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的是,彼时的金国正处于国力上升期,耶律大石仔细谋算,又想太祖耶律阿保机当年遗令,知道无论如何都难是金国对手,于是开始将目光转向西方,打算扩大地盘,以后再决雌雄。
<div class="tentadv"> 金国天会十年,二月二十二日,耶律大石按照契丹传统,杀青牛白马祭告天地、祖宗,备军整旅,自此率兵西行。
赵柽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伸手摸了摸下巴,既然遇到,那耶律大石注定到不了可敦城了,也注定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什么西辽!
他冲左右示意,两旁簇拥保护着他,向军阵前方而去。
“重德兄,经年未见,可无恙否?”
耶律大石正在人马前方,手中紧握兵刃,瞪眼瞭望那队伍,忽然看前面队伍中间打开一条通道,然后大旗分路,伞盖遮顶,四周众星捧月般,出来一匹银玉般的坐骑。
那坐骑上之人说话,只是一开口,他便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关。
赵柽,竟然是赵柽!
那声音,那相貌,打死他也不会忘记,扒了皮也认得他骨头,正是赵柽小儿!
“你……”耶律大石不由眼睛发直,身体颤抖,顿时便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紧紧堵住胸膛处。
“重德兄,许久未见,莫非不认得小弟了吗?”
赵柽骑在千里独行一盏灯上,马蹄“踏踏踏”上前几步,笑吟吟地道。
耶律大石咬得牙齿都渗出血渍,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来:“赵柽小儿,你好,好啊……”
赵柽笑道:“好,好,小弟自然很好,吃得香,睡得着,还从来不做噩梦呢,重德兄啊,你说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竟然在这天山脚下相遇,就不知重德兄不在燕京呆着,来此处何事呢?”
“不在燕京呆着?来此何事?来此何事!”耶律大石忽然仰天悲愤长啸起来:“赵柽小儿,你说我来此何事!”
赵柽摇了摇头:“重德兄,我看相请不如偶遇,重德兄既然来了,那就不用客气,下了坐骑,我叫人摆酒,你我兄弟二人在此喝上一杯如何?”
“喝上一杯?”耶律大石紧皱眉头,神色不停变化,看了看赵柽身后黑压压的军马,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郁瘴:“那便就喝上一杯!”
赵柽闻言,抚掌笑道:“甚好,甚好,来人摆酒!”
说话声落,后方立刻有军兵筹备,不一时便在阵中间摆上一张桌子,然后抱来酒坛酒碗,又有肉食干脯,都是军中携带。
赵柽正欲翻身下马,后方武松道:“王爷,小心对方不轨,叫属下陪你去吧。”
赵柽摇了摇头,斜睨了耶律大石一眼,朗声道:“重德兄何等人物,岂会行阵前图谋之事,我将此心向明月,明月安会照沟渠!”
耶律大石远处闻言,不由用力握紧拳头,骨节苍白如雪。
“林牙,这赵柽狂妄自大,胆敢到阵前饮酒,我看林牙不如就此擒他,投鼠忌器,好有机会逃离此处!”旁边立刻有手下小声说道。
耶律大石闻言瞅了那人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擒住对方?真要动手还不知谁擒谁呢!
赵柽的武艺他可见识过,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真个动手,恐怕自家被抓才对!
这时赵柽已经跳下了坐骑,先一步来到两阵中间,耶律大石见状,也下了马,向前走去。
两人于木桌两旁对立,目光凝视,里面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赵柽回头道:“二十八,过来倒酒!”
耶律大石立刻扬眉:“什么人?”
赵柽笑道:“收了一名弟子,正好叫重德兄瞧瞧如何。”
元缨倒是不怕生,听到师父喊话,蹦蹦哒哒过来给两人斟酒。
耶律大石看到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不由神色间出现一丝怀念,喝了一碗酒后,沉默几息,道:“师妹现今可好?”
赵柽看着他,微微一笑:“一切安好,兄勿挂念。”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接着喝了第二碗酒。
随后元缨倒下第三碗,赵柽举起:“重德兄,再饮这碗酒,此生不负。”
“此生不负……”耶律大石看着赵柽,大笑起来:“此生不负英雄头!”
他说完一口饮尽碗中酒,抹了抹须唇,就待转身离去。
赵柽这时悠悠地道:“重德兄乃是枭雄,合该此生不负枭雄头才对!”
耶律大石闻言,慢慢停住身形,转头道:“赵柽,还记得你我多年来曾往复的书信吗?”
赵柽:“嗯?”
耶律大石道:“那些书信,我一封都没有损毁,既无裂撕,亦没火烧。”
赵柽顿了几息,打了个哈哈:“这种书信重德兄居然还保留?我还以为每次重德兄看过后,就直接毁掉了呢,不然岂不落人把柄,危险之至?”
耶律大石摇了摇头:“一封未毁啊,尤其伱与我商议刺杀完颜阿骨打的信笺,在我离开燕京之时,全部装于匣内,悬挂梁上,想来……现在完颜吴乞买应该已经看到了。”
赵柽眼睛眯了眯,皮笑肉不笑道:“酒已喝过,重德兄不送!”
耶律大石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呵呵了两声,转身就走。
赵柽看他归了队列,这才扬扬双眉,同样回了军中。
接着,他骑马退去中军,微微沉思后,挥手下令:“全军包抄,不要放过一人,留耶律大石全尸……厚葬!”
中军令出,大军开动,无边无际的金戈铁马,向前方淹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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