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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落尘网 长歌未语 43516 字 8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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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 追查

时有晚风拂过, 吹动墙角的榕树婆娑作响。万籁俱寂,天凉如水,几点流萤在暗夜里扑闪, 明明灭灭, 恍若天际的疏星。

姜予微被吸引住了目光,停下脚步看着它们自在飞舞,心情难得的轻松。

梦里有时身化鹤, 人家无数草为萤。

李叙见她不动,狐疑的看了过去。只见她笑容清浅,眸光温柔, 宛如数九寒冬里独自绽放的红梅, 孤冷清傲却又不是柔情, 眉眼间不由也染上了笑意。

她看流萤, 而他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李叙忽然撇见地上两人的影子,孤零零的相隔甚远。

他不动声色地挪到姜予微的身后, 从这里看上去,两人的影子像是互相依偎在一起。

他看得入神, 带有凉意的风都仿佛成了甜蜜的呢喃。只是相思苦,凭谁诉?不可说, 不可说

“你在笑什么?”

姜予微回头看到他正呆呆的望着地上傻笑,不解的也垂眸看了眼,发生什么都没有。

李叙心底一慌, 忙上前几步错开身形。若无其事的摸了摸鼻子,笑道:“没什么。”

姜予微挑眉,知道他有所隐瞒,但没有多问。只是道:“天色不早了, 我们快回去吧。”

李叙点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两抹越隔越远的人影,心底涌起了些许失落。暗暗苦笑一声,与她离开了这里。

黄叔选的客舍就在这条街上,离当铺只有一射之地。虽然是阴差阳错,但也方便了许多。

姜予微特意让徐掌柜准备了四十两银锭和十两的碎银子,装在荷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剩下的六百五十两银票和之前带来的三百两银票则分成了三份,分别藏在鞋底、里衣夹层以及包袱当中。

她本想拿出一半给李叙,但又觉得此举不妥。人家不远万里的跑来帮她,若是给钱反而像是玷污了这份情意。可她又想不出拿什么来报答,只得先压下再议。

怀揣巨款,逃亡之路有底气了许多。

及至入定时分,徐掌柜派伙计送来新的路引。她仔细查对一番,确认无误后心里最后一块大石终于也落了下来,剩下的便要看明日的运气了。

她小心把东西收好,合衣躺在床上,慢慢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宣宁侯府外院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一只不怕死的飞蛾围绕在烛火旁跃跃欲试。它每扑动一次都会带动烛火摇曳,屋内的光影也跟着一颤,令人燥烦。

终于在它第六次尝试扑火时,一道寒光闪过,它的身子立即断成了两截。一截掉落在黄花梨卷草纹平头案上,另一截直接掉入烛火中烧了个干净。

陆寂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继续去听裴仪的禀报。

“静观寺前总共有四条官道,一条通往京城,一条通往鄠洲,一条通往雁洲,还有一条则是去往漳州的。属下都派了人去追,在前往雁洲的官道上发现一辆可疑的马车,但车上并没有人。据车夫交待,是有人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在那个时辰赶车前往雁洲,其余的他都不知情。属下已命画师按照他的口述画出那人的相貌,只想还需些时间。”

裴仪打量了一眼陆寂的神色,又道:“去漳州的路上有山匪,且多平原无处藏身,所以属下推测夫人应该是去了鄠洲。但属下派去的人赶到时城门已关,他们不敢大肆搜查,怕引起刘党中人的注意反对夫人不利,故而暂时守在了城外。”

陆寂淡淡的“嗯”了声,脸上阴沉如水。端坐在官帽椅上,周身气息如寒刀霜剑,冷得令人心惊肉跳。

“他们明日一早必定出城,你带上我的信去找鄠洲知府,派人守住所有的城门。”

“是。”

裴仪接过书信,暗叹夫人的时机选得真好。宫中形势不容乐观,淑妃小产的证据全都指向了凤仪宫。皇后危在旦夕,自家爷不可能亲自去抓人,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派人去找。

不仅是怕刘荣光察觉端倪抓住夫人以此来要挟,也是怕有人会趁机参他一本伺机夺去他的官职,那皇后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如此紧要时刻,也难怪自家爷会这般生气。

他想起进来前手下人禀报的消息,道:“爷,探子来报,安远客舍并无异常。温则谦今日都待在房中温书,没有外出。”

陆寂闻言看向案上摆放的那封信,目光狠戾,眸色更加阴冷了,“她对温则谦倒是关心,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完惦记他的安危!”

