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所犯罪行长篇累牍,大理寺的人读了整整两个时辰。
午时,墨忱卿宣布正式行刑。
两个人都判处极刑,但会凌迟的刽子手只有一个。
于是,这一个刽子手先给慕容直行刑。
三万六千刀的凌迟之刑,前半段犯人是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刀一刀片离,感受着割肤之痛,别说犯人自己,就算是围观的人,都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那薄如蝉翼的刀刃片在了自己身上似的。
而感受最为深刻的,不是围观群众,不是行刑的刽子手,也不是犯人慕容直本人,而是他面前那位,正对着他的另一位犯人——他的叔叔慕容琚。
刽子手每片一片肉,都要在慕容琚面前展示一番他的“刀工”,日光照下来,那肉片薄得能透光,确实好刀工!
也确实骇人。
每一刀,都仿佛是落在自己身上一般,疼痛且煎熬。
慕容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墨忱卿派人拿牙签支着他的眼皮,不许他闭眼睛。
精神上的极刑远比肉体上的刑罚来得痛苦。
在慕容直昏死过去之前,墨忱卿用极淡的语气道:“慕容直,慕容琚,今日你们所受的每一刀,都是我代全天下被你们祸害致死致残致伤的百姓剐的,他们因你们而所受的苦难,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雪恨,只恨天下没有一种对等的刑罚,让你们为所有因你们而死的百姓偿命!”
他的话义正辞严掷地有声,引得百姓们纷纷鼓掌欢呼。
原本阴森惨烈的刑场,忽而变得欢天喜地,甚至有人抬出了锣鼓,现场敲锣打鼓庆贺起来。
慕容直嘴角涎着诡异的笑。
他明明很恐惧,很疼,却诡异地笑着。
或许是笑他这短暂而又可笑的一生,或许是笑那些不明真相瞎起哄的百姓。
然而,他所谓的真相,不过是他以为。
他这一生,自以为掌握天下多少人的秘辛,自以为看透了天下人虚伪的面目,到头来,却不过是自己蒙蔽自己。
慕容琚吓尿了。
刑场上飘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味。
他不但尿了,还拉了。