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天朝见的人是君主，不像平时。

“王上，臣和犬子之前做事不得当，愿受惩罚而毫无怨言。”

长孙炽很会说话，没扯到类似不知会是王后的言语。

“那你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 ”

看似曹封在询问， 实际上，在等一个惩罚方案。

而这个惩罚方案， 由父子其中之一说出，再好不过的事。

“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处罚，不是王上自个说吗？ ”

这些话，给长孙无悔听懵了。

“王上有如今的基业，不是偶然和运气。”

绕是长孙炽属于官场老油条，面对君主的接连发问，那是顿感压力。

把惩罚说轻了，等于没诚意，把惩罚说重了，他们有苦也不能说什么。

“回王上，臣和犬子就此事，会向王后当面道歉。” 长孙炽呼出一口浊气说道。

“当面道歉！”

之前说仅仅是说，真正到了要道歉时，长孙无悔反而难以接受。 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然后？ ”

曹封依旧是不慌不忙，一步步说道。

比起自己直接说出来，由父子俩自个说出来，意义完全不一样。

“然后……”

君主并不满意惩罚，长孙炽哑口无言，他们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需要怎么惩罚，请王上说。”

长孙无悔沉不住气了。

由他们亲口说，再由自己领取惩罚，简直煎熬。

“请王上赎罪，臣的犬子没见过世面。”

长孙炽上前拉回儿子，连忙说道。

目前还没弄清楚，君主到底什么想法，他们不能错上加错。

“无妨。”

这一点都不算事，曹封不至于揪着不放，太掉份。

“王上，臣还会主动辞去，长孙家族的族长位，由无忌接替。”

长孙炽的语速不快，有些艰难的说道。

“父亲，你，辞去族长的位置？ ”

长孙无悔直接急了，想要说点什么，结果父亲瞪着自己不能乱说。

这样的话，同辈人的无忌成为族长，又在汉军中担任要职，他们毫无立足之地。

“本该是长孙卿，长孙无忌的。”

曹封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仍然处理着手中的政务。

“这还不行吗？ ”

长孙炽顿时傻眼了，别看自己亲口说，那是作出的艰难决定。

结果，君主不给个明确答复，他们没什么拿得出手了。

“从开始到现在，王上没说过其余话，该不会是真想杀了我们吧！” 长孙无悔则是吓到，脖子不禁缩了缩。

“杀与不杀，全看给汉军带来什么，王上英明的很。”

注意到对方的举动，徐世绩哑然失笑。

君主不英明，豫州怎么来的，估计隋室上下和他们死拼。

再说了，真要杀掉这一脉，用不着废这么多话，在路上就已经身亡。

“王，王上，臣实在想不出来。”

长孙炽硬着头皮说道。

“563想想当年怎么做的。”

放好批阅过的政务，曹封拿起新的一份，漫不经心的说道。

“当年！ ”

这句话炸响耳边，猛然意识到的长孙炽，神色不禁大变。

他们当年怎么对待王后兄妹的，那就是，不准再回家族。

“臣想起来了，除却以上两件事，臣和犬子这一脉会，会离开凉州的。”

说完，长孙炽仿佛抽空力气一样，声音小了许多。

“父亲，你，我们！”

长孙无悔惊得说不出完整话语。

一旦王上同意，他们永远回不来长安，以及凉州，不亚于和长孙家族切断关系。

“当年父子做过的事，今天仅是重演一遍，不过分。”

全程下来，徐世绩总算看明白了。

一报还一报，曾经做过什么，那就要承受什么，没毛病。

“想起来便好，下去准备准备。”

听到这里，曹封的目光这才移向前方。

“诺，臣谢过王上。

知道话里的意思，长孙炽松了一口气。

该说的都说了，不行的话，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提的。

“臣谢过王上。”

即便长孙无悔再不甘，不甘离开凉州，在君主面前也不敢造次。

“唉，世事难料，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时隔多年，今天给长孙炽上了一课。

受到这些惩罚之外，更难受的是，他们的前途比不上长孙顺德，高士廉这些人。

“徐卿你跟着去一趟。”未了，曹封再度说道。

“诺，臣遵命。”

心神领会的徐世绩，遵命道。

譬如说，父子俩到底有没有诚心道歉，这些都是要确认的。

“还是逃不过啊，当初对王后兄妹，哪怕好一点就不同了。”

长孙无悔很是懊恼的想道。

“二位，请吧。”

带着君主的口谕，徐世绩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