裴仪不敢接话,只得把头埋在胸口。

一旁的桑虎却道:“爷,可要属下去宰了那个小白脸?”弄死一个举子,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陆寂把信一扔,道:“不用了。”

说罢便起身,朝外走去。

裴仪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猪队友,无奈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把温则谦弄死了,那自家爷岂不成了一个小人?可不弄死又咽不下这口气。

他还明晃晃的问出来,不是单纯在个自家爷找不痛快?

凡事要师出有名,倘若温则谦与自家夫人又见过,那就没有这个烦恼。可偏偏夫人留下了这封信,证实了此事与温则谦并无关系,如何能再杀?

桑虎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

院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惊若寒蝉。几个锦衣卫脱去上衣,被绑在春凳上受罚。

寸厚的板子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这种时候无人敢徇私,才几板子下去便已是打得皮开肉绽,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他们咬牙忍痛的闷哼声。

待二十大板行刑完毕,陆寂挥了挥手,立即有人把他们拉了下去治伤。

这些人都是原本应该守在后山的人,结果因林顺一个借口便擅离职守。犯下如此大错,二十大板于他们而言已是轻罚了。

金蝉跪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言。南枝、福来还有林顺也都跪在院中,脸上表情各异。

陆寂立于石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向林顺,道:“你可知罪?”

林顺身形猛然一颤,俯首叩拜在地,哑声道:“属下知罪。”

“知罪就好。”

话音落下,桑虎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几步上前。只见寒光闪过,林顺痛苦的倒在地上,双手腕口处鲜血淋漓,无力垂在两侧,已经是废了。

南枝吓得尖叫一声,身形发颤害怕的直往后躲,根本不敢多说半句。

金蝉面露不忍,想要上前求情,但被裴仪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林顺紧咬牙关,挣扎着再次跪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留下,脸色惨白如鬼。饶是如此,他仍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道:“属下多谢爷不杀之恩。”

陆寂道:“拉下去吧。”

立即有人上前把他拉了起来,林顺脚步却是一顿,身形微微往金蝉的方向侧去,张了张想要与她说声对不起。可他实在无颜以对,话梗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与南枝是偶然相识,一见钟情。南枝心系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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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知晓,故而只得把这份情意埋在心里。

可那日南枝哭着来求他,他实在不忍见她落泪于是点头答应下来。不仅帮她寻来对付金蝉的迷药,还引开山道上把守的人。

身为锦衣卫,他犯下大错,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不敢有任何怨言。只恨自己一时糊涂,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金蝉。

金蝉看着他被拖走,喉间干涩,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复杂的心情。

犯了错的锦衣卫不会被立即驱逐,而是会先在诏狱里关上一年。一年时间,他所知道的关键消息都已无用,待那时才会放人。

可在诏狱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上一年,能坚持活下来的不足三成。

哪怕是有幸出来,林顺双手被废也躲不过以前仇家的追杀,所以结局早已注定

陆寂转头看向另外两人,冷声道:“把他们拖下去杖毙。”

南枝一听,浑身发软顿时跌坐在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方才看见林顺的下场,她还心存侥幸,以为自己怎样都不会比林顺罚得重,最多是杖责而已。可没想到陆寂丝毫不讲情面,竟要把她直接杖杀。

她涕泗横流,膝行几步抓住陆寂的衣摆,痛哭道:“爷,您不能杀奴婢。您答应过奴婢会娶我为妻的,难道您都忘了吗?”

陆寂闻言皱了皱眉,忽然笑了起来,眸色冷冽,“我何时说过要娶你?”

南枝宛如当头棒喝,浑身血液发凉,把头高高昂起,极力想要证明道:“奴婢七岁那年生了场重病,大夫说奴婢可能活不过当晚。您那日来到奴婢的房间跟奴婢说了许多话,还说如果奴婢能好起来您就娶奴婢!”

陆寂回想了一下,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景隆十一年冬?”

南枝眼前一亮,眉梢尽染喜色,“对!正是景隆十一年冬天!爷,您终于想起来了。”

陆寂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景隆十一年冬,我在灵鹿书院求学,根本不在京城。”

“什、什么?”

