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更可怕的,师兄实际上已经被睚眦心火所吞噬,他此时只是装出友善的样子……
苏憾看出程迎月内心的担忧,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将她的头发揉乱,然后又轻轻地将几缕弄乱的发丝拨正。
亲昵的动作,与一千年前一模一样。
程迎月心中没由来地一松,如此熟悉自然的感觉和动作,只有真正的师兄才能给她。
苏憾轻声道:“放心,我没事,与睚眦的争斗是我胜了。如果我输了,此时醒来的第一件事,应该便是拔剑与你斗一场了。”
“也是。”程迎月挠挠头,承认他说的是对的,“那师兄为何……有些不一样了?”
“是么?”
“以前的师兄,更加沉稳、冷静,就像……就像……一块万年难化的坚冰?”她斟酌着用词。
“应该是像一个没有心气、暮气沉沉的小老头。”苏憾笑着接口,打趣道。
程迎月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她确实没有想到比这个更加准确的描述了,“此刻的你朝气蓬勃,就像是你这具躯体应该有的少年之气。”
苏憾“嗯”了一声,忽然笑道:“别忘了,除了那一千年还阳所用的时间,我从修行开始到如今,实际的年岁不到一百三十年。
“真要论,我的实际年龄比现在的你和乐乐都要小。”
程迎月回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如此。
师兄前世不到百年便晋至九境,并很快推开了飞升之门。后来放弃飞升后花了十几年行走世间收下她和师弟后,便施展了还阳秘法。这一世重回时间也不过十几年的时间,加起来一百三十余岁。
这个年岁,对于寿元动辄上千年的修行者来说,确实还属年轻。
只是师兄以前太老成了,让她一直忽略了心里顶天立地的他实际上不过才一百多岁。
随即,她忽然想起从未提过“睚眦”二字,师兄是怎么知道的?
她提出疑问后,苏憾笑答道:“这三年间我没有真正昏迷,从心火进入我神魂那一刻起,我就已经‘醒了’,你在岛屿上的遭遇,我都听见了。”
他收敛了笑容,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睚眦的心火充满极致的疯狂、纯粹的残暴和躁动、嗜血的渴望。
“若说原本的我是万年坚冰,那睚眦心火便是一团能够熔断一切的烈火,二者相遇,总有一方会受到影响。
“在真龙的帮助下,我掌握了心火,剔除了大部分恶念,可它根植在我的神魂里,不分彼此,有些影响就避免不了了。”
他抬头一笑,眼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炽热燃烧着,溶解了他原本看澹一切的冷意。
程迎月摸了摸鼻子,忽然感觉睚眦心火把师兄埋藏了多年的少年气给勾动出来了,此事也不坏。
说实在,这样的师兄,有点新鲜。
苏憾再次揉乱她的头发,轻声说道:“这几年,辛苦你了。三年前,也就是出了蜃境后一个月的时候,你曾出了北漠一趟,是去了元阳仙宗救乐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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