刻连灵魂都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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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排继续往前,没过多久便看到了村子。乡间的百姓起得早,天才刚亮,屋后已经升起袅袅炊烟。

他们像是看到了曙光在招手,不知从何处又涌起一股力气,卯足了加快动作。半盏茶后便靠近了村子,随意选了个平坦处弃皮筏子登岸。

经过一夜奔袭,两人早已累得精疲力尽,道最后几乎是仅凭意志在支撑。刚一两岸纷纷瘫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四肢关节如同散了架般。

天蔚蓝如镜,白云如絮,风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混杂着泥土和草香的气息,格外好闻。

是李叙先发出了闷笑,紧接着姜予微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倘若有牧牛的孩童偶然间经过这里,定然会认为他们两个是疯子。

大笑过后,两人彻底脱了力。姜予微整个人都陷在草堆里,不过她心里想的却是此次虽安全但并非久留之地。

以陆寂的才智,那个障眼法根本瞒不了多久,所有现在要比的是谁的速度更快。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试了两次竟然都没有成功,胳膊酸痛到发苦。稍些抬起来一下,颤颤巍巍软得想面条。

反倒是旁边的李叙先爬了起来,蹒跚走到江边,掬了捧水洗脸。

单论体力这一块,男女之间果然是有先天区别的。

又过了片刻,姜予微才爬起来,拖着发胀的双腿慢吞吞挪到李叙的旁边,刚想也洗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忽然,她不经意间撇见了李叙。

阳光在李叙的脸上镀了一层金辉,五官精致,鼻梁高挺,侧脸轮廓更是流畅分明。

不同于陆寂矜贵雅致中透出几分阴邪,也不同于温则谦的温润如玉,他的容颜更加妖冶糜丽,有种雌雄莫辨之美。

而且从某些角度来看他确实与锦蕙神似,但锦蕙却不如他出众。

姜予微蹙紧眉心,昨晚夜色晦暗看不清楚还算能解释,可她以前也和李叙见过,为何从未觉得他容貌如此好看?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用了什么办法掩饰眉眼,只不过她的很粗糙,而李叙的手法则更为高明?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余環残暴,能将人打成那样,掩饰容颜大抵也是他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想着不免生出了几分感慨。

李叙洗完脸,见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问:“怎么了?”

“没什么。”姜予微摇头收回心神,也蹲下来洗了把脸,然后开始打量起附近的地形。

李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指尖触碰到自己的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回想起她方才的神情,嘴边顿时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来。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必然不是春林镇,而应是城外的庄子。

姜予微重新用带来的灰粉涂抹在脸上,又恢复到那副不起眼的模样。李叙饶有兴致的在一旁看着,没有多言。

两人简单收拾一番,对了口径,假装成一对外乡来的兄弟意欲进城做买卖,随即进来村。

山间清溪染过不大的庄子,鸡鸣犬吠,农舍错落,一派欣欣向荣。明明只相隔数十里,这里却与西泉庄截然不同。

才走出去不远,前面便有一户人家。三间简易的青瓦房,院墙是用黄泥混合切碎的稻草垒砌而成,只有半人高。

院子不大,但看上去干净整洁,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手里拿着麦糠正从角落里的鸡圈出来。

李叙脸上挂起和煦的笑,扬声道:“这些姑娘,借问附近可有进城的车马?”

那女子听到动静侧首望来,甫一见到他立即便呆愣在原地,两抹红霞迅速飞上脸颊。

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有、有的,今日李二叔正巧要进城。两位只需辰初在村头那颗老槐树下等着,届时再给两文钱即可上车。”

李叙道:“多谢。”

“两位且慢!”

那女子叫住他,想看而又不敢看的别过头,含羞带臊的道:“我瞧两位公子像是外乡人,想必对我们这里的路不熟悉,不如我带你们过去?”

李叙一笑,一双桃花眼柔似春水,“怎好麻烦姑娘还亲自跑一趟?”

他的笑委实耀眼,那女子脑中“嗡”的一声,顿时昏昏沉沉如同醉了酒般,忙不迭道:“不麻烦,不麻烦!”

说罢,朝屋里喊了两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兴冲冲带他们往村口而去。

姜予微识趣的落后一步,跟在两人身后。一路上只见那女子时不时就偷看李叙一眼,眉间含春。

好几次都被李叙撞了个正着,李叙也不恼,每次都回了个笑,惹得那女子腮晕红潮。

从他们的对话中姜予微得知,这女子名叫莲儿,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家中正在给她相看人家,但她一个都没有相中,想嫁个读书人。

说这话时,莲儿羞答答的看向李叙,还有意无意的探听起李叙的来历。

李叙淡淡一笑,只说他们住在附近的山里。因为家贫,故而自小就不识得几个字。

莲儿闻言不免有些失落,原本见他相貌堂堂以为定是个读书人,没想到竟是自己猜错了。

村口那颗老槐树估摸有上百年了,独木成林,繁茂的树冠下摆放着两张石头条凳,是给乡亲们闲暇时休憩之用的,此时已经有两个人候在那儿了。

莲儿靠近后唤了句,“胖婶,阿秀婶。”

胖婶和阿秀婶看到李叙后也是眼睛一亮,随后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转。她们还从未见过如此标志惹眼的人儿,惊叹道:“莲儿,这位是”

姜予微果不其然的又被忽视了,不过她也乐得其所,安安静静地待在后面。

还未等莲儿说话,李叙上前作揖,笑容灿烂,“两位婶子好,我们兄弟姓李,是从外乡来的。我们本想去城中做些买卖,不巧途中迷失方向偶然到了这里,幸得莲儿姑娘为我们引路。”

那两人这才注意到后面的姜予微,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心中还惋惜兄弟两人的相貌竟然差这么多。

李叙长得好,嘴也甜,没过一会儿就哄的几人笑逐颜开。

在得知他们还没有用早膳时,阿秀婶忙从手上挎的竹篮里拿出两张自己烙的饵块递给李叙,“快尝尝,我可是用白面做的呐。”

李叙道了谢,分给了她一张。

姜予微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想笑,不过她也确实饿了,拿起饵块便吃了起来。

就这样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李二叔终于来了。

乡下哪里来的马?故而他赶的是牛车,车厢更是用几块柳木板拼接而成,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十分简陋。

饶是如此,这牛车在此也属罕见了。

第58章 第 58 章 被抓

他们付了两文钱的车钱, 与胖婶和阿秀婶一同上了车。

将将坐好,李二叔便扬起牛鞭,车摇摇晃晃的驶出村子。莲儿驻足许久, 这才留恋不舍的离开。

在车上, 阿秀婶和胖婶仍抓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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