第82章 第 82 章 管家

南枝呆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神情木然。

怔了片刻后似是忽然反应过来,猛的直起身子,声嘶力竭的喊道:“不可能, 不可能!爷, 您一定是在骗奴婢。您明明说过,您明明就说过会娶奴婢的!定是姜予微那个贱人跟您说了什么,所以您才骗我的对不对?!”

她面目扭曲, 五官狰狞,双手胡乱挥动。一会儿用力抓了抓自己的脸,一会儿又去拽陆寂的衣服, 状若癫狂, 俨然就是个疯子。

陆寂长身玉立, 岿然不动。看到她这幅模样, 深邃的眸中没有泛起一丝波澜。若是有,那也是因为耽误的时间太久而产生了些许的不耐。

裴仪见状,道:“南枝姑娘, 爷当时确实不在京城。那年大雪封山,所有人都被困在书院当中, 直到除夕前一日爷才赶回来。此事府中的老人应该都有印象,你一问便知。”

旁边有几个也是自小侍奉在陆寂身边的, 听他一说便纷纷想了起来,看向南枝的目光也都变了。除了少数怜悯之外,大多都是鄙夷不耻。

“你当时烧糊涂了, 记错了人也不奇怪。”

南枝心底一慌,仍是不相信,急忙看向檀雪。

檀雪眉头紧蹙,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张了张嘴到底是欲言又止。

然而从她的表情中,南枝却已经知道了答案。缓缓松开抓住陆寂的手,无力地又跌回地上。

她忽然想起病好之后自己曾向她娘说过起这件事,她娘当时也是同样的反应,并且还再三嘱咐她不要向外人提起。

她还以为她娘是在教她要深藏若虚,警惕小人的嫉妒之心。没想到原来竟是如此,她娘骗了她

只是倘若爷当真没有说过那句话,那自己这么多年的痴守又算什么?

黄粱一梦,梦醒之后唯留满地荒芜。南枝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觉得这一刻是刺骨的寒冷,“不可能,不可能”

裴仪挥手,让人把他们拖了下去。

福来大惊失色,牙齿打颤咯咯作响,拼了命的朝陆寂求饶。

“爷!小人知道错了,求爷饶过小人这次吧!求爷饶过小人这次吧!”

他哭得呼天抢地,但一旁的南枝此刻却是无声无息,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瞬间苍老了许多,眼中一片死寂。

两人很快被拖了下去,陆寂淡淡的问:“南枝的家人是否也在府上?”

裴仪道:“她娘是大夫人身边的花妈妈,负责管理园子。”

陆寂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抬步朝外走去。

打更的梆子声再次响起,亥时二刻换在平常早就歇下了,可此时寿晖堂内也是灯火通明。

大夫人脸色难看的端坐在楠木透雕玫瑰椅上,手指不断拨动着琉璃佛珠。

花妈妈扑到她的脚边,痛哭道:“大夫人,求您救救南枝吧。南枝对爷一往情深,做出这种事来只是一时糊涂。她并非是有意要害姜姨娘啊,还请大夫人救救她吧!”

徐氏双眉轻拢,垂眸看着她道:“你现在来求我有何用?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她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更没有想到南枝居然还失了手反被姜予微摆了一道,当真是个没有的废物!

“夫人,奴婢知道她犯下大错,可奴婢的丈夫早亡,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自幼体弱多病,七岁时还差点夭亡,奴婢好不容易才把她拉扯大。还请夫人看在奴婢这么多年尽心服侍的份上,救救南枝吧!奴婢求您了!”

花妈妈苦苦哀求,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只片刻额头上便已红肿一片,有些地方还渗出了血。

徐氏不耐烦的抿唇,但又不好说什么,免得让人议论她铁石心肠,

丁嬷嬷心领神会,忙上前扶住花妈妈不让她再磕下去,道:“花妈妈,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怎会不知二爷的脾气?二爷决定的事谁敢说个不字,你这么做不是叫大夫人为难吗?”

花妈妈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一把推开她的手,神情悲切。

“求大夫人开恩,救救南枝!求大夫人开恩啊!”

丁嬷嬷被她推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站稳后暗暗叹了声,面露不忍。但随即又瞥见徐氏眉头紧皱,已是极为不耐,只好道:“来人,快把花妈妈扶下去好生照顾。”

花妈妈一听,立即急了起来,抬头看向徐氏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夫人!夫人!求夫人开恩啊”

门外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婆子,二话不说就强硬的把她拉了下去,屋内霎时安静了许多。

徐氏按了按被她吵得发涨的太阳穴,气闷地把佛珠摔在桌上,骂道:“不懂规矩的蠢货,今后别再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丁嬷嬷低着头,眸色黯然,哑声道了句“是”。

徐氏端起前几日刚从南边送来的阳羡雪芽喝了几口,这才觉得胸口舒服了许多,蹙眉不解问:“你说那姜氏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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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就这么跑了,也不知对她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丁嬷嬷打量了一眼她的神情,小心斟酌道:“奴婢觉得姜姨娘许是真的想离开。”

徐氏冷嗤了声,不屑一顾,“她能舍得下侯府的荣华富贵?!小门小户出来的,惯会使这些阴私伎俩。我看她就是在欲擒故纵,好谋求寂哥儿的正妻之位。如若不然,她为何想方设法的逼走盈月?”

丁嬷嬷顿了顿,欲言又止。

徐氏知道她想说什么,“现在不是我和她过不去,而是她非要和我作对。逼走盈月就是在向我示威,偏生寂哥儿还一味的袒护她,丝毫不体谅我这个为娘的一片苦心!”

丁嬷嬷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解才好了,自家夫人这些年的日子过得苦,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对二爷自然看得重了些。

可二爷公务繁忙,又不是那种会说乖巧话讨人高兴的性子。侯府寂寥,时间一长,难免就左了性情。

想着,她道:“二爷恐怕已经知晓此事与夫人有关,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徐氏也苦恼,上次已经来闹过一会,可她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正思索着有何应对之策,忽然听到院中传来动静。她看了眼丁嬷嬷,丁嬷嬷立即放下手里的香押朝外走去。

然而才走到门口,一大群人掀起帘子闯了进来。

为首的约莫五十开外,鬓角花白但梳理得极为整齐。双目炯炯有神,眼神锐利,身穿一袭石青色比肩褂,半新不旧,看上去很是干练。

那人进来后先是行了一礼,道:“老奴见过大夫人。”

徐氏一看到她脸色立即冷了下来,不悦道:“你来干什么?”

来人姓蒋,乃是陆寂的乳母,陆寂对她甚是敬重。此前因身体不好,一直住在城外的庄子上休养鲜少回京,徐氏与她很是不对付。

蒋嬷嬷笑了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道:“二爷知大夫人近日费心劳力很是辛苦,故而特命老奴来协助夫人打理府中庶务。”

“你说什么?!”

徐氏脸色铁青,咬牙骂道:“叫那个逆子过来见我!”

这哪里是什么协助打理,分明是要夺了她的管家之权啊!

一旁的丁嬷嬷也变了脸色,双手绞动帕子忐忑不安。

蒋嬷嬷中气十足,丝毫不像个年近半百的老人。闻言,客气的笑道:“二爷公务繁忙,现下已经出府,没空前来拜见夫人。不过二爷有句话让老奴代为转述,他说让大夫人在寿晖堂安心颐养天年,府中琐事便不必再操劳了。”

徐氏捂住胸口,只觉一阵闷痛,几欲喘不上来气,“我是他母亲,他怎可这般待我?!”

“大夫人,爷是做大事之人,素来不喜被人左右。如今朝中局势风云诡谲,刘氏一党对爷更是虎视眈眈。您身为他的母亲,不体谅他的难处,怎可还搅得他的后宅不得安宁?”

徐氏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脸上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几经变化甚为精彩。

蒋嬷嬷没有理会她,犀利的目光扫向丁嬷嬷,道:“去把对牌钥匙以及账本都拿来吧。”

丁嬷嬷看了徐氏一眼,不敢迟疑,转身去里间把东西拿了出来。

蒋嬷嬷接过,态度柔和了两分,笑道:“大夫人今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奴,您放心,您是二爷的母亲,在这府里自然谁也越不过您去的。”

徐氏的脸色青青白白,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给我滚出去!”

“那老奴便不打扰大夫人休息了。

蒋嬷嬷欠身告辞,做足了礼数,带着那群人又扬长而去。

徐氏胸口剧烈起伏,气得已经说不上来话。

丁嬷嬷叫了声“不好”,忙帮她拍背顺气。又派人急去寻郎中,直折腾到后半夜方休。

翌日,晨风习习,朝霞漫天。烟细风暖,煦色韶光明媚。客舍门前,黄叔已经套好马车,只等人到齐后便可以去城门口等候出城了。

李叙站在车旁,眺望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嘟囔道:“怎么这么慢?昨天着急要出城的人不是她吗?怎么这会儿又不急了?”

话音刚落,就见姜予微背着包袱从二楼下来,几步来到他们面前。

李叙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不忍责怪,温声道:“快上车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我知你还没有用早膳,所以特意准备了糕点,待会可以在路上吃。”

姜予微勾唇轻笑,却仍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叙的一只脚已经踩在踏凳上,见她不动狐疑的回头,“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没有。”姜予微摇了摇头,道:“你们出城吧,我留在这里。”

李叙的眉峰霎时拧在一起,转身回到她跟前,颇为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83章 第 83 章 租房

姜予微抬手示意他先别急, 解释道:“现在城门口应该已经布满锦衣卫的眼线,以我的伪装根本瞒不过这群经验老道的人。此时出城无疑是自投罗网,而且还会连累到你和黄叔。”

李叙怔了怔, 扯出一抹笑来, 故作轻松道:“他们哪有你说的那般厉害?才一个晚上便能查到这里来?你这简直是杞人忧天了。”

姜予微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戏谑之色。

如果她猜的没错,陆寂的人昨天晚上就应该已经到了。只是碍于刘氏一党才没有在半夜让守城的官差打开城门, 不过这也为她多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李叙原本还想说两句俏皮话来缓和下气氛,但见她这幅模样便觉喉间干涩,嘴角慢慢沉了下来, 道:“倘若真如你所说, 那你留在这里也只是等着被在他们瓮中捉鳖。”

“佘大当家在前面的恂川城等你们, 你拿上这张路引快去和他们汇合吧。”她不紧不慢地拿出了徐掌柜昨天刚送来的那张路引, 递了过去。

李叙如同丈二的和尚,越发看不懂她的举动来,“你这到底是何意?”

姜予微意味深长的一笑, “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调虎离山?”

“锦衣卫暗线众多,只要稍加调查便会知道我们昨夜落脚此处。当铺的伙计来送路引时是客舍的堂倌引的路, 届时他们必会顺着伙计这条线查到徐掌柜那里,从而知道有这张路引的存在。”

姜予微又翻看了一遍这张路引, 道:“你带上这张路引,再让人假扮成我。路过一处地方便将此路引给那些官差看,官差若是得到消息自然会上报”

李叙立即明白了调虎离山的意思, 不由佩服起她的聪慧来,笑道:“难怪你昨天非要花五百两买这张路引,原来是早就想好了对策。”

金累丝花树簪出自京城的撷芳阁,在这里并不常见。而她又花五百两的高价急要一张路引, 就是引起徐掌柜对她的怀疑。

有了徐掌柜的供词,那这张路引就会变成绝佳的诱饵,将锦衣卫引向别处去。

李叙转念一想,担忧道:“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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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和黄叔千万要小心,因为一旦按照我说的办法用了这张路引,那锦衣卫便会被你们吸引过去。我怕陆寂会恼羞成怒对你们不利,所以此路引只可使用一次,随后立即便要销毁!”

“我记下了。”

李叙神色复杂,本以为这次可以和她多待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可纵使他再不情愿,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他定定的看着姜予微,好看的桃花眼中有万千思绪在翻涌,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经此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期?

姜予微见他久立不动,疑惑的抬眸看去,不料正与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晓色云开,翠幕风微。她顿时怔住,胸口猛然咯噔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但她不敢说亦不敢确定,咬住樱唇看向了别处,大有落荒而逃之感。

“你、你快去吧。”

李叙扯了扯嘴角,难掩失落。深吸了口气,嘱咐道:“那你小心,切记不要逞强。等过了这阵风头便来青洲找我,我们约好要出海去寻蓬莱岛的。”

“我知道。”她低垂着头,轻轻应了声。

李叙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便也不再耽搁,转身上了车。

黄叔一扬马鞭,车晃晃悠悠地朝城门口驶去。

看着那抹倩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李叙自嘲的一笑,这才放下帘子。

等他们到时城门已经开了,然而与往日不同的是出城那侧竟然也排起了长队。他掀开一条缝往前看去,发现是有官差在查对路引,故而慢了许多。

李叙仔细留意了一番,看到城门旁有几人虽然身穿便服,但气度与周围的人完全不同。这些人眼神冷冽,应该就是锦衣卫了。

他心下一惊,不得不再次佩服起姜予微的聪明才智,不然今日他们恐怕难以脱身。

排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便轮到了他们,李叙将自己的路引递过去。那官差看过后又还了回来,挥手放行。

他们很快出了城,李叙不敢停留。虽然方才姜予微没有明说,但他也知道只要锦衣卫没有发现姜予微有出城的迹象便会一直在城中加紧搜查。

所以他慢一分,姜予微便危险一分。想着,扬声道:黄叔,我们快去恂川与大当家汇合。”

“是!”

鄠洲靠近京城,往来商贾途径此地大多会稍作停留。这里的街道齐整宽阔,两侧店肆林立。车马粼粼,人流如织,颇为热闹。

姜予微背着青布行囊穿过客舍所在的那条街,一直往城南而去。

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住在城南的大多是穷苦百姓,那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过也是最便于隐匿行踪的。

她不敢大意,一路上都在留心身后是否有人跟踪。但她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能靠的只有自己的直觉。

很多次她都感觉如芒在背,仿佛有人在盯着她。可是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发现,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七拐八拐的走了好几条街,她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挤。日头渐渐升了起来,周围行人的穿着打扮也越发的简朴。

早起没有用膳,李叙那厮临走前还忘记把糕点给她了。这会儿腹中饥饿难忍,于是在一个卖石墨豆腐的小摊前停了下来,要了一碗豆花吃。

卖豆花的摊主是一个年过百半的老人,头发花白,身子骨很是硬朗,动作麻利地就把豆花端了上来。

姜予微坐在街边的榉木方桌前舀起一勺放入嘴中,豆花立即在舌尖化了开来。

以前在溧洲时吃的都是甜口,而这里的却是咸口。配上辣汁、桑耳、萱草等一起食用,爽口嫩滑倒别有一番滋味。

她很快吃完了一碗,又讨了碗茶水解渴,随即从怀里掏出五个铜板给那卖豆花的大娘。

大娘接过钱一看,“哎呀”的喊了一声,道:“公子,你给错了,我这碗豆花只需三文钱。”

姜予微温声笑道:“剩下的是我给您的茶水钱。”

“那怎么好意思?”那大娘身材肥硕,一笑起来连眼睛都快找不到了。

姜予微趁机向她打听道:“大娘,您可知这附近谁家要有宅子可以租赁吗?”

“公子想要租个宅子?”

“正是。”

那大娘见她生得白净,一副书生的打扮不像是个坏人。刚才还多收了她两文钱,热情的道:“有,公子想租个什么样的宅子?我正好认得几家。”

姜予微一喜,忙道:“不需要太大,能住就行。”

“我瞧公子不像是本地人,为何会跑到这里来租宅子?”

她现在扯起谎来可谓是信守捏来,一点也不露怯。

“我家道中落,本是来鄠洲投奔亲戚。不料到了这里才知,我那亲戚去年已经搬离了这里。我囊中羞涩又无脸归乡,故而想在此先安顿下来,找个生计先养活自己。”

那大娘略有些唏嘘,心道世道多变,独自一人来此也不容易。

想着,便道:“我家隔壁有户人家姓宋,他家娘子正想把闲置的屋子租出去。你若是想去瞧瞧,可沿着这条街走到尽头,她就住在倒数第三家。”

“多谢大娘。”

姜予微谢过,按照她说的找了过去。

那户人家大门紧闭,柳木门上还贴着两张破旧的门神像。她上前敲了几下,不见有人回应。

正欲抬头再敲,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头上梳着妇人发髻。荆钗布衣,容貌清丽。

见是个陌生的男子,那女子微微蹙眉,问:“公子有何贵干?”

姜予微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客气回答道:“敢问你可是宋娘子?”

“是我。”那女子越发警惕起来。

姜予微忙道:“我听前面卖豆花的大娘说宋娘子这里有处宅子想要租出去,正好我在寻住处,故而这才冒昧登门。”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眉眼放松了些,道:“那公子先随我去瞧瞧宅子?离这不远,就在附近。”

姜予微满口答应下来,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那女子朝屋内交待了几句,便带着她往左边的巷子里走去。

穿过巷子后,大约又走了七八十步的样子,那女子停下来指着一扇门道:“就是这里了。”

姜予微推开院门进去,发现这里不大,只有一间正房。旁边挨着的就是厨房,厨房后还连有一间很小的屋子,是用来堆放柴火的地方。

东南角有一株柿子树,此时正值初秋,树上挂了许多柿子,但是都是青黄不接还不能吃。

院子应该已经许久未曾住过人了,屋檐下结了许多蛛网。有些地方可能还会漏雨,需修缮一番才可住人。

但姜予微一看便喜欢上了,特别是屋后还有一条浅溪流过。闲暇时可备上一壶好酒,坐在溪边垂钓赏月。

“就这里了,不知一月的租钱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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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市井

宋娘子表情错愕, 有些不确定的道:“公子当真要住在这里?”

她这话倒是把姜予微问得一愣,仿佛她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自己会租赁下来一样,笑着反问道:“娘子何出此言?可是有哪里不妥?”

“不是, 不是。”

宋娘子连连摆手, 咬了咬唇,蹙眉道:“不瞒公子,这间宅子已经许久没有住过人了。一到下雨天, 屋子还会漏雨。若非我夫君久病在床,家中已无余钱为他买药,我也不会想到要把这里租赁出去。”

难怪姜予微方才去她家敲门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原来是她丈夫病了。

“无妨, 我找人修缮一番即可。这里清净, 远离喧嚣。前面种有草木, 后又有溪涧流经,正合我的心意。”

宋娘子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眸中阴霾尽扫, 道:“那公子每月付我两百文钱即可。”

她以前从没有租过宅子,也不知现在的行情是什么。不过昨晚住的那间客舍尚且需要三百文钱一晚, 两百文租下这间院子大抵算是便宜的了。

她利落的拿出荷包,付了两百文给宋娘子。

宋娘子道:“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又是做何营生的?”

租宅子出去自然是要知根知底的才安心, 姜予微不觉冒犯,拿出先前准备好的那套说辞,道:“在下姓贺, 单名游字,乃是个落第的读书人。因家道中落,本想来鄠洲投奔亲戚,不料那亲戚年前已经搬走, 故而只能暂时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听到她是书生,宋娘子的态度立即恭敬了几分,“原来是举人老爷,小妇人方才失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今后有劳宋娘子多多照顾了。”

宋娘子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她一一搪塞了过去。

待把人送走之后,姜予微立即锁上院门。

虽然能看得出这位宋娘子家确实窘迫,而且为人本分善良。姜予微同情其遭遇,但并不会因此就多付给她房钱。

财不外露,她初来乍到又是孤身一人,对周围所有的东西都不熟悉,最忌乱发善心了。若是被歹人盯上了,她根本无力自保。

想到这里,姜予微先确认门栓是否牢固,又大致检查了一遍外墙,见还算安全便推门进了正屋。

屋子残败不堪,说是漏雨其实还算保守了。西南角的屋顶破了个大洞,都可以直接看到碧天白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霉味,刚进去便刺激得她好一阵呛咳。

不过桌椅床榻等物件还算齐全,虽简陋了些但不妨碍使用。

姜予微坐在缺了条腿的凳子上休息半晌,然后放下包袱去厨房翻出一个柳木桶,提去溪边打来桶水。又撕下一块布料放在水中浸湿,把里里外外的东西全都擦拭干净。

在溧洲时她身边有银瓶伺候,这些粗活当然轮不到她。现在做起来难免手生,但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就是看也看会了,所以做的还算有条理。

等擦拭完后,她找来东西把院子也洒扫了一遍。

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从墙角那株柿子树的间隙里斜照进来。莫恨清光尽,寒蟾即照空。

姜予微抹去额头上的热汗,看着原本破败的院子在她手中焕然一新,心底忽然涌起了一股自豪和成就来。

原来干活也不是全然没有乐趣的。

她扬唇一笑,把已经脏兮兮的衣料扔回到木桶中,放下挽起的袖口准备去寻些吃食。

厨房今日是收拾不出来了,家里也没有米面,可能接下来好几天都只能暂时在外面将就。

然而她才用清水洗了手,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姜予微皱了皱眉,神情立即戒备起来。

她才到这里,连个面熟的都没有,怎么会有人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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